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咩咩
這天放學回家,我請無雙吃她饞涎許久的海鮮披薩,無雙透露了不少情報給我,我從中整理出幾條比較有價值的︰一、據當事人江離自己透露,他喜歡成熟奶媽型女人,什麼叫成熟奶媽型呢,無雙是這樣簡單易懂地解釋這個名詞的︰江同學要求不高,要求女生饅頭山的海拔必須在中等以上水平,這樣才能激起他攀登的興趣。
我本來一听“成熟”兩字,心里正歡呼呢,結果听了下文,低頭瞄了眼自己脖子下那小規模兩坨,心里大罵了聲“FUCK”,怪不得那臭小子正眼不看我,原來喜歡大奶媽,我那小酥胸自然入不了他的眼。我忍不住郁悶,早知道早上塞兩個饅頭去上學了,要不然江離那小子肯定會對我的胸,一見鐘情的。
二、江離成績很優秀,特別是數理化成績,基本上每次都能不費吹灰之力考第一,但是文科成績弱了些,特別是英語,150分的卷子,每次只能考個100左右,遠達不到他自己的要求,所以他現在隔幾天就去葉老師家補習,成績提高的挺快。
我一听,深度這麼一分析,瞬間茶飯不思了,這葉老師長得挺舒服,小家碧玉的,並且最關鍵的是,她胸挺大,規模上比我的磅礡多了,搞不好葉老師已經先下手為強壞我好事了。
跟無雙揮手分開,我郁郁寡歡,背著書包回菲哥家,路上經過黛安芬專賣店,停住了,尋思著這回不得不跟波霸葉老師決戰紫禁之巔了,一定要在海拔上高過她,哪怕是虛假的高度,也是勝利。
為今之計,只有海綿能救我于水火之中。
我閉著眼狠了狠心,買了個棉花墊有一個漢堡那麼高的Bra,罩杯是D,遠遠看去,只覺得高山起伏連綿,近看又似兩個香嫩軟軟的超級大饅頭,讓人見了,很有食欲。
我想青春少年江離見了,一定會有沖動的。
我躊躇滿志,在服務小姐異樣的眼光中,泛著詭異的笑出了門,說起來最近異樣的眼光太多了,我已經修煉成無敵奧特曼,見怪不怪了。
“太陽當頭照,花兒都死了,小鳥說,呸呸呸,你為什麼背著炸藥包我去炸學校,老師不知道,一拉線我就跑,轟隆一聲學校不見了!”
我哼著歌打開菲哥家門,剛一進門,就跟癱在沙發上晃著粗壯大腿啃梨的菲哥的眼光撞上,她一見我這身晃眼的粉紅裝束以及頭頂那兩個辮子,愣了愣,啃梨的動作突然停下來,下一秒,噗一聲,嘴巴里的梨水從她大口中狂亂噴出,茶幾上都是梨水漬,我皺了皺眉頭。
但菲哥沒有心思理會這些,她噌的跳了起來,一八零的個子竄起來卻像只野猴,她噌到我面前,盯著我,眼楮興致盎然地從上往下,再從下往上打量我,過了十幾秒,她才摸著心口,心有余悸地感嘆道,“乖乖,再沒有比老母豬扮嫩更嚇人的了。”
“哎哎,怎麼說話的?”我臉紅,氣呼呼瞪她,其實已經不知道往哪擱我這張老臉了。
菲哥一臉揪心地拍拍我肩膀,說,“粉紅母豬姐姐,裝嫩沒錯,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嘖嘖,瞧你這身上這花色,哎呀媽,你稱第二,人天上的彩虹都不敢稱自己第一了。听姐姐的話,快回動物世界吧,別出來嚇我們人類了。啊?”
聒噪完,菲哥自顧自沒事一般又癱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啃起了剩下半個梨。
自從我一年前被老譚相中干臥底,菲哥成了少數知道我干這事的朋友,其實知道的人還很少,我媽、Alan、菲哥,還有傅辰,就連舅媽舅舅也不知道我一天到晚具體在干什麼,只知道我從警校畢業進了警局後就無所作為,對很多事情都不上心,一年前還莫名其妙開始在外面亂晃蕩,因此舅媽總暗地里罵我是扶不起的阿斗,根本配不上傅辰,唯一就更是看不起我。
我把那書包放下來,泄憤般踢得遠遠的,一屁股癱在菲哥邊上,閉著眼楮揉著太陽穴,感到有些疲憊。
畢竟大病初愈來著,前兩天是被男人纏,這兩天是愁怎麼纏男孩,事情棘手,實在是大傷腦筋。
我和菲哥兩個不像女人的女人,橫豎歪歪扭扭躺著,有一句沒有一句的聊了起來。
“菲哥,我看起來老嗎?我怕穿幫。”
“沒事,你娃娃臉,生來長得像巨嬰……這回又是干什麼?當學生?高中初中?”
“就我這老皮老臉,還想TM混初中?得了吧,讓我多活兩年吧,高中我就吃不消了,今天混了一天,時時刻刻怕那群兔崽子喊我‘阿姨’,上了一天的狗屁數理化英語語文生物,那群書呆子還听得津津有味,他娘的……人怎麼能這麼上進呢?”
“得了吧亮亮,你TM一流氓青年是不理解書呆子的精神境界的,你沒覺悟。對了,哪所高中?難不成是?”菲哥轉過頭來,驀地睜大眼楮,眼也不眨地扔飛了梨殼,搖著我的肩膀問,“難道是……是我老相好的母校……一中?”
我無奈點點頭,話說回來,我跟菲哥的老情人,都是畢業于這所大牌高中的,我們這兩三流高中的三流學生,高中時代對一中的態度就是嘴上往死里唾棄,內心往死里向往,很矛盾。
菲哥倏地激動了,噴了我一臉的梨水,“媽呀亮亮,我菲哥終于開眼了,原來雞犬也是能升天的,這世界還是有奇跡的,野雞都能打進鳳凰內部了……”
我暴跳如雷,賞了菲哥腦殼一個爆栗,嚷道,“啊呸,你還說我,你這只野山雞都進駐國際動物園了,回山里吧你。”
“啊……呸!”菲哥不甘示弱,也撩起胳膊伸出長手,要跟我互毆,“回山里可以,你先把我阿毛阿紅的頭發還來,你別以為我這回會放過你,我回來都氣炸了,我阿毛阿紅全禿了!!!禿光了!!!方亮亮你這變態野雞!!!”
阿毛阿紅就是菲哥陽台上那兩株盆景,枝葉多的就阿毛,枝葉少的是阿紅,平時菲哥就愛搗鼓搗鼓那倆可憐的小樹根,有空時就數數有幾片葉子,還取了倆特猥瑣的名字,令我每每都在後悔交了這麼個白痴朋友。
可是我已經誤入歧途,導致每次進出她家門前,先要被她拽去跟“阿毛阿紅”問好,走的時候還要說,“阿毛阿紅,干媽走了啊。”
我能傻成這樣,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也掄起拳頭,嚷嚷道,“喊什麼喊,阿毛阿紅更年期了,禿頂是正常的事。”
“放屁,什麼禿頂,人禿頂還有幾根毛呢,你瞧瞧他們,根本沒毛了!!!
“啊啊啊啊方亮亮你個死妖精!!!”菲哥氣勢洶洶殺了過來,我們追追打打,扭打了一會,出了一身汗,這才玩夠了,兩人躺在地上哈哈大笑。
我煩悶了好多天的心情終于因為菲哥的歸來,而輕盈了許多,這才跟她聊起沉重的話題。
當然首先是聊傅辰,他是我心頭的一根刺,雖然我假裝自己不痛,可是分手那麼久,心情雖然趨于平淡,可是再見他時,我發現自己還是做不到雲淡風輕,我還是介意著,當初讓他跟唯一在一起只是我氣極出口的玩笑話,沒想到他最後真的跟她在一起,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報復我,總之我心理上還是不太接受的了。
菲哥一直靜靜听我絮絮叨叨說話,只是木已成舟,她偶爾說個冷笑話安慰我一下。
而後我鬼使神差地想跟菲哥聊康子弦,我有些困擾,這陣子,遇見這個男人算是我近段時間最奇特的經歷,我甚至清晰記得與他每一次斗嘴的細節,其實我應該忘掉的,可是興許骨子里我是個愛逞強的女人,一旦輸了,反而會記住比自己強的人,生出些惺惺相惜的味道來。
這次在他眼皮底下逃跑,讓我心里很得意。所以我睡前除了罵罵傅辰,偶爾也會喜滋滋地想象康子弦見我跑路後的陰沉表情,每天睡前想一遍的結果就是,我一方面對這個男人咬牙切齒,另一方面又偶爾覺得他笑得挺好看的。
他娘的還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好時壞的男人跟核桃酥似的,還挺讓人回味的。
傾述的想法一閃而逝,我最終還是選擇緘默,這男人是過眼雲煙,況且跟他打交道,多數是我落敗,一點也不光彩,菲哥肯定要笑話我一頓,還是作罷。
晚上跟菲哥出門采購,她做煮飯婆,我蹲沙發上挺尸,咬著筆苦苦思索怎麼給江離那小子寫肉麻情書。
我跟無雙妹妹討論半天,她勸我循序漸進,不要急著吃肥肉,我知道她是怕我肥肉太油膩我吞不下去。可我哪有這時間,再說前頭還有個潛在情敵葉老師擺著,還不如快刀斬亂麻,直接對他進行高強度高密集性的倒追行動。
所以這封情書很重要,務必達到煽人淚下的效果。
我這人語文差,好些字還不太會寫,吃完飯菲哥也過來幫我,可是她比我還文盲,于是我們兩個文盲集思廣益,指手畫腳,整整花了兩個小時,才大汗淋灕地完成了這封肉麻兮兮幼稚無比的情書。
大功告成後,我感到如釋重負,睡前逼迫自己不再想起康子弦這個妖人,而後抱著菲哥的大腿,甜甜進入夢鄉。
第二天清晨,我不得不起個大早,原因很簡單,早期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阿姨有作業抄,我TM得去學校抄作業。
大清早的,我頂著個高海拔假胸,抱著無雙妹妹的作業蹲在垃圾角狂抄,一邊還要抬頭鬼鬼祟祟注意四周的風吹草動。
我正低頭寫得起勁,字寫得龍飛鳳舞,不料一雙白色NIKE球鞋突然悄無聲息出現在我腳邊,我大驚,“喝”一聲,抬頭一看,又大喜過望了。
江離小正太此刻正居高冷冷俯視我,狹長的眼楮射出冷漠的光,他薄唇一張,“走開。”
小子你有種,夠拽,阿姨喜歡!
我心里惱火,但還是漾著自以為最甜美的笑,起身讓位,還故意挺了挺雄偉的假胸,殷勤地湊到他身邊,笑嘻嘻自我介紹,“江離,昨晚睡得好嗎?早上好啊,我叫簡美達,你還記得嗎?名字不難記,簡單而美麗的達人,嘿嘿嘿。”
江離不說話,低頭冷然瞥了一眼我的嘴臉,他比康子弦矮些,我卻覺得這兔崽子說不定是康子弦的什麼遠親,氣質太像了,臉上跟冰凍過了似的,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我努力挺胸,希望他施舍多看一眼,哪怕對我的胸心動也好,可是這兔崽子一聲不吭地扔了手中的早餐袋子,轉身大步走了,自始自終,都當我是隱形。
怒視這個臭小子的背影,我的拳頭,好癢,好癢。
老娘飽受創傷的內心,升騰起了熊熊的征服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