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伍元超笑道:“你不用多禮了,我們不是貴堡的賓客。”
玉蘭嫣然一笑,道:“小婢奉命待客,進入這廳中的人,小婢們都要侍奉。”
伍元超道:“咱們隨便談談如何?”
玉蘭道:“我們丫頭,只有聽命行事的份,怎敢和大爺談笑。”
伍元超道:“看來,這武家堡的規矩很大。”
玉蘭道:“婢子學的都是奉茶獻酒,此外,知曉不多。”
鐵成剛道:“姑娘好緊的口風。”
玉蘭道:“大爺你說笑了,小丫頭,不懂事的地方還得兩位多事擔待。”
鐵成剛道:“伍兄,看來這丫頭比那張總管更難應付。”
玉蘭一笑,垂下頭,不再接言。
伍元超神情肅然地道:“鐵兄,咱們低估了武家堡了!”
鐵成剛看伍元超那等肅然的神色,低聲說道:“伍兄,就算這武家堡是個龍潭虎穴吧!咱們也不能含糊他們。”
伍元超談淡地笑一笑,道:“鐵兄,兄弟不是害怕,而是覺著咱們上了人家的當。”
鐵成剛道:“上了什麼當?”
話音甫落,突見人影一閃,兩個身著黑色勁裝的漢子,陡然間出現在大廳門前。
伍元超回目掠顧時,兩個年輕的女婢,早已走的不知去向。
鐵成剛放眼望去,只見兩個大漢手中,各拿著一個一尺八寸,形如兒臂粗細之物,兩頭不見尖刃,不知是何兵刃。
伍元超暗暗吸一口氣,伸手入懷,暗中摸出一把匕首。
鐵成剛高聲說道:“伍兄,他們用的什麼兵刃?”
但聞左首黑衣大漢接道:“兩位最好不要冒險。”
鐵成剛怒道:“老子是吃麵吃飯長大的,不是被人嚇唬大的,就憑你手中一條鐵棍,難道真能把人唬住嗎?”
左首大漢冷冷說道:“敝總管交待了下來,不要傷害兩位之命,這是江湖視若追命奪魂的飛蜂針,百步之內,任何人也沒躲過的機會,而且,針上淬有奇毒,見血封喉,兩位如若不信,請向旁側讓讓,在下讓兩位見識一下。”
鐵成剛一伸手,抄起了一張太師椅,準備動手,卻為伍元超搖手攔住,道:“鐵兄,不可造次。”
左首大漢冷冷一笑,道:“還是這位仁兄心裡明白些。”
伍元超估計和兩個黑衣大漢的距離,大約有兩丈多遠。無論用如何快速的行動,也無法在對方打出筒內的毒針之前,欺近兩人身側。
但見左手大漢揚了揚手中的鐵筒,只見銀芒一閃。
那黑點極為細小,如非目光過人的習武人,幾乎沒有法子瞧到。
打出一筒毒針之後,左首大漢冷冷說道:“兩位自信能夠避開這一筒毒針,那就請出手。”
鐵成剛道:“大丈夫可殺不可辱,就算死在毒針之下,也不過一條命罷了。”
伍元超急急叫道:“鐵兄,死有重如泰山,輕如鴻毛,死在毒針之下,太不值了。”
鐵成剛道:“難道就聽人擺佈不成?”
伍元超苦笑道:“形勢如此,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
鐵成剛接道:“伍兄的意思是……”
伍元超道:“我不知道他們兩位要咱們如何?兄弟先和他們談談再說……”
目光轉向兩個大漢的身上,一拱手,道:“在下見識過江湖中下五門中人物使用的梅花針筒,揮手間,能打出五支淬毒梅花針,一向為江湖同道,視為歹毒之物,但閣下的飛蜂針筒,比起那梅花針,惡毒超過十倍,兩位能用這等霸道的暗器,想來定非江湖中的無名小輩了。”
那站在右首一直未開口的黑衣大漢,突然冷冷說道:“看來,閣下是一位很識時務的人,不過,這時刻不是咱們談笑論江湖的時間,你繞圈子罵了我們兄弟幾句,咱們也不再計較了,不過,倒要委屈兩位一下。”
伍元超很鎮靜的笑了一笑,道:“怎麼一個委屈法呢?”
左首黑衣人道:“給兩位加上刑具。”
鐵成剛暴雷般大吼一聲,道:“胡說八道……”
左首黑衣人接道:“朋友,我們說的很真實,兩位如不肯戴上刑具,那只有死路一條了。”
伍元超揮手攔住了鐵成剛,笑道:“兩位就動手吧!”
左首黑衣人道:“還是這位仁兄開竅。”
伍元超道:“誇獎了……”回顧了鐵成剛一眼,接道:“一個人只能死一次,兄弟等無法避開飛蜂針,倒不如讓他們加上刑具了。”
鐵成剛道:“大丈夫死而何懼,伍兄怕死,兄弟卻是不怕,你閃開,我跟他們拚了。”
伍元超橫跨一步,攔在鐵成剛的身前,低聲道:“命要留著賭注翻本,不能一寶押光啊!”
鐵成剛怔了一怔,道:“好吧!是我拖你來的,你既想受活罪,沒得話說,兄弟也只好奉陪了。”
伍元超淡淡一笑,道:“咱們本就約好的,什麼都聽兄弟安排,是嗎?”
鐵成剛雙目一閉,道:“來吧!”
兩個黑衣人手持針筒對準兩人前胸,高聲喝道:“動手。”
四個壯漢,擁入廳中,用牛筋牢牢的捆起了兩人的雙手,又在腳邊扣了兩條鐵鏈子,然後,才悄然退下。
那修鏈子另一端扣在大廳上兩個合抱木柱子上,但留下鏈子很長,足可使兩人在廳中走動。
兩個黑衣人收了飛蜂針筒,轉身而去。
但那兩個剛剛躲起來的女婢,卻又突然由後面行了出來。
伍元超望了兩個女婢一眼,也未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