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深秋子夜本已很冷,再加上右臂血脈內的奇寒勁流,使秦茹慧右邊半個身子都感到徹骨之寒,牙齒也禁不住得得打顫。
好不容易又經過了一個時辰,軟轎才停了下來。當轎簾掀起時,秦茹慧看到了燈光。
原來軟橋已停在一座寬敞的茅屋之中,屋架的梁木還裹著新鮮的樹皮。由此可見,這座茅屋是新近才搭蓋好的。
屋子的正中央擺著一張粗糙的條案,案上置著一盞油燈。“九指魔杖”冷如霜就坐在條案之後,他的身後又站著四個面色蒼白,貌相猙獰的中年女子。八道目光像冷箭似的盯在秦茹慧的面上。
氣氛有點陰森恐怖,秦茹慧本已感到奇寒,此時更不由自主地連打寒噤。
冷如霜待秦茹慧走下軟轎後,揮手一擺,原來站在他身後的四個中年婦人,閃身來到秦茹慧的身後,這使得秦茹慧為之一駭。她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搭上了劍把,打算作困獸之鬥。
那四個面目猙獰的中年婦人只是靜立在秦茹慧的身後,並沒有其他動作,秦茹慧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冷聲向冷如霜問道:“冷老魔!你找我何事?”
冷如霜笑道:“秦姑娘不必過分緊張,老夫只是想問你幾句話。”
秦茹慧冷哼道:“要問話可以,先解去我身上的毒性。”
冷如霜仰首一陣狂笑,在狂笑聲中,那四個中年婦人倏然一齊伸手向秦范慧背上按去。
秦茹慧不禁大駭,一瞬之間,她連動一下的力量也消失了。
冷如霜停住了狂笑,沉聲道:“‘錯骨散’的劇毒已潛伏在你右臂的血脈之中,只要我一聲令下,你背上的四隻手掌運力一吸,劇毒立刻衝進命門,蔓延全身,你立刻就會嘗到分筋錯骨的滋味,十二個時辰以後百骸俱散而亡。”
秦茹慧一橫心,咬牙切齒地道:“即使粉身碎骨,你也休想教我回答你的問題。”
冷如霜冷笑一聲,道:“好!老大先讓你小嘗分筋錯骨的滋味。”
言罷,伸出一根指頭虛空一晃,像是對那四名中年婦人發出了一聲暗號。
秦茹慧暗運內力,將全身氣血閉住。
驀然,秦茹慧覺得那股奇寒的勁流,在右臂血脈中翻騰不已。一時之間,右臂骨骸似欲拆散,痛苦異常,額上頓時滾下冷汗涔涔。
如此經過一盞茶的功夫,冷如霜再舉起手來搖了一下。說也奇怪,痛苦立刻消失,那股奇寒勁流又伏在右臂的血脈中不動了。
冷如霜獰笑了一聲,道:“秦姑娘,毒性方才只在你的右臂血脈中發揮了三成力量,如果你再要強硬,老夫就要毒性蔓延你的全身。年紀輕輕,犯不著給自己找麻煩啊!”
任何人都有求生的本能慾望,秦茹慧正值雄心萬丈,野心勃勃之際,自然更捨不得死了,因而頹然地一點頭,道:“儘管問吧!”
冷如霜面上掠過一絲得意的獰色,揚聲道:“拿一張凳子來給秦茹慧坐著。”
立即有一個壯漢搬過來一個以樹根作成的矮凳,放在秦姑娘的身後。
秦茹慧坐下,但是背上的四雙手掌仍然緊緊地按在她背上。
冷如霜道:“老夫問一句,你答一句,只要回答的話實在,老夫絕不為難你,如果你以假話相答,或胡亂搪塞,老夫就要以嚴厲的手段來對付你。莫怪老夫沒有先行警告。”
秦茹慧經方才一陣折磨,神情萎頓不少,有氣無力地道:“問吧!”
冷如霜沉聲道:“‘關中一龍’凌震霄,是否死在你父之手?”
秦茹慧不禁駭然張目,道:“你怎麼可以如此亂說?”
冷如霜嘿嘿一笑,道:“七年前,你父四處打聽凌震霄的下落,別以為老夫不知,只可惜老夫比你父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