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到了家，關郁接到方春野的電話，那邊的聲音異常歡快。

　　「學弟，明天帶你的小朋友來試衣服啊？」

　　關郁聽這聲音不自覺笑了，走到露台，「好，你是遇到了什麼好事兒嗎，心情這麼好？」

　　「好事嘛肯定是有的，到了明天一起說吧。」

　　「好。」

　　關郁收回手機，回頭一看，陳鳧正出來接熱水。

　　「郁哥喝水嗎，剛晾涼的。」陳鳧舉了下水杯。

　　關郁：「明天去試衣服。」

　　陳鳧有些猶豫，「我明天……」

　　看見關郁一挑眉，陳鳧立即改了口：「我上午把事情做完，下午可以空出來。」

　　關郁點了下頭，陳鳧知道他其實沒喝熱水的習慣，轉身要走。

　　「等等。」

　　關郁本來想提前通知陳鳧一聲，自己打算讓他扮演小男友，三個月後帶他回家，可誰又能保證三個月後他們是什麼狀態，想一想，關郁說：「沒事。」

　　「好的。」

　　陳鳧溫和地笑了。

　　週末，商場人來人往，陳鳧在試穿西裝毛樣，方春野站在一旁神情專注地記錄著什麼，突然問道：「你胖了？」

　　「……」陳鳧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卻見方春野一臉沉痛地看著他。

　　真是一天不練自己知道，一週不練全世界都知道……可也沒那麼明顯吧！陳鳧咳了兩聲，「我最近確實沒跑步，也可能因為早上吃多了。」

　　方春野顯然有些糾結，他要做一套修身款的，像陳鳧這樣忽胖忽瘦的怎麼行！

　　「學弟！」方春野叫著一旁圍觀的關郁，說道：「你督促他多健身，別等到胖了才後悔。」

　　關郁心想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扭頭一看陳鳧，這毛樣果真顯身材，平時藏在寬大T恤和外套下的腰身也被勾勒出，以前只以為他瘦，沒想到現在還是能看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肌肉……

　　停。

　　關郁打住自己思緒，不動聲色地忽略了這話題，問方春野：「隨便做一下就行，我相信你的眼光，如果沒事，晚上一起吃飯？」

　　「我正有此打算。」方春野看向陳鳧，隨後以目光詢問關郁是否帶他一起。

　　「陳鳧你開車回去。」關郁說。

　　陳鳧向來不會違背他意志，乖巧如同AI，脫下毛樣交給一旁方春野的助手，稍整理了下就走到關郁面前說：「那郁哥我先走了。」

　　扭頭又和方春野道：「方總監，謝謝你，再見。」

　　陳鳧離去，關郁和方春野在店內坐了會兒，順便訂了個餐廳。方春野雖然看似隨意溫和，但在口味上卻偏愛麻辣與刺激，關郁偶爾也能吃上一點。

　　方春野仍舊開著那輛粉車，暫替陳鳧擔任司機一職，帶關郁去餐廳。

　　一路上收穫不少側目，大家猜測車主必是美女，雖然方春野長相不差，但還是令人失望不少。關郁面無表情坐在車裡，聽方春野問：「你現在能吃辣嗎？不然我們換一家。」

　　「可以。」關郁說。

　　其實算起來也沒有分開太多年，在國外時即便再忙，關郁也會去秀場看方春野，直到對方回國，再之後就傳出了他要結婚的消息。

　　方春野又說：「雖然你說不在意，但我還是要解釋一遍，我在婚禮前是真的不知道你回國。」而且還反覆確認過了，關郁說沒有時間，他便沒給請柬。

　　「我也是突發奇想吧。」關郁順口說。

　　方春野無奈笑了一下，說，「每次你一旦這麼說話，我就知道這又是應付了。」

　　以前別說是應付，就算方春野半夜找關郁，問他要不要來個短途旅行，關郁都能立即從被窩裡爬起來趕去機場，現在是怎麼了呢，聽著方春野說話還有些心煩。

　　既然不是方春野的原因，應該是別人的，關郁回顧了一下從今早起見過的人，只有陳鳧一個，陳鳧怎麼那麼蠢啊！那麼聽話，別人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性格又軟，得虧遇見了自己這種善解人意的金主，這要是碰上別人不得被人欺負死？

　　找到原因了。

　　就是因為這個陳鳧！

　　關郁又想起了陳鳧臨走時那有些落寞的神情，如果他當時問一句能不能帶他一起，自己也多半會同意，怎麼就不知道問呢？

　　想不通，很快車停了下來，餐廳到了。

　　兩個人點的不多，閒聊，快吃完時，方春野說：「昨天你問我有什麼好事兒，其實還真的有，麥琪她懷孕了。」

　　關郁正在喝水，聽完愣了兩秒，才說：「行啊，效率很高。」

　　方春野：「她看見別人帶女兒上街，覺得母女倆都好看，羨慕了。」

　　關郁：「不早不晚，生一個挺好。」

　　方春野看著關郁，顯然是想說些什麼，猶豫了一會兒才道：「你呢，不喜歡孩子？」

　　關郁：「如果我喜歡女人就會生，但既然不喜歡就算了。」

　　方春野說：「代孕呢？」

　　關郁：「目前還無法接受。」

　　方春野：「我能理解。」

　　既然已經談到了這個問題，方春野順便問了句：「和你的那個小朋友發展得如何？」

　　關郁覺得有些奇怪，說，「總覺得你今天是專門來問我問題的。」

　　「是這樣，以前我對這個世界漠不關心，現在突然覺得一切都很有意思，每件事。」方春野看起來心情就很不錯，嘴角保持小幅度上揚，說：「保持好奇心使人年輕。」

　　事業有成，娶妻生子，家庭圓滿，春風得意，確實就是這幅狀態。

　　關郁為他高興，焦慮情緒稍稍緩解，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人的感情很難控制，不像數據精確。」

　　「你也應該試著戀愛了。」方春野和關郁相處這麼多年，有些話一直沒說，知道說了沒用，今天索性說出來，「人們需要感情的滋潤，至少能讓人不那麼孤單。」

　　關郁的手攥緊了些，他說，「我試試。」

　　方春野笑著提議，「或者從『給他帶飯菜回去』開始？」

　　關郁當即否決，「他不吃太辣的，算了。」

　　在方春野的注視下，關郁妥協道：「我之前是想給他買點衣服的，去Brise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