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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夫人重生後》第193章
第193章 塵埃將定

  天旭十五年八月二十二,爭議良久的立儲之事終於有了明確的結論。

  也就是在中秋宮宴的七天之後,素來寬厚溫和,廣開言路的宣帝終於乾綱獨斷,在廷議之中親口宣佈,嘉獎在西北巡查之事上有勞有功的皇長子秦王,人品貴重,潔身自好,處事端方,心懷社稷,著冊立為太子,命禮部與宗景司從速操辦儲君典儀,一月之內完成大典,告祭太廟。

  同時,追封秦王,也就是太子的生母,已故的順嬪為順和貴妃,另令宗景司清查順和貴妃家族遺屬,一併追封恩賞。

  至於另外三位皇子,亦有明確的旨意。

  皇次子吳王,賜大盛最東南方向的瓊州南部,泉陽,南平,永定三城為封地,年後便攜家眷啟程,包括妻妾家小在內,無旨不得離開封地,更不許回京。

  皇三子魏王,賜西北最寒之地,涼州之北,西寧,北安兩城為封地,十月便即攜家眷啟程,同樣是無旨不得離開封地,更不許回京。

  至於年紀最小,如今身體也仍舊算不得全然康健的皇四子趙王,則是按著皇后嫡子的身份加封親王爵位,身體調養好之後便離宮開府,親王爵位世襲罔替,以後大婚生子,除長子承親王爵之外,餘下子嗣亦有郡王之位。倘若將來帝君一脈子嗣不繁,則優先從趙王一脈承嗣過繼,算是對身為文皇后嫡子的趙王給出了最大程度上的尊榮。

  這樣的旨意一道接一道的連環發出,幾乎都沒有經過閣臣與中書省的商議,然而朝廷上卻是一片靜默,即便有些四品左右的言官稍微提出了輕微的異議或疑問,也都迅速地被壓了下來。

  縱觀宣帝一生,最為果決獨斷的旨意與決策,也就是在這件天旭朝最大的事情上了。

  只是與朝廷重臣在廷議上的靜默姿態幾乎截然相反的,是在皇城之外的整個京城,幾乎是在中秋宮宴的當晚開始,就因為這個如同驚天巨雷一樣的消息迅速地沸騰了起來。

  上至宗親公卿,中至群臣百官,下至士林學子,對露華殿發生之事的震驚與議論,其熱絡甚至可說是狂熱程度,大約自大盛開國以來,再無其他人事可與之相提並論。

  當然,長春宮麗妃,以及尚且保留著安順伯爵位的朱家並不是完全沒有嘗試過為事發當時神志實在不算清醒的吳王與魏王辯解過,提出過兩人是遭人算計陷害,潑天冤枉云云。

  然而宣帝對此事真的進行詳細調查與搜檢之後,卻立刻在魏王府中找到了證據若干,包括魏王府中到底在妻妾妃妾之外另外蓄養的四名清秀“書童”,以及林林總總的各色助興藥物甚至鑲金嵌玉的玩物工具數十種,當尚務司以及欽差翻查到的時候,年近五旬的尚務司正都在給宣帝回話的時候老臉漲紅,顯然萬萬沒料到剛剛十六歲的魏王居然有這麼多“私人珍藏”。

  而再說到宮中的佈置安排,就更經不起仔細盤查,明錦城指揮羽林衛,謝岷調動翊衛司,兩廂搜捕審訊之下,很快就有宮監宮人吐口,說出魏王吩咐人在露華殿裡佈置下迷香種種,只是當時他們都以為魏王是有意於今日在後宮參宴的某位官女甚至臣妻,誰也沒有想到魏王殿下算計的人居然是那位風度翩翩,平易近人的吳王殿下。

  所謂疑鄰盜斧,人若是心裡頭先入為主地認定了一個念頭,隨後再看到那些似是而非模棱兩可的佐證,很自然地就會成為加強那個念頭的助力。

  所以在得到這些政務與口供之後,尤其是聽說魏王府裡那幾個書童都是白皙清秀,有幾分書卷之氣,甚至可說有那麼一點點吳王殿下的影子之後,宣帝已經暴怒到想要親自一劍劈死魏王了。

  只是此時的吳王魏王都在太醫的治療之後行動困難,連跪著給宣帝回話都不太穩當,主要是太醫們也又是臉紅又是驚訝,表示兩位殿下都是身體強健的,助興之藥也實在強健,所以顛鸞倒鳳,不對,是顛龍倒龍之間好像互相都有些傷害,兩位殿下的前後均有撕裂,倒是也不敢說一定是魏王傷害了吳王。

  而這個時候魏王再自辯說是原本有意荀瀅,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完全被宣帝看做是遮掩對兄弟有不軌之心的藉口,甚至懷疑魏王府裡如今懷孕的妃嬪是否真的是懷有魏王血脈。

  身為魏王妃的文若瓊此刻早已病倒,基本上就是在看到吳王與魏王出來的一瞬間就當場昏倒在露華殿外,而到後來欽差與尚務司從魏王府裡翻出各種各樣的羞人之物甚至書童男寵的時候,文若瓊在病榻上更是吐血發燒,人事不知,又是羞辱又是驚懼,病的什麼也解釋不了。

  在這樣的局面之下,頭腦最清楚的人還是麗妃,畢竟是深宮沉浮十數年的妃子,雖然也在看到自己兩個兒子出事之後崩潰了一刻,但很快就脫簪素服,又是請罪又是喊冤,懇求宣帝為自己的兒子做主,尤其是為了吳王。

  畢竟魏王的府中有這樣多不堪之事,可吳王並沒有,自從大婚以來始終都是臨幸妻妾,府中前前後後也有三人懷孕,平時出入雖然有護衛,書房裡除了幕僚之外卻也沒有書童,侍奉筆墨的都是宮監,最重要的是,吳王在宴席上是被人請出去的,而在一切魏王佈局下藥的過程當中,所有參與之人都沒有提到關於吳王的半個字,哪怕是重刑拷問,那些奴才能說出的也仍舊是魏王的安排。

  所以,在宣帝發出那幾道與立儲分封的明旨之前幾日裡,麗妃還是曾經試圖想要放棄魏王,保全吳王的。

  然而,親自審查此事的宣帝暴怒程度遠遠超過麗妃的想像,立刻命人將麗妃、吳王、魏王三人完全隔離審問,不許三人彼此之間有任何勾連來往,以免串供。

  而在當晚的審問之後,雖然麗妃可算是沒有什麼直接干涉被重新送回了長春宮,卻仍舊見不到宣帝的面,即便是在乾熙殿外整夜長跪求情,宣帝也沒有絲毫動容,甚至在命御前中官出來傳口諭斥責的時候,對吳王流露出的怒氣絲毫不遜于魏王。

  麗妃又驚又怕又焦急,一時間亦有迷惑——明明看起來是魏王算計了吳王,雖然這也是冤枉的,但不管怎麼看,吳王都是更無辜的,為什麼宣帝的怒氣反而向著宣帝更大?

  幾乎是直到八月二十,也就是中秋宮宴之後的第五天,已經因為長跪求情體力不支,被重新送回長春宮之後,麗妃才猛然聽說了外間士林學子之間人人自危的消息,以及,曾經那位被吳王殿下百般器重,出入同行,甚至親自向宣帝為其請封王府少史官的少年才子齊珂,在單獨面聖陳情之後,自請革去一切功名,離京還鄉,才明白過來——齊珂到底跟宣帝說了什麼?

  對於這個問題,文安侯府中滿心皆是劫後餘生的俞菱心亦在面對荀澈的答案時,目瞪口呆:“所以,齊珂跟皇上說的是,二殿下對他……”

  荀澈的目光閃了閃,顯然也有些慨嘆:“這個我也是沒想到。原先在佈局此事的時候,我已經看出齊珂是準備要在事後向吳王補一刀,只不過吳王其人行事還是要比魏王穩重些的,先前不管是向著生病的趙王做出孝悌模樣,還是後頭的結交學子,縱然有沽名釣譽的嫌疑,實際的行動中卻是沒有多少把柄可抓。因著顧慮齊珂自己的安全,我也不好與他通消息太多,只是我先前以為他在吳王身邊這樣久,是有什麼隱情在手中,可以此時拿出來火上澆油,卻也沒料到齊珂竟然會以自己的名譽為注。”

  俞菱心順著他的話想下去,臉上也紅了:“可是這樣大的事情,齊珂要是說自己……那個,那不是得讓太醫……”

  荀澈不由失笑,伸手去蹭了蹭妻子的臉頰:“你這是想什麼呢,齊珂又不是說跟皇上說他被二殿下——咳咳,”

  素來心黑無恥的荀世子此刻居然也稍微乾咳了一聲,才又笑道,“他跟皇上說的意思,就是覺得吳王‘似有’言外之意,‘似有’逾矩之心,以及如今出現此事,他覺得也‘未必’都是魏王的責任,畢竟先前他在吳王身邊這樣久,一直都覺得二殿下固然是‘喜愛’年輕才俊,但是這‘愛才’之心卻多少有些以貌取人,好像對相貌俊秀的學子實在是太過‘親切’了。”

  將重點強調清楚,俞菱心也就全然明白了。說穿了,齊珂這一手幾乎可以說是將吳王行事的風格完全應用到了吳王的身上。正是因為他沒有正面指出吳王做了什麼,只是點出這些似是而非的重點,反而叫宣帝在此時的崩潰心緒裡越發認定,吳王和魏王這對自幼就非常親近的兄弟,這方面的興趣很可能是一致的。

  就算兩人有什麼細微的分別,心裡蒙羞到崩潰、大約是自覺實在無顏面對列祖列宗的宣帝也是不想再知道了。

  至於士林中的風聲,當然是荀澈放出去的,都不需要說的如何詳細,只要透露出先前百般禮賢下士、結交青年學子的吳王可能有別樣心思,連齊珂都放棄功名前程、離京回鄉,那其他曾經見過吳王、得到過吳王禮物饋贈,甚至是接到過吳王府詩會邀請的學子們,都恨不得沐浴茹素,指天誓日的撇清表明,自己與吳王魏王絕無干係。

  至此,有關儲位的爭端,皇子之間的格局,可算是基本落定。

  至少在不發生兵變逼宮之事的前提下,算是沒有懸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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