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異樣

等溫樂調整好心情，外面的士兵已經開始吃飯了，白楊讓劉一坤帶著兩個人將蕭文他們的飯送了過來。

看著劉一坤放到車上的一盆粥，十幾個饅頭和一大鍋燉白菜，溫樂抿了抿嘴，拿起一個饅頭就塞進嘴裡。

「那個……你們沒有飯盒吧？」劉一坤撓撓頭，有些為難的看著韓亞。軍隊裡每人都有自己的飯盒，無論是白楊還是他們師的嚴師長都一樣，這會兒到是忘了蕭文他們不是軍隊的人，沒有準備飯盒。

「沒事，我們車上有一次性飯盒。」韓亞擺擺手，讓劉一坤不用為難。

溫樂連忙哈腰，將手伸到座位底下，藉著座椅的掩護，從空間裡拿出八個沒用完的一次性飯盒。

劉一坤瞪大眼，盯著溫樂手裡的一摞白色飯盒。

……

他們為什麼會收集飯盒？還把飯盒隨行放在車上？

「那個，總不能用這個盛粥吧？！」

「有紙杯～」聽見劉一坤的話，齊瑞也學著溫樂的動作將手伸到座位底下，掏出一摞紙杯。

倒不是他也有空間異能，而是這紙杯本就放在座位底下，進救助站之前他們拿這個喝大桶水，畢竟瓶裝礦泉水數量有限，溫樂就拿大桶水的桶裝了空間裡的泉水給大家喝，物資能不動就不動。

……

劉一坤無語，默默的收回踏在車裡的腳，轉身離開了。

車上的人也無語了。

拿飯盒出來是不想劉一坤為難，這紙杯就不用拿出來吧？！誰家逃命的時候不裝糧食衣物，而是裝些沒用的一次性產品？

「算了，拿出來就拿出來吧，吃飯了。」韓亞歎口氣。

齊瑞莫名其妙的看著其他人。

？

紙杯有問題嗎？

這頓飯大家誰也沒提讓溫樂偷偷加個菜，或者拿出些別的食物來吃。而是默默的吃著和士兵們一樣的食物。

小而硬的雜面饅頭，極稀的米粥，見不到油星的白菜。

這一刻，所有人深刻的感受著末世中人們掙扎的生活。

按照齊瑞和趙小剛的心性，這會兒應該感慨溫樂這個移動性倉庫的好處，但兩人誰也沒說話，只是認真的，仔細的吃著軍隊發下來的食物。

「十分鐘後出發。」一個陌生的士兵在車窗外敲敲車門，通知他們。

齊瑞和趙小剛放下吃的乾乾淨淨的餐盒和一次性紙杯，端起吃完的空盆和鍋，跟著外邊一個士兵一起將東西送到統一的地方。

「都打起精神，一會兒進到市裡隨時都有可能遇到危險。咱們顧好自己就行，別給他們添麻煩。陳野、齊瑞、趙小剛，你們三個是主力，別太緊張，按照之前教你們的去做就行。」莫言一啟動車子，韓亞忍不住再次叮囑。

「好。」

「嗯，我們知道了。」

三個男生握緊手裡的槍，應了一聲。

相比他們的緊張，打頭的莫言和收尾的殷程揚也打起精神，做好在三人應付不來的時候隨時出手幫忙的準備。

溫樂也將精神力鋪開，注意四周的動靜。

白楊所帶的團打頭陣，率先開進X市。作為先鋒部隊，白楊將主力全部安排到最前面。

所有車輛都是並排兩輛一同挺近。最前面的是兩輛清路車，堅固高大的車身，巨大的鏟鬥，能夠將橫在道路中間的廢氣車輛輕易鏟開。

四架機槍一邊兩架的架在清路車的車頂，槍手帶著擋風鏡趴在機槍旁邊。

清路車後面的是兩輛重型坦克，遇到大型情況，清路車一閃開，坦克就能直接炮轟。

坦克後面的是六輛敞篷軍車。每輛軍車上都有十個異能者。根據不同的異能類別和組合方式安排在步兵前面。

異能者後面就是步兵車隊。車隊中間參雜著炮兵營的車輛。

齊瑞和趙小剛送完東西回來的時候仔細注意了一下，他們的車和白楊的指揮車並排在大約十四、十五排的位置。

他們後面也是步兵車隊，聽劉一坤說，團裡剩下的異能者和炮兵營的士兵都分散的安排在後面的車隊裡，盡量保證後面的車每一輛都火力均勻。

他們團後面是173團，他們所在的703師的師長嚴衛國嚴師長和他的參謀團就夾在173團中間。最後面墊底的141團，火力分佈正好和白楊他們打頭的相反，戰鬥力主要集中在最後方，以備前面不能挺近時，整個隊伍全部掉頭由最後的車輛開路。

對於整個隊伍的安排，蕭文他們沒有任何想法，只有韓亞仔細的將火力分佈和隊伍格局畫了下來，認真研究。

「怎麼會這麼安靜？」溫樂看了眼手錶，進入X市已經將近十分鐘了，雖然從進市開始，路面就沒有防滑措施，車子開動的速度十分緩慢，但也沒道理連個求救的人影都沒有啊！

就算大雪下了一個月，也不可能把這邊的倖存者全都凍死餓死。

「連喪屍都沒看見。」蕭文瞇著眼往車子右邊的方向看去。

破敗的樓房，冷清的街道，就算把車窗打開也只能聽見軍隊挺近的聲音。

齊瑞拿著槍的手開始抖了起來。

這種安靜的環境更容易讓他們精神緊張甚至恐懼。

顧不得想要鍛煉陳野他們的想法了，韓亞讓所有人都拿起槍，殷程揚和趙小剛換了位子，最在後排的最右邊，左邊有白楊的指揮車，相對安全些，最右邊是最先面對危險的地方。

溫樂讓陳野把椅背放平，兩人換了位置，莫言還要開車，不一定能顧上副駕駛的陳野，換為溫樂打頭。

蕭文坐到溫樂身後，和換過來的陳野將韓亞夾在中間。

「蕭文，注意四周。」溫樂頭也沒回的對蕭文說，隨即就將精神力收了回來，放棄前後和左邊的方向，將精神力集中在車隊右側，趁著車子緩慢前行的機會，鎖定一棟距離最近的居民樓，精神力瞬間最大限度的撲過去。

「怎麼會……」溫樂猛地吸氣，震驚的觀察著被精神力覆蓋的樓房。

「怎麼了？」聽見溫樂的呼聲，韓亞急忙的問。

這種過於安靜的環境讓他們開始不安。

溫樂壓下心裡的震驚，顧不得韓亞的問話，將精神力再次轉移到另一棟臨近的樓房。

情況還是一樣！

「溫樂？」蕭文身體前傾，伸手按在溫樂的肩上，溫樂被突然的碰觸嚇了一跳，回過神。

「喪屍全在樓裡面。」溫樂將觀察到的告訴其他人，「陳野，打開車窗，通知旁邊的白楊！」

陳野連忙按下車窗，伸手對旁邊的車子揮動。

白楊的一個參謀正好看見陳野的動作，配合的搖下車窗。

「怎麼了？」

「通知所有人，喪屍都在樓內。」陳野將溫樂的話告訴對方。

白楊一把拉開車窗邊的李然，也就是搖下車窗和陳野說話的參謀。

「確定嗎？」

韓亞同時拉開陳野，直接對上白楊。

「確定！我們這邊有精神異能，剛才感覺不對才注意到的。」

白楊連忙讓坐在副駕駛的劉一坤用車上的對講機通知其他車輛。如果喪屍都跑到樓裡面了，就能解釋為什麼這一路會這麼安靜，但這樣一來，對他們的救援工作和物資收集都造成了很大的威脅。

和白楊擔心的不同，溫樂還在震驚於喪屍的行為。

末世之初喪屍並沒有思考的能力，也不會趨利避害。直到快要第二次變異的時候，也就是末世半年左右，喪屍才會進化出一些本能，比如追逐，比如躲避異能，比如——避寒。

溫樂重新將精神力分散在他們的車子四周，低下頭，用兩隻手摀住腦袋。

他在回想，努力回想之前經歷過一次的末世，那一次末世一個月之後喪屍是什麼狀態。

不管怎麼回想，不管怎麼尋找細節，之前的記憶都告訴他：不對，那時候和現在完全不一樣！那一次大雪之後，他們路過城鎮時，喪屍都被凍僵在雪地裡，除非少數下雪之前就在室內的喪屍以外，其他所有的喪屍都被凍的動作僵硬，行為緩慢。

「溫樂！」蕭文不顧車子正在開動，半蹲在溫樂座位的斜後方，擔心的拉過溫樂一直敲著腦袋的手。

溫樂大口喘著氣，試著讓自己放鬆下來。

沒事的，沒事的！就算和記憶不同也沒關係，他都重生了，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至少現在他們活的比上一次要好很多。

就算喪屍學會趨利避害又如何？！

就算喪屍提前進化……

「蕭文，聽我說！喪屍可能要提前進化了！」溫樂緩過氣，努力使聲音沒有顫抖，平緩的對蕭文說。

蕭文一驚。或者說之前被溫樂告知半年後病毒將會再次變異的人心裡都是一驚。

「不是說還有半年嗎？」韓亞問。

溫樂苦笑，他的經歷告訴他還有半年，可現在明顯和他曾經經歷的不一樣。

「按照我之前說的，的確應該還有半年的時間，但喪屍變異的預兆就是開始學會趨利避害，你們看，這些喪屍懂得在樓內避寒，不就正好是變異的預兆嗎？」

對於再次變異的問題，就算是韓亞，也不知道如何解釋，只能通過溫樂的提醒做準備。現在溫樂告訴他變異提前了，而且提前很多，他也無可奈何。

「你能估算出還有大約多久就會開始第二次變異嗎？」韓亞冷靜的問。

溫樂搖搖頭。他的確知道喪屍學會趨利避害後大約不到一個月就會進行第二次變異，但是他根本不知道這些喪屍什麼時候開始往樓內避寒的，沒有開始的時間，他如何估算？！

「我只能說最多不會超過一個月。懂得本能的躲避危險就意味著他們已經開始第二次進化了。只不過正式進化需要紅月……對了！紅月！病毒第二次變異伴隨的就是連續三晚的紅月。月亮變成血紅色，倖存者如果長時間被紅月照射到，就會增加變成喪屍的可能性。在連續三天的紅月時，喪屍和動物都不會主動攻擊人類。但是這三天一過，喪屍中會出現進化喪屍，我們叫它二級喪屍。二級喪屍會出現和人類異能者一樣的異能，程度大約在陳野和韓亦風剛出現異能時那樣。」

隨著溫樂的話，車上的人開始沉默，沒有人注意到溫樂隨口暴露出來的那句「我們叫它二級喪屍」的異樣。不管是心思細密的韓亞，還是最關注溫樂的蕭文，都沒有注意到「我們」二字。

「還要不要人類活了？！」憋了半天，殷程揚爆出一句。

溫樂想了想，又開始普及他的經驗。

「這一次變異，倖存的人類還會有一大半喪屍化。也就是說，救助站很危險！不過隨著這次變異，活下來的人中還會出現一定比例的異能者，而原本就已經激發異能的人，只要不被喪屍抓傷咬傷就不會變成喪屍，異能者中也有人會再次進化異能，也許是在原本異能的程度上晉級，也許是出現第二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