二十三
青衫人回頭一抱拳,笑道:“兩位,武家堡還有一段不遠不近的路,請上馬吧!”
伍元超忽然間,感覺到這青衫人陰險的很,那臉上的笑容,比起那兩個弔客般的怪人,更為難看。
鐵成剛也感覺出,那青衫人笑的很陰險,忍不住又上了火,冷哼一聲,道:“咱們不是交朋友,你閣下笑的太假了。”
張總管道:“哪裡,哪裡,兄弟笑慣了,一向是不笑不說話的啊!”
對答之間,三人已同時躍上馬背。
張總管一提韁,健馬當先向前奔去。
伍元超、鐵成剛放轡急追。
十餘里的行程,不過是片刻工夫。
這是一座很大的城堡,那店小二說的不錯,一道三丈多高的城牆,兩丈多寬的護城河中,綠波蕩漾,看情形,那積水至少也有一丈多深。
城門口處,早已放下了吊橋。
張總管縱馬上橋,直入城堡。
大約是鐵成剛的話太難聽,這一次,張總管沒有再回頭招呼。
鐵成剛一提韁繩,和伍元超並肩而行,一面低聲說道:“伍兄,進入堡中之後,不能進滴水滴酒,免得中人暗算。”
伍元超微微一笑,道:“多謝指教。”
行過堡門時,伍元超回顧了堡門一眼。
那是兩扇厚過一尺五寸的木門,外面又釘上了逾寸的鐵板,當真是堅固無比。
三個身著勁裝的精壯漢子,背插厚背薄刃的鬼頭刀,一排而立。
張總管翻身下馬,笑了一笑,道:“到了,兩位請下馬吧!”
伍元超躍下馬背,回顧了一眼,不禁為之一呆。
敢情所謂武家堡,並非是武姓聚居的一座城堡,整個的武家堡,竟是一座奇大的宅院。
張總管笑一笑,道:“伍兄看什麼?”
伍元超道:“這武家堡中,住有幾戶人家?”
張總管道:“簡明點說,整個武家堡,就是敝東主一家人,其他的都是堡了長工,和一部分武林道上的朋友。不過,敝東主為人寬厚,准予堡丁、長工成家。”
伍元超恢復了平靜,道:“很大的規模,怕不有近千的堡丁、長工?”
張總管笑道:“敝東主家大、業大、財雄、地廣,非有這多人,不能照顧過來。”
伍元超道:“這樣,今天咱們大開眼界了。”
張總管又笑笑,接道:“在武家堡做了個堡丁,一個月有十兩銀子好賺,就是長工們,也可衣暖、食飽,省一點,一個月也可存它三兩二兩的銀子,比起在別處打工,划算多了。”
伍元超道:“很大的手筆,但不知你張大總管,月俸若干?”
張總管道:“不多,不多,兄弟不過月支紋銀三百兩。”
兩人邊走邊談,不覺間,又穿過了廣大的前院,到了二門前面。
伍元超登上七層石級,道:“張總管,我們是否能立刻晉謁堡主?”
張總管道:‘這個很難說了,不過,張某人儘量想辦法。”
伍元超道:“不論能不能見到貴堡主,我們天黑之前,定要離開此地。”
張總管哈哈一笑,道:“忙什麼,敝堡主待客的居室,強過客棧中甚多,而且,敝堡主性近風雅,佈置一座花園,移了甚多的奇花異草,養了一班歌姬,兩位屈留幾日,也不會有寂寞之感。”
伍元超道:“盛情心領,可惜在下和鐵兄,還有要事,不能多留。”
談話之間,到了客廳門前。
伍元超目光轉處,見幾條青石鋪成的小路,婉蜒伸展,分向兩側通去。
但兩側的景物,卻被一堵高大的圍牆擋住了,每一條青石小徑,似乎都通向一座跨院。
張總管肅客抱拳,把兩入讓入廳中,笑道:“兩位隨便坐,這是兄弟接待嘉賓的前廳。”
這是一座雙梁四柱的大廳,擺了一十六張紅木太師椅,一色的白緞坐墊,白綾幔壁,白氈鋪地。
兩個頭梳雙辮、粉紅衣裙的女婢,雙手托著一個木盤,一盤中放了三杯香茗,一盤中放了切好的甜瓜水梨,分送在面前的木案上,悄然退下。
張總管端起茶杯,笑道:“兩位,喝口茶。”
鐵成剛搖搖頭,道:“我們不渴。”
張總管也不勉強,自行喝了一口,道:“兄弟已吩咐廚下,準備酒宴,等會兒還得多喝幾蠱,順便觀賞敝堡中的歌姬如何?”
鐵成剛道:“咱們來此,不是為喝酒玩樂,張總管最好去通稟一聲,貴堡主幾時能和我們見面。”
張總管笑道:“好吧,兩位這等性急,兄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兩位請稍坐片刻,兄弟去替你們請命。”站起身子,步出大廳。
伍元超目光一轉,只見兩個紅衣女婢,站在五尺外,肅立候命。
兩個女婢,都長的很清秀,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
伍元超目光一動,左面女婢已快步行了過來,欠身說道:“爺,有事吩咐?”
行動快而不急,舉止彬彬有禮,顯然是受過很嚴格的訓練。
伍元超嗯了一聲,道:“姑娘怎麼稱呼?”
紅衣女婢應道:“小婢玉蘭。”說完又欠身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