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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夫人重生後》第194章
第194章 魂飛天外

  但是,儲位落定是一件事,宣帝朝天旭末年的最後風波,卻並沒有以此作為真正的結束。

  幾乎就是在有關青宮的旨意下達當晚,朝野上下,士林內外都在隱晦而含蓄,又極其熱切地議論著天家兄弟之間這件“不可說”,然而又叫人極難忍住不說的尷尬大事。

  諸般心緒之中,自然是驚駭之情最深,餘下各樣猜測慨嘆甚至暗地取笑等等不一而足,幾乎是什麼樣的說法都有。

  而此事熱議至此,那麼理所當然的,也就會讓其他在同一個時期發生之事,尤其是與吳王魏王之事看似並無太大干係的事情,極大地減少了被人注意的可能。

  譬如,荀老太太的忽然病危。

  這個所謂的“忽然”,正好是在八月二十二的當晚,可以說京城上下,甚至說天下之人的目光都完全彙聚在有關立儲的明旨上,幾乎就沒有什麼人留意到,太醫已經來往多次的文安侯府再次火急火燎地請了郎中。

  只是因為宮中的變故如此嚴重,吳王和魏王仍舊在宮中“反省”,大約也在養傷,宣帝亦是因著這件天大的醜事而氣得連日寢食難安,肝火極旺,麗妃的驚憂病倒更不必說,一時間太醫院居然沒有太醫能夠前往荀家。

  於是又不得不飛馬在京城中重金厚禮,延請民間名醫,匆匆趕到荀家救治荀老太太。

  左鄰右舍或是三親六故雖然也有人聽說了這番動靜,但一來此事哪比得上皇子之事來的驚世駭俗,二來自從六月俞菱心產子後荀老太太就傳出了臥病的消息,如今老人家忽然惡化的話,大約也是常情,便更沒有人多想什麼。

  但是文安侯府緊閉的大門之內,卻又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玉竹堂內,剛剛從西北軍中趕回京城的文安侯荀南衡一身公服猶自未換,明顯能看出疲憊風霜之色的英武面孔上滿是冷峻寒意,目光鋒利如刀,正向著跪在面前的長子怒目而視:“荀澈,荀舍人,如今還有什麼人是在你眼裡的嗎?還有什麼事情是你不敢做的嗎!就這樣一日也等不得!先前的話都是白說了是不是,先前的鞭子也是白挨了是不是!”

  荀南衡怒喝之時,連眼眶都泛了紅,顯然是動了真正的暴怒,莫說俞菱心、荀淙等晚輩戰戰兢兢在站在後頭不敢出聲,連明華月坐在旁邊都有些心驚,也是幾番斟酌,仍舊沒有敢開口。

  荀澈跪在父親面前,腰背挺得筆直,但頭是微微低垂的,聲音亦十分沉著:“我是不想讓父親為難,也不想再讓家族受累。如今西北局勢還不穩定,郴州軍裡也尚未全然肅清,老太太就算真有什麼三長兩短,軍務上仍舊是要用人的,想來皇上會下旨奪情,不必丁——”

  他這個“憂”字還沒出口,原本就已滿腔怒火的荀南衡直接便大怒起身,一腳踹在他胸前:“混帳!畜生!”

  荀澈原本就不是習武之人,荀南衡又在暴怒之下,登時整個人便被踢得撲倒在地,胸腹之間的疼痛讓他一口氣幾乎哽住。

  “侯爺!”明華月也是大驚起身,趕緊去拉荀南衡,到底還是晚了半步,但也只能半拉半勸地先安撫荀南衡,“侯爺,別這樣,澈兒再混帳不是,哪怕傳家法揍他,你也別自己這樣,萬一打壞了呢,先坐下先坐下。”

  俞菱心和荀淙亦是又驚又痛,趕緊過去扶荀澈,索性也就一起跪下:“父親!”

  荀南衡整個人氣的幾乎發抖,也是喘著粗氣,剛要再罵,便見外頭荀瀅竟然快步進門,秀麗的笑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冷靜嚴肅:“父親,請您不要怪二哥——”

  “瀅兒!”荀澈此刻已經掙扎著扶著俞菱心的手,重新跪直,截口冷喝了一聲,“這裡沒你的事,出去!”

  素來聽話乖巧,柔順如水的荀瀅卻生平頭一次,沒有聽荀澈的話,甚至再度上前一步,直視父親荀南衡:“慈德堂的藥,是我下的。”

  這話出口,荀南衡與明華月登時便驚住了,連荀淙都愕然直身:“瀅兒,你……”

  只有荀澈和俞菱心並無任何意外之色,夫妻二人對視之間,只是無奈。

  “瀅兒,你可知你在說什麼?”荀南衡下一瞬便明白了大半,雖然心裡還是滿滿的不敢相信,但是對局勢的判斷卻也有了個模糊的輪廓,尤其是再看一眼荀澈與俞菱心的神情,便更加確定了。

  荀瀅望向父親,秀美面龐上神情無波:“我知道,我下藥謀害了祖母,祖母或許會死。”

  “瀅兒——”明華月的嘴唇都有些微微發顫,不敢相信這真是荀瀅說出來的話。

  但荀瀅自己還是平靜地又補充道:“書上說,孝順之道,小杖受,大杖走。祖母願意偏心,或是平日裡有些什麼事端,我還是應當順從。可若是祖母要我的性命,我便不應當由著祖母,以免給她惡名。這些都寫在聖人的書上。但是聖人卻從來沒說過,若是祖母與外人勾結,先是試圖下藥謀害嫂子和小侄子,後來又跟宮裡的人算計,想叫三殿下姦污我的清白,再逼我給三殿下做小妾,讓二哥與秦王殿下離心,叫咱們侯府在皇上與皇子跟前落下個首鼠兩端、心懷二意的大罪,那我們做晚輩的到底該怎麼做。”

  說到這裡,她又頓了頓,雙手合攏,向著父親和母親微微一福:“但我也知道,祖母便是有千般的狠毒,萬般的不是,到底也是父親您的生身之母,您是從心裡希望祖母好的。但這事我已經做下了,父親您要是心裡過不去,我願意給老太太抵命。”

  說著,雙手再分開的時候,已經從袖子裡摸出了一把鋒銳銀亮的小剪刀,竟是直接就要往脖子上捅!

  “瀅兒!”距離荀瀅最近的就是俞菱心,她剛才聽荀瀅說話的時候就覺得好像荀瀅有哪裡不太對,此刻嚇得魂飛天外,幾乎是本能地就合身一撲,伸手就去抓那剪刀,連手掌被劃破了都顧不上,“瀅兒你別做傻事!剪刀快給我!”

  荀瀅的力氣本來就不大,縱然有那求死的心志,卻也不是真的全然沒有猶豫,再加上俞菱心這樣捨身一撲,荀瀅也是踉蹌歪了歪,便見俞菱心的手被劃傷,鮮血泉湧,立時也哭了出來:“嫂子!”

  就這樣緩得一瞬,荀淙和荀南衡當然都趕緊搶上,將那剪子奪了下來,而俞菱心完全顧不得自己受傷的手,仍舊是嚇得全身發抖,抱著荀瀅就大哭:“好妹妹,你可千萬別做傻事,你不能出事,你真有些什麼,你哥哥決然活不下去的,我也活不下去了,好妹妹好孩子,嫂子求求你,你想開點,天大的事情都有我們在,你可得好好的……”

  荀南衡、明華月和荀澈荀淙自然也是嚇得心有餘悸,連忙過去扶俞菱心和荀瀅先坐下,又趕緊叫人拿棉布藥粉等等過來給俞菱心。

  荀瀅這時越發哭個不住,她滿心的難過與委屈已經壓抑太久了,此時又見俞菱心這樣擔心難過,眼淚當然就更收不住了。一時間姑嫂兩人抱頭痛哭,連荀澈也紅了眼眶。

  他咬了咬牙,再次在荀南衡面前跪下:“父親,兒子若是能保全老太太的性命,還是想保全的。只是如今時局如此,縱然咱們想叫老太太遠離亂局頤養天年,長春宮卻是不可能不生事的。父親您的難處,兒子知道,兒子真的知道。瀅兒這次雖然是衝動了,到底也是兒子沒有看好她的緣故,您還是罰我罷,別怪瀅兒,她真的是嚇著了。”

  荀南衡深深舒了一口氣,隨即抬眼去看明華月,見到妻子滿面皆是擔心,眼眶也是微微泛紅的,一時間五味雜陳,說不清到底有幾分酸楚,幾分無奈,但到底還是伸手扶了一把荀澈:“為父時常不在京中,你也辛苦了。罷了,老太太的事情,聽天由命罷。”

  荀澈恭敬欠身:“兒子給您分憂,是我的本分。兒子只恨自己到底智謀不足,沒能面面圓滿,還是讓父親難為了。”

  荀南衡又嘆了口氣,只是下一句還沒出口,便見外頭的管事快步進門稟報:“侯爺,宮中有旨意,請您和世子爺進宮議事。”

  荀南衡和荀澈父子對視一眼,皆知可能是西北之事,父子二人在朝政之事上倒是極有默契,當即便簡單叮囑了明華月和荀淙兩句,隨即各自整理公服,應命入宮。

  而這邊明華月自然趕緊叫人給俞菱心料理了手上的劃傷,又安排幾乎哭到脫力的俞菱心與荀瀅各自回房休息。

  俞菱心回到晴雨軒之後,一時都不敢立刻去看安哥兒,還是再緩了緩,心緒才漸漸穩定下來。

  白果看著實在擔心,又給俞菱心切了脈,才勸道:“少夫人,您今日這受驚動氣實在嚴重,奴婢這就叫小廚房給您加一碗安神湯,晚間也得好好休息才是。”言罷好像還有些欲言又止,但想了想,還是沒再多說什麼,便退了出去。

  俞菱心緩緩調整了一下呼吸,她知道白果的疑慮——雖然荀瀅那一下子就要抹脖子實在看著嚇人,她今日在玉竹堂的反應還是太激烈了。

  可俞菱心稍稍一回想剛才的情形,便還是有些心裡跳跳的後怕。

  看到荀瀅手裡有剪子的一瞬間,俞菱心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如墮冰窖。前世裡荀家悲劇的開始就是荀瀅的死,這輩子荀澈重生之後,除了國事政務的抱負之外,最要緊的其實還是守護家人。

  荀瀅要是真的再抹了脖子,俞菱心簡直不敢想,後半輩子自己與荀澈是否還能再睡得著。

  不過幸好,到底是虛驚一場。

  當俞菱心終於想到這裡,精神也稍微放鬆些的時候,也感覺到了手上傷口的疼痛,便叫甘露再帶點兩個丫鬟進來服侍盥洗,等重新換了衣服才再去看安哥兒。

  又白又胖的小傢伙很安靜,吃奶吃飽了也不愛鬧,眼睛又大又亮,滿是好奇。俞菱心抱了他一會兒還是覺得手疼,只好再次交給乳母照顧,自己先回房去休息。

  不到半個時辰之後,荀澈居然就回到晴雨軒了。

  俞菱心雖然歡喜他回來的這樣早,但也有點意外:“今日怎麼這樣快?”

  荀澈神色有幾分凝重:“皇上是心意已定,不願再讓先前的亂局繼續。點了父親前往西北,按著秦王,不,按著太子殿下先前查訪的結果整飭西北軍備。”

  俞菱心看著他的神色,又追問道:“這難道不是你預料之內的?”

  荀澈伸手攬了她的肩:“父親前往,當然是我預料之內。但是皇上今日言語實在太過果決,我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大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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