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九章 實習開始

　　新學期到來了，Z大又迎來了一批新生，這些新生帶著對大學生活的憧憬進入了校園，面對自願過來引導他們的學長學姐那親切的笑容感到十分暖心，但這其中卻有部分新生受到了額外的奇怪待遇，這些新生在被迎面而來的學長學姐瞄了幾眼臉部後，便會得到一句「恩，有空可以去學校的中藥房走一走哦」，外帶神秘兮兮的一個暗示眼神，弄得不少新生不明所以，一頭霧水。

　　為什麼聽著怎麼這麼不對勁呢，對於這句話，一些人拋之腦後不予理睬，一些人暗自嘀咕不太舒服，但也有那麼一些帶有好奇心的乖乖聽話的去了，然後，每個人都捧著一個小瓶子蹦躂著出來，臉上帶著一些躍躍欲試的期待笑容，讓不少不明真相的新生一度將「中藥房」視為Z大最詭異的地方之一，直到一段時間後，越來越明顯的臉部變化在那些最早進了中藥房並捧著瓶子出來的新生身上發生之後，大家終於明白了那小瓶子的厲害之處，這時再急急沖進中藥房時卻發現已經是要排隊預約的節奏了，悔不當初啊！

　　祛痘膏的暢銷讓陳老師高興的合不攏嘴，也讓嫌麻煩的謝茯靈真正享受到了坐著收錢的便利，除了返校的趙曉英在知道這件事後來了個大爆發，說既然有下一步想法了為什麼不早點告訴她，謝茯靈你還我清閒的暑假啊啊啊之類的意外，謝御醫表示帳戶上那漸漸增加的數字讓他十分滿意。

　　而後，便是大五一整年的醫院實習事宜了。

　　「哎，小茯靈，你被分到哪兒了，我看看。」拿到分配表的周陽一個飛撲就壓到謝茯靈肩頭，直接去看他手上的紙張。

　　周陽的重量讓謝茯靈差點一個踉蹌，雖然這身體他已經調理了一段時間，體質有所增強，但瘦弱的身軀是不爭的事實，被周陽這個運動系男生這麼一壓，沒倒就算不錯了。

　　婁子俊一個伸手直接把周陽狠狠扯了下來，不理會周陽的抱怨皺眉說道：「說話就好好說，當自己是便利貼啊。」

　　不知該如何反駁的便利貼周陽：「……」

　　周陽一邊暗自吐槽婁子俊是不是對謝茯靈有點保護欲過甚了，一邊苦著臉繼續之前的話題，因為他在被扯下來之前已經看到了自己要看的內容了，可惜不是很合心意。

　　「為什麼是第三人民醫院啊，小茯靈，咱們都被分開了。」

　　看著謝茯靈露出的疑惑表情，婁子俊解釋道：「我分到的是第一人民醫院，周陽要去的是我們學校的附屬中醫院，我們三個都沒能分到一塊。」

　　謝茯靈剛想說一句「哦」，就聽一旁有個聲音傳來：「誰，誰是第三人民醫院啊~」

　　謝茯靈抬頭，發現走過來的是趙曉英，便回答道：「是我。」

　　趙曉英腳步一頓，嘴角微微挑起，晃了晃手上拿著的紙張，語氣不明的說：「原來是你啊，咱們同一個醫院，互相關照啊！」

　　謝茯靈聽聞後，點點頭道：「好的，我會儘量照顧你的。」雖然趙曉英一點也沒有自己原來那個時代的弱女子的特性，但是對方都開口了，自己總要給點面子的。

　　趙曉英：「……」果然跟這個謝茯靈說客氣話什麼的都是白瞎。

　　幾天後，謝茯靈和包括趙曉英在內的十幾個學生都準時去第三人民醫院報導了，接待他們的是一個看上去年紀三十幾歲，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的男人，身高不是很高，大概1米7不到的樣子，不過貌似有鼻孔朝人的說話習慣，還帶著很明顯的不耐煩語氣，讓對實習本就有擔憂情緒的學生們更加緊張了一些。

　　「……你們還是在校的學生，一點經驗都沒有，最忌諱的就是妄自尊大，治療可不是兒戲，所以你們實習的期間一定要好好聽科室醫生的話，出了事情可沒有人給你們擦屁股……」這個男人說話十分直接，一點也沒有給這些實習生留面子的意思，洋洋灑灑說了很多注意事項，直到覺得說的差不多了之後才示意旁邊的護士把科室分配表拿給自己，慢慢的開始報分配情況。

　　「……謝小青，呼吸內科；趙曉英，針灸科……章越，內分泌科，這是最初的科室分配，一個月以後會輪換科室，待會去科室報完到要記得去總務科領取工作服，在醫院的時候都要穿上白大褂，這點我相信是不用我多說了吧。」男人合上那份名單，掃視了一下眾人，剛想說出結束語，突然一個聲音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頭。

　　「不好意思，你剛才沒有念到我的名字。」

　　這明顯沒有絲毫「不好意思」語氣的話讓男人皺了皺眉，斜眼看向說話的人，發現是一個長相挺嫩的帥氣男孩，嘖，是自己最討厭的小白臉類型。

　　「你叫什麼名字？」

　　「謝茯靈。」

　　男人聽了之後重新翻開本子找了找，確實沒有這個名字，這讓負責制表的他頓時心情就有點不好，抬頭不客氣的說：「你是不是記錯地方了，別不是我們醫院實習的吧？」

　　「如果這醫院是叫第三人民醫院，那我就沒記錯。」謝茯靈語氣依舊沒什麼變化，直視著男人。

　　「怎麼回事？」男人嘖了一聲，突然一個回頭就問起旁邊的小護士來。

　　小護士被問的一懵，愣愣的回答不出來，她只是負責整理和列印了一下，原稿明明是男人給她的，問她她怎麼回答。

　　男人暗暗說了一句「真是沒用」，回頭看向謝茯靈，在看過對方手上的介紹信確實寫著自己醫院後，便撇撇嘴說道：「算了，你就跟我去消化內科吧，現在在把你塞到其他科室去估計也沒人願意要。像你們這種什麼都不懂的實習生多了也是累贅……」最後一句雖然說的很小聲，但謝茯靈還是聽見了。

　　「謝茯靈，你……」趙曉英在去自己分到的科室前，有點擔心的看了謝茯靈一眼，那個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人，自己弄丟了名字還一點都不覺得有問題，而且明顯不喜歡他們這些實習生，謝茯靈去了他的科室，萬一被欺負……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謝茯靈笑笑，安慰了趙曉英一下。

　　趙曉英慣性臉紅了一下，沒辦法，謝茯靈的笑太有殺傷力，她咬了咬牙，祭出一個白眼，說著「誰擔心你了」便直接頭也不回的走了。

　　「傻站著幹什麼，還要我等你多久？」一個不耐煩的聲音不客氣的傳來，謝茯靈頓時收斂了笑容，看了一眼那個距離自己已經有好幾步距離的男人，邁步跟了上去。

　　等到了消化內科的時候，他已經通過男人的簡單敘述知道了這個科室目前一共有六個醫生，一個主任醫師、一個副主任醫師、兩個主治醫師和兩個住院醫師，而這個男人叫孟軍，是其中一個主治醫師，貌似對自己被無緣無故調過來協調實習生分配的事情十分不滿，所以才會對眾人沒什麼好臉色，而明顯的，他對謝茯靈更是沒什麼好感。

　　孟軍把謝茯靈直接領到了辦公室最裡面的一個角落，也沒給他介紹辦公室的其他人，指著一個櫃子對他說：「暫時也沒什麼用你做的，這裡是這幾個月積攢的病例和治療方案，你就坐著慢慢抄寫吧，對你有幫助的。」

　　謝茯靈看了那個大櫃子一眼，沒什麼意見的把包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表示知道了。

　　孟軍見謝茯靈這麼輕易就妥協了，還挺意外的，之前看這人說話的樣子，還以為是個硬氣的刺頭呢，結果居然對「抄病例」這種一聽就是敷衍的指示一點反應都沒有，看來是自己想多了，這小白臉可能只是單純的不太有禮貌。

　　這麼想著的孟軍咧開嘴嘲諷的笑了笑，甩下一句「記得去領衣服」就不再去管謝茯靈，逕自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謝茯靈估摸著每個科室的情況可能都不一樣，因為他去領衣服的時候並沒碰到任何一個一起來的學生，換好衣服之後他又回到了辦公室，此時辦公室裡的場景還是和他剛剛出去之前一樣，除了孟軍之外只有兩張桌子前坐了人，一個四十左右的女人，一個看上去年輕一些的男人，這兩人在孟軍領著自己進來的時候都抬起頭投來了目光，不同的是當聽到自己第一件事情是抄病例的時候，女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年輕男人則是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謝茯靈沒空去想這裡面的含義，他現在對那櫃子的病例極其有興趣。

　　想當年，自己和自家老頭子學醫的時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抄藥方，用老頭子的話來說這就是基礎中的基礎，學醫的必經之路，而現在，他不也就正是站在了現代中醫技藝的門檻上，有什麼比抄病例和治療方案更能讓他快速瞭解這個時代的醫學發展的呢，想想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於是，謝茯靈懷著期待的心情慢慢伸手打開了櫃子，取下了最上層的那份病例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