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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宋》第80章
第八十章

 王雱說是小計畫, 司馬光有點不相信,這傢伙看著純善無害, 實際上腦子裡鬼點子多得很。他瞅著王雱,讓王雱接著往下說。

 王雱攤開他在柳永那寫寫畫畫的成果,給司馬光講解他的小計畫:這裡有些神奇的工具,可以搞搞蒸餾、搞搞萃取,就是需要好好琢磨琢磨、改進改進才好使。所謂的蒸餾和萃取,就是把藏在原本液體中的一點點精華給提取出來,比如二十斤的花瓣可以萃取出一滴精油!

 精油是什麼?香噴噴的,還能舒緩壓力、調節心情,女孩子最喜歡!

 不喜歡精油沒關係,還可以提純酒精!現在的酒精度數幾乎都低於百分之十八,大部分兌水兌到百分之五以下。

 用上蒸餾方法就可以把這百分之五精準地提取出來, 獲得高純度酒精!這酒精用處可多了,比如可以用來消毒, 還是一種非常不錯的溶劑。

 司馬光擰著眉看著王雱畫出來的工具, 感覺不太靠譜。他問:“你是準備推廣這些方法?”稍一琢磨, 司馬光便搖頭, “不妥, 這樣得耗費多少米糧?”

 酒本來就是禁榷商品,也就是禁止民間私自買賣,必須有酒引才能釀酒。這裡頭的原因, 一來是茶酒鹽有巨利, 朝廷捨不得放;二來則是糧食產量低, 不能引導百姓為了錢大規模釀酒。

 王雱自然也曉得其中因由,立刻打開第二頁,給司馬光看他的下一步計畫:“不,不是在我們大宋百姓之間推廣。等我們把可以大規模生產的工具琢磨出來了,就可以‘不小心’把生產秘法傳授到交趾啊、西夏啊那些地方去,再把工具賣給他們,讓他們的百姓都學會這些生產方法。”

 路子他也選好了,讓方洪幫忙挑選一些一看就有異心的商賈或者直接就選“外商”,悄然把這些方法傳授出去。

 王雱道:“交趾那邊氣候好,常年溫暖如春,很適合花卉生長,我準備再教他們一個秘法,讓他們冬天也可以種植花卉,用以製作精油。”王雱一臉唏噓與惆悵,“唉,唯一的缺點就是他們的地方太小了,可能傾舉國之力也沒法供應我們廣大的需求市場,回頭再瞅瞅大理那邊有沒有興趣。”

 他這法子主要是針對交趾,因為廣南之戰那會兒交趾想趁虛而入佔大宋廣南之地,還異想天開想讓朝廷給他撥軍糧撥軍器,美得他們!

 至於蒸餾酒的秘法,王雱覺得吐蕃和西夏很不錯,他們住的地方多冷啊,很需要烈酒度過寒冷的冬天。至於遼國,他們沒啥地方種地,就不給他們學了,讓他們知道西夏那邊有這種烈酒就好,他們肯定很樂意去揍那些個黨項人一頓,然後讓黨項人給他們上供!

 說起這個王雱就有點生氣,真宗期間朝廷和遼國打仗,打贏了,真宗皇帝居然和遼國定下澶淵之盟。

 澶淵之盟的主要內容是,我打贏了,心情很好,每年給你發一大筆壓歲錢!

 這東西叫“歲幣”。

 西夏前幾年被打服稱臣,朝廷也是這樣表示的:你願意當我小弟,我心情很好,每年給你發一大筆壓歲錢!

 這歲幣也就說得好聽,其實就是給遼國和西夏送錢,讓他們別再來騷擾大宋邊境。

 宋朝朝廷向來由文官主事,文官最討厭的就是打仗。一來,打仗要花錢;二來,打仗不安全;三來,打仗會給武官攢軍功的機會。

 瞧瞧,西夏來打幾回、儂智高禍亂廣南之地,不就讓狄青這個出身低賤的罪犯將軍躋身樞密使之位了嗎?每回在上朝時看到狄青跟定海神針似的杵在前列,不少人的心就被戳地生疼。

 王雱如此這般如此這般地把自己的計畫都給司馬光說了。

 司馬光聽完王雱完整的“小計畫”,有點說不出話來。他坐下揉揉眉心,問王雱:“這事兒,你和你爹、和范公說過了?”

 “還沒呢!”王雱向司馬光表功,“我今兒剛想出來,迫不及待就跟您說了!”

 司馬光瞅著王雱,覺得這小子沒一天消停。他扣下王雱寫出來的“小計畫”,擺擺手說道:“明兒我讓人把你爹喊來商量商量再說。”這想法看似天馬行空,可司馬光想到方洪以前那令人眼花繚亂的宣傳手段,竟有種這種兒戲想法有可能實現的感覺。

 王雱的狐狸尾巴露了出來:“商量也沒用,工具還沒做好呢!”他趁機央著司馬光放司馬琰和他一起去“實驗室”那邊搞研究,理由很冠冕堂皇:阿琰妹妹更聰明,更懂這些精油啊釀酒啊之類的事,他是個糙糙的男孩兒,什麼都不懂!

 司馬光睨著王雱白白淨淨的臉蛋兒,沒看出哪像個“糙糙的男孩”。敢情這小子繞這麼大一圈,還把什麼交趾西夏、大理吐蕃都扯進來,為的是說服他允許司馬琰陪他玩。

 司馬光沒好氣地說:“行吧,你們一塊玩去。”當然,他把王雱打發走了,回房後又對張氏耳提面命讓她必須跟在旁邊,伺候的人也不能少,挑兩個信得過的婢子寸步不離跟在一旁,絕不能讓他們單獨相處落人口實。

 雖然限制多多,王雱還是如願以償地把司馬琰拐帶到實驗室去了。張氏比司馬光好,樂意給他們一點說話空間,王雱拉著司馬琰說悄悄話,把自己給司馬光講的小計畫告訴司馬琰。

 司馬琰本就好奇王雱是怎麼說服司馬光的,聽王雱這麼一說,頓時明白她爹看著王雱時為什麼一臉複雜。除了王雱這腦瓜子,還有誰能為了找小夥伴一起玩,搞個這麼天馬行空的計畫出來?

 最了不起的是,司馬琰發現他們好像還真能琢磨出這樣的技術和工具來。

 司馬琰說:“那我們今天來試試?”

 王雱點頭。昨天他們是沒有方向,今天有方嚮應該輕鬆很多。不過他也不著急,一點一點慢慢搗騰。

 王雱悄悄對司馬琰說:“須城這兒房價低,其實胡管事把隔壁宅子也買下來改造過了,有什麼我們幹不了的活吩咐那邊的人去做就好。”其實他的意思是髒活累活都讓別人去幹,他們還是孩子呢!

 司馬琰沒有意見,初步實驗他們可以自己摸索,想要重複驗證、擴大規模,光靠他們是不可能的。她轉頭看向王雱,忽然想到王雱曾經讓人去辦蒙學,教導一些“無憂洞”的小孩和居養院的孤兒們識字算數。

 這些小孩要麼沒有親人,要麼親人全在方洪手底下做事,幾乎可以說是百分百可靠。幾年過去,這些小孩中年紀大些的也都十五六歲了,在這時代可以算是到了成家立業年紀的“成年人”。

 司馬琰看向王雱:“你和我爹說的計畫真的是臨時起意?”

 王雱眨巴一下眼睛,笑眯眯地說:“你猜。”

 司馬琰可不想猜。

 前世王雱就給她一種難以捉摸的感覺,他的年紀在同行中不算大、資歷也不算深,更沒有驚人的背景,可是人脈卻很廣,哪怕一條腿遇到意外毀了,許多重要工程也都缺不了他。

 這不是光靠能力出眾就能做到的。

 司馬琰注視著眼睛含笑的王雱,認真問:“你玩得開心嗎?”

 王雱一愣,接著眼底的笑意更深,揉揉司馬琰腦袋說:“當然開心。”

 司馬琰“嗯”地一聲,表示自己不會再問了,拉開王雱在自己腦袋上亂揉的手繼續專注於實驗桌上的瓶瓶罐罐。

 王雱捻了撚指頭,回味著剛才的柔軟順滑觸感,然後不懷好意地瞅著司馬琰還帶著點可愛嬰兒肥的臉頰。

 感覺捏起來應該很不錯!

 怪不得以前那些傻男生老愛欺負女生!

 張氏還在旁邊,王雱自然沒敢膽大包天地去捏司馬琰的臉,只能跟著沉迷實驗的司馬琰一起投入到新一輪的實踐之中。

 隔壁被改造成小工坊的宅院裡頭正熱火朝天地改進著胰子的製作流程。

 胰子是這時代用來洗澡的肥皂。方洪手底下就有會做這個的人,王雱意思意思地叫對方演示一遍給自己看,直接結合自己掌握的理論基礎指出一個改進思路,剩下的就是反覆實踐了。

 入冬後花卉不好找,王雱和司馬琰叫人去蒐羅橘皮,勉勉強強提取出一小蓋子的植物芳香精油。

 王雱讓司馬琰和張氏先回去,自己到隔壁觀察新型胰子的生產情況,見工序基本已經趨於成熟,便叫人做一遍給他看,自己尋了個機會加了點橘皮精油進去。模子也是王雱親自叫人做的,成型後的胰子外觀漂亮,氣味清新,細細去嗅還帶著淡淡芬芳。

 王雱非常滿意,親自仔仔細細包裝好,興沖沖帶回去向司馬琰她們獻寶。司馬光也下衙了,見王雱帶著幾個小盒子回來,繃著臉問他:“這是什麼?”

 王雱一點都沒被司馬光的嚴肅發問嚇著,興致勃勃地打開一塊香噴噴的胰子對司馬光說:“這是我讓人新做的胰子,您聞聞看,多香啊!”

 司馬光已經從張氏那聽說王雱做出了精油,還等著王雱回來後細問,結果王雱居然捧著個胰子給他看!這小子說什麼計畫果然全是藉口,實際上他就是想弄點東西自己玩兒自己用!

 司馬光把胰子塞給張氏,拎著王雱去書房談話。等王雱表示這就是將來要用到商品之一,司馬光才臉色稍霽,又考校起王雱的功課來,直至張氏在外頭喊他們吃飯王雱才重獲自由。

 飯後,王雱往兜裡塞了個香胰子,積極邀請司馬光:“我去找爹洗澡去,您要不要一塊去啊!”

 司馬光與王安石相識已久,也知曉王安石對洗澡一直有些抗拒,入冬之後肯定更加理直氣壯地減少洗澡次數。想到這些天來積攢了不少事情要和王安石聊,司馬光也沒拒絕,點頭答應和王雱一起去瞅瞅王安石聽說要洗澡時的臉色。

 王安石正在看書呢,聽到敲門聲後放下書去開門。一聽王雱要拉他去洗澡,王安石臉色果然不大好,不過有司馬光在場,王安石自然不能表現得太抗拒,只能收拾收拾和他們一同去了隔壁澡堂子。

 王雱亮出新胰子,和王安石分享自己全新的研究成果,表示保證會把他洗得乾乾淨淨,並且還香噴噴!

 王安石臉皮抽了抽,不想和自己兒子計較。要是計較太多,他會想揍兒子!

 三個人用新胰子洗完澡,都覺得身上爽利了不少,連王安石都不得不承認這新胰子的氣味很怡人,真有點提神醒腦的功用。

 司馬光邀王安石到一處亭子裡說話,把王雱前些天告訴他的“小計畫”告知王安石。兩個人邊說,目光邊往王雱那邊瞧,眼神裡的意思大概是“見過能搞事的沒見過這麼能搞事的”。

 可王雱年紀小,這些事又有點……有失正直,王安石和司馬光都覺得這件事最好讓王雱撇清關係,千萬別摻和。

 至於司馬琰,那是更不可能在這種事上有姓名的——一個女孩子摻和到這樣的事情裡頭,還想不想嫁人了!司馬光壓根沒和王安石提自家女兒最近天天跟著王雱一起搗騰的事情。

 平時天天對著王雱這個搞事精,王安石的接受能力比司馬光好很多,他只稍一沉吟便對司馬光道:“回頭我回去和范公商量一下,西夏那邊范公比較熟悉。”

 司馬光見王安石有了決定,點點頭,起身和王安石話別。

 臨分別時,王安石看著王雱屁顛屁顛地跟到司馬光身後,一點都不留戀地準備繼續去司馬光家蹭住,一下子沒忍住,抬起手往王雱腦袋上敲了一記。

 王雱捂著腦袋,一臉幽怨地看著王安石。

 王安石繃著臉教訓:“乖乖讀書,別瞎鬧騰。”

 吳氏不在,王雱只好乖乖應下,邁步跟著司馬光走了。走出好幾步後,他又用不大不小正好能讓王安石聽見的嗓兒和司馬光抱怨:“唉,老師我要是你兒子就好啦,您可從來不動手!您看我爹總打我腦袋!我跟您說啊,我要是把您交待的功課給忘記了,一準是被我爹打忘的!”

 王安石:“……”

 司馬光:“……”

 司馬光也板起臉說:“你敢忘試試看。”

 王雱感覺兩位大佬望向自己的目光都有些凶狠了,沒敢再吭聲,閉上嘴乖乖邁著步子跟司馬光一塊往前走。

 走到轉角的地方,王雱不經意地轉頭一看,發現王安石還沒離開,站在那兒遠遠地看著他和司馬光往回走。王雱一愣,停下腳步望著王安石。

 王安石注意到他轉過頭來,又再度板起臉朝他揮揮手,示意他快滾蛋。這回他沒再停留,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王雱感覺眼眶酸酸的,也回身追上司馬光。兩個人回到家,司馬琰還坐在那兒和張氏一起做針線活呢,見他們回來,張氏便問司馬光那香胰子好不好使,她也試過了,很香。

 司馬琰也放下手中針線悄悄與王雱說話,問他:“怎麼啦?”她發現王雱情緒不太對。

 王雱知道司馬琰一向敏銳,也不瞞他,把剛才王安石站在原處目送他離開的事告訴司馬琰。前世他一直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哪怕一條腿廢了也從來不讓任何人操心,永遠不會像現在這樣時刻被人掛心。

 王雱對司馬琰說:“我看著我爹轉身走的時候,忽然就覺得那樣的路,他一個人走太累了。”

 王雱沒有明說是什麼路,司馬琰卻很清楚王雱說的是那赫赫有名的“王安石變法”。想到滾滾而來的歷史車輪,司馬琰只能勸慰:“現在應該還早。”

 王雱笑了:“對,還早。”

 研究初見成效,司馬光也放鬆了對王雱的警惕,允許司馬琰天天和王雱泡在實驗室裡。原料足夠,器材不缺,司馬琰做點自用的護膚品還是非常輕鬆的,和王雱膩在一塊嘗試多了,還能調試出不同的香味來。

 王雱比司馬琰更擅長歸納總結一些,做過一遍的東西他就懶得做第二遍,直接交給別人去完成。

 兩個人把該研究的都研究完了,王雱就讓司馬琰帶他認藥材,一櫃子一櫃子地認過去,也算是學點新技能。可惜時間飛逝,轉眼到了王安石要離開鄆州的時候。

 王雱提議兩家人一塊去梁山水泊走走,看看梁山水泊冬日裡的景緻。

 入冬之後天氣越來越冷,梁山水泊即使渺無邊際也抵不過冬日嚴寒,沿岸的湖水漸漸地凝結成冰。胡管事手上那些水上營生都收攏了,不過遊船停在岸邊依然能營業,還多了鑿冰垂釣的趣味。

 王雱又即興給司馬琰她們講了一段《水滸食神》的故事,說錚錚鐵漢林沖,最擅長使丈八蛇矛,後來妻子被一衙內盯上,用計誣陷他偷了寶刀,丟了差使又丟了媳婦,陰差陽錯走上食神爭霸路。他有個大酒葫蘆,裝著秘製好酒,煮什麼都倒些下去,叫人吃得如痴如醉!不管是酒嗆蝦還是酒燒牛肉都好吃得很!只是蝦易得,想做牛肉得碰運氣,多虧了及時雨宋江為他送來一塊新鮮漂亮的牛小排。

 這時候的梁山食神候選人們,關係多麼融洽!可惜因為志不同道不合,他們終究會漸行漸遠!

 司馬琰聽得瞠目結舌,感覺自己上輩子根本沒看過《水滸傳》,要不然她怎麼覺得王雱講得頭頭是道、非常真實?

 司馬光和王安石他們並不知道原版的存在,聽王雱講了這麼一段,搖了搖頭,明明是段挺讓人唏噓的故事,怎麼經王雱一說就只給人一個感覺:肥嫩細膩的牛小排真好吃!

 別說,還真是巧了,胡管事那邊說有頭耕牛不小心摔了一跤,冬天傷處好得慢,怕是好不起來了。現在已經備報過官府,這牛可以宰了,胡管事著人來問王雱他們想不想用些牛肉。

 王雱說:“把牛小排做好送過來吧,做好也送一些去給柳先生。”

 那人聽命而去。

 司馬光滿是狐疑的目光在王雱身上掃來掃去。這剛講完林教頭風雪山神廟的故事,怎麼這麼巧就有牛摔跤了?不過民間私宰耕牛的事一向屢禁不絕,人家宰牛手續都辦齊全了,你也不能說人家違法犯罪!

 王雱一點都不慫,坦蕩蕩應對司馬光的懷疑目光。

 一行人都吃了個盡興,終歸還是到了分別的時候。這兩日雪下得小了,又有牛肉墊肚,王安石領著王雱出發回青州。等須城漸漸遠了,王安石才問坐在小毛驢上的王雱:“剛才你收了什麼東西?”

 王雱一臉無辜地望著王安石:“什麼什麼東西?”

 王安石在馬背上斜眼看他。

 王雱沒有一絲絲心虛,不就是阿琰妹妹給他繡的小荷包嗎?有什麼稀奇的!阿琰妹妹針法綿密,繡得齊齊整整,很符合他的審美觀,他就收啦!他不僅收了荷包,還有這一個多月來阿琰妹妹調配的面霜啦護手霜啦香皂啦,還有給他媽用的胭脂水粉加小口紅,純天然不含鉛!實打實的不染鉛華!

 王雱積極地和他爹賣安利:“爹,四川眉山的蘇兄找到一種鬃毛,軟硬適中、長短適宜,用來做牙刷非常棒,書坊那邊已經送了一批過來,回去後我們可以換新牙刷用了!對了,阿琰妹妹給做的新牙膏味道很棒,非常清新,以後我們可以天天配著香皂用!您這天天往外跑的,面霜也有您的份,早上出門前擦一擦,臉上就不會幹燥掉皮了!”

 王安石:“……”

 王安石拒絕和王雱聊這個話題。

 男人大丈夫,那麼在意自己的外表做什麼?

 自從王雱琢磨出牙刷這玩意,王安石就被他拉著睡前刷一刷,睡醒刷一刷,最近還叫人送了幾管子牙膏過來給他用。別說,自從養成這個習慣之後,他感覺自己口腔裡還真清新多了,是以哪怕王雱不在身邊,他也依然堅持早晚刷牙——大概是王雱在家時天天洗腦念叨鬧的。

 現在好了,還要他每天搓搓手擦擦臉再出門!

 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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