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七
彭長家道:“有這等事,在下倒未聽過了。”
江堂道:“這件事,知道的本就不多……”目光一掠何玉霜,接道:“姑娘聽到了此言之後,還望能保持鎮靜,別太激動。”
何玉霜道:“你說吧!我受得了。”
江堂道:“令尊英俊瀟灑,令堂美麗絕倫,姑娘攬鏡自照,就可以瞧出令堂當年的大部容色,令尊風流韻事,固然是招來了很多的忌恨,但令堂的美麗,也是禍起蕭牆的原因。”
何玉霜道:“你是說,教主殺害我父母的原因,和我娘有關?”
江堂道:“是的!令堂的美色,令教主傾倒,借令尊風流之名,出手圍殺,我們的目的,只在令尊,但想不到,令堂的貞烈,竟然要捨身相護,就這樣,不得不連令堂一起殺了。”
何玉霜心情激動,全身也微微顫動,但她卻強自忍耐,道:“什麼人殺了我父親?”
江堂道:“這個,很難說,我們是數人圍攻,令尊似乎是先中了教主的一劍,以後,被我們亂刀劈死。”
何玉霜道:“我母親呢?也死在亂刀之下嗎?”
江堂道:“是的!姑娘,那是一場混戰,我們十八人合攻他們。”
何玉霜道:“什麼人殺中我母親第一刀?”
江堂道:“這個,在下沒有看清楚,不敢妄言。”
何玉霜冷冷說道:“是不是你,聽說本教中,除了教主外,以你的武功最高。”
江堂道:“這話不錯,教主武功,過去比在下高明,但現在,是否還高過我,這就很難說了。”
何玉霜道:“你口出如此狂言,難道就不怕教主知道嗎?”
江堂道:“何姑娘,我們十八人合作闖蕩江湖,目下只有三人活著,教主除外,能活的只有我和彭兄,彭兄是大智若愚,叫人忽略了他,在下沒有彭兄那份才氣,只有以武功對武功,實力對實力了。”
何玉霜道:“你的實力,可是已然能在教中和教主分庭抗禮了。”
江堂道:“談不上什麼分庭抗禮,但教主心中明白,如是殺了我這個副教主,天皇教下至少一小半人數,會叛離本教,這就是我的保命方法,和彭兄有著顯著的不同。”
何玉霜道:“哼!蛇無頭不行,鳥無翅不飛,如是教主一舉把你殺死,你這些忠心屬下,自然會聽受教主之命。”
江堂道:“看來,何姑娘對在下的實力,還有些懷疑,對教主,還有一分偏愛。”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姑娘,咱們教主是一位思慮很周密的人,姑娘能夠想到的,教主自然是早已想到了。”
何玉霜冷笑一聲,道:“我誰也不偏袒,你們都是我的仇人。”
江堂點點頭,道:“說的也是,姑娘不是外人,也是咱們教中公主身份,這是自相殘殺的局面,不是合力對外,姑娘先找教主呢?還是先找在下報仇?”
何玉霜道:“兩個人都要找。”
江堂道:“那很好,姑娘是否現在可以選一下呢?”
何玉霜點點頭道:“冤有頭,債有主,如若我要找人,自然是應該先找教主,不過,很不巧的是我先碰上了你。”
江堂笑一笑,道:“姑娘,在下並沒有逃避。”
何玉霜笑道:“也許,我們最後要有一場拚殺,不過,你既非罪魁禍首,似乎是用不著首當銳鋒。”
江堂又恢復滿臉和氣的笑容,道:“姑娘這麼鎮靜,看來是早已受過高人的指教。”
何玉霜道:“用不著什麼人指教我,大悲大傷之後,總會自然平靜下來,因為,我要報仇。”
江堂道:“姑娘的報仇原則如何?”
何玉霜道:“報仇就是報仇,還有什麼原則不原則的!”
江堂道:“報仇有三種,姑娘準備如何一個報法?”
何玉霜道:“你先說說看,哪三種方法?”
江堂道:“一是分辨是非的報法,姑娘應該先瞭解令尊是不是該死?然後,姑娘再替他報仇……”
何玉霜道:“第二種呢?”
江堂道:“第二種麼,範圍小一些,只殺罪魁禍首,從者不究。”
何玉霜道:“還有第三種,又是什麼?”
江堂道:“大開殺戒,不分首從,凡是參與這件事的人,一體誅絕。”
何玉霜道:“你們十八人,死了十五個人,餘下還有三人,對吧?”
江堂道:“不錯。”
何玉霜道:“彭長家是不是只擔任把風的工作,沒有下手?”
江堂道:“也不錯,彭兄深謀遠慮,似乎是早已想到今日之事了。”
何玉霜道:“彭長家我可以不究,至於你,你自己說,算不算是罪魁禍首呢?”
江堂道:“這要看你姑娘的看法了。”
何玉霜道:“我的看法?”
江堂道:“不錯,在下參與了圍攻令尊、令堂的直接行動,而且,也是對他們的主要人物,姑娘要找我報仇,在下覺著並無不對之處。”
何玉霜道:“江副教主倒是想得很開啊!”
江堂微微一笑,道:“想不開又能如何?在下總不能怕死,跪地求姑娘饒命吧!”
何玉霜神情冷厲,沉吟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