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一
柳南江道:“古娘子不必找他,就在這客棧中坐著等他就可以。武林混沌之局,這一兩天就要澄清了。”
古寒秋來再說話,神色無比平靜地向東廂上房走去。
天色已將放曉,看來這一個群雄搏鬥的混亂之夜已經過去。
在七柳齋後院的一間上房內,九指魔杖冷如霜正和情至柳嘯吟展開了密談。連冷老魔最為親近的心腹也都被摒於房外。
只聽冷如霜說道:“據老朽所知,那柳南江娃兒就是你的親生兒子。”
柳嘯吟搖搖頭道:“不是。尊駕一定誤信了道聽途說。”
冷如霜冷笑了一聲,道:“那天涯奇丐丑中原會說假話嗎?”
柳嘯吟道:“他可能是在妄猜。有如此一個成器的兒子,在下早就心滿意足了。”
冷如霜雙目一掄道:“老朽要問你一句話,難道尊夫人的性命就不顧了嗎?”
柳嘯吟雙眉倏地挑起,面上也呈現了明顯的怒容,目光如利刃般盯在冷如霜的臉上。
冷如霜見狀倒是一駭,身不由己地向後退了一步,手中魔杖也握得更緊。
在一瞬間,柳嘯吟臉上的怒容突又消逝,語氣沉緩地說道:“在下也許能在三招之內置尊駕於死地,尊駕可曾想到否?”
冷如霜道:“你也許沒有誇大其辭,然而老夫卻料定你未必會那樣作。”
柳嘯吟道:“如尊駕逼人太甚,在下或被迫鋌而走險。”
冷如霜道:“老朽並未逼你,只是求你助我一臂,以雪當年被逐出中原之恥。”
柳嘯吟道:“如今尊駕已入中原,並無人提起當年尊駕被逐舊事。”
冷如霜道:“眼中釘未拔,積很難消,而且我兒山紅之命,也須抵償。”
柳嘯吟道:“你兒山紅為秦茹慧所殺,你該找她索命。”
冷如霜倏地目光一亮,低聲道:“柳嘯吟,你不承認柳南江是你的親生兒子,自然是不願他因救母而聽老朽的指使。老朽也不再逼你。你若為老朽辦好另一件事,老朽就為尊夫人祛除體內毒性。”
柳嘯吟道:“這話尊駕已說過無數次了!”
冷如霜道:“這回一定算數。”
柳嘯吟微一沉吟,道:“說說看。”
冷如霜道:“有勞你去殺死秦茹慧那丫頭為我兒山紅抵命。”
柳嘯吟猛吸了一口氣,道:“要在下去殺死一個纖弱女子?”
冷如霜道:“這是一命換一命,非常公平。他殺我兒,如今她就要被你殺,而你唯有殺她才能救得尊夫人了。”
柳嘯吟垂首默然,良久,才喃喃道:“也許那丫頭該死了!”
冷如霜冷哼道:“以老朽看來,這武林中人,個個該死。”
柳嘯吟猛地揚首,沉聲道:“難道連尊駕也算在內嗎?”
冷如霜嘿嘿笑道:“只可惜當今武林之中還沒有人能夠置老朽於死地。”
柳嘯吟道:“眼前就有一個。”
冷如霜道:“是指你而言嗎?”
柳嘯吟道:“不錯。那個九指魔杖還不曾放在我的眼中。”
冷如霜岔開話題道:“五毒之蟲,與那百毒之藥,你也能夠抵制嗎?”
柳嘯吟道:“在下說出一句話來,望尊駕最好不要吃驚。”
冷如霜道:“何驚之有?”
柳嘯吟道:“與那些五毒之蟲廝混多年,在下已摸熟毒蟲之性,不會受其侵襲。”
冷如霜道:“這話倒不算誇口,那百毒之藥呢,其中最少也有五十種以上之毒藥,除老朽外,再無別人知道如何解除。”
柳嘯吟道:“休說百毒,即使千毒、萬毒,也奈何我不了。”
冷如霜白眉連掀,嘿嘿一笑,道:“這倒是件奇事。”
柳嘯吟道:“說出來尊駕就會明白。”
語氣微頓,接道:“就以最普通的毒藥砒霜來說,多少份量才能致人於死?”
冷如霜道:“若是常人,一錢就可致命,武林中人,內力深厚者,最多也不過五錢。必定穿腸裂肚,七孔流血而亡。”
柳嘯吟道:“若是砒霜如糖般甜蜜可口,在下可一次吃下五十斤。”
冷如霜道:“你在吹牛。”
柳嘯吟道:“一個蓄養十年以上蟾蜍,其唾液不過數滴。”
冷如霜道:“你很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