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待旁邊這位看起來很奇怪的男人坐下， 唐意映小聲地問陳鳧：「師兄，你們認識？」

　　「……」這該怎麼回答呢？！

　　陳鳧騙誰都不想騙唐意映，多好的女孩子啊，書香門第，家境優渥，表面上看似乎有些距離，瞭解後就知道她內心善良又柔軟。

　　「一時還說不清。」陳鳧同樣小聲道。

　　一場話劇， 陳鳧與許樂如坐針氈，因為不方便低頭用手機聊天，只能在座位上硬生生挺著。

　　終於等到謝幕時刻， 陳鳧滋味複雜地鼓掌，許樂也忘了此行的目的，沒再和唐意映套近乎。

　　「我們去那坐一下吧。」唐意映指了下附近的咖啡廳。

　　還有話要說明，陳鳧點點頭， 回頭搜尋許樂，看見他一副苦大仇深的神情， 又有些清醒。

　　陳鳧邊和唐意映走邊掏手機給許樂發消息。

　　「樂哥，這麼巧，你也來看話劇？不好意思，今天師妹在， 我和她還有些作業要商量。」

　　許樂兩個拇指用力的戳屏幕：「不是巧，我是來捉姦的，但沒想到是你和她一起來？！你有考慮過你郁哥的感受嗎！他知道嗎？！」

　　陳鳧：「……我會和他說的，我想他也不會在乎這些事。」

　　許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喜歡你這種天真的小可愛。」

　　陳鳧：「？？？」

　　許樂：「現在你還要背著他去和師妹約會。」

　　陳鳧：「沒有， 真的有學術問題要探討，你可以全程監聽。」

　　許樂：「你把我介紹給她。」

　　陳鳧：「……今天好像不太適合，而且……」

　　陳鳧尊重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以及對待感情的態度。許樂交往的女朋友多，也不影響他們的關係。可當許樂把魔爪伸到自己身邊人身上時，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就算今天不同意，如果許樂真的想接近唐意映，他還能阻止得了嗎？

　　「意映。」陳鳧叫了她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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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等下個月巴黎劇團來時我們一起去看？陳鳧太忙了，下個月還要出去旅遊。」

　　咖啡廳內，許樂笑著對唐意映說道。

　　當陳鳧說了許樂的名字，唐意映也將他和之前加自己微信的男人對上了號。鑑於她還沒有男朋友，母親急著給她介紹了一個，說是許家公子。但他花名在外，大家也都是知道的。唐母卻道：「男人花心，只是還沒遇到適合的，你們接觸看看，咱們又不吃虧，不行再換嘛。」

　　自從加上許樂微信，唐意映也沒和他說過幾句話，看他也不主動說，毫無存在感，就也忘了對他關閉朋友圈。

　　現在一切都串聯上了，看樣子是看到了朋友圈後故意來堵自己。

　　唐意映不動聲色，看向陳鳧問：「是嗎師兄，你要去哪兒啊？」

　　陳鳧：「……」

　　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去旅遊！

　　他微笑著看向許樂：「樂哥，你怎麼知道的？」

　　許樂：「有人告訴我的啊。」

　　陳鳧沒話說了，扭頭對唐意映道：「是要出去走走，不然太悶了。」

　　唐意映：「你要去哪兒？今年夏天很熱哎，去沙灘嗎？」

　　陳鳧扶額：「……或許吧。」

　　許樂積極與唐意映聊天，話題豐富，通過她的回答判斷她興趣所在。

　　許樂：「不如我們趁著你放假去歐洲轉一轉？」

　　唐意映還沒回答，陳鳧也是個沒記性的，又順口一問：「你的飛機恐懼症好了嗎？」

　　許樂看著唐意映，深情款款：「我早晚有一天要戰勝自己的恐懼，也許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自己招他幹什麼啊，陳鳧絕望地想著。

　　唐意映沒有坐太久，表達了要回家的意思，許樂自然提出要送，被拒絕。兩個人先後離去，陳鳧也不管了，獨自乘地鐵回家。

　　為了防止許樂打小報告，陳鳧在關郁回家後就不打自招了，說他今天陪唐意映看了場話劇，還碰上了許樂。

　　關郁看他態度如此坦誠，頓時有些放心。這段時間他又想開不少，他不應該把自己的不滿全發洩在陳鳧身上。他應給陳鳧自由的空間，不讓他感到束縛。

　　「你有護照嗎？」關郁突然問。

　　陳鳧：「？」

　　在他主動交代之前，已經設想了諸多後果。也許關郁會冷冷地說一句「哦」，表示自己並不關心，也許會借題發揮，狠狠教訓自己一頓……

　　陳鳧茫然地回了一句：「有啊。」

　　「現在是關鍵階段，時間不太充足，就近選幾個地方吧。」關郁說。

　　陳鳧：「去旅遊？」

　　關郁：「不然我在說什麼？」

　　陳鳧還沒去過國外，也就大學畢業那年去了趟西藏，和室友一起。旅行是檢驗友情的方法之一，那次經歷就不太愉快，回來後陳鳧就發現自己被室友全方位拉黑了，至今還沒有聯繫。

　　這個時候出去玩，似乎有點危險。

　　「我不知道去哪。」陳鳧老老實實地說：「我對這些都不太瞭解。」

　　關郁：「好的。」

　　到了晚上，關郁選了幾個方案，讓陳鳧自由選擇。海島、沙灘、購物、潛水、朝聖，側重點不同，全看個人喜好。

　　陳鳧看他態度堅決，想了想，選了詩巴丹，說是想去潛水。

　　「我還挺喜歡魚的。」陳鳧也想過要養魚，但在宿舍裡不方便，現在住在關郁家，畢竟不是自己的房子，也就沒提。

　　關郁點點頭，「正好我帶回來一條，晚上就吃。」

　　陳鳧瞬間看向關郁，目光中寫滿了「你認真的嗎？」。

　　「我說的是活魚！」

　　關郁：「……當然是活的。」

　　陳鳧：「寵物！把它們當寵物一樣養！那種活魚！」

　　陳鳧認真吼完，才意識到關郁應該是在逗自己，閉上嘴不說話了。

　　關郁伸手輕輕捏住他的臉，「其實你平時還是挺活潑的吧？開心點不好嗎，何必苦大仇深的呢？」

　　陳鳧認真與他對視了幾秒，過了會兒才說：「我一直都很開心。」

　　聽不到什麼真話，關郁索性不說了，仔細看了眼陳鳧臉上的傷口，痂已脫落，露出粉嫩新肉，便稍稍放心，應是不會再留疤。

　　關郁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搖軍心，要是帶同事們一起放假，難保劉歐原不把他四合院賣了換成錢砸死自己。可即便是只帶走陳鳧一個人，還是稍稍引起了劉歐原些許的不滿。

　　「算了算了！反正他也是你招來的，你說的算。」劉歐原嘆了口氣，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拍了下頭：「我想到你之前為什麼不讓他進公司了！這要是你們鬧翻了，那他不就跑了嗎？」

　　這也是關郁擔心的其中一點，但既然已經用了，就不怕鬧翻，「放心，就算出現這種情況，我也會讓他在走之前把能做的做完。」他說道。

　　「好吧。」對劉歐原來說這些都不重要，他只要遊戲順利做出。

　　時間飛快，許樂最近忙著和唐意映聊天，但都沒什麼進展。這還是他第一次嘗到如此嚴重的挫敗，唐意映每天對他愛答不理的，彷彿把他當備胎。

　　對此許樂十分氣憤。

　　「我只被人當過冤大頭、提款機、二傻子，什麼時候當過備胎？」

　　他在關郁面前走來走去，突然停下，用手敲了敲桌子，「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關郁平靜道：「我不覺得你列舉的這些有優劣之分。」

　　「我還不是為了你著想。」許樂說，「意映和陳鳧的關係要比我們想像中要好得多，說不定她很瞭解陳鳧。」

　　「瞭解一個人不必這樣迂迴，你只是想找個理由去泡妞。」

　　「你瞭解陳鳧嗎？你知道他是什麼樣人嗎？萬一他只是看中了你的錢呢！」許樂指著自己，「看，活生生的前車之鑑就站在你面前，你怎麼就視而不見呢？」

　　關郁說：「不在乎。」

　　「哈。」許樂嗤笑一聲，「不是我詛咒你們，是你現在真的不正常。」

　　人就是如此奇怪，以前關郁懷疑陳鳧的時候，許樂覺得陳鳧很無辜。現在看關郁越陷越深，他倒清醒了很多。

　　「我過去的那些經歷告訴我，騙錢都是次要的，多少錢啊，都不值得心疼，就是欺騙感情這個事兒……不可原諒！」許樂說，「行了我也不管了，都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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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許樂的影響下，關郁挑了一個黃道吉日出發，帶陳鳧到機場。

　　路上的陳鳧有些焦慮，時不時地問著，「樂哥會陪鎚鎚玩嗎？」

　　「等我們回來接它，它會不會又不想和我們走？」

　　「畢竟那種草坪上自由奔跑的生活對它來說很幸福。」

　　關郁：「好了，你是想換別墅嗎？」

　　陳鳧：「……我肯定換不起的。」

　　前面開車的是關家的司機，幾乎是看著關郁長大，他聽到這笑了笑說：「少爺可以把狗抱回家來呀，家裡很多人陪它。」

　　「我住哪，它就只能住哪。」關郁一票否決。

　　「少爺，陳先生，注意安全，玩的愉快。」臨別時，司機誠摯祝福道。

　　而陳鳧沒來由的焦慮並為減輕。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試圖打開話題，「郁哥，關家有私人飛機嗎？」

　　關郁故意道：「現在連別墅都滿足不了你了。」

　　「不是，我是問問……」

　　「沒有。」關郁道：「因為沒有必要，父親很少出國。」

　　老關總作為老一輩企業家，為人是比較踏實的，不鋪張浪費，大搞奢靡之風，唯一做的一件錯事就是對不起妻子，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

　　關郁作為他出軌的直接受害者，深切明白男人不忠的下場，至少他自己不會那樣。

　　「其實我也有些怕坐飛機。」陳鳧又說。

　　「不怕。」關郁安慰道：「死也是一起死。」

　　陳鳧：「……」

　　他有些想接鎚鎚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