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你在吃醋嗎

　　「……喔， Mua！你終於出現了！」瑪麗聞聲趕來，在門外抓住了那隻貓，抱在懷裡推門進來，「先生，非常抱歉，剛剛那孩子嚇到你了吧？」

　　蘇彬搖頭：「沒有沒有，我挺喜歡小動物的……只是第一次見到長成這樣的貓，有點大驚小怪了。」

　　艾倫看了一眼蘇彬的大腿，對瑪麗道：「Mua很髒，瑪麗，你該給它洗澡了。」

　　蘇彬：「……」為什麼這句話聽起來也有點耳熟？

　　「是的，公爵大人……其實，自從您允許Mua在羅蘭莊園自由活動後，它就失去了控制，它已經消失很多天了，傑西前幾日還看到它在外頭抓田鼠吃，我也是今天才見到它。」瑪麗抓緊機會向艾倫告狀。

　　艾倫聞言輕蹙眉頭：「抓田鼠？」

　　瑪麗：「是的，傑西親眼所見。」

　　艾倫看向蘇彬：「你今晚要把身上的褲子和衣服換掉，明天讓瑪麗好好清洗一下。」

　　蘇彬為難道：「可是我已經沒有可以換的褲子了。」

　　……他的行李箱裡一共才兩條褲子，都是換下來還沒有洗掉的。

　　「沒關係，我會給你找合身的褲子給你穿的。」說完，艾倫又對瑪麗道， 「明天早上替Mua洗個澡，順便帶去做一次全面檢查，記得除蟲。」

　　瑪麗：「可是鎮上的文森醫生最近過年休息了。」

　　艾倫：「家裡還備有臨時疫苗嗎？」

　　瑪麗：「有的。」

　　艾倫：「你去取來，我先給它打一針。」

　　瑪麗應了聲，她怕Mua又跑了，在貓脖子上係了項圈和繩子，綁在椅背上，才去拿針。

　　Mua抖了抖身子，不安地想從項圈裡掙脫出來，還跳上椅子想去扒繩頭。

　　艾倫站起來朝它走過去，它似乎感受到艾倫的壓力，安分了點。

　　「兩個月不見，不認識我了？」艾倫瞇起眼睛俯視著它。

　　Mua輕輕地「喵」了一聲，蹲坐下來，不鬧了。

　　蘇彬也跟了過去，仔細打量這隻長相奇怪的貓咪，近看才發現，它碧藍色的眼睛非常漂亮，像是水晶做的，黑黑的臉也很可愛。「這是什麼貓？」蘇彬問。

　　艾倫：「喜馬拉雅貓。」

　　蘇彬：「(⊙o⊙)……是從喜馬拉雅山上來的嗎？」

　　艾倫「噗嗤」笑了出來：「當然不是，這是波斯貓和暹羅貓雜交的後代……這是我父母去世後，一個奶奶送給我的，他們家有很多喜馬拉雅貓，這是當初一窩最漂亮的一隻，已經養了六年了，」艾倫一臉寵溺地看著Mua，對蘇彬道，「你可以摸摸它。」

　　蘇彬伸手摸了摸Mua的腦袋，很快收了回來，貓咪的毛很柔軟，但看起來有點兇。

　　瑪麗很快取了工具來，艾倫帶上橡膠手套，揉捏著貓咪的脊背，叫了一聲Mua的名字，在它後頸和脊背處迅速扎針注射，動作利索乾脆，全程兩秒，貓咪一點動靜都沒有。

　　艾倫笑著說了句「好孩子」，又揉了揉Mua的後頸。

　　蘇彬：「……」這些熟悉的動作和語氣Orz...

　　艾倫脫了手套把東西教給瑪麗，一邊道：「這兩天把Mua關在家裡……哦不，以後限制它在屋內活動吧，不要放出去了。」

　　瑪麗皺眉道：「可是，Mua已經見過外面的世界，一旦心野了，就很難再像以前那樣溫順安靜……您知道的。」

　　艾倫道：「既然如此，就在二樓的書房裡關上半年吧，等它靜了心，自然會覺得這棟別墅是個天堂。」

　　瑪麗：「好的。」

　　蘇彬驚愕地看向艾倫：「你要把它關在書房裡半年？」

　　艾倫：「怎麼？」

　　蘇彬：「……那樣太可憐了吧。」

　　艾倫：「為什麼可憐？」

　　「關起來就沒有自由了啊！」蘇彬認為，貓和狗是不同的，狗會認主，但貓不會，它們沒有被完全馴化，天生以自我為中心，喜歡探索和自由，是一種瀟灑的動物……如果把它關起來，不是限制了它的本性嗎？

　　艾倫：「它原本也沒有絕對的自由，你要知道，它被送來的時候，只被允許在書房活動……因為它乖巧，我才為它開放了更多權限……可以說，它之後的自由是我給的，現在我收回來，有什麼不對？」

　　蘇彬一時啞然，他想了想，又道：「所以你一開始就壓制了它的天性啊。」

　　艾倫挑眉：「照你這麼說，這世界上就不應該出現寵物貓了，因為沒有貓是天生願意被馴養的。」

　　蘇彬說不過艾倫，但他心裡還是為Mua被關書房的待遇覺得可憐。

　　艾倫突然道：「知道麼，貓是所有貓科動物中，唯一的非保護動物。」

　　蘇彬：「是嗎？我第一次聽說……」

　　艾倫：「而所有被保護的貓科動物，它們的待遇其實和寵物貓並無差別，它們在人類的監護下生存，並沒有絕對的自由，因為有時候，過分的自由反而會導致更多的傷害……就像Mua，它原本是在一個絕對安全的環境裡生活，吃精心搭配的膳食，定期檢查身體，修剪指甲，做毛髮護理。它很安全，如果不出意外，它能活十五六年……但現在，它在草地裡抓田鼠，它也可能與其它的野貓打鬥，它會受傷、流血、感染，甚至很快就會死亡。」

　　蘇彬微微頷首，他認可艾倫說的這段話。

　　「你也許會覺得，它寧可死亡也不願意被圈養著長命百歲……」艾倫輕輕搖了搖頭，「但作為它的主人，我不想預見這一點，就算壓制它的天性，我也會干涉的，我希望他健康……至於快樂，你不是貓，你怎麼知道它不快樂？它要的，也許比你想的簡單很多。」

　　蘇彬：「……」

　　艾倫一邊說，還一邊逗弄著Mua，一會兒摸摸它的耳朵，一會兒撓撓它的下巴，明明一開始說著它該洗澡了，這會兒又不嫌棄……蘇彬都要懷疑艾倫的潔癖症是不是選擇性的了。

　　「你不喜歡它嗎？」艾倫問。

　　「不是，它看上去有點兇……」蘇彬也說不上來，它對這隻貓有點怪怪的感覺。

　　「呵呵，其實它很溫順。」

　　溫順嗎？剛剛它還抓我褲子！而且為什麼它叫Mua，跟Mu的發音好像……正莫名地不爽著，蘇彬突然見Mua伸出前爪去抱艾倫的手，他都來不及說出「小心」這句話，艾倫的手背上就出現了一道抓痕！

　　鮮血很快滲透出來，艾倫寒著臉收回手，用最快的速度起身去寫字台的抽屜裡拿出酒精棉花消毒，又讓蘇彬去皮箱裡找凝血劑，同時按了呼叫鈴。

　　瑪麗很快趕了上來：「先生，有什麼吩咐……喔！我的上帝！這是Mua做的嗎？我就知道……老天！它抓過田鼠，也沒洗過澡……會感染嗎？」

　　艾倫面色鐵青地搖了搖頭：「不知道，明天我正好要去皇家醫院做定期檢查，你剪一小截Mua的指甲給我，我順便帶去檢驗一下。」

　　瑪麗：「好的，公爵大人！您千萬要記得吃抗感染藥！」

　　Mua被帶走了，蘇彬嚇得臉都白了，雖然艾倫止了血，他卻仍覺驚魂未定。

　　艾倫看了蘇彬一眼，調侃道：「為Mua的自由擔心的人是誰？現在怎麼不說話了？」

　　蘇彬突然叫道：「你還有心情開玩笑！」見艾倫沉默，他又道，「你剛剛就不應該跟它玩！」

　　艾倫：「……你在生Mua的氣嗎？」

　　蘇彬不自覺地大聲道：「它傷害了你！你難道不生氣嗎？」

　　艾倫垂下眼：「它並不知道它會傷害我，它是在跟我玩，你沒看到它剛剛很興奮嗎？」

　　「不！」蘇彬打斷艾倫，「你在包庇它！它肯定知道你要把它關起來，所以在報復你！」

　　艾倫笑著搖頭：「木，你多想了，它沒有那麼聰明……」

　　蘇彬：「不要叫我Mu！」

　　艾倫微睜了一下眼睛，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蘇彬當著自己的面……這麼生氣。

　　「你為什麼要叫我Mu？是因為Mua嗎？」蘇彬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艾倫一頓，道：「你是你，Mua是Mua。」

　　蘇彬瞪著艾倫看了兩秒：「可你是它的主人！」

　　艾倫聞言，頓時沉默了，蘇彬也一樣……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纏著，不知過了多久，艾倫突然叫了他的中文名：「蘇彬。」

　　聽到這個稱呼，蘇彬像是漏了氣的皮球，他的腦子一片混亂，不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他覺得很煩，想從這個奇怪的地方逃離……可艾倫的視線緊緊地鎖著他，他好像被施了定身術，一動都不能動。

　　艾倫看著他，慢慢地開口：「蘇彬，你在吃醋嗎？」

　　蘇彬：「……」什麼？吃醋？他腦子有病才跟一隻貓吃醋！(╯‵□′)╯︵┻━┻

　　艾倫站了起來，走向蘇彬：「是不是？」

　　蘇彬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緊張地望著艾倫……怎麼可能……他才不會為了一隻貓吃醋……

　　艾倫很快靠近他，抓住了他的手……

　　「我沒有！」蘇彬掙扎著叫道，「我沒有吃醋！」——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

　　艾倫扣住他的兩隻手腕，把他整個人都拖過來，兩人的胸膛緊貼……

　　「因為我被傷害，所以為我難過嗎？」艾倫近距離盯著他，低聲問。

　　被這樣看著，蘇彬無處可逃，他再也說不出完整地話來……

　　「還是因為，你覺得你不是我的唯一，所以委屈？」艾倫似笑非笑地問。

　　「不……」蘇彬想要搖頭，卻被艾倫突然捏住了下巴，還來不及反應，嘴唇就被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