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第七章
第三天
這是冷一凡根據用餐和睡眠的次數所作的大約的判斷,感覺上像是已被囚禁了三百天,他期待萬一的機會。
鐵門的孔洞又打開,他以為又送飯食來。
但卻久沒動靜,隱約中有對眼睛朝裡窺探。
片刻之後,眼睛移去。
開鎖的聲音響起,鐵門打開,進來的是錦袍老者。
冷一凡的心緊了起來。
是禍是福,馬上就見分小。
“先生,太委屈你了!”管家走近。
“好說。此地滿舒服的。”冷一凡笑了笑,這不是真正的笑,是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自我嘲弄。
“得罪之處,希望先生不要介意!”
“那裡!”
“家主人自得先生施術之後,痼疾大有起色,今天已是第三天,就煩先生第二次施術,希望這次能竟全功。”
“希望如此。”
“現在就巧。”
“管家帶路吧!”
冷一凡隨在管家身後,出了鐵門,登上石級,暗門是在一間書房中,出書房,經過幾重門戶,又到了原先的黑屋。
屋時已有燈,這一路之上不見半個人影,也聽不到半當聲息,彷彿這棟宅子裡,就只有兩個人。
病人還照上次的樣子躺在床上。
冷一凡坐到床邊。
又見紅龍,可怕的標誌。
管家沉聲開口道:“先生,希望此次針到病除,就可恭送你回去!”
冷一凡點了點頭,他表現十分沉著,似乎並不把被點倒囚禁了三天的事放在心上,實際上他現在相當緊張。
如果真的把對方治好,對方無疑地將下毒手,送回去的保證根本不足信,如果又留一手將被再囚三天。
三天之後又如何?同時也難保不另出花樣。
賭,他決定賭一賭,賭對方言而有信,要是對方變卦,便只有靠本領闖開,生死成敗在所不計了。
“先生!”管家開了口:“你三天前是怕脫不了身,故間留了一手,對不對?”跟眸裡精光閃了閃。
冷一凡心頭“冬”地一震。
“管家根據什麼說這話?”
“你扎針時會經猶豫,目光不定,顯然是在打什麼主意老夫自信老眼不花,這點還能看得清楚。”
“那算管家多疑,就算老夫多疑,這一次希望不會發生這種情形,現在就施術吧!”
冷一凡捻起了銀針,腦際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意念,銀針在手,要這剌有紅龍老者的命易如反掌,甚至比反掌還要利害,也可以挾持病人,作為脫身的憑藉……
就在此刻,房門口人影一閃。
“什麼人?”管家喝開。
“是婢子小菱!”
“什麼事?”
“有個字條請管家過目!”
婢子進房,是三天前侍候飲宴的婢子之一,把一小字條送於管家。
管家就著燈火一看,登時老臉大變,慄聲道:“這真是想不到的事。”凌厲的目芒射向冷一凡。
青衣婢女送來的字條上說些什麼,冷一凡當然無由知道,但從管家的凌厲止光判斷,極可能與已有關。
管家擺擺手,青衣婢退了出去。
冷一心銀針捻在手裡,現在,他需要更慎重地考慮了,必須看情況以決定該採取的行動,同時他也全神戒備,以防管家再突然來三天前的那一手。
三天前是因為他預留了一步棋而保性命,今天,可就不同了。
管家的目芒收斂,意外地和聲道:“先生,施術吧,話已經說在前頭,希望這第二次能針到病除。”
說著,居然還微微一笑。
冷一凡相當困惑,他不明白管家反覆改變態度的原因,但又無法問出口,可怕的念頭仍迂迴在腦際。
一針下去,可以要病人的命,沒可以立起沉疔,他該怎麼說?
管家又開口道:“先生,你還考慮什麼?
冷一凡突然下了決心,大丈夫行情光明磊落,不能效邪僻的小人行徑,這根銀針帶在身邊,你救人而不是殺人,即使有了什麼意外,也只有認了。
於是,他暫時拋開雜念,見准穴道針插了下去,只是一針。
片刻,拔出銀針,口裡道:“成了!”從容地收針入囊,但心裡的戒備況未稍懈,以防不意的突擊。
“先生,請外廳坐!”
“好!”徐徐站起身來。
雙方移到廳堂落座,娉子獻上了茶,然後退出廳外。“
“先生,家主人的病算是沒問題了?”
“應該是的。”
“何時才能見到實效?”
“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