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零
“傷心客”突地又道:“閣下能替方老弟辦件事嗎?”這話是對灰衣老人而發。
灰衣老人道:“什麼事?”
“傷心客”道:“以閣下的能耐,當不難查出奪自‘鴛鴦雙俠’的‘乾坤玉劍’究竟落入何人之手,辦這種事,放眼江湖,閣下當不作第二人想,怎樣?”
灰衣老人慨然道:“可以,老夫會盡力!”方石堅雙手抱豢,激動地道:“晚輩在此致謝!”灰衣老人一擺手,道:“不必,老夫不一定能辦到。”
“傷心客”又沉聲道:“區區有句話如骨鯁在喉,不吐不快。有樁公案,閣下最好先去了卻。”
灰衣老人驚聲道:“什麼公案?”
“傷心客”道:“閣下無妨過來,區區奉告。”
灰衣老人彈身掠過“傷心客”身畔,“傷心客”不知對他談了些什麼,灰衣老人飛身而出。方石堅困惑不已,但別人不願意讓他知道,他不想刺探,江湖道上的盡多這些詭秘的事,想探也探不完,事不干己,不過問是上策。灰衣老人走後,“傷心客”招招手,道:“方老弟,你過來!”
方石堅挪步走近“傷心客”身前,道:“兄台有什麼話要說?”
“你下一步的行動是什麼?”
“說近拜訪‘七海毒梟’司徒強。”
“很好,切記,儘量別暴露身傷。對了,我發現‘無回玉女’在谷裡……”
心弦一顫,方石堅道:“真的?”
“她沒發現你的真面目?”
“沒有,不過……全不要緊了。”
“這話怎麼說?”
“她……她已經另結新歡了。”
“不可能吧?她並非普通女子……”
“是她親口說的。”
“噓,有人來了!”說著,退到樹身之後。
方石堅也跟著隱身,一大一小兩條人影,閃現林空草地橫陳三具屍體的地方,一個是黑衣蒙面的女子,另一個是青袍老者。方石堅為之心頭一震,從體態他認出那女的是“一統會”的執法總監萬妙香,也就是“傷心客”要找的人,青袍老者莫非就是“血錢”?這麼說,“血錢”也是“一統會”的人?
“傷心客”的身形在顫抖,是然內心相當激動。
只聽見青袍老者道:“你說那白髮老兒是‘招魂旛’的師兄?”
方石堅心中一動,對方說的是他。
萬妙香道:“是的!”
“但從沒聽說‘招魂旛’還有師兄?”
“不知道!”“總護法交待不許與他為敵,為了什麼。”
“不知道。”
“萬總監,你殺了人為什麼要在樹身上畫個金錢標記?”
“我沒有呀!”
方石堅又是一震,這句話證明了青袍老者正是“血錢”,而日間林中那些殘肢斷體,是萬妙香下的手,這女的確夠殘忍,連一些凶殘的黑道人物,恐怕都將自嘆弗如。據灰衣人說話,“血錢”沒有留記的慣例,人是萬妙香殺的,誰留的記號呢?還有第三者嗎?
“血錢”沉聲道:“這可就古怪了,什麼人敢尋本座的開心?”萬妙香期期地道:“洪殿主,我們可能遭遇了可怕的敵人。”
“傷心客”悄聲向方石堅道:“老弟,‘血錢’的姓名是洪蒼波,你設法引開他,我要找萬妙香算筆舊帳。小心對方的制錢暗器,沒必要和他正面交手。”
方石堅道了聲:“好!”彈身朝側方繞去,到了與“傷心客”相對的方向,才貫足真氣發放道:“洪蒼波,你還沒死,老夫有話問你。”
“血錢”與萬妙香齊感一震,萬妙香慄聲道:“洪殿主,準是那白髮老兒。”“血錢”揚聲道:“是誰?”“要命老人!”
“什麼?”
“老夫‘要命老人’,有話要講給你聽,只許你一個人過來。”
“閣下是‘招魂旛’的師兄?”
“廢話,老夫用不著打別人的幌子。”
“血錢”循身撲了過去。
方石堅換一個方位,把距離拉得更遠,發話道:“在這裡!”
“血錢”輕哼了一聲,再度彈身撲去,但卻不見人影,不由暴怒道:“你老兒是什麼意思?”
方石堅在更遠的地方道:“這裡來,老夫對於地點一幾是很挑剔的。”“血錢”氣呼呼的又循聲奔了去。眼前是塊半峰間的平場,很乾淨,除了茂草,只有幾株虯松,一個白髮老人兀立在當場,他走近前去,內心下意識地一陣忐忑,對方是“招魂旛”的師兄,憑他師弟的名頭就足以令人喪膽,竟不如何事指名找上自己。當然,方石堅也不無顧忌,對方乃是不世出的魔頭,尤其是那制錢暗器,更屬罕見之物取有性命於無聲無息之間。“血錢”,首先開口道:“閣下報號‘要命老人’?”
“不錯。”
“本座前所未聞。”
“那是人孤陋寡聞。”
“哼,有何見教?”
方石堅無話找話地道:“你為什麼以不光明的手段暗算‘百靈派’的門主耿由義?”
“血錢”驚怔的說道:“……姓耿的與閣下是什麼關係?”
方石堅冷森森的道:“沒任何關係,只是你奪去了‘冷面修羅’的機會。”
“血錢”窒了窒,道:“閣下為何要管這件事?”
“因為‘冷面修羅’與老夫師兄弟關係密切。”
“閣下準備怎麼辦?”
“你說出殺人的理由!”
“如果本座不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