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韓運只是無意識地這樣做,但是他哪怕在深沉的夢裏,也能突然感覺到嘴巴一麻,嘴裏一股非常苦澀的味道,還順著喉嚨滑了下去。
這股味道不過轉瞬即逝,但刺激得韓運睫毛一抖,眼睛慢慢睜開,正好就對上了伏淵拉得很近的面龐,而且他還叼著伏淵的舌頭。
韓運一怔,把他的舌頭抵了出去,唇面相貼,聲音一絲沒睡醒的沙啞:“……你給我吃了什麼?”
伏淵摸了摸他的臉頰,低聲說:“小九臉上睡出了紅印,我低頭給你擦,你就鬧著要親親。”
韓運不相信自己睡著能幹出這種事,一雙朦朧睡眼登時睜大:“你胡說,我沒有!”他說完,忽地察覺到自己四肢經脈湧入一股熱流,沖散了他全身的疲憊,有種一夜回春的活力感。同時,他半夢半醒地想到,自己剛才好像做了一個短暫的、香豔的夢。
具體是什麼夢,韓運已經想不起來了,他身上熱熱的,尤其是下`腹,熱得他有點心猿意馬。
韓運心裏“咦”了一聲,有些困惑,他感覺自己身上到處都是力氣,而且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不知道他哪里來的膽子,忽然一躍而起,抬手就把伏淵給強行拽到了床上:“而且你還弄醒了我!”
韓運力氣再大,也無法抓得動伏淵的,是因為伏淵對他毫無防備,這才被他拽到了床上去。恰逢飛機遇上強氣流,左右顛簸起來,桌上的水都因為氣流而潑灑出來——韓運不敢動了。
哪怕經歷過幾次了,他每次都還是會面色發白。不由自主地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伏淵。
這種情況,按照飛機上的要求是需要乘客坐在座位上並系好安全帶的,但伏淵也沒有動,只是將他一摟,並且拉過薄毯蓋住了兩人。
他的懷抱就像一個安全避風港,非常可靠,至少韓運心裏清楚,哪怕飛機墜毀,自己也會安然無恙。
伏淵輕輕拍著韓運的後背,能清晰地感覺到韓運的心臟在咚咚跳動,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了他,令他脖頸青筋微微爆出,可他仍舊十分鎮靜,安撫道:“別害怕。”
“我才沒有……”韓運不肯承認,可他卻是摟住伏淵不肯鬆手,頭緊緊縮在毯子裏,靠著他的胸膛。可見他其實是很怕的。
恐高這個毛病,似乎是他這具身體的問題,所以他會下意識地恐懼高處,更害怕坐飛機。
顛簸大約持續了十幾秒的時間,直到平穩過後,韓運咚咚跳個沒完的心臟才逐漸平靜下來。他這才發現,自己全身都已經陷在伏淵的懷抱之中,他頓覺丟臉,可是也不想鬆開。
伏淵的身體很熱,隔著一層又薄又軟的夏季衣料,韓運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伏淵肌肉的緊繃與彈性。
他又想起方才做的那個旖旎的夢,雖然已經忘了夢裏是什麼場景,可身體還有點後遺症。韓運在他懷裏抬起頭來,雙頰有一層薄紅,很可口鮮嫩。
他看著伏淵時,發現對方也是如此,嘴唇緊抿喉結微凸,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這模樣勾得韓運又一次起了色心,大著膽子去拱他,光潔小腿勾住他的身體。
輕聲喚道:“我覺得好熱,伏大人,你熱不熱?”
伏淵喉結上下動了動:“……熱。”
“那……”韓運看了眼時間,看見還有兩個小時才到,貼著他的下巴道,“我也很熱,你幫我把衣服脫了吧。”
伏淵抬手在他的頭髮上摸了一把,:“還困嗎?”
韓運搖頭說不困,他心裏很奇怪,他這時候已經覺得有點不對勁了。他現在身體上的衝動,有點不像是平日的他……
伏淵低聲一笑:“想要了?”
韓運聞言在他的喉結上咬了一口:“你你剛剛是不是給我喂了那什麼藥?”
伏淵說沒有,並且不讓他反應,在薄毯裏窸窸窣窣地把他的衣服慢慢地褪了下去。
那仙丹靈氣充裕,本是用來恢復靈力的,也有駐顏的功效,凡人吃了效果自然不同凡響。但或許因為韓運不小心吸`食過多,也出現了相應的副作用。
他伸手撕撕扯扯地給韓運褪下褲子時,越發能感受到這股蓬勃的副作用,他凝視著韓運的琥珀色眼睛,與之對視幾秒後,翻身將他壓在身下,從他的雪白的耳後開始親`吻。
飛機落地,韓運卻越發地精神亢奮,他這種亢奮有些不正常,因為他沒有絲毫的睡意,更沒有疲憊的意思。
他過海關時摘下口罩,背著包陪他到處奔波,眼底已經熬出了茶褐色黑眼圈的夢夢,盯著他容光煥發,而且莫名其妙變得越發明豔,眼裏像是有星星在發光一般,一股子青春氣撲面而來的面龐,心中詫異不已。
韓運怎麼又變帥了?
他穿得很簡單,白衣白褲,還戴帽子,紮在人群裏其實沒那麼顯眼,反而是伏淵,他那麼高、壯,無論如何遮掩,總是特別地吸睛。
但韓運身上突然發生了不小的變化,不由自主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夢夢還記得,上飛機前韓運還是萎靡不振,眯著眼睛沙啞著嗓音一句話也懶得說,為什麼睡了幾個小時的覺,就好像做了一次頂級美容一般?反正有種說不出來的變化,身處時尚圈子,她當然知道有的模特會選擇整容,但韓運肯定沒有。
從海關出去,夢夢忍不住走到他旁邊,有些迫切問:“韓哥韓哥,你剛才是不是敷了面膜?你敷的什麼面膜啊?”
韓運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什麼,他還以為自己吃的那什麼藥,他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體力充沛是因為雙修。
他也不能說實話,但看夢夢心潮澎湃的模樣,韓運對她道:“等下我把面膜給你。”
韓運很少用面膜什麼的,他遵從原主的習慣用洗面乳,至於那些亂七八糟、功效不一的瓶瓶罐罐,他才懶得去碰。
他沒有太多的休息時間,下飛機便坐上車去趕場。
巴黎時裝周在昨天開幕,開幕當天的品牌多是法國本土品牌,在韓運有了一定知名度之後,由他做了投資的模特公司為他找的工作資源自然都是一等一的大牌。在時裝周的第二天,一般已經有一兩個大牌開辦時裝秀。
而第三天,則會有更多更知名的品牌雲集。
韓運今天只趕兩個時裝秀場,明天則有五場秀要走。今天的兩場秀,一個在東一個在西邊,相距好幾十公里,而且時裝周期間的交通很不靠譜,動不動就堵車,韓運剛從上個秀場出來,急著趕往下一個,但車子堵在了半路上,十分鐘動也不動。
夢夢坐在副駕駛座,腿上放在公事包,不斷地看手錶,打開隔板,沖後座的韓運道:“韓哥,我們快遲到了。”
她用英文跟司機交流:“還有多久才能到?”
那法國司機慢條斯理地道:“或許一個小時,或許兩個小時……”
“有沒有辦法抄小道?”
司機聳了聳肩:“如果是那種車,”他指了旁邊路上的一輛甲殼蟲,“那還有機會走小道,但是我們的車太寬也太長了,穿不進小巷子。”
夢夢急得要哭了,模特要在時裝秀開始前,將髮型化妝及其他準備工作做好。
但對於需要更多複雜技術的秀,則可能需要提前六小時到秀場備場。不過大牌模特通常不需要等這麼久,他們有專人服務,韓運現在還沒有這樣的待遇,至少對於大部分的品牌而言,他不過是一個出色的模特,可面孔還不夠有知名度,他甚至沒有FB或者INS帳號!
現在,韓運已經快遲到了,他至少至少,得提前三個小時到,但是如果這樣堵車下去,沒准到的時候設計師已經換模特了。
夢夢從公事包裏拿出平板,看見今天的日程準備裏,寫著Yves Saint Laurent,造型需要接發。
接發需要的時間實在太長了,韓運如果真的遲到,他就會被人頂替掉,YSL的設計總監費羅夫人在時尚圈行為一向低調,也是出了名的準時,她最厭惡的就是遲到的行為。
她的秀從來不會等人,更不會因為哪個嘉賓沒有到場而推遲。如果模特遲到,她根本沒有時間打電話讓人去催促模特,只會一聲令下換人。
夢夢扭過頭去,對韓運道:“韓哥,下場秀你要接長髮,我們現在快要遲到了,不然我們換一輛小車或者機車過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韓運也在看時間,同時望向外面冗長的車流,再抬頭看一眼埃菲爾鐵塔。
這座鐵塔修得太高太大,在城市的任何高處,都可能看到,但哪怕看得見,要抵達卻很費工夫。
意識到自己真有可能會遲到,韓運不免望向伏淵。
“走。”伏淵果斷地打開了車門,彎腰拉著他下車。夢夢大喊:“韓哥,你們幹什麼去?”
韓運也瞬間想到了什麼,擺了擺手道:“我們去找個摩托車,你到了再聯繫我。”
伏淵扣著他的手腕,大步穿過堵塞的車龍,走向一旁隱匿的小巷。
走到小巷深處,巷中只有一隻流浪貓,看不見人影。伏淵抬頭看了眼灰濛濛的天空,長臂摟著韓運,並把他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胸膛處,大約一秒鐘的扭曲與錯亂感,讓韓運腦子裏暈乎乎的,抬頭道:“到了?”
伏淵說到了,五指扣住他的頭頂,隨即順著他的發絲向下一梳——韓運便感覺到一絲清明。
地上有一窪積水,韓運看著水中倒影的自己,眼睛微微瞪大,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道:“我的頭髮……”
水倒映出他的新造型,一頭黑色長髮,大約到肋骨處。
這是他試裝時,伊夫聖羅蘭的設計師要求的造型。
而且他一扭頭,就能看見近在咫尺的埃菲爾鐵塔,今年伊夫聖羅蘭的時裝周,便選在了埃菲爾鐵塔旁,大秀開始時間是在晚上,此時的天空已經隱約露出了黃昏的溫暖顏色。
伏淵摸了摸他的頭頂,垂首將他的長髮用一支玉簪挽了起來,道:“快遲到了,進去吧。”
韓運心中神奇,他越來越能感覺到伏淵這等非凡的本領,在他面前展現得越來越多,但他知道,伏淵展露的這些,定然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他點點頭,從秀場入口進去。
秀場佈置在埃菲爾鐵塔下面空曠的區域,現在已經被圍了起來,沒有硬性的T台,兩旁觀眾席的黑色座位佈置得離模特走秀的區域有四五米的距離。
韓運到了後臺,後臺裏的模特大部分已經換好衣服開始化妝了,有的已經化好妝在旁邊短暫休息,韓運去的太不是時候了。
他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氣,畢竟亞洲面孔的知名男模實在太少了,一場大秀一般只會啟用一個到兩個亞洲面孔。
韓運聽見有人在說:“看,那是不是King?他怎麼現在才到啊……”
他到的時間,其實是沒有遲到的,但是他的造型複雜,上一場秀要求他造型不變,這場秀要求他接發,他理應早一點過來做造型的。
“費羅女士已經換了模特了,都有人替代他的位置了,他現在才來是不是太晚了……”
“真是太可憐了。”
韓運聽見了這些人說的話,面不改色,在偌大的混亂後臺中尋覓到了設計師的蹤影,她正坐在一張簡約的黑色沙發上,跟一位年齡相仿的女士相談甚歡,兩人似乎是在接受採訪。
他先讓伏淵去旁邊休息區坐下:“我自己去解決,等等我去給你拿一張秀票來。”
說完沒有猶豫,他大步邁開走向設計師女士。
但是他沒有打擾到她們的採訪,而是站在顯眼的地方,伊夫聖羅蘭的現任設計總監、費羅女士注意到了他,但是並沒有理會他。
韓運只是站著,站了幾分鐘後,是坐在費羅女士旁邊的、戴著一頂茶色方塊墨鏡的女士注意到了他,低聲對費羅道:“這是你的模特吧,我認識他,他是King對不對?”
“您認識他?”
“是的,今年我對他拍攝的一張出色封面印象深刻,並且邀請了他為我們雜誌社拍攝新封。”她說道,“你看他站了有一會兒了,是不是有話要跟你說?”
費羅這才轉頭問韓運:“King,你遲到了。”
韓運點頭道:“我的上一場秀在十七區,結束的時候是四點,我怕遲到所以在車上接了發。”他說著伸手把發簪扯了下來,一頭如墨青絲墜下,鋪灑在後背。費羅具有驚人的眼光,但此刻也忍不住覺得驚豔,盯著他轉不開眼睛。
今年的春夏秀,是她最熱愛的第三性風格。
早在這個世紀初,梅可馨普森就發明了一個新詞:Metrosexual。
意指那些生活在大都市里喜愛購物、常用高級時裝和化妝品精心修飾自己,但又不是Gay的男性。
這個詞一經出現就火遍了全球。那時候“Metrosexual”這個詞的最佳代言人是貝克漢姆。如今時代變遷,可“Metrosexual”依然紅火。
這幾年的男裝潮流依舊在糖果色襯衣、鉛筆褲又或者是圖案豔麗的針織衫上打轉,件件雌雄莫辨。
而中性風的女裝也仍舊位於潮流之巔,毫無退下的意思。墊肩西裝、機車夾克、男友式棉質白襯衫都在用帥氣來襯托女人的柔軟。所以今年的春夏秀場,又迎來了這個潮流,在費羅的時裝秀上,男模陰柔,女模硬朗,性別界限不是很清晰。
雌雄莫辨——這不是個貶義詞,不等同於悍婦或者偽娘,它僅僅是一個辭彙,代表著時裝的一種風格以及一種價值觀的取向,而韓運的長髮造型,立刻就戳中了費羅的心臟,一種“非他莫屬”的感覺襲上心頭。
“頭髮是剛剛接的嗎?接得不錯,”她笑了笑,低頭看了眼時間,道,“既然你造型都做好了,那現在趕快去換衣服化妝吧,還有時間。”
韓運的服裝是一件以輕薄的鏤空蕾絲裁剪出的棉質開衫,以天馬行空的“維多利亞時代馬戲團”作為整個系列的靈感來源,從府綢襯衫到西裝,甚至是蘇格蘭裙式百慕大短褲。但是哪怕穿上裙裝,也絲毫不覺得“娘”。
採用柔軟的棉布表現出男性卸下武裝後溫柔的一面——這些親和力指數極高的單品,讓韓運瞬間擁有了鄰家男孩般的陽光親和力,加上他的長髮造型,身上的確出現了一種強烈的“雌雄莫辨”的氣質。
他五官本就柔和,相對了輪廓深刻的歐美人,他眉眼顯得很溫柔,妝容故而也非常簡單。
伴隨著黑沉沉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亮繁星閃耀夜空。
整個開闊的室外秀場白天看來,佈置得非常簡潔,但在晚上,卻呈現出全然不同的效果,幻彩的巴黎鐵塔的金色光影,交織在快節奏的音樂中,無需過多裝點,巴黎風情此刻真切地呈現在人眼前。
韓運這是第一次為這個品牌走秀,他既不是領場也並非閉場模特,他夾雜在其他男模女模之間,在中間不起眼的序位。
他的服裝也不是這一季最出彩的,相比起其他模特,他的服裝簡潔得讓人特別容易遺忘。這場秀,不乏一些擁有長長金髮的男模,他們擁有天使一般的面容,原本,這些超模才是這場秀最吸引人的存在。
結果韓運走出來的時候,還是引起了觀眾的注意,這是場上唯一一個亞洲男模,一開始有人誤以為是女模,因為他眼睛很大,五官非常精緻,之前在秀場上的捲髮造型還被人評價說像是洋娃娃,他的長髮造型,也因為過於漂亮讓很多西方人誤會了,但接著,觀眾們很快反應過來:“那是男模!”
他一貫的走秀風格,便是邁著大步伐,眼睛筆直地目視前方,以強烈的氣場去侵佔別人的視線。
他穿的褲子實際上是裙褲,修長筆直的小腿露了出來,腳踝渾圓端正,皮膚潔淨透光。
而伏淵正坐在一個不起眼的黑色座位上,像一個普通觀眾一眼,目光定定地追隨著他,並且聽著耳邊絡繹不絕的誇讚聲。
“這個男模特真帥。”
“他頭髮真飄逸。”
模特的名氣,也就是這麼一場一場毫無差池的秀累積起來的。
大秀結束,韓運卸妝、換下衣服準備回家,卻在後臺碰上了專程進來找他的本傑明。
有時候設計師們也會互相光顧對方的時裝秀,但大部分的設計師都是很傲氣的,不屑于去看對手的大秀。
巴爾曼的設計總監本傑明就沒有避諱,他想看這場秀,也無需顧忌什麼,想來就來了。
他來到後臺,碰見剛剛換下衣服出來的韓運,張開了手臂似乎是準備擁抱他,但韓運眼疾手快地躲開了,本傑明一點也不尷尬,法國人天生的浪漫與熱情,讓他只是哈哈笑了幾聲,道:“你表現的一如既往的出色,長髮很適合你,所以我在想,在我的秀場上,你也維持這樣的長髮造型吧?”
韓運沒意見,說好。他留了很多年的長髮,但這一年間,他已經習慣了短髮,頭髮突然長了起來他反而還有點不適應,對著鏡子時也照了很久。
本傑明問他:“有人接你嗎?我送你回去吧。”
韓運說有:“他在外面等我呢。”
本傑明知道他的同性戀人,並且為他們定制一身新婚喜服時還見過。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往外走去,韓運忽地想起來,問了句:“本傑明先生,我們的結婚禮服你做好了嗎?”
本傑明:“還沒有,不過也快要完工了,我做了一些小改動,等時裝周結束,你就來我這裏試裝,看看有哪里不合適的,我再做修改。”
韓運高興了,點頭說好。
韓運走出秀場後臺,旁邊就是高大的埃菲爾鐵塔,巴黎的夜色美妙至極,讓人心裏如微風般柔和。
他走出去後,本傑明找到了自己的車,但是沒有上車,而是問他:“你的車呢?”
韓運四處看了看,很快看見了自己那輛過於豪華的加長禮車,夢夢穿著一條白色針織長裙站在車旁,沖他招了招手。韓運朝她走去,卻聽見夢夢問:“韓哥,伏先生呢?沒跟你一起出來嗎?”
“嗯?他不在車上的嗎?”因為大秀結束,觀眾先離場,他是模特,肯定比觀眾要晚一點出去。
夢夢搖頭,盯著他的長髮造型看。韓運捲髮時就顯得溫柔,長髮則越發顯出了溫暖明朗的光華,身上還有股難以言喻的貴氣,是真的在發光。
夢夢心想這也太好看了,太漂亮了——她一個女孩兒都有些嫉妒韓運的美貌了:“沒有啊,我沒有見到他。”
韓運更是茫然,他正準備拿出手機給伏淵打電話,問他在哪里,就聽見背後傳來摩托車的聲音。
他下意識地扭頭,正好看見一個穿著黑色皮夾克,宛如畫報中走出來的高大男人停靠下黑色機車,就在路燈旁。他一隻長腿立在地面上,撐住機車。修長的手指摘下了摩托車帽,露出幹練的短髮,英俊的輪廓在這樣的髮型之下,顯得越發英挺標緻,眉濃烏睫。
而且,氣質和這輛黑黝黝的大型機車,非常匹配,都有一股兇猛之氣。
伏淵一開始留短髮,只是為了不引人注目,他偶爾在家沒人才會恢復長髮造型,而在外面,他通常都是低調的短髮示人。
韓運見他騎著一輛機車,還非常納悶,正想問他為什麼,伏淵就沖他道:“上來。”
他也沒多想,哦了一聲就跨坐上了機車。他從前拍攝硬照時坐過一次,但那次只是拍照,並未騎車上路。所以這還是他第一次騎機車。
夢夢有些傻眼,旋即想到,是啊,方才韓運快遲到了,兩人下車時,韓運就說去找摩托車。
伏淵側過頭去,問道:“坐好沒有?”
“好了。”
伏淵把帽子給他,韓運不要:“熱,我想吹會兒風。”說完,他伸手攬住伏淵精壯的腰身,腦袋也緊緊貼著他的後背。
韓運沖夢夢揮了揮手,說再見。
“我們走吧。”
伏淵對他說了句:“抱好了別鬆手。”便發動了機車。
機車的發動機聲音非常大,是一種悅耳的轟鳴聲,伏淵騎車速度不快,他穿梭於夜幕下的車水馬龍之中,韓運緊緊地抱著他,感受著風從耳邊劃過。
他還是第一次這樣,顯得很興奮,同時把下巴支到伏淵的肩頭,貼著他的耳朵,迎著風大聲說話:“我問過啦!你的嫁衣已經快要完工了!”
伏淵微微側過頭去,聽見韓運大喊:“伏大人,你馬上就要從朕的國師變成皇后了,高興嗎?”
他的聲音混淆著纏綿的風,吹到伏淵耳朵裏。
伏淵嘴唇勾了一下,說:“高興。”
韓運雀躍的心情,直到到家,還是異常的快樂,但很快,他就收到了本傑明發來的圖片。
圖片是他和伏淵的結婚喜服。
本傑明做了一定的簡約剪裁,問他:“怎麼樣?”
韓運秒回復:“好看!”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兩件衣服是並排掛在一起的,乍一看好像差不多大,因為這種古代的服裝設計,都是寬袖長袍。
韓運瞅著瞅著:“嫁衣是不是……有點小啊?怎麼比新郎喜服還小?”
本傑明:“怎麼會,這就是按照你的尺寸剪裁的!不會錯的。”
韓運品了幾秒鐘,笑容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