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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第143章
第143章 毒心(14)

  “歐湛的嫌疑洗不清,他毆打梁萍也是事實,但他剛才的反應……”花崇頓了頓,皺著眉,“讓我覺得殺害梁萍的兇手可能不是他。”

  “他沒那個膽子,也犯不著。”柳至秦會意,“不過如果是失手呢?”

  “嗯?”

  “照他的說法,梁萍到善誠找他的茬,讓他在同事面前抬不起頭。梁萍以前從來沒有類似的舉動。他震驚,接著是憤怒,然後與梁萍發生了肢體衝突。衝動之下,他抓著梁萍的頭髮,將梁萍撞向牆壁。”柳至秦道:“歐湛暴力傾向明顯,這不是不可能。”

  “然後當他清醒時,發現梁萍已經被撞死,或者還剩一口氣?於是繼續撞?”花崇搖頭,“不,這說不通。你想,飛趣外貿好幾個人看到歐湛將梁萍拉走。如果梁萍確實是歐湛失手殺死的,歐湛怎麼敢把屍體扔在原地,不做任何處理?這一旦查起來,他必然逃不過。依清潔工所說,很少有人往樓梯間裏走,所以梁萍暫時躺在那兒,可能不會有人發現,但時間一長,不,不用太長,兩三天之內,肯定有人從那兒經過。”

  柳至秦想了想,低語:“歐湛不是兇手,但卻是最像兇手的人?他有動機,有作案時間,梁萍指甲裏有他的皮膚組織,地上有他的足跡,攝像頭也拍到了他……如果兇手另有其人,那兇手這是設了一個很大的局啊。”

  “有一點很反常。”花崇食指與中指夾著一支筆。

  “梁萍‘挑釁’歐湛?”

  花崇挑眉,“‘挑釁’這個詞挑得好,在歐湛眼裏,梁萍昨天的舉動就是挑釁。但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時,一名警員喊道:“花隊,曲副把被害人的朋友,還有歐湛的同事都帶回來了。”

  ??

  羅秋珍哭成了淚人,眼淚浸在臉上的皺紋裏,讓她看上去比原本的年齡蒼老許多。

  “昨天上午她還和我通了電話,說又挨了歐家老爺子的打。我聽她聲音不對勁,問她到底怎麼回事,她才說牙齒被打掉了。”羅秋珍不斷擦拭眼淚,“我讓她馬上去醫院,我送完孫子就趕過去,她答應得好好的,結果我再給她打電話,就打不通了!歐湛畜生啊,這一家子都是畜生!萍姐苦了一輩子,最後居然落得這種下場!”

  花崇問:“她告訴你要去醫院?”

  “嗯,我們還說好了在醫院見面。”

  “那你猜不猜得到,她為什麼中途改變主意,去了歐湛工作的地方?”

  羅秋珍情緒激動,抽泣難言。

  花崇只能等著她。

  另一間問詢室裏,歐湛的兩名同事正在講述昨天的所見所聞。

  “那位阿姨一來就說要找歐湛,我不知道她是歐湛的母親。”女同事道:“而且她戴著口罩,說話有點奇怪,我搞不清狀況,就叫了劉哥來。”

  “我和歐湛關係還行,他平時有時說起家裏的事,常說他母親吝嗇,精神有問題,用詞挺難聽的,反正我絕對不會在外面這麼說我媽。我看那位阿姨可能是歐湛的母親,就給她倒了水。”男同事道:“歐湛當時在開小組會,很驚訝吧,一出來就跟阿姨吵上了。”

  柳至秦問:“你記得梁萍說了什麼話嗎?”

  男同事皺眉思索了一會兒,“記是記得,但我覺得沒怎麼聽懂。”

  “沒聽懂是什麼意思?”

  “就是感覺奇奇怪怪的,可能她真是精神有問題。比方說,她見到歐湛就扯下口罩,硬要歐湛看她的臉,看她的牙,說什麼‘都是你們父子的傑作’、‘你們毀了我,你們也別想好過’。”

  “對,我也聽到了。”女同事接話,“阿姨話說得很凶,但好像非常害怕。我總覺得,她說那些話的時候擔心歐湛打她,又很期待歐湛打她。總之就是怪怪的。”

  柳至秦捉摸著梁萍為什麼會既“很凶”又“很害怕”。

  還有那句“你們也別想好過”。

  梁萍想向歐湛表達什麼?

  “然後歐湛就將阿姨拉出去了。”男同事又道:“那個樓梯間髒得不得了,我們平時基本上不會進去。我當時還好奇歐湛和阿姨吵架幹嘛挑那種地方,想去勸勸,小陳把我攔住了。過了沒一會兒,歐湛回來。我問他阿姨怎麼了,他說‘瘋婆子發病,已經回去了’。我看他手背上有兩道抓痕,猜是被阿姨給撓的,就幫他找了酒精。”

  柳至秦問:“在這之後,歐湛有什麼異常舉動嗎?”

  “異常舉動?”

  “比如心緒不寧、煩躁,時不時去樓梯間看一眼。”

  男同事搖頭,“沒有,他和平時一樣,就中午吃飯時多抱怨了幾句,說有事沒事跑公司來幹什麼,煩。對了,下午他還出了趟外勤,跟客戶談生意。”

  在羅秋珍沉默的時候,花崇通過耳機聽著柳至秦那邊的對話,心中已然有了些許猜測。

  羅秋珍緩過一口氣,哽咽道:“我猜不到萍姐為什麼要去找歐湛,她這輩子過得太辛苦了。她以前給我說過,跳廣場舞是她唯一的寄託。現在不是出了那個事嗎,跳廣場舞的人越來越少,尤其是我們常跳的空壩附近,已經沒人跳舞了。她一個人跳過,被偷拍被嘲笑之後,也沒有再跳了。我這幾天老心神不定,害怕她沒了廣場舞這個寄託,一時想不通就……”

  羅秋珍嗚咽著:“我真的沒想到她就這麼被她那狼心狗肺的兒子給害死了!她這一生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你們一定要嚴懲歐湛,還有那一家子!歐湛的媳婦也不是個好東西,萍姐被歐湛打,很多時候都是因為那個姓趙的在一旁煽風點火!”

  花崇抬手,“梁萍喜歡跳廣場舞?”

  “非常喜歡。我瞭解她,她生活裏僅剩下的快樂就是跳廣場舞。”羅秋珍說著開始長籲短歎,“也怪我們這些姐妹幫不了她,她年輕時被打,我們都勸她忍,你想她一個沒有工作的女人,嫁了個不愁吃穿的人家,不忍還能怎麼辦呢?我們當時都以為,忍到歐湛長大了,她就解脫了。兒子總是會護著母親的啊。可是……可是……”

  羅秋珍又哭了,“歐湛從來就沒有心疼過萍姐,這幾年歐桓國老了,打不動了,他打萍姐打得比歐桓國還厲害!”

  花崇說:“歐湛開始打梁萍之後,你們仍然勸梁萍忍?”

  羅秋珍愣了愣,眼神躲閃,不知是後悔還是尷尬,低聲道:“都忍半輩子了,難道要離開那個家?萍姐什麼都不會,也沒有積蓄,如果離開那兩父子,她該怎麼生活啊?”

  ??

  “我有些想法。”柳至秦攪著杯中的咖啡,試溫度般地喝了一口,遞給花崇。

  花崇接過,“你說。”

  “梁萍這幾十年過的是非人的生活,年輕時,她的寄託是‘等兒子長大,一切就好了’,現在,她的寄託是每天跳廣場舞。羅秋珍說得沒錯,她忍了半輩子,已經習慣了,不可能主動離開。那麼她撐著活下去,唯一的動力就是跳舞。”柳至秦道:“然而梧桐社區出了慘案,廣場舞隊伍一夜之間解散,她跳不成舞,活下去的動力就沒有了。”

  “她想死。”花崇幾口就將咖啡喝完,“前天晚上,歐桓國暴打了她一頓,這或許成了她決心赴死的導火索。”

  “對。之前我覺得奇怪,梁萍為什麼會突然去‘挑釁’歐湛。現在想來,她應該是已經做好了決定。她是故意惹怒歐湛。”

  花崇看著柳至秦的眼,沉默了半分鐘才道:“梁萍恨歐家父子,但她思想保守,甚至可以說是迂腐,既無法逃離,更難以還擊。她想過報復,但怎麼報復?揭發他們?殺了他們?不,不可能,她做不到。”

  柳至秦歎氣,“唯有死亡,能夠讓歐家父子得到應有的懲罰。”

  “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對自己也太狠了。”花崇感到腳下湧起一陣寒意,踱了幾步,輕輕搖頭。

  “她還有別的選擇嗎?”柳至秦問。

  花崇駐足,“旁觀者,比如你我,當然有。但從她的角度,也許沒有。活著的時候,她根本沒有勇氣與家庭決裂。”

  “花隊,我們得好好理一下這條線索了。”柳至秦說:“歐湛如果是兇手,那麼這個案子不符合邏輯的地方就太多。但如果是梁萍策劃了自己的死亡,很多細節就能說通。”

  “梁萍前額的傷不可能是自己撞的。如果是自己撞,不可能撞到那種程度。必然有人抓著她的頭髮,給予她這場血腥卻如同解脫的死亡。”花崇放慢語速,“這個人是誰?‘他’為什麼願意幫梁萍這種忙?”

  “一個敢於殺人的人,‘他’只是在幫助梁萍嗎?”柳至秦說:“有沒有可能,‘他’也有自己的目的?還有,‘他’與梁萍是怎麼接觸,怎麼一拍即合?”

  “等等,我還想到一種可能。”花崇打斷,“梁萍並沒有尋求‘他’的幫助。昨天梁萍已經決定自殺,去找歐湛只是為了發洩一回,她想以別的方式自殺,只是還沒有離開樓梯間,就被暗藏在其中的人殺死。”

  柳至秦琢磨了一會兒,“但梁萍如果只是自殺的話,就不算報復了歐湛。屍檢結果只能證明她遭受了家暴,但家暴能讓歐湛得到多重的懲罰?”

  “這只是我突然想到的可能。”花崇說,“先說出來,免得忘了。”

  “好像也有道理,梁萍想要報復歐湛,這僅是我們的一個猜測。她心裏到底怎麼想,只有她自己清楚。”柳至秦快速消化花崇的想法,“不那麼極端的話,她只是想結束自己的生命,在自殺之前找到歐湛宣洩一番也說不定。那這個藏在樓梯裏的人就很奇怪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與歐湛有仇,想以梁萍的死陷害歐湛?可‘他’怎麼知道梁萍會去找歐湛?這個時機‘他’也選得太好了。”

  花崇揉著眼窩,“‘他’和梁萍應該還是有某些聯繫。還有個問題,如果梁萍的確是想報復,那為什麼只報復歐湛一人?歐桓國呢?站在情感角度來講,梁萍更恨的應該是歐桓國。”

  “這麼說,歐桓國有危險。”柳至秦說著往走廊裏看了看,“不過歐桓國已經被控制起來了,兇手就算想對他動手,也沒有機會。”

  花崇抹了把臉,“越想越複雜啊。”

  “我去一趟痕檢科。”柳至秦道:“兇手不是歐湛的話,那剩下的足跡就很關鍵了。”

  ??

  歐湛和歐桓國都在接受新一輪審訊,花崇盯著顯示幕,眼中映出一片暗光。

  歐家父子承認長期毆打梁萍,但堅決不承認殺害梁萍。歐湛非常激動,不斷發著毒誓。

  花崇支著手肘,腦中飛快梳理著線索。

  發不發毒誓並不重要,真正的兇手也可能發毒誓。

  但歐湛在案發前後的舉止,確實不像兇手。

  同樣,王孝寧也不像兇手。

  花崇轉過身,背對顯示幕,低著頭來回踱步。

  重案組正在查的兩個案子,看似毫無關聯,王章炳死於勒頸,梁萍死於頭部撞擊,兩人的家庭情況也截然不同。可是兩邊證據指向的重要嫌疑人,都不那麼像兇手。

  如同有一道外力,在左右著兩個家庭,主導著兩場死亡。

  還有!

  花崇停下腳步。

  對兩名死者來說,死亡雖然痛苦,但好像都是一種解脫。

  零星的線索就像空氣中的浮塵,雖然感知得到,卻難以把控。花崇緊閉上眼,想要抓住些什麼。

  近旁傳來一陣敲門聲。

  思緒被打斷,花崇抬起頭。

  肖誠心站在門口,“花隊,我打攪到你了?”

  “沒。”花崇問:“什麼事?”

  “是這樣。我知道你們重案組最近忙,我也猶豫了一段時間,不知道該不該來找你。”肖誠心將一個檔夾放在桌上,吞吞吐吐,“那個……”

  積案組的人說話做事不如重案組隊員利索,若放在平時,花崇就耐心等著了,但現在確實沒那份閒心,提醒道:“到底什麼事?”

  肖誠心咳了兩聲,“我,我們組最近在查一個十三年前的案子,被害人之一也是老人家。”

  洛城近來的幾起案子全部與老人有關,花崇條件反射地警惕起來。

  “我們組前陣子破了幾個積案,不過這個案子感覺很難查。”肖誠心說著看了花崇一眼,“啊,我不是又想來麻煩你們。張貿給我說了,你們現在忙得顧不上別的事。我就是想,那個,我手頭的案子說不定能給你們一些啟發。”

  花崇讓肖誠心坐,翻開檔夾,發現是重新整理過的案卷。

  “這案子發生在荷富鎮,死者胡有、胡香娟是一對父女。胡有當時80歲,胡香娟52歲。”肖誠心道:“兩人都是被勒死的,就死在自家蓋的兩層樓房裏。”

  “勒死?”花崇視線落在現場照片上,年邁的胡有和王章炳一樣,被發現時歪倒在輪椅上,頸部勒痕明顯,顏面嚴重腫脹。

  “對,勒死。從勒痕來看,兇器是一根麻繩。不過這根麻繩一直沒被找到,兇手可能早就將它銷毀了。”肖誠心接著道:“胡香娟除了被勒頸,後背還挨了一刀。不過致命傷是機械性窒息。”

  “胡香娟有個兒子?”花崇邊看邊問。

  “是。胡香娟這個兒子叫魯洲安,當時27歲,和胡香娟、胡有住在一起,是作案嫌疑最大的人。出事之後,他就不見了。”

  “這個魯洲安的作案動機是什麼?”

  “我查過以前的調查記錄,胡有患有阿爾茨海默病,並且已經發展到了晚期。胡香娟早年喪夫,獨自一人照顧他。後來實在照顧不過來,就將在外地工作的魯洲安叫了回來。”

  花崇心跳逐漸加快。

  又是阿爾茨海默病,又是晚期。

  王章炳也患有阿爾茨海默病,並且也是被勒頸而亡。

  肖誠心接著道:“荷富鎮生活水準較低,胡香娟做鹵菜生意維持生計。魯洲安回到荷富鎮之前,並沒有馬上辭掉工作,是過了三個月,才從以前的單位離職。之後跟著胡香娟賣起鹵菜,輪流照顧胡有。”

  “魯洲安以前的工作是什麼?”

  “在兵工廠搞基礎科研,具體專案不清楚。他念過大學,一畢業就進了兵工廠。”

  花崇往後翻,看到了魯洲安的照片。

  照片上的青年長相普通,戴著眼鏡,目光有些茫然,唯一的亮點是唇角有個向上勾起的幅度。

  這一點幅度令他看上去很友善。

  “當年能搞科研也不容易,雖然工資不高,但心理上的滿足感應該挺高的吧。”肖誠心說:“但胡有病得生活無法自理,胡香娟催魯洲安回家幫忙照看,胡家沒有別的人,魯洲安只能放棄工作。我想,這可能就是他人生的轉捩點。”

  “從魯洲安回到荷富鎮,到胡有、胡香娟被殺,這中間有多長時間?”花崇問。

  “兩年。”

  花崇往下看,“胡有失去自理能力之後,靠胡香娟和魯洲安的照料,活了兩年多。”

  “沒錯,他們的鄰居說,胡老頭生命力頑強,真能活。”

  “但魯洲安可能已經受不了了。”花崇想起王章炳那一家。

  王章炳患病五年,但徹底失去自理能力才一年。一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王家三兄妹已經扛不住,希望他儘早離世,王楚寧甚至已經準備好了繩索,打算將他勒死。

  可想而知,放下心儀的工作,照顧了胡有兩年,魯洲安的心理會產生何種變化。

  從25歲熬到27歲,整日的工作從伏案研究變成賣鹵菜、給老人倒屎擦尿,魯洲安每次面對早已記不得自己的外公時,是什麼心情?

  “魯洲安的動機就是恨。”肖誠心說,“他恨胡香娟逼他回來,也恨胡有拖累他。所以他要殺了他們。又或者他當時想殺的只有胡有——胡有一死,他的生活才能回到正軌上,他才能有自己的人生,但胡香娟發現了他的所作所為,他來不及權衡,將胡香娟一併殺死,倉皇逃離。荷富鎮最初沒有把案子報上來,後來報上來的時候,魯洲安已經消失很久了,等於是失去了抓捕他的時機。”

  “如果魯洲安現在還活著,那今年就該是40歲。”花崇想了一會兒,“這十三年,他肯定沒有再從事過正常的工作。他殺了拖累他的人,但他自己的人生也徹底毀掉了。”

  “是啊,如果他能再忍個幾年,或者想出另外的辦法,既能照顧胡有,又不耽誤工作,這悲劇就不會發生。”肖誠心說。

  花崇搖頭。

  對待一件事,旁人往往能想出無數兩全其美的辦法,當事人卻連一個平衡點都找不到。

  要不世界上為什麼有那麼多人鑽牛角尖。

  “不過如果兇手不是魯洲安,他說不定也已經遇害。”花崇道。

  “所以這案子一直沒能偵破。一說兇手是魯洲安,他在作案後畏罪潛逃,一說兇手另有其人,胡家等同於被滅門。”肖誠心皺著眉,“你也知道,過去的刑偵技術和現在的沒得比,而且案發地還在鄉鎮裏,又給耽誤了那麼久,確實棘手得很啊。”

  花崇拍了拍檔夾,“你這不是來啟發我,是給我出難題。”

  肖誠心尷尬地笑了笑,“我這也是想給你們出點力。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花隊,你儘管吩咐我去辦。”

  肖誠心離開後,花崇繼續翻看十三年前的案卷,無意識在記事本上寫下三個名字。

  胡有,胡香娟,魯洲安。

  魯洲安到底是死是活?

  忽然,他想起在查護士呂可的案子時,讓張貿去調查的一個人。

  叫什麼來著?

  陳……陳辰?

  那位替呂可值班,卻因失誤造成醫療事故的護士陳娟,她的弟弟陳辰無故失蹤,不知生死。

  柳至秦當時向張貿解釋,一個人無故失蹤,要麼是已經死亡,要麼是因為某個目的,而故意隱藏起來。

  陳辰和魯洲安,是死了,還是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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