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九
語氣一頓,接道:“肖三先生已然得到了那方玉珮,你若想和他共享,絕非金銀珠寶所能交換,除非你已得到了那把鐵劍。”
凌震霄道:“尊駕猜測得不錯,凌某雖未得到那把鐵劍,倒也得到了一點消息。”
醜老人道:“什麼消息?”
凌震霄道:“有關鐵劍的下落。”
醜老人道:“在何處?”
凌震霄道:“目下已不成為秘密,凌某說了也無妨,是在終南山脈的子午谷中。”
醜老人又一連喝了好幾口酒,語氣沉緩地說道:“這在當年來說,可是一個天大的秘密,你是如何得知?難道也是道聽途說嗎?”
凌震霄突地神色一凜,沉聲道:“尊駕語含譏諷冷嘲,凌某不想回答了。”
醜老人哈哈笑道:“關中一龍凌震霄經過多年的埋頭苦練,武功已臻化境,惜乎涵養還是如此差勁,真是令人遺憾。”
凌震霄咻咻然道:“休要狂妄!待……”
醜老人一揚手,接道:“你如想教訓我,稍待有的是時間。”
語氣一沉道:“不過,老頭兒還要向你說幾句話,你愛答不愛答。”
凌震霄道:“尊駕連灌黃湯有的是精神,不妨多說幾句廢話。”
醜老人一指秦羽烈道:“秦堡主為老頭兒作證,俺愛白吃白喝,卻不說白話。若有人指俺大灌黃湯,所以酒言酒語,那人一定想掩耳盜鈴,隻手遮天,你是絕頂聰明之人,千萬不要留人以笑柄。”
這幾句話份量極重。由此可見,他不但是衝著凌震霄而來,而且來勢洶湧。
在場之人,柳南江和歐陽白雲是相顧茫然,那秦羽烈也是大為愕然。
只有紀緗綾的神情稍為輕鬆,她畢竟是置身事外的。
凌震霄的神態更是凝重已極,他兩道冷電般的目光盯在醜老人臉上,一不稍瞬。
全場鴉雀無聲,只聞林間蕭蕭,以及那朔風颳著火苗的呼呼聲。
醜老人竟也蓋上了酒葫蘆,不再大口喝酒,如臨大敵一般。
半晌,醜老人才冷聲發話道:“你既然知道子午谷,可知谷中的垂簾洞?”
在場之人,只有柳南江心頭一動,唯有他才到過那個陰風慘慘的洞窟。
凌震霄冷聲道:“凌某方才就已說過,不屑再回答尊駕的問題。”
醜老人嘿嘿一笑,道:“答與不答,那是你的事,俺還是要問上一問。”
語氣一沉,道:“你可知那垂簾洞的主人是誰?”
凌震霄道:“不管是誰,俱已與凌某無關。”
醜老人道:“你可知垂簾洞的主人已遭人殺害?起因卻是為了那把鐵劍。”
凌震霄目一張道:“聽尊駕的口氣,那垂簾洞主人彷彿是我凌某殺害的。”
醜老人道:“如你回答得不能令俺滿意,可就要指認你為殺人凶手。”
聽到此處,柳南江不禁吸了一口涼氣,側耳傾聽,看那凌震霄如何答覆。
凌震霄聳肩一笑,道:“令人可笑。”
醜老人道:“一點也不可笑,你若不曾去過子午谷垂簾洞,怎能得知那把鐵劍的下落,更不能進一步去和肖三先生打交道。”
凌震霄冷笑道:“尊駕的酒是過量了。”
醜老人冷哼了一聲道:“俺並不指望你回答!而且也不指望你回答以後的問題。”
凌震霄道:“尊駕還有精神說廢話?”
醜老人道:“一句也不是廢話,你曾經說過祥雲堡總管公孫彤是竺道台的化身。”
凌震霄道:“不錯,而且這是事實,他方才已露出了幾招凌厲無匹的風林十八掌。”
醜老人道:“那麼,另一位姓祝名永嵐之人呢?他的風林十八掌也不弱啊!”
凌震霄道:“他也極可能與竺道台有關係。”
醜老人道:“那祝永嵐被柳南江娃兒和俺女徒兒合力所傷,你卻為他療傷,用意何在?”
凌震霄道:“為人在世,豈能見死不救?”
醜老人道:“真是正大堂堂之詞,難道:你就別無用心嗎?”
凌震霄道:“自然也有用心。凌某想借此探探他是否即是竺道台。”
醜老人道:“結果呢?”
凌震霄道:“他自然不是竺道台。他雖會風林十八掌,比起公孫彤卻又差勁許多。”
醜老人道:“你曾號稱天地通。”
凌震霄道:“怎麼樣?”
醜老人道:“據俺所知,你和歐陽老哥,以及那位號稱情聖的柳嘯吟,曾於昨夜在此聚首。當時這桃林四周曾遍是柳嘯吟的死黨,目的在堵絕機密外洩,卻想不到這地穴之中藏著那祝永嵐。爾等離去後,祝永嵐尾隨而出,不料柳嘯吟還留下了兩名暗樁。一招之間,二人死於祝永嵐的手下,你這個號稱天地通者,可曾料到有此一著妙棋?”
凌震霄神情不禁大愣,一時間說不上話來,回過頭向歐陽白雲投以一瞥。
歐陽白雲道:“凌兄,這話不假,嘯吟老弟手下有二人失蹤。”
丑者人嘿嘿笑道:“何勞歐陽老哥拿話指點,這一著妙棋本來就是這位關中一龍凌震霄所安排的。想必俺沒有猜錯吧!”
凌震霄道:“尊駕太以信口雌黃,凌某根本不知有此地穴之事。方才柳南江娃兒點了一句,凌某還以為地穴之內有那冷老魔的埋兵。”
醜老人道:“也許你真的不知,祝永嵐是個成名人物,你只要教他埋伏,自然用不著再教他如何埋伏,這辦法不過是他自己想出來的。”
凌震霄道:“凌某因何教他埋伏這兒。”
醜老人道:“只因你不明白歐陽老哥約你晤面的用意何在,故不得不防。”
歐陽白雲插口道:“尊駕未免太會猜想了,以凌兄目下的功力,十個老朽,未必敵得過,凌兄哪會為了防範老朽而如此大費周章。”
醜老人道:“歐陽老哥!他畏懼的不是你啊!”
凌震霄道:“那麼凌某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