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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之胤礽》第61章
61、所謂的大婚

  夜色深沉,大雨未停。

  慈和宮裏,太皇太后站在窗邊,手中轉著佛珠,安靜凝望窗外的夜色,其實,這夜色昏暗深沉,有什麼好看?蘇嘛拉姑靜站在太皇太后身後不遠,看著眼前的背影,恍惚間,好像看見當年的皇太后,在順治帝沖到慈和宮說著要立董鄂妃為貴妃時,也是一夜未眠,如同此刻,靜站在窗邊,凝望夜色。不同的是,當年還有一彎月,可如今,卻只有那濃重的雨簾。

  太皇太后怔怔的望著窗外,想著今天是保成的大喜日子,可這喜卻是那樣的喜

  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

  太皇太后心頭苦笑,這種破天荒的事情,也只有皇上做得出來。

  如果不是蘇嘛拉姑跟隨內務府的教養嬤嬤去看了新娘子後,不放心,又留下準備打探情況時,偶然看見王守仁,如果不是自己嚴詞逼問,太皇太后想,自己還會被蒙蔽多久?

  為了安撫自己,為了世俗的眼光,竟然讓保成娶一個能看卻不能碰的女人,而且皇上竟然還找了那樣的女子,未婚有子,為了延遲孩子出生的時間,還讓王守仁開了那樣的藥方,不,不止,兩年前,其實皇上就在盤算了吧。借保成中毒的機會,讓王守仁對自己撒謊,說什麼太子子嗣艱難,就為了拖延保成大婚的時間,也是方便皇上去找尋那樣的女子吧。畢竟,滿人中,要找那樣一個未婚有子,還是勉強配的上保成身份的女子也不容易呀。

  太皇太后微微閉上眼,苦笑,皇上,這也算費盡心機了。

  可是,皇上,這份心思為何非得要用在自己兒子身上?而且還是保成

  而保成,保成怕是也早已淪落了吧。

  想起,那日,自己對保成說那些話的時候

  “自古,君王寵愛最為飄渺,保成要謹記,皇父皇父,先是皇,後是父呀!”她語重心長的說,卻看到保成臉色一怔。

  於是,她繼續開口,“保成呀,你皇阿瑪最近雖然對你好了很多,可是,胤祚的例子擺在那裏,你可千萬小心謹慎哪。”一邊說著,一邊卻小心的留意著保成的神色。

  卻看到保成的臉色在瞬間一變,雖然很快又是一副沉靜淡然樣子,可她當時的心就有了一些不安。

  於是,她轉開話題,笑眯眯開口,“保成,等成婚了,就趕緊給哀家生個曾孫!”

  然後她看到保成的眼睛頓時閃了閃,眉眼間似乎閃過一絲不安,卻依然淺笑著,“保成知道”

  沒有說“保成一定會給您生個大胖孫子”,沒有說“烏庫放心吧”云云,她當時心情就一咯噔。

  於是,她臉色一轉,輕嘆一聲。

  “烏庫媽媽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適?”保成擔心的問著,凝望著保成,她心裏熨帖,輕拍保成的手,柔聲開口,“沒事,只是前陣子,蘇嘛拉姑出宮的時候,聽說了一件事,哀家聽了,心裏有些不快。”

  “哦,什麼事?烏庫媽媽也說給保成聽聽。”

  “其實,這事說了,也是髒了你的耳朵。這事,哀家還真不想說給保成聽”

  “沒事!要是耳朵髒了,待會保成洗洗就成。”

  看著保成笑眯眯的樣子,她於是笑了笑,就皺了皺眉,一臉嫌惡的開口,“想不到外頭竟然還有那樣噁心的人,父親和兒子竟然行苟且之事“邊說,邊留心著保成的神色,然後,她的心頓時沉了。

  保成的臉色微微一變,雖然神情還是很沉靜,可那微微握緊顫抖的雙手,眉眼間一閃而過的惶恐,都讓她的心有些絕望。

  難道,皇上和保成已經

  她不敢再想,只能在最後意味深長的說道,“保成,父子,亂倫,那可是會遭天譴的呀”

  然後,讓她想不到的是皇上在第二天早早就來請安了。

  她心裏惱火,揮退了所有人,連蘇嘛拉姑都沒留下。

  皇上尚未開口,她就按捺不住厲聲責問:“皇上!哀家問你,為何給保成選那樣的女子!?”那時,她下意識避開最重要最核心的問題。

  可沒想皇上卻當場跪下,低沉的聲音開口,“孫兒有罪!孫兒愧對列祖列宗,孫兒愧對皇祖母,孫兒辜負了皇祖母的一番教導,孫兒不敢妄求皇祖母的原諒,只求皇祖母勿要責怪保成。一切都是孫兒的錯”

  聽著皇上的這番話語,她當時就懵了。

  皇上這是認了嗎?

  看著跪在地上,她一手辛苦教導出來的,她最為驕傲的孫兒,嘴裏說著認罰認錯的話,可神情那麼平靜,不卑不亢的皇上,她,難以抑制的淚水就這樣落下。

  “玄燁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不止在毀你自己,你還是在毀了保成啊!”她語氣哽咽,手指顫抖,心頭絕望不已。

  玄燁?自皇上登基起,她就沒有這樣稱呼過。如今,她不得不再次稱呼,只指望眼前早已是高高在上,威嚴精明的君王能醒悟自己荒唐的作為。

  可她看得分明,皇上,只是在聽到玄燁二字時,身子一顫,然後重重叩頭,再抬頭時,神情堅毅,“孫兒辜負了皇祖母的教誨,皇祖母,孫兒不會捨下保成,孫兒更不會毀了保成。皇祖母,孫兒斗膽問一句,當年嫁皇祖父時,皇祖母心裏可有懊悔?對多爾袞,皇祖母心裏可有不舍?”

  皇太極?多爾袞?

  從回憶裏醒來,她凝望著窗外的濃重夜色,她緩緩閉上眼睛,掩去眼裏翻湧的恨,眷戀,懷念還有,悔

  那之後,她靜坐慈和宮,沉默的看著保成依然兩三日來請安一次,笑顏依然,可她從保成眉眼間的疲憊和憔悴,看出保成心裏的苦澀,還有皇上,有時踩著點過來,或許是為了保成?可保成一聽皇上過來了,立馬就跪安。

  半個月來,來慈和宮好幾次,這對父子偏偏就沒有撞上。

  她知道,這是因為自己,保成在避開皇上。

  而,皇上,依然那幅冷靜淡定的樣子,可每次來慈和宮聽說太子走時,那眼裏的失落和焦慮也未曾掩飾。

  而,她看著皇上因為太子大婚的臨近,越來越平靜的神情,心裏也開始提心吊膽起來。

  就怕皇上會一時衝動會做出什麼事來?

  而今晚,太子大婚了。

  太皇太后輕輕嘆氣,轉身,緩緩問著,“蘇嘛拉姑,顧喜來了沒有?”

  蘇嘛拉姑輕步上前,低聲道,“剛剛,顧喜來了。說晚上一直在太子廂房候著。而且,沒有打傘”

  太皇太后一聽,皺眉了。這下這麼大的雨,皇上竟然不打傘?!於是沉聲道,“這顧喜是在做什麼?!皇上不注意自己的龍體,這底下的狗奴才也提點著?!”

  蘇嘛拉姑心頭為顧喜哀嘆,這皇上最近的脾氣有多不好,她這個只在慈和宮伺候太皇太后的也略有耳聞,只能說,顧喜公公,你最近得去拜拜了!

  太皇太后說罷,轉頭想著皇上最近的脾氣,又想到大婚的太子,於是嘆氣,“罷了。”想自個親自去勸,可一想到自己這一出行,必定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到時,只怕反而不好。皇上和太子的事,她連蘇嘛拉姑都沒提過一字,雖然蘇嘛拉姑或許會從中猜出一二,但對蘇嘛拉姑,她很放心。

  太皇太后想了想,淡淡囑咐道,“讓顧喜多看著點皇上。”

  顧喜公公不敢打傘,看著大雨裏緊摟在一起的父子二人,顧喜公公心頭淚流,皇上哎,太子哎,咱回去再抱行不??您二位要是著涼了,讓老奴怎麼回稟蘇嘛拉姑嬤嬤呀。

  顧喜公公的心頭淚流未完,就見皇上撿起掉落在地的雨傘,與太子爺低語幾句,就打橫抱起太子爺走了過來。

  顧喜公公打起傘急忙過去,剛走過去,就見被打橫抱著的太子爺神情有些惱怒,有些尷尬,似乎想掙扎著下來,可皇上卻不知低語了什麼,太子爺就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悶悶不動了,但看見顧喜,神情有些猶豫,但還是低聲囑咐道,“顧公公,叫禦膳房給皇阿瑪準備姜湯。”

  顧喜一愣,隨即心頭一喜,太子爺主動關心皇上,那就表示說,太子爺不再跟皇上鬧騰了?那就表示說,乾清宮的諸位壁花們終於可以解放了?那就表示說,他顧喜公公也可以解放了?

  再偷眼瞧了眼皇上,果然,皇上的嘴角很滿意的微微勾起。

  回到承乾宮內室。

  早有大木桶盛放著熱水等著他們。

  榻上的桌案還有兩碗姜湯。

  揮退一干服侍的宮女太監。

  康熙帝將太子爺輕柔的放進木桶,拿過姜湯,遞給太子爺,太子爺接過,略微皺眉,才慢慢喝下。看著太子爺喝下,康熙帝才端起自己那碗喝下。

  解開身上早已可以擰出水的袍服,康熙帝跨進木桶,拉過太子爺,一邊解著太子爺的衣服,一邊皺眉斥責,“你想穿衣服沐浴嗎?待會水涼了,著涼了怎麼辦?”

  或許是因為剛剛雨中的哭泣,或許是因為壓抑太久的情緒得到了釋放,太子爺的精神還是很不錯。一邊很配合的抬手抬腳,一邊嗤笑,“阿瑪,您是嫌我身上這衣服太礙眼了吧?”

  康熙帝手一頓,瞥了眼轉身背對著自己的太子爺一眼,低頭繼續解著衣服,一邊淡淡道,“是很礙眼,可你不愛惜自己更讓阿瑪覺得礙眼。”

  太子爺轉頭,俊秀白皙的皮膚在淡淡的燭火暈黃下顯得分外的誘人,他輕笑,笑容淺淡溫暖。

  康熙帝眼眸一閃,微微偏頭,借助燭火下的陰影遮擋此刻升騰的欲望。

  “好了,快點洗。”有些沙啞的聲音說著。“阿瑪給你擦背。”

  太子爺掃過康熙帝無法掩飾的幽深眼眸,背轉過身,心頭了然,眼前這人對他有多渴望,他怎會不知?只是總是那麼的壓抑著自己。

  其實,他何嘗不是也在壓抑自己?

  腦海裏又閃過那句話,太子爺眼睛閉上,低喃出聲,“阿瑪,烏庫媽媽說,父子,亂倫,會遭天譴的”

  康熙帝擦拭著太子爺的背部的手一頓。

  手下溫潤白皙的皮膚微微顫抖著,他心被針刺著似的疼,他慢慢的擦拭著,淡淡開口,“阿瑪跟你一起。”

  太子爺微微張開眼,偏轉頭,卻見康熙帝神情專注的給自己擦背的模樣,怔怔的凝視著,一起嗎?

  他以為阿瑪會說不會呀,天譴什麼的亂說之類的,可阿瑪卻說,“阿瑪跟你一起。”

  明明知道不對,明明知道錯了,明明知道不應該,卻還是要執意的走下去。

  這是不是就叫明知故犯?

  “阿瑪”他轉過身,忍不住摟住,輕聲低喃,“不要丟下保成”

  康熙帝反手緊緊摟住,啞著聲音開口,“阿瑪不是說了嗎?天上也好,地獄也罷,保成丟不下阿瑪的。”

  太子爺抬頭,凝視著康熙帝,忽然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康熙帝瞬間便失了神,而接著,太子爺輕輕的啄吻落在他的唇上,更讓康熙帝的頭腦裏名為理智的弦——斷了。

  將剛要離開的柔軟的唇猛的吸潤住,同時抱起。跨出木桶。

  太子爺緊緊的摟著康熙帝的脖頸,不同於以往的被動,積極的回應著,可即便第一世時也曾有過房事經驗等等,但還是不如康熙帝,不過半晌,就喘不過氣。

  此時,他們已經不知何時來到內室床上。

  猛烈的吻落到他的下巴,脖頸,沿著鎖骨不停往下,逐漸升高的體溫和心裏叫囂著的貪念,讓他不由糾纏著壓在他身上正不停點火的男人,他的阿瑪。

  “阿瑪”他皺眉輕喃著,手緊緊回摟著給予他此刻歡愉和激烈的男人,高仰著頭喘息,等待著那刹那歡愉到來那刻,可期盼著的歡愉沒有到來,他不由難耐的扭動。

  “保成,乖。”他柔聲輕哄著,手指輕扣著的稚嫩的欲望輕輕一磨,凝望身下因為不得解放而不斷難耐扭動著身子的孩子,他勾起嘴角笑,笑容邪魅,透著那麼一種壓抑已久的執念。

  當貫穿時,聽著底下孩子的輕呼,他心裏壓抑的空虛方有了一點點的滿足,此時此刻,身下的這個孩子,他疼惜多年,珍愛多年的孩子才是真正屬於他了。

  忍不住抱起,深吻著,衝刺著,直至嘴角牽出一絲銀絲,才微微放開,眯眼凝視著那素來俊秀淡然的臉上難得一見的嫵媚,心頭幾欲瘋狂。

  可知那日怒氣離開,他有多懊悔,他該留下,好好安撫,而不是賭氣離開。當他得知皇祖母對保成說出的那番話,他害怕了。十幾天來,保成不肯見他,他也不敢勉強,就怕保成倔脾氣上來了,真的會離開他,他只能隱忍,只能等。等著保成的選擇。

  可大婚了,保成還是不肯見他。

  於是,他來了。站在那廂房外,看著那張燈結綵,他絕望,即便是父子關係,即便血緣上的牽絆,保成斷不了,可有一樣是他永遠無法給予的——世俗的認同。

  心裏深深恐懼著,那日的負氣離開是不是會成為他和保成的最後?

  淋著雨,心頭叫囂著毀了眼前張燈結綵的一切。

  等著保成出來,等著保成見他,他想著,若今夜等不到,他就不會再壓抑自己,哪怕毀了,也好過看著那孩子屬於別人。

  這等瘋狂的念頭他無法澆熄。

  還好,保成來了。

  然後,今夜,保成終於是他了。以往的歡愛只是保成被動,可今晚,保成給他的第一個吻,保成的這番主動,告訴他,保成終於選擇了他。

  於是,這夜,他多年的貪念終於得到一點滿足,十幾天來壓抑心頭的焦慮和害怕終於得到一點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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