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三
第三十一回 噴火破圍
秦羽烈道:“勝敗約為五五之數。”
紀緗綾道:“如果勝算不大,緗綾不讚成硬打突圍之法。”
秦羽烈道:“仙子有何良策?”
紀緗綾道:“放下玉珮,以求謀和。”
公孫彤冷叱道:“仙子太會打如意算盤了,老朽方才就已說過,冷老魔不但想攫取那方玉珮,更打算置我等於死地。”
紀緗綾道:“以公孫總管說得不錯,冷老魔盡揮那五毒之蟲展開回攻,我等死後,那方玉珮也就垂手可得,何必先派人傳信,教我等丟擲玉珮進去,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公孫彤冷笑道:“他只不過是怕我等在拚命之際,先行毀去那方玉珮罷了。”
紀緗綾道:“玉珮能夠輕毀,還有何價值呢?只怕公孫總管猜想不對。”
公孫彤道:“那麼以仙子之意呢?”
紀緗綾道:“各位在放下玉珮,一一撤除五毒之外,各位是否能接納緗綾的微見?”
凌震霄冷笑一聲道:“一旦臨到危難之中,人性的弱點就暴露無遺了。”
紀緗綾美目一掄,道:“此話怎講?”
凌震霄道:“仙子美其名要作談判使者,其實是想藉機先一步脫困。求生之慾人人皆有,倒也無可厚非。”
紀緗綾面上不禁一訕,答不上話來。
歐陽白雲適時說道:“芙蓉仙子倒未必有此意念,不過,仙子的美意,那冷老魔卻未必會答應,仙子不信,倒可一試。”
紀緗綾立即揚聲道:“朋友,請冷如霜出面說話。”
桃林之外有人回道:“有話在下代轉。”
紀緗綾道:“我等放下玉珮後,你家主人會遵守諾言使我等安全離去嗎?”
那人答道:“那是自然。”
紀緗綾道:“有何保證。”
那人道:“老主人的信譽。”
紀緗綾道:“妾身芙蓉寨寨主紀緗綾,打算和你家老主人見面一談,此刻可否走出桃林!”
那人道:“仙子若不畏毒蟲噬咬,儘管走出來就是。”
紀緗綾又連聲叫道:“朋友!朋友……”
那人厲聲回道:“此刻已是子、丑之交,一到丑初,五毒之蟲就要展開圍剿,希各位勿要自毀生機,在下懶得說話了。”
歐陽白雲道:“仙子,老朽推斷不錯吧?”
紀緗綾呼了一口氣,垂首無言。
凌震霄目注公孫彤道:“總管閣下似乎已設下天羅地網,打算一網打盡心目中的人物,卻萬萬料不到有此一變吧?”
公孫彤道:“倒是未曾想到。”
凌震霄道:“目下有何高見?”
公孫彤道:“尊駕想必有了高明之見,老朽洗耳恭聽。”
凌震霄緩緩說道:“在場諸位,不乏目力甚佳之人,請放眼一看,在這桃林百丈方圓之內,是否有那黨羽潛伏?”
眾人莫不側首凝望,復又齊聲道:
“想必無有。”
凌震霄道:“夜色黝黑,即使目力特佳之人,也不過二十丈以內之景物,在場諸位,有誰能見百丈以外之景物。”
紀緗綾道:“柳相公乃練劍之人,練劍首重練眼,柳相公倒不妨一試。”
柳南江向四周凝望了一陣,道:“在下對二十丈以外之景物已然看不清楚,哪裡還能夠看到百丈以外的景象?”
凌震霄放低了聲音說道:“那就對了,附近既無老鷹之暗樁,如我等未將那方玉珮放在地上,卻佯說玉珮已放在地上,冷老魔又如何知道真假?這豈不是一個破綻嗎?”
眾人異口同聲道:“是啊!”
凌震霄又道:“如果現場有人與那冷老魔以傳音術暗中聯絡,情況就又大大地不同了,各位可曾想到此點?”
公孫彤振聲道:“尊駕是說,我等之中,有一人可能是冷老魔的黨羽?”
凌震霄道:“凌某不敢肯定如此說,只是作此推斷而已。”
此語一出,公孫彤兩道冷電般的目光立刻在場諸人臉上掃去。紀緗綾道:“妾身方才想先一步離開,這證明妾身不可能是那冷老魔的黨羽。”
歐陽白雲也相繼接道:“若說老朽是那冷老魔的黨羽,未必有人會信。”
紀緗綾道:“柳相公也不可能是。”
歐陽白雲抬手向白玉梅一指,道:“這位……”
公孫彤疾聲接道:“老朽敢斷言她絕不可能是那冷老魔的黨羽。”
凌震霄道:“若說凌某和那冷如霜聲同一氣,未免太悖情理。凌某與柳南江聲同一氣,已甚明顯,玉珮已到手,大可不必弄此玄虛,也不必凌某再多費口舌,向諸位詳加解說。”
語氣一頓,接道:“目下只剩總管閣下和秦堡主二人了。”
公孫彤目光一亮,突地注視在秦羽烈臉上。
秦羽烈淡淡一笑,道:“秦某人率先商量對敵人之策,豈會是那冷老魔的黨羽?以過去本堡與冷老魔屢次所發生之情況看,也可以看出,那是絕無可能,之此也不必多費唇了。”
凌震霄嘿嘿一笑,道:“如此說來,凌某的推斷不正確了!”
在場之人,莫不面面相覷,默默無聲。
柳南江心中一動,以傳音術向凌震霄說道:“前輩是否想借此挑起在場之人相互猜忌?抑或真的疑惑有人與那冷老魔在暗通聲息?”
凌震霄也以傳音術反問道:“娃兒何出此問?”
柳南江道:“此地的確有人與那冷老魔在暗通聲息,但不在與我等相對的諸人之中。那暗通聲息之人可能藏在地下。”
凌震霄心羅萬機,反應何等之快,目光銳利地向立足之處一掃。
他立刻就發現了那一片鬆軟之上。
公孫彤低聲問道:“尊駕在觀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