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
我瞧著東子那苗條風情的小身板,心里真是叫苦不迭,看起來這小身板十有**被鄧壟給盯上了,我沒完成任務,倒是老譚的無心之舉,讓深陷囫圇的我們找到一線生機,可是有所得必有所失,我現在是拿東子的菊花做賭注,而gay圈里有錢人仗著腰包鼓霸王硬上弓的事也不是沒有,東子也不如我機靈,這條線是用還是不用?
而另一方面,今晚我實在有失職業水準,按理說我拿不下鄧壟,可以從那個康子弦那里曲線入手,說不定能套出點消息,可是我今晚看到他那張不可一世的冷臉,張嘴就成了炸毛的雞,讓我坐下來跟他**喝酒嗑瓜子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
究其原因,我總結了一下︰其一是這康子弦長得好,身材也好,身上還有股子好聞的騷味,而這全犯了我的忌諱。嗯,應該說是犯了菲哥的忌諱。
拜杯具菲哥十年如一日仇富仇美女的影響,我方亮亮好歹一個中等美女,硬是為了配得上她摒棄了外在美,遇見帥哥就罵鴨,遇見美女就咒雞,同她一起奔上了“追求內在美”的不歸路。
我自己猜想,菲哥打排球可真是大材小用了,她應該去做一個顛覆別人信仰的傳教士。
菲哥是一只吵人的烏鴉。
她總是在我耳根經年累月的邊念叨著,“亮亮,男人金玉其外必定敗絮其中,一顆歪瓜裂棗卻有一顆百合的心哪。什麼?你不知道這是支持我活下去的信仰嗎?……什麼是百合?哦,倆女的搞一塊就百合,這是真的嗎?這是真的真的嗎?可是這又關咱倆什麼事呢……你怕別人說咱倆是百合?放屁,我們倆明明是歪瓜裂棗來著,我們只是有一顆純潔的百合心而已嘛。”
菲哥嘮叨了十幾年,我全身心地信她了,所以我決定罵那康子弦︰拽什麼,你不過是一只鴨。
原因二就是他竟然半夜三更□裸地恫嚇我,我方亮亮什麼人?局里頭出名的復仇女神!也就是傳說中的小氣鬼,為此我決定再罵康子弦一句︰你這只鴨,我咒你全身長滿鴨屁股。
接下來幾個小時我又陪了幾次場,運氣倒還好,沒踫上什麼頂級怪物,刁鑽的客人也有,不過頂多罰我喝點酒,還算是憐香惜玉。
快下班的時候我經過吧台,沒看到東子,問了在吧台上留守的小伙子,說一個小時前就下班了,老板特許的。
我一听不妙,趕忙撒丫子狂奔回休息室翻手機,果然東子有短信給我︰我在半島鯊魚館,他開始動手動腳了。
我嚇得冷汗涔涔,打了東子手機,居然關機了。
局里一向有規定,我們必須24小時開機,這太反常了,我一顆心提到半空高,連衣服都沒換,在女人們尖細的怪叫中,披上件薄外套就沖出門去,連帶撞了剛要走進門耍威風的媽媽桑。
我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完全听不到後面媽媽桑念起了三字經,我的腦子里只有這麼一個念頭︰鄧壟你要敢踫東子的小菊花,我方亮亮非剁了你的爛黃瓜!
春天,萬物甦醒,野獸四伏,而我慌了手腳。
過了很久我才打到車,中間我一直催促司機超車,司機賞了我好幾個白眼。等我跑到半島鯊魚館找了一個來回,早就人走茶涼,根本沒有東子和鄧壟的人影。
我額頭上急出了汗,跑得氣喘吁吁,還是不甘心,拉長脖子又望了一圈,卻無意中見到了不想見的人——傅辰。
三個月不見,眼鏡下還是記憶中溫潤的笑,不用猜我也知道,那種笑是帶著幾分寵溺的,溫暖進人心,讓你恨不得上山燒香,謝蒼天讓你遇見了這世上最溫柔最完美的男人。
其實老天是淘寶上賣杯具的,他哪有可能那麼善良。
傅辰看起來什麼都好,笑如晨曦,骨子里卻是個苛刻的完美主義者,作為他的女朋友,不可以這樣也不可以那樣,所以朋友們說,傅辰這樣挑剔的男人能忍受我這樣不羈的女人,對他而言,簡直是個奇跡。
按造菲哥的話說,我和傅辰,都是腦子被驢踢了,而我們分手,則說明我們這兩個被驢踢的腦袋終于康復了。
所以一年以後我被傅辰蹬了實在是眾望所歸,除了我自己,所有人都在笑。
笑得最歡的自然是我的表妹林唯一。
而現在,唯一正一臉幸福地坐在傅辰對面,扮演完美情侶的角色,笑得像朵山茶花。
坦白說我妹妹長得不如我,還瘦的跟塊洗衣板似的,但好在她有個粗魯無比的男人婆表姐方亮亮,在我這塊朽木的反襯下,她更顯得溫柔如水、嫻靜可人。
自從十五歲我決定當男人婆以後,我想最高興的莫不過于唯一了。
更讓她高興得是,半年前我跟傅辰崩了,習慣粗言粗語的傅辰傅醫生突然發現身邊竟然還有這麼一位雖人比黃花瘦、性情卻堪比綿羊的小女人,就好像吃慣了油條,突然有人送上了口感清新的清粥小菜,覺得這東西有利腸胃,漸漸離不開。
唯一也確實努力,兒科不呆,千方百計搞關系把自己弄進傅辰所在的外科,古人說,近水樓台先得月,況且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唯一是以勢在必得的心態和實力得到傅辰的。
你問我為什麼知道?因為我和傅辰分手以後,唯一特地上門來感謝過我,那時她和傅辰已經眉來眼去,他手術主刀,她給他擦汗,一切往好的方向發展。唯一的開心我是看在眼里,雖然還是趾高氣揚的樣子,本來那天依我小時候不服輸的個性,早忍不住噴她“你也就是撿了我不要的,得意什麼勁,”但是那天我很安靜地“哦”了一聲,我說不出任何傷人的話,因為那是傅辰,他不是我和唯一小時候爭的洋娃娃,他是我深愛卻沒有好好珍惜的男人。
唯一多年的暗戀成真,自詡是台灣言情小說里的女主角,就像守門員死守球門一樣死守著那片處女膜,終于守到終場的勝利哨聲,一時春光得意,走路也帶風。
而我,台言里瞎了狗眼的驕縱女配角,則成了親戚口中的笑柄,好男人叼住了又讓他自個跑了,還好唯一也是自家人,好男人終究沒落進別人家口袋。
我舅媽一向刻薄,曾經替她的乖女兒出頭,夾槍帶棒數落我,“不是我們家唯一撬牆角,你們看看唯一從小到大多乖巧,要怪怪亮亮命不好,你想啊,生下來就沒爸,海儀也不管教,那脾氣哪個男人受得了,小辰當初都不曉得怎麼看上她的哦,她套得牢男人才怪。沒福分嫁金龜婿的。”
這番話不巧被在門外的我听到了,當時我實在做不到忍氣吞聲,徑直推開門皮笑肉不笑道,“舅媽倒是越來越有能耐了,連我的命好不好都算的出來,說來說去其實舅媽命最好,要不是有我這個命不好的表姐,唯一也認識不了金龜婿是不是?我雖然命不好,不過舅媽也別忘了謝謝我啊。”
一番話一出,再加上姐妹倆搶同一個男人的拙劣戲碼,我跟舅媽的關系鬧到很僵,已經快三個月沒去她家串門子了。
這些我媽都是知道的,她脾氣比我還火爆,卻硬生生忍了,我媽當年成了寡婦,我舅舅幫了不少,現在老了讓他老人家夾在中間也說不過去,我也便作罷。
這兩人正你儂我儂地說著貼心話,我看在眼里只覺得刺眼。
幾乎是同時,他們也一前一後看到我,傅辰笑容僵住,怔怔看向我,唯一見他這般,又瞥了我一眼,面色不好看。
我倒是無暇顧及尷尬,急的團團轉,而不遠處傅辰面色一變,我的經驗告訴我自己,這個完美主義者又挑剔上了,每當他這樣眼神凌厲微微皺眉時,他那雷達眼準是從我身上挑出什麼毛病來了。
我二話不說轉身就走,邊走邊拼命撥打東子電話,他還是沒開機,我腦子轉的飛快,頭也不回跑出了餐館。
我站在空曠的購物廣場抓亂頭發,東子在這節骨眼上關機實在蹊蹺,我腦子里出現東子被強暴咬著被角血淋淋地縮在角落的場景,一旁的鄧壟吃干抹淨點著香煙饜足的笑,而有個可怕的念頭雷劈般在我腦子里滑現,姓鄧的長年累月玩男人,身上不知道有沒有什麼髒病?強暴的時候用套了嗎?我可愛的艾東應該跟那不怎麼可愛的艾滋沒啥親戚緣分吧?
我的疑問找不到答案,而如果我再找不到他們,也許明天這些疑問就會成為可怕的現實。
我再次煩躁地扒了扒頭發,靠在廣場上的欄桿上逼自己冷靜下來,既然找不到東子,那就要通過鄧壟找他,可是失敗如我,根本沒有搞到鄧壟的私人號碼。
我霍地福至心靈,我是沒有,但是有一個人有。
康子弦有!
心急火燎地翻出手機找到昨晚的通訊記錄,幸好沒刪除,我撥了出去。
我緊張的呼吸,電話通了,過了一會,一道很有共鳴感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
“喂?”他遲疑了一下,“是你?”
我提醒自己現在是求這位大爺,千萬不能惡言相向。
“嘿嘿,康大哥,我是方亮亮啊,我有急事,找你幫個忙。”一聲“康大哥”讓我自己的汗毛哆嗦了一陣。
“康大哥?”那頭的他沉默了一下,語帶戲謔,“看起來方小姐確實是有求于我了。”
“大哥~~~~”我哆嗦著再接再厲。
“省省吧,我還想多活兩年。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