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尤其在距離福州天高海遠的京城,聽到熟悉的鄉音,新局長感動得熱淚盈眶。
熱淚盈眶完畢,他望著這位儀表堂堂的老鄉,終於想起了什麼:「唉老鄉。現在哪裡高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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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分局,黑無常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明,以及加蓋了地府公章的合約書。
新局長:「……」
黑無常:「……」
衛西:「他倆怎麼不說話?」
二徒弟剝了個橘子給他:「好吃嗎?」
衛西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引開了,接過橘子掰下一瓣兒遞給二徒弟,轉而想到了自家宗門身上:「對了,顧先生答應了讓我們上廣告,得把這件事情跟員工們交代一下。」
之前提出廣告設想的時候衛西去專門了解過,也知道拍廣告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除了各部門內容審核標準十分嚴格、廣告刊載費用也非常昂貴外,廣告創意、拍攝人員、拍攝流程等等等等都是一堆不簡單的工作。這方面就不是衛西的能力範圍了,好在宗門裡有個跟他合作開設經紀公司的邱國凱。
他一邊吃橘子一邊說話,二徒弟伸手給他揩了下嘴角的果汁:「隨便你。」
嘴角被手指碰到,衛西嗅到陽氣,下意識張嘴咬了一口,心裡有些不滿,這個徒弟怎麼對宗門業務一點都不熱衷的樣子,太沒有集體精神了。
他咬人應該很疼的,二徒弟卻不閃躲,反倒曲起手指勾了他舌頭一下。
衛西嚐到他指尖甜甜的橘子汁,自己反倒愣了,牙齒慢慢地鬆開,又抓住徒弟的手查看有沒有咬傷對方:「疼嗎?」
徒弟被他翻來覆去地查看,手掌忽然收攏,抓住了他觸碰齒印的手指:「疼個屁。」
衛西剛放下心來,頭頂就又傳來的對方的低笑:「咬得就跟小狗一樣。」
衛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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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新局長艱難地將桌面上的文件推開:「黑……范先生,我建議你可以去我市第三人民醫院看看。」
本地第三人民醫院的精神科技術揚名海內外。
黑無常見這老鄉自打自己說完來意後就沉默到現在,沉默半天還憋出這麼句話,頓時急了,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發展出的路子:「老鄉不相信我們合作的誠意嗎? 」
新局長:「……」
黑無常又勸:「我們陰陽兩界政府攜手,是對雙方都互惠互利的舉措,老鄉不為我們著想,也得為你們陽間百姓想想啊。」
新局長實在是無話可說了,只能呵呵搪塞道:「是嗎?可惜我這也沒什麼可跟你們合作的,警察局是破案的地方,你們難不成還能幫著破案?」
黑無常也不清楚陽間的案子該怎麼破,不過還是盡力許諾:「老鄉不妨說說。」
新局長無奈得更厲害了,這人怎麼回事啊到底,但上頭有規定,他又不能直接用強,索性拿出個最厲害的嚇唬對方:「好吧,我們局最近收入了一起兇殺案,一家六口去郊區露營一夜被殺,郊區沒有監控,也沒有目擊證人,案件最 一直沒出現進展,上頭也催得厲害,這事兒你要不給我們解決一下?」
黑無常還以為是什麼事兒呢,一聽就這個?一臉輕鬆道:「好說,老鄉把這幾人的八字給我看看?」
新局長也是無語了,耐著性子將被害人的生日調出來給他,黑無常只看了一眼,就提筆刷刷寫下一行文字,遞給他道:「你身帶罡氣,你親自念,才能看見他們。」
這都什麼神神叨叨的玩意兒,新局長接下來,一看還是繁體,分辨著一個字一個字跟著念完,心說這玩意能有什麼用?
那知話音落地,身邊忽然掛起一陣陰風,他驟然抬頭,前方的辦公桌旁,已經多出了六張直勾勾盯著自己的老少不一的面孔。
新局長:「………………」
黑無常覺得讓被害人直接來說估計能拍上點用場,客氣地開口:「老鄉……」
聽了對方那麼多句老鄉,沒有一句像現在這樣叫人毛骨悚然,新局長按著桌面,瞳孔都地震了起來:「你……你到底是誰?」
黑無常嘖了一聲,不贊同地看著他:「老鄉你怎麼回事,我不早跟你介紹過了嗎?你這記憶力不行啊,我死了那麼多年腦子都比你靈光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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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區有居民夫妻雙方吵嘴互毆,小警察出警調解完畢,剛回局裡就見一群同事都在歡天喜地地奔走忙碌,仔細一問,才發現原來是上星期那樁毫無頭緒的滅門案有了進展,頓時高興得眼睛都亮了:「怎麼回事!線索哪兒來的?」
這一星期為了破案不眠不休把自己搞到蓬頭垢面的同事們也都歡呼雀躍——
「局長得到了目擊證人提供的兇手外貌特徵和車牌號!」
「我們剛開始還不確定,結果一查,那輛車當天的行駛路線還真的能跟案發地對上號!雖然是輛被盜車。」
「不過有凶手外貌特徵,還非常詳細,估計破案不難!不說了我去核對人口信息了!」
小警察趕忙看了一眼信息,也驚詫萬分,舉報資料裡何止車牌號和兇手外貌特徵,連兇手大概的身高口音都有好嗎:「這是什麼神仙舉報者?觀察力也太細緻入微了吧!簡直就像跟兇手打過照面似的,現在在局裡嗎?」
同事們擺擺手:「沒,這是局長搞到的匿名舉報,局長說讓我們不用管舉報人是誰,追著線索去查就好。」
局長,又是局長,小警察一時心頭的仰慕有如山洪暴發,迫不及待地想去見見自己神通廣大的領導。
誰知找到局長後,他卻發現對方正滿臉煞白地跟太倉宗的衛道長等人在一起。
一行人站在樓梯拐角,衛道長還在跟局長那位黑西裝的老鄉商討著什麼——
「衛處長,這裡罡氣重,城隍日後放來告狀的陰魂恐怕難以近身,得在這鎮兩座我的無常相才行。」
「嗯,不錯,這樣以後我們宗門的員工也能常來常往。」
局長就愣愣地在旁邊站著,小警察聽得奇怪,靠近過去,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卻就被局長的老鄉給發現了,這位黑西裝精英依舊是一臉慈祥地看著他,而後開口道:「小孩,以後大家就是兄弟單位了,合作愉快啊。」
啥玩意?什麼就兄弟單位了?你不是個醫生嗎?衛大師還是個道士,咱們上哪兄弟去?
小警察迷茫地看向自家局長,局長也看著他,狀態似乎很虛弱的樣子,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半晌沒能出聲。
這狀態看起來簡直像是被人脅迫了一樣,可是誰會敢到警察局裡來脅迫人呢?小警察琢磨了半天也琢磨不出自家從來沉穩鎮定的局長為什麼會是這個表現,然而不等他想明白,衛道長已經跟黑西裝商量出了最終結果,要在局裡的兩處地方供奉上神像。
這完全是聞所未聞的裝潢,誰聽說過有警察局會供奉神像的?然而局長不僅沒有拒絕,還點頭同意了對方的要求,甚至表示自己過幾天就會去本地城隍廟求請。
小警察錯愕極了,眼看著衛道長跟西裝男似乎打算離開了,終於忍不住好奇悄悄地湊到了局長身邊:「領……領導?你什麼時候搞起封建迷信了啊?」
局長夢遊一般地看著他,好久之後才想起什麼:「哦,剛才就是你把人介紹給我的。」
小警察一聽這話就笑,剛才可不就是他把黑西裝介紹給領導認識的嗎,他也是那會兒才知道對方居然跟自家領導還是老鄉,在古墓挖掘現場互動的得別提多熱絡了。
局長這是要嘉獎的意思啊?小警察也忘記自己的疑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是啊領導,你倆聊得怎麼樣?很投緣吧?」
局長半晌沒說話,小警察疑惑地抬頭看去,就見領導張口:「呵呵。」
小警察:「……?」
領導:「今天下班之前,寫份檢討交上來。」
小警察有點慌:「我……我犯錯了嗎?」
領導:「前天市民報案弄丟的貓找到了嗎?」
小警察:「……沒有。」
領導:「上星期轄區內被舉報隨地拉屎的遛狗人找到了嗎?」
小警察:「……沒有。」
領導這才依稀恢復了過往殺伐果斷的氣勢,大喝一聲:「那還問什麼?去寫檢討吧!」
小警察:「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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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此時,局長兜裡的電話卻忽然響了起來,他接起一聽,怒容頓消:「什麼?!」
電話那頭傳來下屬有點慌張的匯報聲:「……被他們跑了!有兩個兄弟受了輕傷,不過不嚴重!領導,快聯繫市局佈控排查!」
新局長掛斷電話,對上小警察淚汪汪的視線,被黑無常驚嚇後飄蕩的神經終於回歸正常,沉聲解釋:「押送車輛出了事故,你們抓住的那群邪教份子在押送往市局的路上逃脫了。」
小警察茫然了一下,瞬間轉頭看向衛西,衛西挑眉道:「逃脫了?修生教那三個?」
局長被他提醒到這個不算陌生的名字,深知這是個盤根錯節影響力頗大的邪教,想到電腦中封存的新南刑警打擊邪教遭遇到的離奇報復,表情不禁非常的凝重:「是我們太疏忽了,只派了三輛車看押。」
正說著,衛西的電話也響了起來,接起一聽,那頭傳來況志明虛弱的高呼:「衛!衛道長!筱鳳出事了!」
衛西:「怎麼回事?」
況志明:「她剛剛被人送回來,好像魂兒被勾走了!跟我當時的症狀一模一樣!」
小警察大驚:「什麼?互相出軌嗎?!」
衛西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皺著眉頭告訴了對方修生教師兄弟三人被逮捕後逃脫的事情。
況志明簡直氣哭了:「修生教是不是有病,怎麼盡盯著我們夫妻的魂勾啊!」
小警察聽到這話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在一邊的表情非常的精彩:「夫,夫妻換著勾,男女通吃嗎?怪不得發展的那麼快,真是個淫蕩的邪教……」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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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搭理他,衛西匆匆帶著徒弟們和黑無常趕往了蓮都觀,路上黑無常還震怒:「豈有此理,新南城隍的冥差是怎麼回事?被我親眼逮住還敢助紂為虐,真當我這領導是死的嗎!」
衛西剛開始也以為是冥差來勾的魂,不過到地方一問才發現事情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許筱鳳不是在蓮都觀裡被勾的魂,是出門逛街買衣服的時候出事兒的,被人發現的時候就躺在試衣間裡,挑好的衣服都還沒來得及脫下去。
團結義驚訝道:「原來許道長也會買衣服嗎?我看她天天穿著道袍都沒換過。」
況志明似乎哭過一場,紅著眼睛道:「很奇怪嗎?我們平常都工作時間碰到,穿的肯定是工裝啊。」
一旁也有道長道:「到底是姑娘家,我老婆平常不做法事時候也喜歡帶閨女去買衣服包包。」
團結義看況志明難掩悲傷的表情,有點不好意思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況道長你別傷心了,許道長一定會沒事兒的。」
說罷下意識看了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許筱鳳,目光在對方身上那件新裙子還沒摘下的吊牌上掠過,臥槽一聲:「況道長你們日常消費水平這麼高的嗎?!」
其他道長聞言不禁跟著看了過去,紛紛震驚道:「果然是大牌,好貴!」
況志明也盯著吊牌喃喃道:「她上次也買了一件這個牌子的外套,告訴我只要一千塊,我現在覺得她當初少報了一個零。」
說罷抬手摀住嘴發出一聲嗚咽。
團結義:「……」
況志明哭完才發現重點歪了,抹掉眼淚轉向身後:「各位道友,我要找回筱鳳的魂魄,能不能助我一臂之力?!」
自然不會有人拒絕,就連衛西都知道想在業界立足必須跟同行打好關係的道理,更何況修生教不久之前才犯到太倉宗頭上過,現在被對方溜掉,他也覺得不爽,早知道當初就把那師兄弟三人的腿給打斷了。
現場的道友們紛紛答應之後,況志明的目光終於落在了黑無常身上:「這位是?」
衛西介紹完黑無常的身份,在場除了權道長之外的人表情果然很複雜,權道長看到眾多協會道友的反應,心頭不禁大慰——看吧!覺得太倉宗變態的不止我一個人吧!
況志明卻顧不得那麼多了,他老婆還躺在床上生死不知呢,得知黑無常的身份後竟然納頭就拜:「請無常大人幫我!」
黑無常趕緊攙扶他:「況先生不用這樣,我們城隍司跟太倉宗是兄弟單位,怎麼可能對你的困境坐視不理?更何況當初也是我們城隍司治下不嚴,出了貪腐份子,才給你們陽間造成了混亂,還差點勾走了你的魂,按理說我還該朝你道歉才對。」
況志明哪敢要他的道歉,一聽他也願意幫忙,整個人都感動得不行了,立刻差遣觀裡的道士:「去庫房取元寶香燭!多取一點!」
黑無常嚴肅地擺手拒絕道:「這怎麼行!」
況志明救妻心切,大把大把地給他燒紙:「要的要的,勞煩無常大人跑這一趟了。」
「唉!你這人真是頑固!」黑無常一邊用煩惱的語氣說著一邊半推半就地把元寶接了下來,迅速地塞進口袋裡,「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啊。」
眾人:「……………………」
城隍司這個風氣就是你給帶起來的吧?
團結義無語地朝衛西道:「師父,怪不得他能穿阿瑪尼呢,我估計這西裝應該不是在年會上抽的了。」
黑無常明顯是個老手了,收了錢後咳嗽一聲,滿臉若無其事:「事不宜遲,我們抓緊些吧。」
在場眾多道長看著他的樣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對自己這個行業感覺出了一些絕望。好在黑無常也不白收外快,幹活得十分賣力,非常迅速地就跟在場道長們做起了法事,還請來本地冥差詢問。
本地冥差不光自己出現,還很有效率地把之前被瘦高個請來的新南冥差也帶來了,要不怎麼說天羅地網呢?給領導看見了貪污現場能跑成才怪了。
那冥差估計也被自己遇上的事情給嚇蒙了,現身之後恍恍惚惚的,一聽事情經過,頓時跪在地上大哭著指天發誓:「大人明鑑!許道長的魂真的不是我勾的!自打從衛處長單位離開之後,那小瘦子再怎麼召喚我我都沒搭理過他!我就最開始來了蓮都觀一趟啊!而且那次勾魂也沒勾成功!大人我真的知道錯了!」
黑無常兜裡揣著況志明給的好處,訓斥起下屬倒是毫不臉紅:「你顛倒陰陽,勾結邪教,貪污腐敗,霍亂風氣!不用再解釋了,回新南去等你的處分吧!」
那冥差一聽,如遭雷擊,失魂落魄地坐在了地上。他實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倒霉,撈個外快居然也撈到處長單位裡,還被本司的大領導逮了個正著。回去以後是什麼處分肯定不用提了,新南雖然不是什麼大城市,可城隍司也絲毫不比其他地區好考,當初他考了足足十二年才考上這個編制,如今一著不慎,丟了工作,對他而言說不準比魂飛魄散還要痛苦些。
黑無常處理完下屬,也得到了結論:「這次恐怕真的不是冥差做的。」
況志明也有心理準備:「筱鳳當時不在道觀,鬼怪皆可近身,又沒有祖師爺相救,可能是中了修生教其他的勾魂手段。他們教派邪門得很,以前就有過各種傳聞。」
在場道長們一聽這個結論,立刻擺開香案,開始集體做法追溯許筱鳳的魂魄,但不知道修生教究竟用了什麼法寶,竟然一點感應都沒有。
好在冥差們作為老本行,感應力要稍微強一些,黑無常取了許筱鳳的頭髮後,才隱約察覺到了一點:「他們在朝西南方向移動。」
「西南!」
況志明立刻意識到什麼:「他們要回修生教!新南市的位置就在京城西南邊!」
黑無常立刻拎起那個遭受重創魂不守舍的新南冥差,詢問對方修生教的大本營究竟在哪裡。
新南冥差剛剛遭遇到鬼生最大坎坷,早已經哭得泣不成聲:「我也不知道,我單知道他們在新南守望山附近傳教,主峰的山腰上蓋了一座小觀,可他們從不在裡頭住,只是偶爾在裡頭聚集教眾講課練氣功而已,也從不在住處召請我。」
現場的道長們神情嚴峻:「真是個謹慎的教派。」
「可不是嘛!」新南冥差哭道,「聽說他們教現在的老教主以前是做傳銷的,估計躲警察躲習慣了,滑頭得很。」
衛西:「??」
眾人:「……」
眾人無語之後也覺得不好辦了,他們對付妖魔怪怪還差不多,哪裡對付過傳銷份子?而且說實在的忽然得知自己忌憚已久的邪教對手以前搞過傳銷也叫人心裡覺得怪怪的……
衛西還在琢磨傳銷是什麼呢,電話又響了起來,那頭的小警察激動地說:「衛大師!我們請求市局支援佈控下了天羅地網,剛才在京城三環高架追查到了犯罪嫌疑人的車輛,立刻進行了抓捕活動,雖然沒有全部抓住,可是其中一個犯罪嫌疑人落網了!」
衛西:「是誰?」
小警察:「叫孟小明,是個小胖子!」
他的電話那頭隱隱傳來哭聲:「……京城高架怎麼這麼堵啊……都堵了半個小時沒動了……」
眾位大師一聽,哪裡還能坐得住?立刻起身前往小警察所說的高架橋,由於高架太堵,眾人不得不在半路下了車,然後在警察的帶領下徒步前往抓捕現場。
路上耽誤了半個多小時,現場的車似乎也沒開出多遠,幾個老道長一邊趕路還一邊神情凝重地商量著對策——
「修生教根基深厚,經營多年,恐怕不好搞定。」
「他們這麼謹慎,連冥差都不知道居住地,只怕想要追查到許道友魂魄的下落,會是一場硬仗!」
「你跟修生教的人交手過嗎?聽說這個教派詭計多端,教裡紀律等級森嚴,新南當地的公安局嚴打了好幾次都沒能把他們拉下馬,反倒還損失慘重,想也知道能耐有多恐怖了。」
衛西聽著這些道友的揣測,心裡想到自己不久前逮住的師兄弟三人,莫名覺得有點不對:「原來他們這麼厲害的嗎?」
看不出來啊。
一旁的權老道長作為本地道協老牌成員,聽到他的話,以為他沒將對手放在心上,立刻嚴肅地朝他道:「衛道友,我知道你在道學上很有天賦,可面對修生教也千萬不能掉以輕心。修生教的那位老教主能在新南聲名赫赫,教眾無數,影響深遠,絕不是浪得虛名之輩。他身邊的門徒,只怕也都是一身鐵骨,要不就老奸巨猾,總之不會那麼好對付!」
他話音落地,遠處的車流中便傳來一道可憐的啼哭聲:「嗚——我說!我都說!我師兄他們一看堵車,就丟下我回新南了!」
「新南哪裡?肯定是我們教裡啊,要不就是去了守望山,要不就是去了我師父家。」
「我師父家在哪裡?他房子好多套的,市區郊區山裡都有,你們問的是哪一套?」
權老道長:「……………………」
衛西似懂非懂地看著前方被警察拷住雙手哭得鼻頭通紅渾身哆嗦的小胖子:「那麼多套房子,好有錢,果然不太好對付。」
權老道長:「…………告辭。」
老夫不是很想要這樣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