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0
白玉梅道:“那就對了。長安城內賣吃食的地方很多,為何要來對街那家?分明是有何目的。”
福兒道:“醜老前輩是想逼迫小的指認白姨娘的居住之所。”
白玉梅噢了一聲,道:“如此說來,他並不知道我住的地方了。”
福兒道:“白姨娘!他若知道你住的所在,還用得著小的來嗎?只怕這小小的院宅早就被他搗毀了,而白姨娘也……”
白玉梅低吼著接道:“福兒!你少拿話嚇唬人!為何不告訴他,我就住在這兒。”
福兒道:“小的是在為凌姑娘的安全著想。”
白玉梅道:“怎麼講?”
福兒道:“目前丑者前輩的作法是除惡務盡,他老人家一旦知道此處,只會放手懲奸鋤惡,是不會為凌姑娘處境設想的。”
白玉梅沉吟了一陣,又道:“福兒!你因何在長街上徘徊良久,才來叩門?”
福兒道:“小的怕那醜老前輩在暗處觀望小的行蹤,所以才在長街上轉了兩個多時辰。”
驀然,屋外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長笑,在笑聲中,公孫紅雲走了進來。
原來公孫紅雲一直躲在暗中,難怪白玉梅心口不一了。福兒暗中思付:丑中原倒是猜對了,白玉梅必然在公孫紅雲的脅持之下。
公孫紅雲道:“福兒!你年紀雖小,倒十分乖巧。老夫頭一次見你,就覺得你不是個簡單人物,倒被老夫料中了。”
福兒轉身拱手,道:“小人私心之中,對公孫總管倒有一分謝意。”
公孫紅雲微微一愣,道:“這一分謝意是從何而來?老夫可有些不大明白。”
福兒道:“若非公孫總管相救,小的早已死在冷老魔手裡了。”
公孫紅雲嘿嘿笑道:“原來如此……”
語氣一頓,接道:“福兒!你是真要救那凌菲姑娘嗎?”
福兒道:“當然。”
公孫紅雲道:“若是白姑娘堅持不放,你要如何?”
福兒道:“小的準備死在這裡。”
公孫紅雲白眉一掀,道:“你打算拚命嗎?”
福兒道:“柳相公既然對白姑娘尊稱一聲姨娘,小的怎敢對她無禮?”
公孫紅雲道:“那麼,你又打算如何死法?”
福兒道:“這裡石柱甚多,腦袋往上一碰,不就了結了嗎?”
公孫紅雲道:“如此死法,你以為值得嗎?”
福兒道:“活著愧對柳相公,倒不如死了的好。”
公孫紅雲大拇指一挑,道:“福兒!老夫可服了你。因此,也打算幫你一個忙,凌姑娘是你送到這兒來的,今晚也由你帶走。”
福兒神色一振,道:“當真嗎?”
公孫紅雲道:“老大偌大年紀怎會騙你?不過得有一個條件。”
福兒道:“說說看。”
公孫紅雲道:“首先,老夫想知道七柳齋中在傍晚之際發生了什麼大事?”
福兒道:“柳相公受了重傷。”
白玉梅情不自禁地插口說:“福兒!你說南江受了重傷!”
聽她的語氣,似是對柳南江十分關切。
福兒點點頭感嘆道:“不但受傷,而且還傷得很重。冷老魔練就的毒功,侵入了他的血脈之中,一過明日午時,就無可救藥了。”
白玉梅蛾眉緊蹙,倉惶失措地說道:“那怎麼辦呢?”
公孫紅雲冷聲道:“用不著白姑娘為他擔心。那小子人緣甚好,關心他的人多得很,那醜八怪就不會放手不問。”
轉頭向福兒接道:“福兒!你說是不是?”
福兒道:“醜老前輩乃一代奇人,為了救柳相公之命,也只有向冷老魔低頭了。”
白玉梅疾聲問道:“那麼,冷老魔答應為柳相公療傷了?”
福兒道:“冷老魔倒是答應了,不過他要丑老前輩先給他辦一樁事。”
公孫紅雲道:“什麼事?”
福兒道:“他要丑者前輩帶三顆人頭去,作為替柳相公療傷的代價。”
白玉梅和公孫總管齊聲道:“哪三人頭?”
福兒道:“其中有凌震霄的一顆,秦羽烈的一顆。這倒不成問題,那第三顆人頭可有點不太好辦。”
公孫紅雲冷笑道:“想必是歐陽白雲和柳嘯吟二人其中的一個,不然,那醜八怪也不會作難了。”
福兒搖搖頭,道:“錯了。”
公孫紅雲白眉一挑,喃喃道:“錯了?”
福兒道:“那第三顆,說的是公孫總管的項上人頭。想不到吧!”
公孫紅雲神色一變,嘿嘿笑道:“福兒!你在嚇唬老夫嗎?”
福兒道:“小的為救凌菲姑娘而來,不達目的誓不生還,承蒙公孫總管答應,放出凌姑娘,小的怎敢胡說八道?”
公孫紅雲道:“老夫年輕時就聽說天涯奇丐丑中原武功奇高,見過之後、果然名不虛傳。並非老夫妄自菲薄,存心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他要老夫項上人頭雖不輕易,卻也不無可能。”
福兒道:“冷老魔限他老人家在明日午時以前將三顆人頭交齊。而他老人家卻還不知公孫總管如今身在何處呢?”
公孫紅雲怔神半晌,方才點頭道:“好!你已出一半條件。”
語氣一頓,接道:“待老夫問你,祝永嵐可是當真落到了丑中原的手裡?”
福兒道:“公孫總管何不直稱竺道台吧?這已是眾所周知之事。”
公孫紅雲道:“那麼,竺道台現在何處?”
福兒道:“自然是在醜老前輩的掌握之中。”
公孫紅雲道:“老夫要你說出在什麼地方?”
福兒道:“小的知道那個秘密所在,在口裡卻敘述不出。如公孫總管要去,小的先頭帶路。”
公孫紅雲道:“你我現在就去。”
福兒一搖手,道:“慢來!公孫總管別忘了這一場交易,那凌姑娘何時釋放?”
公孫紅雲道:“待老夫見過竺道台回來之後。”
福兒道:“也許公孫總管此去就回不來了。”
公孫紅雲道:“怎麼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