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朝廷的兵役

　　接下來的幾天，凌敬軒就埋首在了製作果醬和葡萄酒之中，上午他會跟凌敬鵬他們一起去摘果子，為了讓他們有充足的體力，快中午的時候他就留在家裡做飯，伙食也開得不錯，除了自己抓的魚，幾乎天天都有肉，值得一提的是，小包子凌文居然破天荒的沒有嘮叨他爹的奢侈，雖然臉色還是有些肉疼就是了，而下午，他一般都不去山上，一個人留在家裡清洗晾曬果子因為葡萄酒釀製後馬上就得封存，凌家的農活也忙得差不多了，這幾天凌成龍兩口子也來了，一個幫他製作木楔子，一個幫忙照顧幾個孩子，或者是幫他清洗果子，日漸好轉的嚴晟睿也會起來轉悠轉悠，他倒是想幫忙呢，不過每次不是讓凌敬軒給趕走，就是讓凌王氏給攔住了，沒辦法，他也只能望著媳婦兒發呆，時不時教仨包子一些簡單的學問，別問失去記憶的他為何會做學問，他自己也不知道，反正每次他都是張口就來，大家也差不多都習慣了。

　　日子雖然忙碌，兩家人倒是過得開心又充實，反觀老凌家那邊，在凌敬衛的刻意挑撥下，凌老爺子帶著大房一家氣勢洶洶的去了鎮上，最後卻是灰頭土臉的回來了，順便還帶回了凌敬衛跟趙素華的和離書，而且，因為他們鬧騰得太過，原本唸著親家一場，想給他們留點薄面的趙掌櫃也惱了，當眾拿出鎮上馨和堂大夫的診斷書，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凌敬衛天生精寒，永遠不可能讓女人懷孕。

　　俗話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兒很快就傳到了凌家村，一時間，凌敬衛，乃至整個凌家都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笑柄，凌家因此愁雲慘霧，蠻橫無理的老太太更是從早到晚的咒罵二房，心底儼然已經拿他們當仇人看了。

　　五天後，在眾人齊心協力的努力下，整整五十壇果醬全部裝滿了，一百壇葡萄酒也釀製完成，全部存入了地窖之中，本就不大的地窖被塞得滿滿的，就在所有人都鬆了口氣，準備休息兩天再繼續的時候，朝廷徵兵的公文正式下放到了村子裡，凌成龍兩口子和凌敬鵬全部被召了回去，趙大龍夫夫也是愁雲慘霧，不管他們是不是夫妻，朝廷只認勞動力，而事實上，他們兩個都是勞動力，所以必須要出一個人去服刑兵役。

　　「不知道爹娘他們那邊咋樣了。」

　　明兒張掌櫃就要來拉果醬，坐在屋簷下看著小包子練字的凌敬軒不禁輕皺眉頭，凌家大房有兩個兒子，二房目前也算是兩個，三房則是三個，不過最小的才十二歲，還不夠上徵兵的條件，也就是說，前去服兵役的只會在符合條件的六個人之中選擇，以老太太的偏心，肯定會讓二房的人去，凌敬翰的病是好了很多，但在凌敬軒的叮囑下，他一直假裝沒有任何好轉，唯一的人選就只剩下敬鵬了，這些日子，要不是凌敬鵬處處幫襯著他，憑他這副破敗身子，根本不可能接下這麼大單的生意，凌敬軒是打從心底裡感激且擔心他這個小弟的。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大不了咱拿出二十兩銀子抵了兵役唄。」

　　旁邊正在指導小包子拳法的嚴晟睿走到他身邊坐下，有時候他真是有些看不懂他，明明擔心，又不是沒錢，何必庸人自擾？

　　「錢肯定是要拿的，但不是現在，這或許是個契機，讓爹娘分家單過的最好機會。」

　　淡淡的掃他一眼，凌敬軒單手托著頭，眸底一片深沉，眼看著凌敬翰的病漸漸好了，他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好，未免有些人生出別的想法，分家勢在必行。

　　此時凌敬軒還不知道，任何契機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而那個代價，足足讓他後悔了一輩子。

　　「也對，這事兒不能再耽擱了，不過敬軒，這次的貨交了後，我們是不是該把房子修整一下了？爹娘他們要是搬過來，三間茅草屋肯定是不夠的。」

　　點點頭，嚴晟睿突然拉住他的手，什麼都不記得的他反而更加單純，也不會像一般人那樣較真兒家裡的錢是不是他賺的，會不會有損他大男人的顏面，在他的眼裡心裡，單純就只是心疼他，心疼孩子，不願意再看到他們過苦哈哈的日子，還有一部分原因則是，敬軒總跟孩子睡在一起，他偶爾想要偷個香竊個玉都不成，長此以往下去，不憋出病來才奇了怪了。

　　當然，這事兒他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嗯，我想把進入月華山這一片所有的地全部買下來，直接建造個園林式莊園，不過還是等分家的事情確定之後再說吧，現在我也沒心情規劃那些。」

　　「你有計畫就成，不過這事兒咱是不是該先跟小文他們說說？」

　　意有所指的掃一眼不遠處正在沙盤上寫字的凌文，兩人臉上雙雙露出無奈又縱容的淺笑，誰說不是呢？要他們敢背著小包子悄悄買地蓋房，指不定會讓他念叨多久呢，為了將來的清淨著想，無論如何他們都要先跟他通個氣才成。

　　「爹爹，鐵娃子今天咋還沒過來咧？我還想跟他一起打拳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打完拳的小包子滿身大汗的站在他們面前，小臉因為小夥伴沒有如期到來而緊緊的皺成一團。

　　經他一說，凌敬軒終於想起，趙家似乎也要出個人去服兵役，估計他們家也不平靜吧？趙韓夫夫雖然都是男人，因為這份婚姻關係，多年來備受指責，不過他們的感情真的很好，誰去服兵役都等同於是活生生拆散他們，原本他是打算等明兒交了貨就把工錢給他們的，現在看來，還是早點給吧，這幾天可全靠他們幫忙了。

　　知道他又在琢磨著什麼了，嚴晟睿也沒有打攪他，逕自倒了杯茶水送到小包子嘴邊：「瞧你累得，練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咱循序漸進的來就好。」

　　經過幾日的相處，他也慢慢習慣跟孩子們相處了，兩個孩子都非常喜歡他。

　　「嗯，父親，我聽說你的武功很好，爹爹教我的太極拳我差不多都學會了，你可不可以教我其他的功夫？」

　　就著他的手一口喝乾杯子裡的茶水，小包子眨巴著雙眼期待的看著他，另一邊練完字的凌文也不禁對他投以期待的目光，相比凌武就跟個小武痴一樣，他對武功倒是沒那麼講究，不過如果能學到更多的東西，他當然也是願意的。

　　「當然可以了，以後你們想學什麼我就教你們什麼，不過你們也不能忽略讀書哦，將來定要做個文武雙全的男子漢。」

　　寵溺的捏捏他鼻子，嚴晟睿邊說邊幫凌文倒了杯茶水，現在他的傷還沒有徹底痊癒，也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了。

　　兄弟倆彼此對看一眼，不約而同的點頭，一旁的凌敬軒突然對凌文招招手：「小文你過來一下，我有點事想跟你商量。」

　　「哎！」

　　放下茶杯，凌文也沒多想，抬腳就走了過去，凌敬軒拉著他認真的道：「是這樣的，朝廷開始徵兵了，每家只要有兩個十四到三十五歲的壯勞力以上都要出個人去服兵役，你年紀小可能不知道，這種被徵去的士兵往往都是衝在最前線的，死得也最快，換言之，他們根本是去送死的，如果不想去服役的話，每個人就必須交二十兩銀子，我琢磨著老凌家那邊出錢是不可能的，最後肯定會讓你小叔去，爹就這麼一個弟弟，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去送死，這個錢最後怕是得由我們來出，再來就是你趙叔他們，以他們的經濟狀況，恐怕也拿不出二十兩銀子，這些日子要不是有他們幫著咱摘果子，以爹爹和小叔兩個人的力量，兩千五百斤果醬，一百壇葡萄酒，不知道要弄到啥時候去了，所以我想給他們送去二十兩銀子，就當是給他們的工錢，你覺得咋樣？」

　　整整四十兩銀子，普通人家好幾年的嚼用，這可不是小數目，雖然凌敬軒大可以自己做主，不過，他還是習慣性的徵求小包子的意見，因為，他答應過他，但凡是大的花銷一定要跟他說，作為一個父親，他不想失信於兒子，即便，就算小包子不同意，他也會做。

　　「爹，你不是常說該花銷的錢就一定要花銷嘛，這種錢咱可不能省。」

　　出乎他意外之外的是，凌文皺皺眉，竟板起臉教訓起他來了，凌敬軒腦門一黑，隨即又勾起唇角寵溺的揉揉他的頭：「哎，是爹糊塗了，再多的錢都沒有人重要，這種錢咱不能省。」

　　是他小看了他，他的小包子摳門兒歸摳門兒，卻也懂事不是嗎？

　　「就是這個理兒，爹爹，大不了咱以後省著點，或者我跟小武明年再去上學也行，小叔和趙叔他們的事兒你趕緊給辦了吧。」

　　凌文一副孺子可教也的小大人模樣，搞得凌敬軒嚴晟睿兩人瞬間哭笑不得，貌似小包子太懂事也不是啥好事兒啊。

　　「成，我就是想著知會你一聲，那你們就跟父親一起練字吧，我先給趙叔他們把錢送過去」

　　未免待會兒小包子又趁機『教育』他一番，凌敬軒拍拍屁股站起來，果斷決定開溜，至於老凌家那邊，至少得等到結果出來再說。

　　「爹爹，我要跟你一起去。」賴在嚴晟睿身上的凌武突然衝過去抱住他的大腿，仰頭祈求的望著他，都一天沒看到鐵娃子了，他想他了。

　　「好，咱一起去。」彎腰將他抱起來，凌敬軒抬首對嚴晟睿說道：「我很快就回來，爹娘他們要是來了，你幫我留住他們，家裡就交給你了。」

　　「嗯，去吧，戴上草帽，外面熱著呢。」

　　說著，嚴晟睿順手拿起凌王氏這兩天用稻草編制的草帽戴在父子倆頭上，大手還趁機在凌敬軒臉上狠狠的摸了一把，可以的話，他還想撲上去啃一口呢，奈何兒子在場，他也只能暫時忍了。

　　凌敬軒又不是沒感覺，對方的行動太直接，看著他的目光又太赤裸灼熱，用屁股想也知道丫絕逼又發情了，未免教壞兩個兒子，凌敬軒倒沒有多說什麼，無力的瞪他一眼後就抱著小包子轉身離開了，目送著他們父子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嚴晟睿笑得各種得瑟，站在他旁邊的凌文狐疑的看著他，父親這又是咋的啦？為嘛一副？？傻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