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二
柳嘯吟道:“如是在下捏住鼻子,不畏腥臭,一次可以飲下蟾蜍液三大碗。”
冷如霜嘿嘿笑道:“你越吹越離譜了。你在毒王之前大談毒物,豈不是班門弄斧?”
柳嘯吟道:“魚藤之漿,一點半滴,就能使人筋骨抽搐,如果尊駕敢打賭,在下馬上就可當即吃下魚藤十斤,是否願意一試?”
冷如霜雙眼圓睜,冷哼道:“柳嘯吟,休要胡亂大放狂辭。”
柳嘯吟聲色平靜地說道:“在下說的是句句實話,尊駕不信,可命僕徒送魚藤醬進來,在下當面連喝三大碗,以證所言不虛。”
冷如霜道:“老朽不信你已經練到了百毒不侵的境地。”
柳嘯吟道:“確有其事。”
冷如霜道:“老朽倒想知道:你這不畏劇毒的工夫是如何練出來的?”
柳嘯吟道:“常年來,在下無日不在服食毒藥,起初只食砒霜三分。”
冷如霜道:“你每天都在服食毒藥?”
柳嘯吟道:“在下逐日將毒藥的份量增加,使五臟六腑與諸穴脈以及四肢百骸都已產生了抗毒的性能,尊駕想不到吧?”
冷如霜吁了一口長氣,道:“原來是出此下策。可惜你雖能抗毒,卻不能解毒,眼看尊夫人被毒性所制,也無可奈何。”
柳嘯吟道:“這就是在下事事對尊駕伏首帖耳的原因。”
冷如霜面露得意之色,喃喃說道:“你總算是一個聯盟。”
柳嘯吟說道:“那是為抱著一個希望,如果希望幻滅,在下就沒有這樣馴服了。”
冷如霜道:“你拐彎抹角地說了那麼多話,只不過想威脅老朽而已。”
柳嘯吟道:“尊駕明白就好。”
冷如霜道:“你說了半天閒話,尚未答應老朽,是否願殺害秦茹慧那丫頭,為我兒山紅抵命?”
柳嘯吟道:“尊駕不必得到在下口頭上的答應,只要記住方才的許諾就行。若是食言,三尺青鋒削下尊駕六陽魁首。”
一轉身,大步向外走去。
冷如霜面上流露出一股陰笑,待那柳嘯吟的步履之聲沉寂之後,才低喝道:“來人!”
立刻有一個面色慘白的大漢應聲而進。
冷如霜以手掌圈住嘴巴,向那大漢密授機宜,只見那大漢連連點頭稱是。
日上三竿。
雖是大好天氣,眺望終南山的三老峰頭,仍是皚皚白雪,柳南江負手窗前,目光一直凝注在那三老峰頂,心中似有所思。
突然,房門呀然推開,進來的是福兒。
柳南江轉身問道:“福兒,仙仙姑娘的傷勢怎麼樣了?”
福兒趨前輕聲回道:“仙仙姑娘的傷勢不重,經我將她周身百穴推捏一陣之後,已經是無穴不通,百骸皆暢。”
柳南江道:“仙仙姑娘醒過來了嗎?”
福兒道:“不瞞師兄說,小弟一時還不敢解除她昏穴上的禁制。”
柳南江秀盾一皺,道:“那是何故呢?”
福兒道:“她是個急性子,又好顏面,醒來之後,一定會叫嚷著要去找那公孫紅雲拚死拚活,豈不是為師兄添惹麻煩。”
柳南江一笑,道:“福兒,想不到你竟然是個小精靈。”
一揮手,接道:“讓她睡睡也好,不過,你得小心照顧她。”
福兒道:“師兄放心。”
說罷,行禮告退。
柳南江和衣躺在床上,他打算闔眼養一養神。孰料他甫一落枕,房門又是呀然而開,這回進來的是一個陌生的大漢。
那大漢謹慎地閂上房門,來到床前,撲通一聲跪倒,連連磕頭,嘴裡低叫著說道:“柳相公務必要救小人一命。”
柳南江坐起身來,大為納罕,疾聲道:“有話站起來說。”
大漢仍是繼續磕頭,道:“不、不!柳相公如不答應,小人絕不起來。”
柳南江不禁秀眉深鎖,想了一想,道:“你是從那兒來的?”
大漢道:“來自南觀七柳齋中,小的乃冷如霜手下一名武土。”
柳南江道:“因何要我柳某人救你一命?快些說出詳情來。”
大漢道:“小人無意聽到一件機密之事,老主人唯恐小人洩密,所以要殺小人滅口。小人素知規矩,於是先一步逃離了七柳齋。”
柳南江道:“山河壯麗,大地遼闊,因何要來找柳某人?”
大漢道:“柳相公一向仁心宅厚,小人也曾風聞。再說,目下長安城中,也只有柳相公能與我的老主人抗衡。”
柳南江說“你聽到了什麼機密大事?”
大漢道:“柳相公可曾聽說過一位與相公同宗的武林中人?”
柳南江道:“武林中姓柳的很多。”
大漢道:“小人是說那情聖柳嘯吟。”
柳南江道:“怎麼樣?”
大漢道:“老主人要他殺死秦堡主的女兒秦茹慧。”
柳南江接口問道:“那柳嘯吟答應了嗎?”
大漢道:“姓柳的答應了。”
柳南江道:“你是如何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