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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謠》第110章
110.大公主飯盒(三)

  皇上到底有多疼這麼女兒,此刻臉上就有多難堪。

  雲珠出生時因為母妃難產,洗三那天母妃就過世了,當時因為皇后生下的女兒早夭,皇上就把雲珠抱到了永福宮給皇后撫養,還記在了皇后名下。

  失女之痛,皇后對雲珠格外疼愛,女兒早夭時因為大師推算,不能給予稱號以免影響孩子轉世輪迴,所以雲珠就成了大公主,就像是皇后嫡出一樣被養著,皇上也格外的喜歡她。

  按理來說,這個孩子應該養的和太子一樣的秉性,溫和善良,識大體又懂得照顧弟弟妹妹。

  可這些雲珠都沒有,撒嬌討好,投其所好,哄的皇上和皇后的本事有;但兄友弟恭卻在她身上並不彰顯。

  雲珠也不是對所有的弟弟妹妹都如此,她的好壞分明的很,驕縱的脾氣是這麼多的公主當中第一的,即便她不是皇后親生,但她的身份擺在那兒,有驕縱的資本,高過其她公主。

  若非這些,皇上大概也不會這麼氣了,若是個不受寵的公主,犯了這樣不可饒恕的錯誤時,絕無二話是要貶為庶民,革去皇姓任其自生自滅。

  然雲珠並不是什麼不受寵的公主。

  ……

  大殿之上出奇的安靜,喬瑾瑜當初用作誘餌的信已經不尊重要了,皇上鐵青著臉色坐在那兒,雲珠原先是站著的,如今是跪著。

  奇的是,她那一半的心居然還牽掛著逃離開公主府的蘇笙。

  大約是覺得父皇不會怎麼懲治她,也許是覺得當初天牢裡放人的事情太后娘娘也僅僅是讓她禁足半年,不入宮一年而已,這一回能有多重呢。

  魏王和刑部尚書楊大人不是沒瞧見大公主臉上那不知悔改的神情,轉而看皇上,果真,皇上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半響,皇上沉聲問,「你自己說。」

  雲珠擡起頭,亂糟糟的心緒頃刻間平寧了下來,「父皇,這件事是個意外。」

  刑部尚書楊大人神情微微閃,想起了定王爺之前所預測的,看大公主的眼神裡更添深意,只不過這殿上也沒有他插嘴說話的份,他和魏王爺站在一起,兩個人皆是無話。

  皇上的臉色沒有變化,也瞧不出到底藏著什麼情緒,「如何意外?」

  「最初兒臣只是想讓那虎寨的二當家帶人去嚇唬一下人,並沒有想讓他們傷人,村子裡性命無辜,說來這都是兒臣的錯,兒臣沒有想到虎寨的人如此凶狠,竟然搶掠村子殺害無辜老百姓,事後兒臣心中有愧,又怕被父皇責罵,所以才隱瞞了下來,但兒臣有命人去送銀子給那些無辜受害的百姓人家。」

  雲珠張著無辜的神情,她是真的沒想到最後虎寨的人會這麼凶殘,她只是想讓他去教訓一下桃花庵的人,也沒讓他取誰的性命。

  「這麼說,不是你讓他們殺人的。」皇上看著她,淡淡發問。

  雲珠點點頭,「父皇,兒臣是有錯,也釀成了大錯,可兒臣從未讓人去對村民做什麼,兒臣當時是意氣用事,想以此來教訓一下雲殊,只是沒想到那些土匪不僅是洗劫了村子還重傷了雲殊。」

  提到雲殊,雲珠又是淚盈盈的神情,「兒臣好不容易把他救回來,兒臣心中有愧。」

  「既然不是你所命,為何要讓嚴七殺人。」

  「兒臣已經釀成大錯,不能再讓他們傷人,那二當家是凶殘之人,只要他死了,官兵們都能少受傷害,所以兒臣才讓嚴七把他就地正法。」雲珠張口之言,那都是真的,從她嘴裡說出來的,又是極為誠摯,嚴七這般殺人也沒什麼不對的。

  魏王爺眉宇微挑了下,他太瞭解皇上的脾氣,大公主的這一番言論,皇上怕是已經怒火中燒,不論什麼理由和土匪參合就是大罪,難道是幾句不懂事和釀成大錯可以迴避過的?

  大殿內又沉默了一陣,皇上的聲音沉沉的響起,「這麼說來,從刑部那裡放賊匪出來,殺害祁家大小姐一事,你也是要為了讓人少受傷了。」

  雲珠心中一怔,隨即辯解,「此時兒臣有冤,從未做過,祁家大小姐的死不過是意外。」

  皇上深看了她幾眼,隨即吩咐,「來人啊,把齊夫人帶上來。」

  ……

  雲珠下意識轉身看去,陸雪凝走了進來,神情裡還帶著一抹畏懼,她朝著雲珠看了眼,很快低下頭去,走過來跪在了雲珠右下方,「臣婦拜見皇上。」

  皇上擡手,按在了一旁的龍身扶手,魏王爺這才開口,「齊夫人,十年前你約祁家小姐出行,為何中途忽然離開,而據本王所知,你並不是回了陸府,而是還留在集市當中,只是進了一間茶樓。」

  陸雪凝微擡了擡頭,她是看向前面的雲珠,轉瞬又低下來,「我…我是受人之託,把祁家小姐約出去的,也是依照吩咐留她在鋪子裡我先提早離開。」

  「受誰所託。」

  陸雪凝片刻猶豫,擡手輕輕指了指雲珠公主的方向,隨即就接收到了雲珠投射過來的一抹警告,陸雪凝腦海中閃過很多畫面,最終嚥了咽口水,張口聲音輕了許多,「大公主命我去找祁小姐出來,也是她命我在那個時辰離開,我…我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就沒有回陸家而是偷偷進了茶樓在上面看著。」

  所以說,陸雪凝是親眼看著那三個賊匪竄逃到了這裡,把走出來護人的祁玥一刀殺死。

  雲珠扭頭看她,陸雪凝有些倉皇的避開她的視線,大公主之前是不知道這件事的,她偷偷躲在茶樓裡看著祁玥被殺,等到街上的人都散去時她才從後門離開,從她那個角度看下去,那幾個賊匪說是竄逃,不如說是在找人。

  也就是那時陸雪凝才意識過來大公主讓她約祁玥是為了什麼,可她太怕死了,意識到那一點之後她就不敢和任何人說起這件事,更別說告訴大公主。

  「血口噴人,本宮何時讓你去約祁玥了,當初不正是你對齊少爺心懷不軌,這才另闢徑路接近祁玥,怎麼反過來說是本宮讓你去的。」雲珠斂去眼底的一抹怨毒,哼聲反駁。

  陸雪凝漲紅著臉看著雲珠,隨即朝著皇上磕頭,「求皇上明鑑,臣婦所言句句屬實,若有隱瞞,不得好死。」

  雲珠臉色一變,袖口下的拳頭死死的握著,這個賤人!

  「阮大人一個小官吏哪裡來的銀子去賄賂刑部衙役,這一大筆銀子,在阮大人時候於其家中地窖裡還藏有三百兩,並且其妻兒皆不知,當時阮大人有一封手信留在其夫人那裡。」魏王爺的聲音平平淡淡的,就是在敘述一件事罷了,「自知要出事,囑咐夫人留好手信,阮夫人把手信縫在了孩子的荷包內,阮大人死後,家中曾被翻找,而阮夫人和她的兒子不知去向。」

  那兩個人本來也是該死的,雲珠當時吩咐的要痛下殺手,只是奉命行事的人心軟了,帶回的只是阮夫人的屍首,放過了那個孩子。

  這個孩子的線索早在喬瑾瑜去毫安之前就已經找到了,但當時太后娘娘中途攔了一截,喬瑾瑜就把找到人的事瞞了下來。

  手信裡的是什麼,是當初雲珠公主命他辦的事。

  而前一天雲珠去刑部的時候,喬瑾瑜故意讓她看到了的,所謂她和虎寨二當家之間的通訊,不過是誘餌而已,為的是把大公主身邊兩個走到暗處辦事的侍衛引出來,而真正互通的那些信,當年就已經被處理乾淨了,沒有一封留下來的。

  雲珠神情裡一抹蒼白,魏王爺唸完了手信的內容,她跪在那兒再也無暇顧及什麼陸雪凝。

  山賊洗劫村子的事還有可辯駁的餘地,殺祁家大小姐這件事,上哪兒都沒有別的道理可循。

  她就是為了不讓別人知道有關於駙馬的任何事,更不許駙馬醒來後心裡還有惦念祁玥的可能性,為了以防萬一,直接殺人滅口。

  大殿內依舊是安靜,最後,皇上低垂眉宇看了一眼雲珠,起身後一言不發的走進了內殿,刑部尚書和魏王爺面面相覷。

  氣氛實在是有些壓抑,誰都不敢出聲,內殿中忽而有輕微的動靜,雲珠下意識的看過去,只看到桂公公進了內殿,半響,桂公公出來了。

  雲珠的心跟著提了提,桂公公走到了她面前,看她的眼神裡閃過一抹憐憫,正巧是被雲珠抓捕到了,她的神情跟著狠狠一震,緊張的等著。

  「皇上有命,大公主革去皇姓,貶為庶民,不日送往青燈寺,收回大公主府一切,遣散奴僕。」桂公公的聲音不輕不重的,卻如一記一記的重槌,直接敲打金進她心裡,第一下就擊出了鮮血。

  「不可能。」雲珠難以置信,就這麼在殿上問話,沒有再出現任何人就要定她的罪,「我沒有,我殺人,父皇我沒有殺人。」

  雲珠看向緊閉著的裡殿那邊,想去衝過去到那兒求情,兩個侍衛當即上前攔住了她,雲珠跌了一下跪在地上,砰的聲音,她頭上的一珠串應聲落地,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了一地。

  「在前去青燈寺之前,暫且關在刑部。」桂公公看著大公主失控的樣子,出言勸了一句,「公主,如今切莫不可再如此,皇上正在氣頭上。」

  那她要怎麼辦,雲珠看向魏王爺,「皇叔,你查到的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祁玥的死是意外,是個意外啊。」

  「雲珠啊,你是沒有殺人,都是有人替你動了手,兩個村子幾十條人命,還有祁家大小姐,哪一樣你父皇都沒法饒恕你。」魏王爺看著她這樣子,沒有把後頭的話說出來。

  她剛剛殿上的話,皇上恐怕是半句都不信,若是雲珠進來是認錯,有悔改之意的,皇上也不會如此。

  魏王爺最初還不解小九那邊為什麼會如此決絕,可等一樣一樣的證據從小九那裡拿過來,交到他手上,由他過目交給皇上時,魏王爺自己都鎮住了,沒有這些東西他都不會信雲珠會做出那些事。

  「皇叔,我都是為了駙馬,我都是為了雲殊,我不想的,我沒想過要殺人。」雲珠想要朝著皇上那邊去,兩個侍衛直接拉住了她要把她往外拖,雲珠的聲音越來越大,「父皇,我知道錯了父皇,父皇我不想這樣的。」

  這聲音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淡了下去,雲珠被帶走了,陸凝雪也被帶下去了,殿內就剩下魏王爺和刑部尚書楊大人他們,一旁桂公公輕聲道,「皇上累了,餘下的事就交給魏王爺和楊大人了。」

  兩個人面面相覷,連出來見一面多說幾句都不肯了,恐怕這已經是定局。

  出了乾清宮,楊大人請示魏王爺,「牢房那裡是否要給公主安排一下。」

  魏王爺搖搖頭,「如今是桂公公傳達的口諭,明日這旨意就頒佈,到時…牢房裡就讓她住的好一些罷了。」

  皇家的事楊大人是不攙和的,他原先以為還要去司刑所那裡,結果到了皇上這兒只此一個多時辰就結束了,大公主伸手皇上皇后寵愛,這結果快的,楊大人也是沒有預料。

  魏王爺卻清楚的很,今天這一個多時辰的問話,在這之前,皇上和皇后那兒知曉的事情卻不少,有些事都無需問了。

  楊大人愣了愣,魏王爺這話的意思,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也是夜裡,刑部牢房內,一間有別於其餘的牢房,裡面的床和被子都是新換的,旁邊還豎著屏風,後面是洗漱的盆子和接手的馬桶,昏暗中走廊裡傳來一陣大的動靜,雲珠擡頭看去,有人過來了,揹著光看不清樣子。

  這是她被關在這兒的第二天,根本沒有從這意識裡迴轉過來,甚至都有些模糊她為什麼會在牢房裡,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養尊處優半輩子的雲珠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立無援,甚至是牢房內的衙役都不願意和她多說一句話。

  別人也許會做出自殘的行為來吸引注意力,可雲珠不是那樣的人,她再等,好似是等這個夢過去,是噩夢的總會過去。

  她擡頭看了一會兒,總算是看清楚了來人,被關的第二天,前來的第一個人竟然是定王妃,雲珠眼底一瞬是不屑,直接轉過頭去不再看站在外面的謝滿月。

  這樣的反應預料之中,謝滿月看她兩天沒換了的衣服,命穀雨把衣服塞進去,聲音不輕不重,正好讓她聽清楚,「難道你不好奇,別人是怎麼查到桃花庵的事,又是如何得知祁家大小姐的死不是意外。」

  「不論別人怎麼得知,和你們脫離不了干係。」雲珠瞥了一眼那衣服,「這些東西你拿走,本宮不需要。」

  「看來還是沒人告訴你,今早大公主府就被查封了,裡面所有的東西都被擡空,你被貶青燈寺的訊息也沒瞞著。」謝滿月頓了頓,「你如今,已經不是公主了。」

  「放肆,本宮乃父皇親生,生母是父皇心中惦記之人,又在皇后膝下養大,你說我不是公主。」雲珠冷哼,甩手看著謝滿月,「你們想方設法要掰倒本宮,竟然還問本宮緣由。」

  「大公主喬雲珠,革皇姓,貶庶民,送往青燈寺此生不得再離開。」謝滿月忽然高聲宣讀了今早外放的旨意,隨即,謝滿月嘴角微勾,看雲珠的神情裡一抹深意,「我不是要掰倒你,我不過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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