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哥……哥？」沈伊舌頭直接打結打成了麻花，賀霖在那頭應著：「是我。」

　　「我……我媽呢？」沈伊顫抖著問道，她拿開手機，再三確認，號碼是夏珍的，賀霖：「珍姨跟我爸今晚有約，手機落家裡了。」

　　沈伊：「哦。」

　　賀霖：「還在外面？」

　　估計是聽到包廂裡的音樂聲。

　　沈伊看了眼圍著一圈本來沒什麼興致現在聽到喊哥，個個都來了精神的同學們，急忙道：「嗯，今晚耶誕節晚會，我們看完了就出來唱歌，在玩遊戲呢，哥哥我掛了。」

　　「別喝酒。」賀霖提醒。

　　「知道。」

　　就從上次那事後，沈伊對醉酒也有一點小怕怕。

　　說完後她就掛了。

　　一群同學眯眼，其中那位別班的女生湊近沈伊：「剛剛賀家大少？」

　　沈伊拿著手機往後躲，點點頭：「嗯。」

　　「我靠！早知道讓你放擴音。」

　　「啊啊啊賀大少。」

　　「沈伊你跟你哥關係不錯啊。」

　　沈伊：「還行吧。」

　　這些同學一秒從漫不經心不太在意就是普通的歌友突然對沈伊親密起來，秦晟拿著瓶子敲桌子：「幹什麼呢？繼續遊戲。」

　　「噯好的，這群花癡。」班長跟著收回在沈伊臉上的視線，笑著招呼大家開始。

　　這小小的插曲過去了，遊戲又開始了，這會轉了幾圈，估計他們除了想轉到秦晟的同時還想轉到沈伊這裡，讓她再跟她哥通一次電話，好讓她們聽聽聲音，不過事情有時就是這麼邪門。

　　想轉的時候偏偏轉不到，沈伊幾次險中招，最後都是陳恬恬中了。

　　陳恬恬苦著臉：「為什麼都是我？」

　　然後就彈了下沈伊：「運氣給你。」

　　沈伊比了個動作：「反彈。」

　　「反彈。」

　　秦晟看著沈伊的動作，耳根一紅，笑著道：「你們倆好幼稚。」

　　其他人跟著一笑，幾輪後，終於，瓶口來到秦晟的跟前，秦晟下家是班長，班長早就醞釀了很久，問道：「真心話大冒險？」

　　秦晟無奈，道：「真心話。」

　　班長眼睛立即眯起來，一副呵呵呵呵呵你完蛋的表情。

　　他咳了一聲，醞釀了一下，問道：「有喜歡的女生嗎？」

　　這一問，全場幾乎安靜下來，連同那四個唱歌的同學都放下話筒，按了暫停。

　　秦晟手碰著杯子，目光往下，晶瑩剔透的桌面倒印出沈伊的臉，他撓了下紅彤彤的耳朵，道：「有。」

　　全場倒吸一口氣。

　　賀家。

　　賀霖放下夏珍的手機，繼續看著筆記本。

　　手機微信群裡，秦雋等人發資訊約他出去，他沒回。

　　詩柔本來在隔壁沙發看劇本的，聽到他接了沈伊的電話，又聽他問了那句話，詩柔的心從那一刻起，就變得有些焦躁。她放下劇本，喊道：「哥哥……」

　　賀霖抬頭，看她一眼，道：「怎麼？」

　　詩柔遲疑了好一會，才輕聲問：「你有喜歡的人嗎？」

　　問完，她萬分緊張，整個人像置身在一片雲裡，漂浮不定。

　　以前她問過賀霖這個問題，那時他很直接說沒有。

　　這次。

　　他沉默了。

　　沒有回答。

　　賀霖的手機也在這個時候響起，他拿了起來，眉眼淡淡地示意詩柔忙自己的事情。

　　詩柔哪裡還有心情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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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有人逼問秦晟喜歡的人是誰，不過秦晟沒有說，大家也能理解，畢竟他現在是小有名氣，還在被公司栽培當中，走的又是偶像路線，有喜歡的人也不能在一起。

　　所以這事情就不了了之。

　　聖誕晚會過後，學業更重，臨近放假，沈伊忙到也沒時間回家，只是每天會給夏珍打電話，聊聊天，分享一下最近的校園生活，一眨眼她重生回來一個學期了，而這一年的第一場雪也在放寒假的前兩天到來。

　　沈伊接的那部戲就選在這寒冬天開機。

　　一月中旬，沈伊匆匆回家，跟夏珍道別，賀霖跟賀崢年底也很忙，家裡只有夏珍一個，沈伊抱了抱夏珍，說自己要去海市參加開機儀式，夏珍熬了燕窩非要沈伊喝一點。

　　沈伊沒拒絕，乖巧地喝了，隨後老陳送她去機場。

　　她跟秦雋的飛機一塊去。

　　而導演還有其他人則從別的城市趕去，天氣霧濛濛的，在飛機上還有些亂流，秦雋看沈伊有點小緊張，笑眯眯地道：「別怕，能跟哥哥一塊經歷磨難，是你的榮幸。」

　　沈伊：「……哦。」

　　面無表情。

　　秦雋看她這幅不屑的樣子，笑了起來，壞壞地道：「我等會把你扔下去。」

　　沈伊：「好啊，一起啊。」

　　秦雋：「才不要跟你殉情。」

　　沈伊哈哈一笑：「我也不要。」

　　這麼一逗，亂流帶來的不安感消散了許多，沈伊心裡鬆了很多，在兩個小時後，終於抵達了海市的機場，劇組有車來接人，沈伊裹緊外套，縮著肩膀跟秦雋上車，一上她就猛哈一口氣。

　　比起金城，海市的冬天陰冷許多。

　　她給夏珍打電話說自己到了。

　　夏珍那頭放了心。她順勢也回了賀霖微信【哥哥，我到了。】

　　賀霖：【嗯，跟緊秦雋。】

　　沈伊：【好的。】

　　因為他們是掐著時間點來的，所以開機就在今日，車程一個半小時到現場，開機現場定在了海邊，寒冬天的海邊冷得厲害，沈伊又包了一條圍巾，看著圍起來的現場還有一大群記者和圍觀的人群。

　　沈伊有些恍然如夢的感覺，這種場景她太熟悉了。

　　甚至還有些緊張，因為上輩子她到哪，親切的眼神很少，大多都是帶著苛刻的，秦雋搭著沈伊的肩膀，說：「走走走。」

　　沈伊跟上，往海邊現場走去，走近了，還沒有說話，一名穿著紅色夾克的男生背著一個背包正往這邊走來，沈伊看到那張臉時，整個人釘在了原地，跟被定住了似的。

　　她甚至生出了一種逃跑的欲望。

　　而當他抬眼看過來時，那雙眼睛跟上輩子兩個人第一次見面時一模一樣。

　　黑，亮，而又隱藏著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