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
白天平道:“兩位和敝上衝突,屬下們管不著,但敝上不在此地,兩位如若在我們面前辱及敝上,那就不應該了。”
谷飛嘻嘻一笑,道:“難道從衛還敢以下犯上?”
白天平冷冷說道:“本人既是總巡主的從衛,只要總巡主一聲令下,在下就算明知非你之敵,也要捨命一拚。”
谷飛臉上一直帶著笑容,道:“你小子很有種。”
白天平道:“情非得己,死也得認命了。”
田無畏皺皺眉頭,低聲道:“谷兄,我瞧這兩個小子,都不是洪兄了。”
谷飛道:“照堂主的說法,這兩人確都不像洪承志。”
田無畏道:“咱們回去吧。”
谷飛道:“田兄,找洪堂主來如何,他們既是兄妹,不論那洪承志如何改扮易容,都無法逃過她的雙目了。”
田無畏道:“說得也是,咱們去請洪堂主來。”轉過身,聯袂奔去。
直待兩人去遠,洪承志才低聲對白天平道:“白兄,舍妹如是真的來了,定然會認出我來了。”
白天平道:“咱們的易容術不錯,你不講話,她無法辯識你的聲音,也許認不出來。”
洪承志道:“不行,她認得出找這把刀。”
白天平轉目四顧,只見四周的人,似是移遠了不少,顯然是害怕找上麻煩,心中暗道:看來,田無畏和谷飛在天皇教中,有著使人心顫的威名。要知,這谷中之人,都是天皇教中有頭臉人物的從衛,各有靠山,但對田無畏和谷飛,似還是十分畏懼。
白天平沉吟了良久,道:“洪兄,你用劍順手嗎?”
洪承志道:“兄弟從未習過劍術。”
白天平道:“這就難了,咱們把兵刃換過,令妹就算認識你這把刀,但聽我聲音不同,或可矇混過去。”
洪承志道:“不行,她識出這把刀,必然會逼你出手。”
白天平苦笑一下,道:“真要如此,豈不是要逼咱們出手一拚嗎?”
洪承志道:“咱們顧慮的是解藥,如若那位鐵兄和伍兄,願意替咱們盜取,不妨和他們放手一拚,先除去天皇教中幾個高手,對咱們有益無害。”
白天平沉吟一陣,道:“好吧!如是咱們無法逃避,總不能坐以待斃,不過,可以忍的,還是忍下去的好。”
洪承志點點頭,道:“這個自然。”
白天平長吁一口氣,道:“洪兄,咱們坐下吧!先調息一下,谷飛武功如何?小弟不太清楚,但那田無畏一身成就,決不在你我之下。”
洪承志依言坐了下去,閉目調息。白天平緊靠洪承志身側坐下。
這時,原本十分熱鬧的山谷,突然間,變得十分冷清。散佈谷小的幾十人,都躲在山谷一角,儘量集中在一起。站在原地未動的人,只有兩撥人,一撥是白天平和洪承志,另一拔是那兩個青衣少女。
片刻之後,田無畏和谷飛,果然去而復返。兩人身後,還跟著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女子。
白天平低聲道:“來了,洪兄,看看那人是不是令妹?”
洪承志抬頭望丁一眼,道:“是她。”雙目電閃,神情微現激動。
白天平低聲道:“沉住氣,洪兄,咱們不能自暴形跡,也許令妹認不出你。”
洪承志緩緩閉上雙目,儘量使心情平靜下來。
田無畏等來勢很快,片刻間,已到了白天平等身前。
谷飛的臉上,永遠帶著笑容,只是他的笑容中充滿著殺機,給人一種笑裡藏刀的感受。
只聽他呵呵兩聲,道:“洪堂主,瞧瞧看,這兩位中,可有令兄?”
白天平望瞭望那女子一眼,只見她生得十分秀美,柳眉星目,粉面朱唇,一身素雅的天藍色勁裝,背上斜插一柄柳葉形的長刀。
從表面上看去,這位姑娘不帶一點淫邪之氣,不知何以竟甘願淪落在天皇教中做為萬花堂的堂主。
星目轉動,望望白天平和洪承志,又看過兩人的兵刃。
她看得很仔細,白天平大為擔心,只要一下揭露了洪承志的身份,雙方立刻就得展開一場凶惡的搏殺。
她既認識洪承志的長刀,自然一口能夠說出洪承志的身份。
哪知事情大出了兩人的意料之外,洪姑娘仔細的打量兩人之後,搖搖頭,道:“這兩人都不是我哥哥。”
田無畏嗯了一聲,道:“洪堂主沒有看錯吧?”
洪姑娘搖搖頭道:“沒有,我自己哥哥,豈有認不出的道理。”
谷飛笑一笑,道:“田兄,兄弟看這兩個小子,很不順眼,不論他們是不是洪姑娘的令兄,咱們都應該教訓他們一頓才是。”
田無畏道:“也好,只要谷兄不怕開罪了彭老兒,但請出手。”
谷飛道:“怕我倒是不怕他,只不過,他倚老賣老,鬧起來,叫人輕重不得。”
田無畏道:“谷兄,兄弟也是擔心這一點。”
谷飛道:“擔心歸擔心,但我還是要教訓他們這兩個小子一頓。”
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白天平的衣領。
白天平整個人都被撮起來。這對白天平,自然是極大的羞辱,但白天平,竟然也忍了下去。
谷飛一插手,啪的一記耳光,緊接著一鬆手,掌力把白天平擊出了七八尺外,摔在地上。
白天平掙紮著爬起來,右手按在了腫起的左頰之上。兩道清澈的目光,凝注在谷飛的臉上,道:“閣下欺人太甚,敝上定會找你算賬的。”
谷飛嘻嘻一笑,道:“彭老兒又真能把我奈何?”
只聽衣抉飄風,劃空而至,兩條人影,出現在丈餘外處。來人正是伍元超和鐵成剛。
眼看白天平被打的滿臉浮腫,鐵成剛怒火暴起,怒聲喝道:“谷飛,是你下的手嗎?”
谷飛嘿嘿笑道:“不錯,你是鐵成剛?”
鐵成剛道:“不錯,在下現在是副總巡主的身份。”
谷飛道:“失敬,失敬……”
目光一掠伍元超,接道:“你呢……”
伍元超接道:“副總巡主。”
谷飛道:“兩位榮升,兄弟也與有榮焉。”
鐵成剛道:“我們當副總巡主,與你有什麼關係?”
谷飛道:“兩位總算受到過在下的傳藝之恩。”
鐵成剛道:“你不過是代教主傳法罷了,我們要感謝,也是感謝教主之恩。”
谷飛呵呵一笑,道:“話是說的不錯,不過兩位這意思是否別有用心呢?”
鐵成剛道:“你覺著咱們有些什麼用心呢?”
谷飛道:“兩位似是想替貴屬下做主。”
鐵成剛道:“不錯,別說他是我們總巡主的從衛,就算他是本巡主的人,閣下也不該出手羞辱於他。”
谷飛微微一笑,道:“田兄,我們只想到彭老兒難纏的很,卻沒有想到,這兩位副總巡主,竟然也要出頭。”
田無畏望望鐵成剛和伍元超,道:“算了,兩位,都是自己人。”
鐵成剛道:“都是自己人,姓谷的為什麼要出手傷人呢?”
谷飛笑一笑,道:“兩位副總巡主的身份,雖然不低,怛還搆不著對我谷某人興師問罪,要彭老兒給我說說話吧。”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道:“老夫可是受氣的人嗎?”
谷飛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身著藍衫,右手包著白布的中年人,站在身後八尺左右處。
來人正是天皇教中總巡主彭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