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榮喜堂檀香裊裊。

　　這件事頗為烏龍，但定國公謝珩面容冷峻，依舊認定自己患了心疾，因為他活了二十八載，心跳從沒這般不正常過，這肯定是心疾發作的前兆。

　　小姑娘還小，不懂，一旦患上心疾，難以醫治。

　　定國公蹙起劍眉，週身的氣場再次冷凝，身上的煞氣不自覺的釋放了一絲，迫人的氣勢襲來，令在場的人倍覺不適。

　　謝老夫人微微難受的皺了下眉。

　　「不能諱疾忌醫，明日我再另外尋個太醫來診斷一番。」定國公謝珩察覺到不對，立即收斂上了身上的煞氣，稜角分明的俊臉繃緊，低沉冰冷的聲音透著一股慎重。

　　謝老夫人瞪著兒子，表情驚愕，沒想到這個兒子簡直比朽木還朽木，說他是朽木還是抬舉了他。

　　幸好檸寶丫頭是聰慧伶俐的。

　　兒子再鬧下去，怕是要人盡皆知，讓外人看了笑話。

　　「咳咳，阿珩，其實你真的沒病，要相信陳太醫，他醫術精湛，最擅長治疑難雜症。」謝老夫人語帶無奈道。

　　一旁笑得正開心的姜檸寶聽到定國公還要另尋太醫，立即止住了笑聲，暗道一聲不好，連忙端正態度，一本正經的開口：「國公爺，老夫人說的對，其實我們都未生病，解釋之前，我想問問國公爺，您是哪時心跳不正常的？」

　　說到後面，姜檸寶那雙極美的眸子裡滿是期待，儘管她心裡隱隱有了猜測，但定國公親自說出來她會更開心。

　　並不知姜檸寶挖了個坑的定國公謝珩視線落到小姑娘嬌美紅潤的臉蛋上，眉峰緊蹙，面無表情的瞅著她，沉默不語。

　　「是不是和我有關？」

　　姜檸寶仰起白皙精緻的小臉，嘴角泛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定國公微微點頭，眼底閃過一絲困惑，淡聲道：「嗯。」他確實每次心跳不正常都是和小姑娘有關。

　　有古怪。

　　謝老夫人在一旁喝茶看好戲，她就知道檸寶丫頭有辦法。黃嬤嬤暗暗鬆了口氣，幸好還有姜四小姐，國公爺自小到大，身邊沒個婢女服侍，全都是身強力壯的小廝護衛，感情未開竅也是應當。

　　「其實我每次心跳不正常也和國公爺有關呢。」姜檸寶唇角翹起，聲音嬌軟的說道，眉梢眼角都散發著愉悅的氣息。

　　定國公謝珩目光專注的瞅著她，聽到這話，他的心驟然撲通撲通跳，心口處似被什麼東西充盈了一般，漲漲的。

　　心疾又來了。

　　「國公爺您知道什麼叫兩情相悅嗎，就是心會為彼此跳動。」姜檸寶笑意盈盈，語帶促狹的解釋，還特意抬起纖細漂亮的手放在心口處，一陣淡淡的香風飄過，姜檸寶信步走到定國公面前，軟軟道。

　　「就像我現在一靠近您，心撲通，撲通，一陣亂跳，跳的有點急。」

　　女子身上的清香飄入鼻尖，定國公謝珩俯首瞅了一眼眼前的小姑娘，心跳的似乎更快，彷彿一個不注意，會從心口處蹦出來一般。

　　小姑娘說的都對的上。

　　他眉峰再次聚攏，臉部的線條略顯冷硬，面無表情的吐出一句話：「所以兩情相悅等於心跳不正常。」

　　姜檸寶笑容一僵，噎住了，鬥志卻益發高漲，都是未談過感情的人，為何她理論經驗如此的優秀，定國公卻在感情方面宛如小白。

　　都是現代九年義務教育的功勞。

　　姜檸寶心裡浮現淡淡的驕傲，溫聲細語的解釋了一下兩情相悅和只為你心跳的深層含義，沒注意到定國公煞氣瀰漫的雙眼逐漸變得更加深邃幽深，隱隱有暗光閃過。

　　「國公爺，所以您真的未生病，不必再尋太醫診斷。」姜檸寶心滿意足的科普了一番後，意猶未盡的總結了一句。

　　定國公深深的瞅了小姑娘一眼。

　　「嗯。」

　　心裡卻暗道，小姑娘懂的真多，原來他這般反應是因為喜歡小姑娘才會如此，定國公謝珩心裡浮現一絲淡淡的喜悅，終於弄明白自己鬧了烏龍的國公爺心裡決定到時詢問下謝七等人。

　　一旁聽著檸寶丫頭滿臉鄭重的解釋和忽悠兒子，謝老夫人沒有不悅，反而忍俊不禁，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將口中的笑意嚥下，黃嬤嬤也是滿臉笑容。

　　「阿珩，你帶檸寶丫頭出去走走。」謝老夫人眼看外頭的陽光正燦爛，趕緊為自己的兒子製造相處的機會。

　　於是冷酷純情的定國公謝珩領著小姑娘去了自己的院子。

　　後面跟隨的兩名婢女春喜和春樂面面相覷，聽趙管家說，這裡是定國公住的院子，所以姑娘還未成親，就直接登堂入室了嗎。

　　「這樣不太好吧？」春樂討喜的笑臉上浮現一抹憂慮，小聲的說道。

　　春喜無奈一笑，壓低聲音回道：「聖上賜婚，婚期已定，姑娘心裡有數。」春樂昨日才到姑娘身邊，不瞭解姑娘。

　　從趙管家上門退親，姑娘一改以往的柔順可人，出格的事做了不少。

　　現在滿京城都是姑娘和定國公的傳言。

　　登堂入室而已，以國公爺的人品，絕對不會做出格之事，但膽子越來越大的姑娘就不一定了，春樂該擔心的是國公爺。

　　「國公爺，這裡是您住的院子？」姜檸寶好奇的觀察了一番這個院子，院子佔地頗大，花草樹木一看就是被花匠精心修剪過，整齊漂亮，整體佈局簡單大氣，還有一個大大的練武場，很適合定國公。

　　定國公淡聲道：「嗯。」然後習慣性的走到了院子中的小型練武場。

　　姜檸寶雙眼一亮，提著裙角跟了上去，柔美的臉上滿是躍躍欲試，好久沒動過手，感覺都生疏了不少，這回紅鞭放在馬車上，沒有拿過來，她可以試自己身手。

　　「國公爺，咱們切磋一番如何？」

　　院子裡的黑衣親衛視線齊刷刷投向姜檸寶，眼中滿是愕然，姜四小姐這般纖細柔弱的女子竟然想和國公爺切磋。

　　定國公看了一眼她纖細柔弱的身子，尤其是盈盈一握的腰肢，只要輕輕一碰，就能傷到她的細腰，不自然的移開視線，冷冰冰的突出六個字。

　　「你不行，會受傷。」

　　姜檸寶秀眉一挑，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容：「行不行，國公爺試試不就知道了？」話落，她身形一動，右手突變成掌刀朝定國公襲去，招式凌厲，虎虎生威。

　　定國公眼底泛起一絲波動和愕然，沒想到小姑娘這麼厲害。

　　這掌刀一看就不是花架子。

　　定國公高大挺拔的身軀巍然不動，出手迅如閃電，瞬間伸手朝小姑娘的手臂擒去，姜檸寶也不是省油的燈，當下身體一轉，纖纖素手一沉反抓定國公的手臂，動作一氣呵成。

　　頃刻間，兩人已交手好幾招。

　　周圍的黑衣親衛們紛紛睜大雙眼，不敢置信的望著練武場上玄色和淺藍色兩道交纏的身形，一陽剛霸道，一嬌小柔弱，看似鬥了個旗鼓相當。

　　姜四小姐竟然真的會武。

　　春喜捂臉，姑娘竟然這麼快暴露了凶殘的本性，春樂震驚至極，討喜的笑臉上恍恍惚惚。

　　「姑娘會武？」

　　「是啊，姑娘甩的鞭子也很好，張公子一個大男人被姑娘一鞭子甩飛出去。」都暴露了，春喜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幸好姑娘要嫁的是國公爺，還有聖上賜婚，不用擔心會再次被退親。

　　春喜在心裡暗暗慶幸。

　　周圍耳尖的黑衣親衛聽到春喜和春樂的對話，齊齊抽了抽嘴角，原來姜四小姐只是外表看起來柔柔弱弱，內裡卻這麼凶殘。

　　還一鞭子甩飛了一個大男人。

　　練武場上的姜檸寶戰得酣暢淋漓，定國公真是個好對手，可惜對方沒有盡力，看來她和定國公差距頗大，都是國公爺在讓著她呢。

　　不過，這是個好機會。

　　姜檸寶眼波流轉，嘴角泛起一絲狡詐的笑容，突然『啊』的一聲嬌呼，妙曼的嬌軀朝地倒去……

　　定國公心猛地一顫，立即收回勁道，飛身迅速掠過去，伸出大手接住她，姜檸寶卻趁機一個拉扯，兩人同時倒在地上。

　　以女壓男的姿勢。

　　圍觀的黑衣親衛們以及春喜春樂全都目瞪口呆。

　　壓在定國公謝珩硬邦邦身體上的姜檸寶，髮髻稍微有些凌亂，散落了幾縷髮絲，嬌喘微微，香汗淋漓，白皙的臉頰上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美麗迷人，令人移不開視線。

　　小姑娘嬌嬌軟軟，帶著馨香的身子壓在他身上，定國公謝珩這個鐵骨錚錚的英俊男人腦子瞬間一片空白，一股陌生的酥酥麻麻的感覺遍佈全身，整個人都僵住了。

　　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耳朵悄然染上一絲紅暈。

　　兩人沉默了一瞬。

　　姜檸寶一雙眸子燦若星辰，瞅著身下國公爺英俊剛毅的面容，嬌笑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透著一絲得意。

　　「國公爺，我贏了。」

　　映入眼裡的是小姑娘得意嬌俏的模樣，笑容很明媚，燦爛的讓人合不上眼，淡淡的清香縈繞在鼻尖，定國公呼吸一促，心跳如擂鼓，眼底不自覺染上一層暗色。

　　「嗯，你贏了。」

　　定國公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低沉，但這一次，卻比以往多了一絲沙啞。

　　黑衣親衛們早已被這突然的變化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他們沒想到強悍無敵的定國公會被姜四小姐壓在身下。

　　以他們的眼力早已看出國公爺在讓著姜四小姐，姜四小姐耍詐他們亦看得一清二楚，但國公爺的反應卻令他們瞠目結舌。

　　春喜和春樂：「……」

　　尤其是春喜，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雖說院子裡只有黑衣親衛和春喜春樂兩個婢女，但姜檸寶亦不好意思再壓在定國公身上，臉紅紅的起身，從袖口處掏出一條素淨的帕子擦了下臉上的細汗，朝地上的定國公嫣然一笑：「國公爺，以後請多多指教。」

　　說完，亭亭玉立站在一旁低頭整理凌亂衣裳，想到自己剛才大膽的舉動，姜檸寶心臟劇烈跳動，臉頰燒的厲害。

　　春樂想要過去，卻被春喜扯住了袖子，春樂一愣，不解的看著春喜。

　　「春樂，以後姑娘和國公爺一起的時候，咱們就別過去礙眼，就當沒看見。」春喜無奈看了春樂一眼，不說姑娘身邊站著渾身煞氣縈繞的定國公，就說姑娘這個時候肯定也不希望她們過去。

　　春樂：「……」

　　不遠處的定國公面無表情的從地上站起來，輕拍了一下玄色錦袍上的灰塵，看起來鎮定如常，如果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定國公的動作有些許僵硬，他的目光落在小姑娘美麗白皙的側顏，眼底似乎多了一絲什麼。

　　「好。」

　　姜檸寶一愣，隨即想起國公爺是在回她的話，嘴角的弧度忍不住往上翹了翹，她深呼吸了一下，臉頰上的熱氣褪去了一絲。

　　這時，趙管家來到了主院，手中拿著兩份精美的帖子，遙遙朝兩人拱手行禮。

　　「見過國公爺，姜四小姐。」

　　「有事？」定國公謝珩冷冰冰的開口。

　　趙管家恭敬的回道：「回國公爺的話，兩日後，瑞王妃將舉辦一場賞花宴，剛派人送了帖子過來，得知姜四小姐也在府上，便將帖子送到屬下手中轉交予姜四小姐。」

　　說完，他大步上前，頂著國公爺渾身上洩露的煞氣侵襲，恭敬將兩份精美的邀請帖奉上。

　　定國公謝珩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手，將邀請帖拿到手中。

　　「還有我的帖子？」

　　姜檸寶守孝三年未收到過宴會的邀請帖，一時間有點不適應，她移步湊到定國公身邊，白皙紅潤的臉上閃過一抹訝然，瑞王妃竟然真的送了一份邀請帖給她。

　　「嗯，你的。」定國公謝珩將其中一張邀請帖遞給她。

　　姜檸寶好奇的打開一看，上面真的是她的名字，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在京城，誰不知瑞王妃最為熱衷舉辦各種宴會。

　　每次瑞王妃舉辦宴會，邀請帖都極為搶手。

　　歸根結底，參加瑞王妃宴會的世家子弟，官宦子弟，青年才俊極多，導致許多閨閣千金都以收到瑞王妃的宴會邀請帖為榮。

　　以長寧伯府的地位，哪怕爹娘還在時，都未曾收到過瑞王妃的邀請帖。

　　「國公爺，我可以去嗎？」姜檸寶揚了揚手中的邀請帖，笑盈盈的問道。

　　其實她對所謂的宴會不感興趣，但瑞王妃舉辦的賞花宴，姜檸寶還是挺感興趣的，前些時日，瑞王妃還舉辦了一場桃花宴。

　　這場桃花宴是姜檸寶命運的轉折點。

　　男主謝景翊救了女主楊舒清，然後引發了一系列風波。

　　在書中，瑞王妃的賞花宴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

　　有好的，有壞的。

　　但瑞王妃渾然不在意，她只是熱衷舉辦宴會，無法管束別人的行為舉止，參加宴會的人亦知曉這一點。

　　「想去就去，不去就拒絕。」

　　除了宮宴，從沒參加過各種宴會的定國公謝珩瞅了一眼小姑娘似有意動的模樣，冷冰冰的嗓音沒有一絲起伏。

　　果然是國公爺式的回答。

　　霸氣。

　　姜檸寶微微一笑：「那我就去看看，第一次收到瑞王妃賞花宴的帖子，怎麼也得去一趟。」

　　「嗯。」

　　國公爺謝珩捏緊了手中的邀請帖。

　　每次收到瑞王妃宴會的帖子，定國公都會將其丟到角落裡，從未去參加過，這一次，定國公遲疑了半晌，到底要不要陪小姑娘去一趟。

　　但一想到小姑娘的身手，宴會上還有許多身嬌肉貴的閨閣千金，定國公謝珩決定將這份邀請帖丟掉。

　　一旁的趙管家送上帖子後，正欲後退，目光掃到國公爺的錦袍，咦，他沒眼花吧，怎麼好像發現國公爺的錦袍上有髒污。

　　等等，趙管家瞪大眼睛，姜四小姐的臉蛋紅撲撲的，髮髻似乎有點鬆，髮絲散落了幾縷，淺藍色的長裙也沾上了一些塵土。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趙管家朝周圍的黑衣親衛望了一眼，眼帶詢問，黑衣親衛們齊齊別開臉，趙管家懵了，忍不住開口問道。

　　「國公爺，您的袍子怎麼髒了？」

　　定國公謝珩的視線投向旁邊的小姑娘，沉默了下來，姜檸寶朝他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撩了一下耳邊散落的髮絲，回頭看向趙管家，溫聲軟語的笑著回道。

　　「趙管家，我剛剛和國公爺切磋了一下。」

　　趙管家：「……」

　　姜四小姐柔柔弱弱的，竟然敢和國公爺切磋，可惜沒有看到切磋的場面，趙管家心裡好奇的同時又頗為遺憾。

　　「姜四小姐真厲害。」趙管家由衷的讚歎了一句，再和姜檸寶說了幾句話，便朝國公爺拱手離開了，作為府裡的大管家，需要忙的事太多了。

　　臨近晌午，姜檸寶再次被熱情的謝老夫人留在府裡吃了午膳才回去，回去的時候，多了幾名黑衣親衛。

　　這幾名黑衣親衛是來拿藥酒的。

　　半個時辰的路程，姜檸寶回到長寧伯府，親自帶人從酒窖裡拿出五大壇藥酒交給黑衣親衛，等他們離去後，姜檸寶回到屋子裡。

　　春樂頂著一張討喜的笑臉送上茶水。

　　一旁的春喜忍不住了說一句：「姑娘，前些日子的桃花宴風波還沒過去呢，瑞王妃怎麼又舉辦賞花宴，以往至少得過一兩個月才舉辦，這次竟然不到半個月。」

　　姜檸寶笑了笑，端起茶盞抿了口茶：「瑞王妃喜歡舉辦宴會眾所周知，沒什麼奇怪的。」

　　「姑娘，您真的要去瑞王妃的賞花宴嗎？」春喜一臉糾結的問道。

　　姜檸寶微微一笑，點頭：「是啊。」

　　「姑爺不是說不想去就拒絕嗎，奴婢還記得上次小王爺當街要姑娘當他的第一百零八房小妾。」春喜憤憤不平的說道。

　　「春喜，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姜檸寶啞然失笑，春喜不說，她還真忘了那個風流俊俏，唇紅齒白的美青年。

　　不知這位喜好美人的小王爺是否還喜歡女主楊舒清。

　　這時，門外響起了一個婆子的聲音。

　　「姑娘，老夫人請您去壽金堂。」

　　姜檸寶眼角微挑，瞅了一眼矮几上的精美邀請帖，再看了一眼沾了一絲髒污的長裙，起身到內室換了一身乾淨素雅的撒花長裙，然後帶上春喜和春樂以及幾個小廝婆子一同去了壽金堂。

　　路上遇到不少長寧伯府的下人，時隔三年，再次見到姜四小姐領著一群婢女婆子去壽金堂，這些下人忍不住在心裡感歎世事無常。

　　誰能想到姜四小姐會有這般大造化。

　　壽金堂裡，端坐在高堂上的姜老夫人看到四孫女踏入大堂，儘管心裡不舒坦，臉上依舊露出一抹和藹慈愛的笑容，招呼姜檸寶坐在她下首的位置，叫來心腹婢女紅杏上茶水。

　　姜老夫人的態度太過熱情，姜檸寶精緻柔美的臉上恰到好處的表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心裡卻大大的提升了警惕。

　　「四丫頭，聽說你收到了瑞王妃賞花宴的邀請帖？」

　　姜檸寶聞言，心裡有了猜測，笑著點頭承認：「確有此事。」

　　這話一出，姜老夫人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和藹道：「既然如此，兩日後，你帶五丫頭和你二堂哥一起去吧。」

　　姜老夫人心裡頗為遺憾，五丫頭的親事定早了。

　　瑞王妃的賞花宴，裡面不知有多少家世上佳的閨閣千金和青年才俊，甚至連皇子王爺都會出現，五丫頭氣質姿容均屬上佳，說不定會被某個王爺看中，從而攀上高枝。

　　至於定了親事，不是可以退親嗎？

　　二孫子雖說身份地位有點低，但感情的事誰說的準，二孫子相貌俊朗，也許會有貴女看上他。

　　姜老夫人在心裡打著如意算盤。

　　這麼點要求，姜檸寶點頭應了下來。

　　兩日後，臨出發前，去瑞王府參加賞花宴的人又多了一位——被她一鞭子甩飛的張湛，這一回張湛看到她的時候，依舊彬彬有禮，但笑容卻帶了一抹疏離客氣。

　　姜檸寶：「……」

　　第一次參加瑞王妃的賞花宴，姜檸寶穿了一身銀紅暗花梅紋長裙，頭上斜插了一根金釵，金釵雕工精巧，引人注目都是金釵上鑲嵌了一顆碩大圓潤的夜明珠。

　　夜明珠是世間罕見的珍寶，聽說這根金釵是定國公送的聘禮之一。

　　大半個時辰後，兩輛馬車終於抵達了瑞王府所在的街道上，這條街道兩旁都已經被大小規格不一的馬車停滿了。

　　這些馬車都有各自家族的標記，或華麗，或低調，或樸素……瑞王府的管事們在忙著迎接客人。

　　姜檸寶所坐的長寧伯府標識的馬車一來，立即引來了眾人的注目，巧合的是，安遠侯府大小姐的馬車也恰巧迎面而來。

　　長寧伯府姜四小姐的馬車和安遠侯府嫡出大小姐的馬車迎面碰上，最後同時停在瑞王府大門口。

　　一個是未來的定國公夫人，謝世子的前任未婚妻，一個是謝世子的現任未婚妻。

　　想到這兩人曾經的關係，周圍馬車裡的不少人都激動了，紛紛探出頭等著看好戲。

　　到底誰先下馬車入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