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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別, 你千萬不能摔。”
何易之急急出聲道,雖然他不太了解這個玉佩是什麼品種, 可到底是古物,至少能值好幾百萬呢。
思其此處, 何易之飛快地將玉佩奪了回去,緊接著掌心一片微涼觸感,好像有什麼淡淡的東西縈繞在手上一樣。
何易之被凍得一哆嗦, 再看向自己手中的玉佩, 似乎有千萬只鬼魂企圖破涌而出!
他被嚇得瞳孔微縮,差點沒摔了手中的玉。
邊上的廖天弘似乎察覺了何易之的異樣, 連忙喊了好幾聲︰“你怎麼了?”
何易之再次眨眼間,卻發現這玉佩上空空如也, 哪里還有剛剛那團黑影, 不免疑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不僅如此, 何易之頭一次對周長墨十分不熟悉起來,有很多問題想問。
比如說周長墨到底是怎麼進墓里來的,是怎麼找到自己的,又和自己剛剛幻覺中的那個周管家是什麼關系……
一切一切的問題壓在何易之身上, 以至于越發看不透周長墨起來。
就在這時, 墓洞內突然地動天搖,像是要崩塌了一樣, 四個角上方開始有流沙傾瀉而出。
周長墨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 道︰“這個墓穴中的風水被破壞了, 沒多久就會崩塌, 我們盡快離開這里。”
“好……哎不,等一下!”
何易之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那些流沙的速度很慢,而且沒有帶那些硫酸的液體。
何易之把玉佩塞回兜里後,連忙往一個方向跑去。
地上是各種琳瑯滿目的古董物品,是之前從上面那層墓洞掉下來的,因為光線昏暗,何易之就隨手拿了一樣東西走。
“走走走!”何易之抱著手中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的錦盒。
既然這些東西都是無主之物,更何況整個墓洞都要崩塌了,將來這些東西再也不會重見天日,拿幾個東西也不為過。
這會兒何易之的眼楮亮晶晶的,想著自己以後吃泡面終于能放兩根火腿腸了,再加一瓶冰紅茶,有種要膨脹的感覺,整個人還輕飄飄的好像在天上。
何易之不忘向同伴詢問道︰“你們不拿點東西走嗎,這都是古董,帶出去能賣不少錢吧!”
周長墨有些無奈地看了何易之一眼︰“我不太缺錢,所以不需要這些。”
邊上的廖天弘听了這話就有點不服氣了,說的好像這小白臉很有錢一樣,反正都沒他有錢。
“我家有錢,也不需要這種死人的玩意。”
“……”何易之只覺得自己受到了一萬點暴擊傷害。
偏偏何易之無法反駁,畢竟紅毛是真的不缺錢,不然也不會隨手扔錢了。
同樣的,周長墨平常上下學都有專門的人接送,連校長見了面都是恭恭敬敬的,看起來家境不會很差。
投胎真是門技術活啊!
何易之一邊想一邊有些無奈道︰“不說了了,我們趕緊走吧!”
聞言後,周長墨便忍不住微微勾了唇角,看何易之明顯被他們兩個的炫富行為給氣到了,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只能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咬牙切齒,活生生一條金魚。
廖天弘也像是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似乎從沒見過何易之這麼討喜的樣子,目光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周長墨臉色一黑,不免出聲冷道︰“這里快崩塌了,趕緊走。”
這會兒地上的流沙都堆滿了四角往中心涌動,何易之和廖天弘不能再耽誤了,便看著周長墨往一面牆壁走去。
只見周長墨抬手在壁畫上摸索了不過幾秒鐘,隨後就是“吧嗒”一聲,壁畫裂開一個足以容納成人的洞口。
里面的走廊呈現在眾人目光下,螢石在兩側分別散發著恰到好處的光芒。
周長墨首先在前方走動,何易之迅速跟了上去,廖天弘這是在最後面。
三個人慢慢地在走廊里渡步,除了隱隱約約傳來的流沙聲,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安靜。
何易之一邊走一邊小聲地跟廖天弘交談︰“對了,之前你在墓穴中的時候,有沒有聞到一陣奇怪的味道?”
說起這個,何易之就想起他之前嗅到的燻香味兒,就是暈過去後他才看見了那古色古香的夢境。
“味道?”廖天弘皺起眉頭,“說起來確實有一股子香味,我剛摔下去的時候好像做了一場夢。”
“什麼夢?”
“反正不是什麼好夢,我好像夢見自己變成了個古代女人了,頭上還戴著個銀珠步搖……不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
廖天弘覺得自己一點都不想變成女人,覺得這個夢也是莫名其妙的。
何易之則是面色微變——他在夢里的時候,那個廖氏的的確確就是戴著銀珠步搖的!
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兩個人都做了類似的夢?
還是說,這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但,為什麼廖天弘會夢見自己變成女人,而自己則成了一個富家公子,那周長墨……
不,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他不應該隨意將其對號入座。
何易之飛快地否定了自己,又或者說他根本不想承認自己跟那個富家公子有任何關系,要不然周長墨不得殺了自己?
就在何易之腦子里亂成一團的時候,突然一下子撞到周長墨的後背,鼻子都差點撞歪了。
何易之摸著鼻子,感覺骨頭又酸又疼︰“你怎麼不走了?”
前面的周長墨站著一動不動,半天才緩緩轉過頭來,一雙眼眸黑沉沉地盯著他,好像在壓制著殺意。
似乎是被他們兩人的聊天勾起了什麼並不好的回憶,周長墨的眸子冷若冰霜,不知道用了多長的時間才恢復冷靜。
周長墨語氣不冷不熱︰“墓穴內有一種叫引魂香的香料,吸入了氣味會讓人產生幻覺,所以不必在意。”
“這樣麼?”何易之有些半信半疑。
“還有,離他遠點。”周長墨再次強調道。
“恩。”何易之點點頭,先不說周長墨是他喜歡的類型,還有自己潛意識不想再重蹈覆轍類似的夢境,便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再一次被嫌棄的廖天弘感到自己受傷了,氣得在後面嚷嚷。
“什麼叫離我遠點,我做錯什麼了,倒是你這個小白臉有什麼了不起的——”
“噠噠噠”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里。
何易之耳朵微動,果斷打斷了廖天弘的憤怒,出聲道︰“你們都停下。”
廖天弘的聲音被卡在嗓子里像是戛然而止,憋得差點沒有一口氣上不來,卻也停下了步子。
走廊里靜悄悄的,只有細微的流沙聲,這會兒地上堆積的流沙已經有鞋底那麼高了。
“繼續走。”何易之再次出聲道。
“為什麼?”廖天弘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繼續往前走了一會兒。
何易之卻臉色微變,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這里的腳步聲不對……好像有第四個人!”
這句話一出來,廖天弘立即沉默了。
他們三個人還是在往前走著,卻不約而同地想著,如今墓主已經死了,聚陰池已經被破解,為什麼還會有第四個人?
但如果仔細听一下腳步聲,的的確確可以察覺出里面竟然有一絲雜亂的聲音。
第四個人在哪里?
何易之猛地回過頭,驚得呼吸都蹲了下來,因為就在紅毛男的背後一米的距離後,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跟在身後。
再差一點,再差一點馬上就要踫到紅毛了!
那個血人對上何易之的目光,當即發出尖銳的聲音沖了過來——
“臥槽!”廖天弘後知後覺嚇得懵了,眼睜睜地看著怪物朝著自己撲來,甚至來不及反應。
何易之抬手一錦盒拍在那個怪物臉上,“砰”的一聲對方轟然倒地。
只听那怪物聲音刺耳至極,卻十分熟悉,皮膚上潰爛出血了,看起來傷勢很重。
“去死,你們都去死,啊啊——”
“錢思雪?”何易之愕然,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沒死!
“我毀容了,我這輩子也沒有希望了!都是你們的錯,你們誰也別想走!”
錢思雪仿佛神志已經崩潰,發了瘋地將走廊上的螢石全部打爛下來,從她的身後一直往前,流沙開始飛快地傾瀉而下。
何易之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幾個人掉頭就加快了步子。
錢思雪這一次終于徹底埋沒在硫酸和沙子之中,其眼珠子里滿滿的都是不甘,看著那三人飛快地離開視線。
好幾次硫酸擦著後背寒毛而過,等最後面的廖天弘沖出走廊後,突如其來的強烈陽光刺得有些睜不開眼。
廖天弘眯著眼,嗅著外面樹林里獨有的清新空氣,從沒感覺到這麼放松過。
他們的身後是一個土坑,這會兒已經徹底塌陷埋沒,再也看不出里面曾經有入口的樣子,雜草肆意橫生。
何易之用手擋住部分光線,明明眼楮刺的不行,卻感覺比墓洞里的幽暗好太多,太多了。
何易之深吸了口氣後才說道︰“我們,終于出來了!”
他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死在墓洞中了!
“叭叭叭——”
喇叭聲從不遠處的方向響起。
隨後就是一輛破舊的小型貨車闖入視線里,車窗緩緩拉下,露出一個中年男人的臉,說著外地人的口音。
“你們在這個地方嘎哈呢?”
“我們……”
何易之還沒來得及說完,就看見後面放貨用的後車廂上,站起來一個戴眼鏡的小伙子。
張文朝著他們招招手,喊道︰“我還在路上攔了一輛車,繞了半天的圈子才找到你們,趕緊上來吧,幸虧周長墨之前給我指了路。”
“你居然沒有自己跑路啊。”何易之感嘆似得回道。
何易之暗道這小子沒白救,一般人來了這種鬼地方估計打死也不會回來了,幸虧張文有良心,還知道叫人來。
何易之卻也終于如釋重負地上了車。他們三個人早就筋疲力盡了,一個個隨意地坐在鐵板上,灰頭土臉地跟個農民工進城似的。
後車廂里竟然還坐了一個男的,面孔有些陌生,是之前跟著錢思雪過來的男生們其中之一,沒想到居然活了下來。
那個年輕人哆哆嗦嗦地嘴唇都是白的,半天沒吭聲,顯然被嚇蒙了。
前面的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大嗓門道︰“你們幾個年輕人來這鬼地方干嘛啊,我听說這地方經常會有人失蹤,年輕人別為了貪圖刺激瞎折騰,知道不?”
“是是是,知道了大叔。”
張文推了推眼楮,他臉上滿是灰塵,頭發也亂糟糟的,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文質彬彬的樣子。
別說張文,其他幾個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廖天弘可以說是最狼狽的,後背的衣服被少部分硫酸腐蝕掉了,露出大片後背,好在沒什麼傷。
周長墨對比之下好了很多,只是蒼白的臉上有一些污痕。
那個活下來的男生低著頭,哆哆嗦嗦跟他們道謝︰“要不是你們,我怕是死定了,有關于你們的視頻我一定會刪掉,絕對不會牽扯上你們。”
對于那個男生的行為,其他幾個人覺得做法還可以,就沒說什麼。
現在已經是周日下午兩點了,他們總共在那個鬼山村呆了有一天多,何易之卻覺得好像過去了很久,很久。
等司機大叔將他們送到公交站的時候,何易之才知道他們從市中心跳到了郊外去。
周長墨是這樣解釋的。
“鬼區本身就是一個未知的空間領域,類似黑洞與白洞的原理,進入後不一定就會回到原本的地方,也有可能到另一個地區。”
也就是說,他們只是從市中心到郊外算是近的了,如此解釋後,何易之才覺得自己懂了。
何易之只覺得心有余悸,他的確听說過類似的新聞,比如有人失蹤後突然某天出現在千里之外的另一個地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對于這個解釋,張文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張文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這一次的旅程實在是太有意思了,真的很感謝你們的幫助,有緣再見,這是我的聯系方式,我還要回去趕稿了。”
“哦,那你慢走。”何易之收下對方的名片後,面色微變。
對方居然還是個國內非常著名的靈異作家,真是人不可貌相。
周長墨面無表情地把何易之手中的名片奪走,轉而攔了一輛出租車。
“我們也要離開了。”周長墨淡淡道。
“等等,你把名片拿走干嘛啊?”何易之看著對方熟輕就路的行為,那淡然的表情,似乎真的只是隨手幫忙拿了一張廢紙而已,有些無語。
“你要什麼名片,反正以後也接觸不上。”
“……”何易之氣到原地爆炸。
好在他記性不錯,把網絡的方式都記下了,回頭還可以聯系,但肯定不會蠢到說出來。
“你們都要回去了嗎?”廖天弘站在他們旁邊說道。
廖天弘定定地看著何易之,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有點舍不得,尤其是這次他對何易之的改觀很大,同樣也有很多疑問。
周長墨冷冷地看了廖天弘一眼,按著何易之的腦袋,硬是給直接塞進了的士車後座里面。
然後他自己也進去了,末了,還把車窗給拉上了。
“……”廖天弘頭上的紅毛一下子炸了!
廖天弘就沒見過這麼沒禮貌的人,不行,氣死他了,早晚要找人把這個小白臉打一頓!
就在廖天弘這樣想著的時候,出租車直接噴了自己一臉車尾氣,氣得廖天弘拿出自己的手機,準備叫人來接自己。
這個時候,他這才看到一條來信。
之前在破山村的時候沒有信號,廖天弘這才想起他向表妹問了何易之的生辰八字,這會兒有信號了,自然也有了短信。
‘有錢的表哥同志,我已經查到了何易之的生辰八字,你看下。’廖天弘的目光順著文字一點點往下看,直到看見了下面的內容。
原本廖天弘是沒有表情的,隨後,他的眼楮一點瞪大,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以至于手機都拿不穩,摔在了地上。
“媽的,不會吧……”
廖天弘盯著地上碎了的屏幕,神色震驚。
另一邊,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某所學校的後門處,溜進來了兩個仿佛乞丐一樣的學生。
奇怪的是那兩個學生身上雖然髒兮兮的,一個陽光俊朗,另一個卻俊美帥氣,以至于一路上的回頭率特別高。
“我沒看錯吧,前校草跟現任校草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噓,你小聲點,他們可別是在某個樹林里□□了吧……”
諸如此類的議論聲簡直不堪入耳,好幾次何易之恨不得上去吼兩句,他還沒打到炮呢,怎麼能污蔑人的清白!
回了男生寢室之後,何易之飛快地爬到了五樓,也就是自己的寢室,第一時間就去洗了澡。
等清清爽爽地洗完澡出來以後,何易之換了一身干淨的白上衣,黑短褲出來,兩條筆直又充滿美感的腿光溜溜地暴露在空氣中。
因為現在已經是過了晚自習的時候了,何易之之前從郊外趕到市中心用了一定時間,只好跟老師請了假。
所以何易之也不是很匆忙,他用毛巾搓了搓自己一頭黑短發,十分隨意地扔到桌上。
“該你了。”何易之隨意道。
“……”周長墨瞥了一眼對方,自然是率先落在了何易之的腿上。
何易之的腿不會過于縴細也不會臃腫,線條有種隱藏著力量的美感,汗毛卻很少,顯得腿有種蜜一樣的光澤感,就是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也……
許是對方的目光太過于明顯了,何易之忍不住心虛地夾緊了兩條腿,低著頭看看自己是不是腿上有什麼髒東西。
然而看自己的腿干干淨淨以後,何易之莫名其妙地看了周長墨一眼,然後岔開自己兩條大長腿走到了桌邊上,拿出了自己的課本。
他可是清清楚楚記得自己可是要考好成績的人,當然是要努力學習,天天向上。
周長墨看著那雙腿被椅子腿遮擋住之後,這才暗了暗眼眸,轉而去了洗手間。
等周長墨出來的時候,何易之還在學習。
“你怎麼突然這麼用功了?”周長墨拽著垂在肩膀兩側的白毛巾,晶瑩的水珠順著他的臉頰,滾落至鎖骨里。
“……”你這樣我會忍不住的。
何易之盯了一會兒周長墨的鎖骨,咽了咽口水,半天強迫自己挪開目光。
何易之一本正經道︰“我要好好學習,考上市中心的中大!”
“哦?”周長墨有些意外,也不是說何易之平日里上課有多懶散,只是何易之課余時間後,基本上就不會刻意去學習的。
“我突然覺得自己還有很多不會的。”
何易之抬起眼眸來,難得神色中流露出些許掙扎,突然想到了很多。
“我經常感覺自己很多地方都很無能為力,比如之前我們遇到危險的時候……”何易之猶豫了一下,道︰“那啥,你能教我畫符嗎?”
“你想學畫符?”
“對!”何易之點頭跟小雞啄米似的,一方面他想知道這個鬼符到底是什麼東西,一方面也覺得自己身為普通人,遇到鬼也打不過,次數多了他自己都已經有壓力了。
何易之不希望每一次都讓周長墨救自己,人家周長墨又不是自己的誰,憑什麼每次都來幫他?
此刻,周長墨撐著胳膊在桌上,整個人有點居高臨下的錯覺,目光黑沉沉的。
“可以啊。”周長墨應得很干脆,“但是你給我什麼報酬?”
“這……”
何易之盯著對方俊美的五官,忍不住“咕咚”咽了一口水,腦子里忍不住閃過肉償的兩個字,卻飛快地壓了下去。
何易之囁嚅道︰“我可以給你打飯啊,幫你抄筆記,給你洗衣服啥的都行……”
“洗內褲?”周長墨眉毛微挑,“萬一你又像上次一樣偷偷地……”
“打住,你不願意教就算了!”何易之怎麼可能不知道對方要說什麼,一下子臉就紅了起來,後悔不已自己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周長墨這會兒看著何易之,微微眯起了眼。
周長墨又緩緩道︰“教你畫符也不是不可以,我還可以教你學高中的知識點,這樣你就欠我兩個人情了,對了,還有上次一個。”
“……”大佬你怎麼記性這麼好?何易之震驚了,那次他自己都快忘了。
“我要三個人情合成一個大人情。”周長墨用手指敲了三下桌面,“如果你同意的話,那你不能反悔;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同意。”
“什麼要求?殺人放火我不干,叫我去死也不行。”
“那倒不至于。”
“行,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只要我力所能及的都可以。”
何易之覺得問題不大,畢竟有人輔導自己學習,還能學畫符,這都是改變他一生的大事,是多少錢都換不來的。
周長墨不過是提了一個他力所能及的要求,那就是自己賺了啊,哪怕讓自己把高中的所有衛生都包了,都可以接受。
“好,那你發毒誓。”周長墨淡淡道,目光中卻跳起一團火光,灼灼地盯著人。
“玩這麼大的?”何易之懵了,反復確認了是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有點慌。
半晌,何易之信誓旦旦地答應了,順便發了個毒誓,把自己咒得不行,當然,沒有帶上自己的家人。
末了何易之想問問到底是什麼要求,結果周長墨倒是沒說。
周長墨半眯著眼楮,像是盯著自動跳進了火坑里的獵物似的,慢慢道︰“到了時機,我會說的。”
“你坑我呢!”
何易之硬是被好奇心弄得抓心撓肺,卻不得不忍著吐血的沖動把作業做了。
何易之最受不了被吊胃口,偏偏又無可奈何,一想到二姨跟魏偉的輕蔑嘴臉,他覺得不蒸饅頭爭口氣,到底是把作業做完了,然後再讓周長墨輔導他。
“這道題,你先用這樣的公式來計算,然後再……”
耳邊是周長墨沉靜如水的聲音,娓娓道來時一點都不會讓人覺得很復雜,反而很好理解。
何易之靜下心來時還是很專注的,他本身腦子就不笨,要不然也不會在各種危險情況下脫險了,學了大概有兩三個小時,感覺自己懂了很多。
後面他大概又重新鞏固了一下知識點,這會兒已經快到晚上一兩點了,只覺得一陣頭疼的厲害,腦細胞都死得差不多了。
何易之覺得自己有種看破紅塵,我欲成仙的飄渺感,以至于他自動躺在周長墨床上的時候,很快就清心寡欲地睡著了。
躺在床的另一邊,並不清心寡欲的周長墨︰“……”
接下來的幾天,何易之在學校里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刻苦至極,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上課學習,下課學習,拉屎學習,回了宿舍再學習。
直到某一天晚自習的時候,已經出院回到學校正常生活的董美女走過來,敲了敲何易之的桌子。
董美女粗聲粗氣道︰“書呆子,外面有人找你。”
“誰找我啊,我不去,沒看我在學習呢。”沉迷于學習不可自拔的何易之不耐煩道。
“你,你真是!”董美女這會兒臉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有些無奈,“你要是不出去,你明天就得變成學校的名人!真是大事!”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經。”
何易之嘴里頭嘟嘟囔囔著,他盯著手中的課本,另外翻了一頁。
董美女也不知道何易之到底是抽了什麼風,嬌俏的臉上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
“我就跟你直說了吧,外面有人跟你告白,已經圍觀了一大波人,你再不去,我怕你明天被教導主任請喝茶。”
“……”何易之怔怔地抬起頭來,一臉茫然。
哈?哪個妹子這麼大膽,居然敢跟他告白?
等等,還圍觀了一大波人,陣勢很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