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0
放低了聲音,接道:“黃衫客武功委實驚人,然而他的言行卻過分乖張,而且脾氣暴戾已極,此人可信任嗎?”
柳南江不禁心間暗怔,原來凌長風直到如今還不知道所謂黃衫客就是他生父凌震霄。自己當然不便說破,只是點點頭,道:“此人可以信得。”
凌長風道:“他教小弟轉告南江兄,既然已在口頭上答應了秦羽烈,就得依照諾言去作,他自會安排巧妙計策。”
語氣一頓,接道:“南江兄答允了秦羽烈何事?”
柳南江道:“代他除去黃衫客和歐陽白雲二人。”
凌長風不禁大大地一愣,良久,才吶吶說道:“這事如何可以隨便答應?”
柳南江道:“這原是黃衫客要在下答允的。”
凌長風噢了一聲,道:“原來如此,難怪他要南江兄今晚子正前往東校場桃林之中一會。”
柳南江道:“長風兄是否還要和黃衫客會晤。”
凌長風道:“未約會晤之期。”
柳南江道:“黃衫客一直在為令妹擔憂,據在下所知,令妹已於昨夜脫險。”
凌長風疾聲接道:“現在何處?”
柳南江搖搖頭,道:“去向未明。”
凌長風道:“那麼,此說是從何處聽來的呢?”
柳南江自然不願洩漏白玉梅的行蹤,於是愣了一愣,道:“是聽祝永嵐所言。”
提到祝永嵐,他心頭不禁大是一怔。晨間他曾在那座宅院之前遇到祝永嵐,而且對方還曾問及那是何方高手的居停之所。
一念及此,不禁連連在心中喊道:“糟!糟!白姨娘的行蹤已洩漏了。”
凌長風自然不知他心中在思念什麼,見他神情數變連忙問道:“南江兄,有何不對嗎?”
柳南江噢了一聲,道:“在下是想,究竟是何人搭救了令妹,祝永嵐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雖是搪推之辭,卻說得極為自然,那凌長風也就不疑有他。站起來說道:“小弟告辭了。”
語氣一頓,接道:“秦姑娘和顏悅色,與以前大變,想必真個魔性已除了。”
柳南江心中微微一動,道:“長風兄是否即刻就要打算離去?”
凌長風道:“莫非南江兄有何差遣?”
柳南江道:“客氣!如果長風兄一時無甚要事,不妨陪秦姑娘在城內四處走走。”
凌長風愣了一愣道:“南江兄,其中莫非還有什麼緣故不成?”
柳南江淡淡笑道:“長風兄會錯意了。”
放低了聲音,接道:“長風兄對那秦姑娘的印象如何?”
凌長風皺了皺眉頭,緩緩說道:“身世堪憐,處境堪憫,她外剛內柔,是一個心地純良的好姑娘,不知小弟說對沒有?”
柳南江點點頭道:“長風見完全說得不錯。既然如此,長風兄可說是對她有極為良好的印象,據在下所知,秦姑娘對長風兄也頗心儀……”
凌長風疾聲接道:“南江兄的好意小弟心領,不過據小弟觀察,秦姑娘所心儀者乃是南江兄。小弟深深佩服秦姑娘的一雙慧眼。”
柳南江道:“長風兄有所不知,在下視秦姑娘猶如小妹。”
放低了聲音接道:“在下與令妹相交不惡。長風兄難道要在下辜負令妹的一番情意?”
凌長風愣了一愣,道:“秦姑娘也不容傷害啊!”
柳南江道:“你我在秦姑娘心中的份量可不分軒輊,即使有差,然差之有限,如果長風兄不願秦姑娘受到傷害,此刻就趁早轉移她的芳心。邀她出去散散悶,她絕不會拒絕的。”
凌長風抱拳一拱,道:“小弟多謝指點,也代舍妹致最深謝意。”
說罷,出房而去。
移時,秦茹慧走進房來,道:“南江哥!凌少俠要邀我出去走走。”
此刻左右無人,她不禁又恢復了較親匿的稱呼。
柳南江道:“姑娘的意思如何?”
秦茹慧道:“他曾救過我,自然不便拒絕。可是你正在養傷,需人呵護!……”
柳南江道:“去吧!我的傷勢無關緊要。可惜我不是姑娘的親胞兄,不然我早就要你和凌長風交往了。他是一個認托之人。”
這話透露了強烈的暗示。
秦茹慧冰雪聰明,自然聽得懂,何況平日她已有所覺察,柳南江固然對她好,卻不涉及男女之情。
柳南江笑著接道:“快去吧!你也應該去散散心,今天不會有事的。”
秦茹慧笑了笑,掉頭走了。不過在她轉身之際,卻暗暗落下了一粒淚珠。
秦茹慧去了不久,柳仙仙卻走了進來。
柳南江道:“可曾看見福兒?”
柳仙仙道:“他在和歐陽玉紋下棋。”
走到柳南江前面,語氣一沉,接道:“你究竟在玩什麼花樣?”
柳南江一怔,道:“仙仙,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仙仙道:“你心頭明白。”
柳南江苦笑道:“仙仙,你真不講理,指責別人,也得說出個名堂出來呀!”
柳仙仙氣呼呼地說道:“我知道你心頭惦記著凌菲,根本沒有將秦姑娘放在心上。可是也不能將她看成一件東西,往凌長風身上推呀!”
柳南江喃喃道:“想不到你會為秦姑娘說話。”
柳仙仙道:“數日相處,我發現她的心地不錯,而且對你一往情深。”
柳南江連連搖手,道:“仙仙!別說了!”
柳仙仙道:“我要說,如果我是秦姑娘,就絕不會聽你擺佈,陪那凌長風到街上去看光景。這事兒想想真有點氣人。”
柳南江輕嘆一聲,道:“仙仙,你還小,過幾年你就明白了。”
柳仙仙哼了一聲,道:“別小看人!幸虧我也姓柳,不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