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糖小劇場】

　信息素。

　信息素。

　信息素。

　維爾西斯再次俯身吻過來的時候，艾澤腦子裡全是這三個字。他忍不住瞪大雙眼去看維爾西斯，彷彿從來沒有見過這個alpha。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親熱，卻是艾澤第一次感受到維爾西斯身上的alpha信息素帶來如此強大的力量，如同一頭從深林裡放出來的野獸，帶著狂野的力量與雄心，一下子就能征服整個原野。

　野獸的吻帶著深林朝露的濕潤，壓抑著百獸之王的低嘯喘在耳邊，身下柔軟的床褥甚至像草坪，因為維爾西斯兇猛的吻給了艾澤一種幕天席地的錯覺。

　吻他的唇，吻他的舌尖，吻他的臉，吻他的耳根……野獸將他的佔有慾留到了懷中獵物的每一個角落，他纖細而白嫩的脖頸，他精緻而瘦削的鎖骨，他的胸口，他的小腹……

　當身上的衣服直接被維爾西斯扯裂的時候，艾澤真覺得身下的草原都被燎起了火光，否則他的身體怎麼會這麼熱，燙得像被架在爐上翻烤，連理智都被熏得暈暈乎乎。

　「維爾西斯……」艾澤捧住維爾西斯的臉，不由自主就想吻他的嘴唇。他的聲腔有著以往沒有的柔軟，這一點連艾澤自己都有所察覺，他幾乎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在一個alpha面前理智失控。

　艾澤逼著自己短暫冷靜，然後從回憶裡翻找了一下，在他們剛剛相遇的時候，他上一次發情期，他也和維爾西斯這樣接過吻，怎麼那時候他沒察覺維爾西斯的alpha信息素有這麼強烈？

　強烈到令他神魂顛倒，幾乎找不到自己。

　一剎那，彷彿維爾西斯就是他的唯一，是他長途跋涉的目的地，是他奔跑追尋的全部意義。

　他渴求他的擁抱，渴求他的親吻，艾澤清楚地知道是他自己主動張開雙臂，接納了維爾西斯在他身上流連不斷的啃咬，是他自己先脫了對方的褲子，然後就迫不及待把對方壓到了身下。

　「維爾西斯……」

　維爾西斯仰著頭對他笑，低聲回應著他的呼喚：「我在呢，艾澤，一直都在。」

　艾澤迷迷濛濛地咬了一下那個笑起來的嘴唇，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所控制，不由自主，卻格外清醒。

　「那以後呢？也會一直都在嗎？」

　維爾西斯依然笑著，也咬了一下他的嘴唇，「只要你慢一點……慢一點，我就一直在。」

　艾澤又覺得自己不清醒了。

　他能察覺對方的手在撫摸他的背脊，揉捏著他的腰，然後又順著他的褲子向下伸去，就是他壓著的這個人，在不斷點火，彷彿是在試圖擠壓走他大腦裡最後的那點理智。

　然而他還是繃住了，又追問一句：「什麼叫慢一點？」

　「就是……走得慢一點。」維爾西斯吻住了他，舌尖向內擠壓，舔舐，侵略著他的口腔，當alpha的舌尖滑過他的上顎時，艾澤明顯一顫，然後徹底壓到了維爾西斯的胸口。

　他能感覺，他的身下慢慢開始變得柔軟而濕潤，這一切都是在為維爾西斯的進入而準備。

　這令艾澤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羞恥感，儘管，這並不是他的第一次發情期了。

　維爾西斯似乎察覺到他的情緒的變動，那雙好看的眼中再次浮起笑意，像是藏了幾顆明亮的超新星，耀眼得讓艾澤想要躲閃。於是，他本能地將臉埋進了維爾西斯的頸窩，然後趴在alpha的身上不肯動了。

　維爾西斯貼著他的耳邊笑出了聲，alpha呵出的溫熱氣息就縈繞在艾澤的耳後，像是被人用羽毛輕輕掃過，帶著不易察覺的酥癢，直擊他的心臟。

　「答應我，走得慢一點，艾澤。」維爾西斯咬了一下他的耳垂，「這樣，我還能……陪你久一點，或許能有八年，九年？」

　他像是在自問自答，因此，不等艾澤反應過來，維爾西斯就握著他的腰一把將他再次翻壓在了床上。

　灼熱的目光盯著艾澤，讓他無處可逃。

　維爾西斯吮了一下他的唇峰，低沉的聲音隨後在他耳邊響起：「還想要嗎？像上一次那樣……」

　艾澤瞪大了眼睛。

　他的alpha笑了，他猜到了他的答案。

　於是，就著這個姿勢，維爾西斯熟練地解開了艾澤的腰帶，把他的褲子往下一扒。

　「哎哎……」艾澤有點難堪的興奮，「你……我……」

　他忽然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翹在維爾西斯面前的那個東西幾乎替他說完了所有的話，想要嗎？當然想要。可是……可是從來沒有alpha會在這個時候去想他前面的問題怎麼解決。

　維爾西斯在上面擼了一把，然後撐起上半身，帶著點佔有者的氣勢抬頭看他：「說，怎麼了。」

　艾澤徹底紅了臉，但還是直白地追問：「你不要進來嗎？」

　維爾西斯嘴角一勾，然後低頭親了他一下，「別急，前邊後邊都滿足你，時間還長著呢，這就忍不了了？」

　「才不是。」維爾西斯難得露出了幾分痞氣，這激得艾澤好勝心也起來了，他伸手先握住了維爾西斯值得驕傲的某個部位，低聲嘲笑：「我是怕你忍不住。」

　哪知，維爾西斯根本不在這些事情上和他較量，只笑：「是有點忍不住。」

　他就著艾澤的這個姿勢他就挺了挺腰，滾燙的部位在艾澤掌心滑動了幾下，艾澤差點撒手不管。

　看到omega這個表現，維爾西斯終於退開，他吻了下艾澤的眼睛，鼻尖，嘴唇，鎖骨，最後帶著歎息般的語氣道：「可就是忍不住，也要先讓你快樂啊，有什麼還能比你更重要？」

　維爾西斯縮了下身體，第二次，近乎虔誠地含住了艾澤昂揚的下體，溫暖的口腔包裹著蓄勢待發的地方，艾澤差點興奮地尖叫出來。

　他忍不住閉上眼，死死地抓住了身下的被單。

　身體所有的感官彷彿都開始只為那一個地方服務，因此，他也理所當然地錯過了維爾西斯的自言自語。

　「歷史，信仰，未來，生命……都沒有你重要了。」

　時間，空間。

　過去，未來。

　當維爾西斯的舌從他的根部舔到最上端的時候，這些概念就已經在艾澤的腦海裡失去了全部的意義。

　所有關於時間的計量單位都以維爾西斯的動作為刻度，一吞一吐，彷彿跨越了一個世紀。

　所有關於空間的衡量標準都以維爾西斯的擁抱為藍本，觸碰到他雙臂的距離就是近，碰不到的便是遠。

　還沒有認識維爾西斯的日子都叫過去。

　有他的陪伴，便是未來。

　艾澤的手指忍不住插入維爾西斯的髮根，然後輕輕推動他的頭顱，像是隱隱催促維爾西斯快一點，再快一點。

　這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刺激，比默茨試劑更可怕，艾澤喘息著想。

　靈魂和身體都振奮，讓人沾上一次就再也無法脫離。

　那他以後要怎麼戒了他呀，怎麼戒得掉維爾西斯呢？或者索性就……一直這樣下去，不割捨，不放棄，就這樣和維爾西斯一直在一起，到未來，到永恆，到生命也衰竭，恆星都隕落，黑洞也坍縮的那一天。

　艾澤開始顫抖，呼吸變得急促，「夠了……夠了！」

　他猛地使勁，把維爾西斯從自己的身上拽了起來，然後狠狠吻住了對方的嘴唇。

　或許是他的動作太突然，維爾西斯被吻住的時候竟然沒有反應，艾澤的舌頭闖進他的牙關，鮮有的在接吻中佔了維爾西斯的上風。

　身體還在焦灼，艾澤抱怨地去抓維爾西斯的手臂，「嘴停了，手也斷了？」

　艾澤想指使著維爾西斯用快速的擼動幫他釋放出來。

　然而，維爾西斯只是幫他最後撫摸了幾下，那隻手，就忽然探到他的身體更下方，雙腿間早已濕潤著歡迎他進入的地方。

　「啊你……」

　艾澤完全沒想到維爾西斯會有這麼一個動作，alpha似乎斷定他早已準備好，一下子就捅進來了兩個手指，於是就在這一瞬，omega的身體像是忽然被碰到一個開關，所有的難耐與煎熬都在維爾西斯的觸碰下忽然傾閘而出。他忍不住雙腳在床單上輕輕蹬了下，脫口而出的低罵也變了調。

　「你也太突然了！」

　「我以為你準備好了，不是你把我拉起來的麼。」維爾西斯吻住艾澤的嘴唇，糾纏著他的舌，兩個手指同時在艾澤的身體裡聳動，「剛剛那麼半天，不都是為了幫你準備，嗯？」

　手指在體內進入，抽出，再進入，甚至還分開輕輕旋轉，按壓內壁。

　艾澤覺得自己徹底失去理智了，或者說是他自己放棄了理智，他雙腿主動盤上了維爾西斯的腰，有力的腿彎把維爾西斯勾得離他更近了，艾澤用小腿摩挲著維爾西斯精悍而赤裸的後腰，故意挑釁道：「是準備好了，所以就別拿你手指磨嘰了。」

　維爾西斯失笑，而他一貫對艾澤百依百順。

　他說不要了，他便真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指，然後用那帶著對方體液的食指與中指在好看的綠眼睛面前一晃，輕輕捏住了他的下巴，「這次不能突然了，我得告訴你，我要進去了。」

　「快點，哪兒那麼多廢……呃啊！……話……」

　太久了。

　太久沒有人這樣深刻而凶悍的嵌入他的身體。

　就算是在發情期內，就算他的身體已經對對方渴望已久，這一刻的到來還是讓艾澤瞬間不適，被充斥，被佔有，這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艾澤再次覺得自己像個被釘死在牆上的鳥，翅膀被剪，身體被釘死，無力掙脫，無法逃離。

　眼前一片恍惚。

　他突然就忘了壓在身上的人是誰。

　這促使艾澤本能低掙扎起來，喉嚨裡發出嘶啞的低吼。

　「別怕，艾澤，別害怕……」維爾西斯強忍著那處溫熱與柔軟帶來的刺激感，硬著頭皮停在艾澤的身體裡，他伸手撫摸對方的背脊，手臂，然後強行吻住了艾澤的唇，「是我啊，維爾西斯。」

　艾澤依然在顫抖。

　那些重複太多次的噩夢開始在眼前重現。

　他本以為是可以的，以為這些過去的事情已經不足以阻礙他與維爾西斯的更進一步。

　可直到直腸內再一次被性器佔領，仿若直通靈魂的通道被人打開，艾澤依然如此沒有安全感，無論身上的人是誰，他此時此刻只想找一把槍，將對方直接擊斃。

　但，沒有槍。

　他本能地控制住了仍在手腕上掛著的撒旦，想召喚，想自保。

　可很快便有另一股精神力介入到他與撒旦之中，強行奪走了他的控制權，下一秒，那個人的手也貼上來，撐開他的十指，緊緊地與他握住。

　然後，這雙手的主人彷彿試探一般，輕輕動了一下他的身體，那個契入他身體的部位毫不留情地代替主人向內一撞。

　艾澤渾身一激靈，這是發情期的他無法控制的生理反應……然而，他彷彿在對方這一個動作下清醒了幾分，眼前不再模糊，他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瞳仁，深邃的目光裡藏著擔憂和無奈，「我的上將……」

　維爾西斯輕聲歎。

　「你到底行不行？要不我出來算了。」好像對所有事情都可以從容，都可以忍耐的alpha唯獨在這一件事上暴露出了他的急躁，「要磨死我嗎？嗯？上將？」

　說完，維爾西斯又往他的深處一頂。

　「啊……」艾澤吟出一聲，竟停止了反抗。

　維爾西斯笑了，「怎麼，認出我是誰了？」

　他退了出來，然後又慢慢擠進去。

　艾澤清晰地感覺到他的身體被打開，被佔滿。

　「艾澤。」

　抽出，頂入。

　「艾澤，看著我。」

　是一雙映著他的眼，注視著他，包裹著他，彷彿能從那雙眼裡溢出的溫柔也快要將他淹沒。

　「我是誰？嗯？」

　是一個喜歡完全退出，然後狠狠衝進來的人……艾澤心裡想，卻在片刻靜默以後，乖乖地回答：「維爾西斯，你是維爾西斯。」

　維爾西斯鬆了口氣，他吻在了艾澤的額頭，緩慢卻用力的頂撞，安慰也挑逗：「所以別害怕，維爾西斯只會讓你快樂，讓你舒服……比如這樣。」

　「唔……嗯……」

　艾澤忍不住閉上了眼。

　維爾西斯這一次沒有再制止他，他知道艾澤沉浸在了他的動作裡，於是他也勤懇地投入到能令艾澤快樂享受的動作中。

　他甚至甘願成為一台永動機，埋在艾澤的身體裡，再也不出來。

　是那樣美好柔軟的包裹，能灼燒世界的熱度，他陷進去了，還怎麼捨得從這樣的樂園裡抽身而去？

　維爾西斯的雙手來回撫摸著身下光滑的肌膚，從艾澤的脖頸到胸口，從胸口到腰際，反覆的摩挲，愛不釋手的觸碰，艾澤輕飄飄的呻吟像一片纏繞著他的雲，促動著他忍不住撞擊得越來越快，越來越狠。

　他恨不得撕破這片雲！

　讓他變成雨，濕淋淋的，滴滴答答的，澆落在自己身上。

　維爾西斯忽然伸手控住了艾澤的臉，低頭吻住了那不斷逸出哼聲的嘴唇，太誘人了，維爾西斯懷疑如果他放任艾澤這樣叫下去，他用不了幾分鐘就要徹底鳴金收兵了。可他還不夠，還沒過癮，還不想離開他溫柔的身體。

　可艾澤已經快受不了了。

　他抓著維爾西斯的手臂，在幾乎要遏制他所有呼吸的深吻裡發出不適的哼聲。alpha撞擊的動作太狠，太深，讓他控制不住想要後退。維爾西斯很快就察覺他的意圖，原本摟著他的雙臂忽然就鬆開，然後抓住了艾澤的腿，向自己的身體拉近，分得更開，再次向裡撻伐進去。

　「嘶……啊！」艾澤仰起頭。

　維爾西斯吻上他的脖頸，動作沒停，只嘴上問：「疼嗎？」

　「疼你會不動了嗎？」

　「當然不會。」維爾西斯喘著笑，彷彿言語都已經不足以表明他的決心，維爾西斯更用力地向艾澤體內柔軟的一點撞去。

　艾澤一下子尖叫出聲，眼淚都在一瞬間漲出眼眶。

　維爾西斯低頭吻去他的淚，然後連連親著他那綠幽靈一般的眼睛。

　我的艾澤，既然這樣快活，就不要哭。以後也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