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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天亮》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你想要什麼,叔叔都會給你

  梅月跟著王于漾進了房間。

  王于漾坐在椅子上面,腿隨意疊在一起,雙手指縫交叉著放在腹部,雙眼微合,神態慵懶而高貴。

  只是面容蒼白,眼下有青色,像是這幾天沒睡過一個安生覺,顯得憔悴。

  梅月倚著牆,低頭掏出一根煙,熟練地點上,隔著燃起的煙霧打量坐在桌前的人。

  這是在她知道真實身份後的第一次會談。

  梅月深吸一口煙,心裡有些許感慨,這個人變了,不是她的錯覺,是確確實實的發生了改變。

  原因很多,很複雜。

  也許是觸碰到了感情,學會愛人,七情六慾全部豐滿,也許是成為實驗品,被用於研究,混進了另一個人脾性之類的東西。

  或者是死後再生的這一經歷。

  從某種意義上來定義的話,是活了兩世,總歸是要有些變化的,也合情合理。

  不管怎麼說,現在的這個人……有煙火味了。

  也像個普通人了。

  「二爺。」

  梅月叼著煙喚了個陌生又熟悉的稱呼,「我很早就想跟您聊一聊了。」

  「世事多變,拖到了今天。」

  她攏住因為低頭散下來的短髮,「您家那位的情緒很不穩,怕是撐不了多久,我只說幾件正事。」

  「沈伯伯自殺了。」

  梅月說完以後,房裡陷入一陣令人不適的死寂。

  差不過持續了快兩分鐘,王于漾睜開眼,「有交代什麼嗎?」

  梅月抽著煙,英氣的眉眼有幾分銳利,之後變為唏噓,「他沒交代,但我在蘇沫嘴裡撬出了原因。」

  頓了頓,梅月看了眼椅子上的人,「沈伯伯的孫子靠蘇沫給的藥續命。」

  王于漾聞言,沒多大波動,「那是得答應。」

  「藥蘇沫不肯透露成分,除他以外別人也研製不出來。」梅月說,「現在他被抓,沈伯伯的孫子也就活不長了。」

  「老人家大概是對你心生愧疚,也不想看到孫子痛苦,就選擇了自殺。」

  王于漾右手的拇指捏兩下左手虎口,「說第二件事。」

  梅月臉色凝重的說,「我們封鎖了整個島嶼,還是沒找到林少南跟他的保鏢。」

  王于漾抬眼,「沒有漁船出去?」

  梅月搖頭,「沒有。」

  「人手增加過兩撥,島上的監察很到位,不會放一條船出島。」

  王于漾交握著的雙手鬆開,一隻手搭在桌上,屈指敲點著桌面,一聲一聲,頗有些漫不經心。

  梅月耐心地等著,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她都認為這世上能夠稱得上了解林少南的人只會是二爺。

  哪怕真相浮出水面,林少南的整個騙局是圍繞著他展開的,一切都為了抹殺他,再得到他。

  梅月還是那麼認為,所以她找來了。

  .

  王于漾遲遲沒開口。

  梅月煙抽的急了點,有些咳嗽,她喘幾口氣,沉聲說,「保鏢是特種兵出身,有強大的反偵察力,他太清楚怎麼躲我們了。」

  「要不是他,林少南早就被捕了,局面不會這麼被動。」

  梅月又抽煙,實驗基地被端,研究人員裡面的頭目蘇沫已在監獄,專案組也隨之解散了,她卻不能歇。

  除非林少南也被關在裡面,否則對她來說,案子還是沒完。

  梅月跟林少南認識那麼多年了,姐弟也好,朋友也罷,上頭都不太希望她干涉,是她執意如此,想要親自處理。

  王于漾忽然問,「四天了是吧?」

  梅月點頭,「對。」

  「四天了啊……」王于漾一邊重複,一邊敲著桌面,「再等兩天。」

  「槍殺案當天島上很混亂,島民們都陷入驚慌之中,一晚上過去,沒有什麼動靜了他們就該幹什麼幹什麼,想捕魚,想出海採購。」

  梅月口鼻噴煙,「我們希望得到配合,就明確表明有凶犯藏匿在島上,身上有槍,危險性極大,需要禁止漁民出海,挨家挨戶搜查,二十四小時巡邏,保證他們的個人安全,他們的意見還是一天比一天大,已經鬧上了。」

  「要是再等兩天,那些島民……」

  王于漾閉上眼,「那是他的極限。」

  梅月聽出話裡的意思,夾著煙的手抖了抖,掉下來一撮煙灰。

  「他失敗後會有一段時間的自我催眠,找不到一絲希望就會選擇結束自己,體面的離開。」

  王于漾的手又變回指縫交叉的狀態,「絕不會被你們抓住,關在審訊室裡,一遍遍審問,再跟犯人們關在一起,在本能的恐懼跟絕望中等待最後的判決。」

  梅月靜默了會,「那他會躲在什麼樣的地方?」

  「藏身地應該是肖明做主,你們偵查人員跟他算半個同行,比我清楚這裡面的名堂。」

  王于漾不知怎麼就煩了,眉心蹙在一起,「說別的事吧。」

  梅月突兀地問,「二爺,您恨他嗎?」

  王于漾捋耳側髮絲,淡笑了聲,「沒什麼好恨的。」

  梅月下意識盯著他,過了不到十秒他就不笑了,沒有血色的唇拉平,從皮肉骨骸裡往外的滲著陰翳,「不要試圖窺探我的想法。」

  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威壓在房裡散開。

  梅月差點因為生命受到威脅,沒壓制住本能的對他拔槍。

  過了許久,威壓慢慢消失,王于漾笑著招手,「月兒,你過來。」

  梅月聽著這親近的喊聲,有瞬間的發楞,她看著那笑顏,心裡劃過一絲詭異的熟悉感覺,不知怎麼想起一件舊事,想起第一次見到這人時的場景。

  不是這模樣,也不是這年齡,十一二歲,穿一身白色禮服,從樓梯上下來,王子一樣。

  等到梅月回過神來,人已經站在椅子旁邊。

  王于漾的問題比她的還要突兀,「你一天抽多少煙?」

  梅月大概是猜到了什麼,表情古怪,「最少一包。」

  王于漾說,「抽這麼多,什麼感覺? 」

  梅月把煙頭掐滅,「嗓子疼。」

  王于漾思索著說,「那個李立……」

  「這次任務途中傷著了,不能留在一線,只能在二線整理卷宗。」

  梅月輕描淡寫,「這樣也好,家裡需要有個人打理,都忙就沒時間了。」

  就在這時,客廳裡傳來一聲脆響。

  王于漾比梅月還先一步有反應,他匆匆起身,動作大了點,頭有些暈眩。

  梅月看他晃了晃,連忙伸手去扶。

  王于漾擺手,「出去看看。」

  房門剛打開,周易就把梅月大力揮到一邊,抱住救命稻草一樣抱住了王于漾,渾身肌肉緊繃著不斷發抖,眼睛猩紅的要滴出血來。

  王于漾拍拍他激烈起伏的背脊,旁若無人地親他耳朵跟發茬,「好了啊。」

  梅月知道二爺跟這個周易在一起了,此時目睹這一幕,依舊驚駭的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二爺會這麼寵一個人。

  梅月斂去神色走到客廳,看看地上的碎茶杯,看看章老,「……」

  章老一張老臉上全是無辜,跟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似的。

  房裡一直沒什麼動靜,他想探頭瞧瞧,冷不丁地撞見青年立在房門口,滿臉嗜血的表情,這一瞧把他給嚇著了,手裡的茶杯沒端穩,直接摔到了地上。

  「砰——」

  房門猛地關上了,梅月跟章老默契的誰都沒說話。

  等到王于漾出現在客廳的時候,已經是半小時後的事了,他往沙發裡一坐,修長的手指抄進長髮裡,理著微亂的髮絲。

  「你們這一趟來,最重要的事還沒說,就在這說吧。」

  梅月跟章老眼神交流了個來回,斟酌著說,「我們想讓你去科研院。」

  章老接著說,「就待一年。」

  梅月說,「待在那裡,你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也能及時應付。」

  下一秒就補充,「家屬可以陪同。」

  然而家屬並沒有給反應。

  王于漾舌頭被咬破了,嘴裡有腥味,他讓青年給他倒杯水。

  周易沒動。

  王于漾踢踢他的小腿,「去。」

  周易不肯離開,「先吃橘子,一會倒。」

  王于漾,「……」

  周易發現兩道視線投過來,他冷冷地撩了下眼皮,眼角還是紅著的,看起來卻沒多少脆弱,只會讓人覺得悚然。

  章老一個搞研究的,大半輩子都在實驗室裡待著,哪裡扛得住這樣的壓迫感,他孩子氣的用眼神埋怨刑警隊長,早知道就多帶幾個人。

  梅月心裡嘆息,不能動武。

  客廳裡瀰漫起了橘子的香味,王于漾讓梅月跟章老想吃就自己拿。

  梅月拿了一個剝皮。

  章老沒那心情,他誠懇地表態,「只需要每個月做一次檢查,抽一管血,別的都不……」

  話沒說完,就被一擊眼刀給刮的冷汗直流。

  老人家的脾氣上來了,臉板著,閉了嘴不說。

  章老不說了,就得梅月來,她吃兩片橘子,擺出嘮家常般的語氣,「二爺,我們是代表科研院跟警方過來的,來之前已經開過會,意見達成一致。」

  「你的個人信息是最高機密。」

  「不管是你的身體內部情況,還是必要的相關檢查,都會由章老一人負責,不會有第二人接觸。」

  這已經是能給的最大妥協了,態度也足夠友善。

  王于漾其實早有預料,周易也一樣,只是真到了這一步,接受起來都不輕鬆。

  尤其是周易,他的恐慌不安遠遠超過王于漾。

  王于漾握住他捏緊的手,對梅月跟章老說,「我考慮一下。」

  梅月起身,「那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就拉起章老離開,毫不拖泥帶水。

  .

  當晚王于漾就聯繫了梅月,說只能搬到科研院附近。

  梅月掛了電話,沒過多久就打給他,「二爺,章老那邊我溝通過了,希望你們能夠盡快搬過去。」

  「您的身體需要快點接受一次檢查。」

  「好。」

  王于漾之所以會答應配合科研院,考慮到了身體,也考慮到了未來,最關鍵的原因是那老人看他的眼神,並不像是在看一個標本,一堆實驗數據,而是把他當人類。

  這份尊重把握的很好。

  王于漾把手機放桌上,轉身摸了摸青年的臉,安撫地說,「你都聽到了吧小易,已經談妥了,這事就這麼定了,我們這週把東西收拾收拾,原主的那份報告暫時先不透露,後面看情況再說。」

  周易拉下他的手,鼻尖蹭上去,「我不會再讓你有事。」

  王于漾嘆息,「小易,你太緊張了,放鬆點,就當那裡是我們在國內的最後一個家。」

  周易並沒有因此放鬆。

  精神上的創傷很嚴重,超過他的想像,他極度克制著隱藏著,努力維持一個還算過得去的平靜。

  好不容易才擁有的塵埃落定,不想再把事情弄的很糟。

  「叔叔放在北歐的那筆財產現在能動了,我們可以多請些人,各個領域的,你來挑選。」

  王于漾繼續安撫,竭盡所能的把溫柔的話都說了出來,「至於叔叔的這幅身體今後會怎樣,想了也沒用,不如不想了。」

  「我們就把每天都過好,你想要什麼,叔叔都會給你。」

  周易不知何時站直了,頭低著,灼熱的目光鎖住男人,「你有這麼耐心的對過其他人嗎?」

  王于漾說,「沒有。」

  周易沉沉地吐出一口氣,面部線條一點點柔和,緊接著就前言不搭後語的說,「晚上我想做。」

  這不是問句,是陳述內心的想法,並且做好了付諸行動的準備。

  周易的「我想」就是「我要」。

  少有的一次強勢,甚至混進來了一兩分命令的意味。

  王于漾沒反應過來,「嗯?」

  周易喉頭攢動了幾下,嗓音十分低暗,「剛才你說我想要什麼,你都會給我。」

  王于漾摸鼻子,「我有這麼說? 」

  周易默不出聲,漆黑的眼睛執著地看著他,像一個在提醒家長的小朋友,說好了給糖吃,不能說話不算話。

  王于漾被青年這純粹的眼神看得渾身熱乎了起來,後背麻麻的,是一種掌控外的感覺,「那好吧,你去洗澡。」

  他動了動眉頭,改變主意,「算了,一起洗吧,你把抽屜裡那些個……」

  正說著,還沒完呢,周易就已經去拉抽屜了,動作迅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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