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
倒是白天平昂首同步的行了過去,一抱拳,道:“兩位姑娘。”
兩個青衣少女,四道美目,一齊轉了過來,雙目神光閃動,道:“什麼事? ”
白天平心中坦然,在二女逼視之下,並無畏怯,說道:“咱們想請教姑娘,洪堂主來了沒有?”
兩個青衣少女撇撇嘴巴,道:“你找萬花堂下的人間吧!我們不知道。”
站在白天平身後的洪承志,道:“你們不是萬花堂中人?”
二女陡然間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怒聲喝道:“你是哪一堂中人?”
白天平已確定二女非萬花堂中人,急急一抱拳,道:“姑娘既不是萬花堂中人,咱們失言了,兩位請勿見怪。”轉身向前行去。
突然覺著肩上一沉,一雙細細的玉掌,已然搭在了白天平的肩頭之上,拿住了“肩井穴”。白天平沒有反攻,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子。
另一個青衣女長劍一震,冷森的寒芒,已然抵在了白天平的咽喉之上。
白天平淡淡一笑,道:“姑娘,咱們認錯了,並無他意。”
執劍青衣女冷冷說道:“你瞎了眼嗎?你姑娘身上佩有標誌,你是本門弟子,怎麼瞧不出來?”
白天平暗暗忖道,看來,我們對天皇教瞭解得太少,她身上佩有標誌,我們竟然無法分辨。心中念轉,口中急急說道:“咱們確是無意,希望兩位姑娘多多原諒。”
洪承志眼看對方的劍尖,指在白天平的咽喉要害,心中極是焦急,但白天平身陷危境,洪承志倒是不敢輕舉妄動了。
大約是白天平的輕語相求,說動了那位執劍女婢,長劍輕輕在白天平臉上拍了兩下,才收了回去,冷冷說道:“看在你們確似出於無心的份上,我不願再追究了,以後,招子放亮一些,不要見了女人就認為是萬花堂中的人。”
白天平連聲應了幾個是字,道:“兩位姑娘大度大量,咱們兄弟感激不盡。”
那按在白天平肩頭上的青衣少女,也緩緩收回了右手。
白天平一抱拳,道:“多謝兩位姑娘的寬宏大量。”也不待兩個青衣少女的答話,轉身就走。
拱承志大行一步,走在白天平的身後,低聲道:“白兄,你這份忍耐的精神,好生叫兄弟敬服。”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洪兄,此時此地,咱們決不能和她們動手,一旦動上手,勢必要露出馬腳不可。”
洪承志嘆口氣,道:“白兄也許你是對了,有一句俗話說,大丈夫能屈能伸,看著你白兄這份氣度,兄弟慚愧得很。”
白天平笑一笑,道:“兄弟也受不了這份氣,不過,我想到了玄支下院中那數十位等待咱們解藥的玄門劍士,和武林大局,就算是再委屈一些,兄弟也可以忍受下去。”
洪承志點點頭,雙目中流現出無比的敬佩之色,道:“白兄,咱們相處這短短幾日,兄弟已感覺到獲益非淺了。”
白天平微微一笑,正待答話,暼見兩條人影,直對谷中奔來。
兩人來勢奇快,一眨眼間,人已經到了谷中。來人竟然是主持武家堡的田無畏。緊隨在田無畏身後的人,是武家堡中早走一步的笑面閻羅谷飛。
白天平心中暗道:以這田無畏武功之高,在天皇教中,應該甚具身份,怎的不到那山腰密室中參與會商,跑入這山谷中,和一批從衛混什麼呢?
心中念轉,暗中卻時洪承志道:“這兩人都不是好與之輩,洪兄小心一些,咱們別多瞧他。”
田無畏雙目中閃動著凌厲的神芒,緩緩由白天平的臉上掠過,停留在拱承志的身上。
洪承志心中暗道:人家白兄,遇事鎮靜,我闖出禍來,也都由人家出面了去,我也不能專門闖禍啊!
心中念轉,頓然消去了惹事生非之心,急急垂下頭去,暗作忖思:奇怪,我和白天平,都是易容改扮,怎的我好像有什缺點似的,每個人都看著我有些不順眼一樣。
但聞步履聲,傳入耳際,田無畏竟然直對他行了過來。田無畏的身後,緊隨笑面閻羅谷飛。
洪承志心頭凜然,忖道:“看起來,我定然有什麼不對,所以,人家都瞧我不順眼。”一面暗中運氣戒備,一面向後退了三步。
只聽田無畏舌綻春雷,大喝一聲:“洪承志。”
洪承志呆了呆,抬頭望去,只見田無畏兩道目光,有如冷電一般,凝注在自己臉上。
白天平也覺出情形不對,暗自提聚真氣,這一次,洪承志倒是沉著得很,並沒有立刻答話。
田無畏冷厲地說道:“你是不是叫洪承志?”
洪承志心中暗道:看起來,他還不能確知我的身份,此事,千萬不能承認。
心中有了打算,人也鎮靜了下來。搖搖頭,道:“洪承志,誰是洪承志?”
田無畏道:“你是不是?”
洪承志道:“不是。”
田無畏目光轉到白天平的臉上,冷厲地說道:“你是了?”
白天平道:“不是。”
田無畏回顧了笑面閻羅谷飛一眼,道:“谷兄,你瞧瞧,谷中還有哪些可疑人物?”
谷飛臉上一直帶著笑意,道:“照說呢?這兩個小子最可疑。”
田無畏道:“但洪姑娘說那洪承志是一條直來直往的漢子,只要咱們一吼,他就會挺胸而出,兄弟剛才那一聲大吼,大概在場之人,都聽到了,如是洪承志在此,豈有不應之理?”
谷飛道:“洪姑娘說的是她記憶中的哥哥,現在那小子也許變的沒有一點英雄氣概了,唾面自乾,不識天下羞恥事了。”
這幾句話,罵的尖刻至極,洪承志的肺都快要氣炸了,但他已學會了忍耐,竟然忍耐下沒有發作。田無畏皺皺眉頭,向前行去。
白天平待兩人去遠之後,行到洪承志的身側,低聲道:“洪兄,真是一通百通,高明的很啊。”
洪承志低聲應道:“兄弟不願給白兄找來麻煩,只好忍下去了,那小子把我罵苦了。”
白天平道:“看樣子,這兩個人,似乎已經知道咱們混了進來。”
洪承志道:“似乎是他只曉得我一個,還不知白兄也混了進來。”
談話之間,田無畏和笑面閻羅,重又行了過來。行經兩人身前時,突然停下腳步。
田無畏兩道目光,投注在白天平的身上,道:“我聽令妹說,你武功了得,本教中目前正需要洪兄這樣的人。”
白天平不是洪承志,儘量可以裝作。他沒有回答田無畏的話,只是茫然的望著田無畏。
笑面閻羅谷飛,笑嘻嘻的舉起右手,道:“洪兄,咱們洪堂主已經認出了你,洪兄不用再裝作了。”右手一揮,向白天平的右肩,拍了過去。
白天平心知此人既稱笑面閻羅,自然是手段惡毒的很,定有著錯殺一百,不漏一人的惡毒,雖然是笑著出手,這—掌是暗含殺招。
白天平裝出一片慌急的,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了一掌,道:“你這是干什麼?”
谷飛笑一笑,道:“不錯,閣下是哪一個的新從?”
白天平道:“總巡主。”
如若他們此刻,目光凝注在洪承志的身上,必可看出異常的神情。但兩人都注意在白天平的身上,忽略了洪承志。但白天平的神情卻是一片沉靜。
谷飛道:“原來,兩位是彭兄的從衛。”
田無畏回顧了谷飛一眼,低聲道:“這小子倚老賣老,什麼人的帳都不買,咱們如是殺傷了他的從人,只怕惹出一身麻煩。”
谷飛笑一笑,道:“其實,彭老兒除了入教早一些之外,那幾招三腳貓的武功,濫充總巡主的位置,實也叫人心中不服。”
田無畏道:“不服氣也得服,教主極重視此人。”
白天平心中暗道:“他們二人當我之面,罵那總巡主,我如是總巡主的心腹,豈能坐視不理。”心中念轉,口中大喝道:“住口。”
田無畏笑一笑,道:“你這麼大呼小叫,對誰說話。”
白天平道:“對你們二位。”
谷飛哦了一聲,笑道:“你準備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