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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了一頭瀕死的龍》第117章
第117章

  瑪利多諾多爾在夕陽下向前疾奔。

  杜維因說的地方他沒有去過,所以沒法直接瞬間移動到那兒。從地圖上看,那是在大營地北方的一個山谷裡。確切的情報說冰花傭兵團——或者說,他們要找的人,安特亞·洛萊恩,本人不在大營地中,那裡的人和守衛都只是空殼子。即使如此,瑪利多諾多爾也只能帶著杜維因瞬間移動到大營地,然後從那裡找路過去。

  他們走得很辛苦。今天是過節,城市周圍已經長滿了參天的浮藤木。出城的路已經被堵了,雖然每座城裡都會臨時搭建一座起落場供巨翼鳥運載臨時有事的人,瑪利多諾多爾和杜維因當然不會選這條路。他們在大營地裡待過一些時候,不能確定到底有多少人認識“杜多”和“瑪羅”。公爵之女的死訊會引起奧蘭帝國上層動盪,瑪利多諾多爾還帶著貝莉兒,他們的仇也沒報完,不想引人注意。

  所以他們只能選擇爬樹,好處是,這樣不會太惹人注意。求偶節時到處都是人,仿佛螞蟻傾巢而出,樹上的人也不少,奇形怪狀什麼打扮都有。瑪利多諾多爾把杜維因帶上樹,紅龍竟然還藏著精靈的翠葉結晶。這是精靈主樹上摘下的葉片經過祈願而凝結成的木之結晶,只要帶著它在靠近自然的地方就能非常有效地掩飾氣息。

  龍們披上斗篷,戴上兜帽,藏住臉,貼著樹幹一路穿越人群向外走。許多山羊人會爬樹,他們直接圍成一圈在樹枝上載歌載舞,喝酒遊戲,好幾隻小羊先暈乎乎地朝瑪利多諾多爾撞過來,銀龍輕輕一讓,它們眼一花就朝後面的杜維因撞過去。杜維因再撞過杜維因的,杜維因等越過城牆一般的巨樹,向下跳到地上,向北方奔跑,這時候就純靠腿。

  杜維因在身後抗議,他跑得沒有瑪利多諾多爾快,這倒不是因為他是重傷患者,而是由於從巨龍的體型看就是紅龍比銀龍要壯碩得多,空間的銀龍才是當之無愧的敏捷型,就算火魔法師是杜多,戰士是瑪羅——要不他們也不能一路招搖撞騙那麼多人。杜維因憤憤不平。

  “跑慢一點!要不你就瞬間移動帶著我走啊!”

  他倒是打得好算盤,瑪利多諾多爾鳥都沒鳥他。大戰在即,還妄想浪費力氣。他也沒有全好,魔晶他一個龍吃都不夠,還分了給杜維因,何況夠吃也不幫忙,他都不幫他的寶貝莉莉花,瑪利多諾多爾才不想幫他。

  杜維因是很懂自己為什麼備受冷眼。“你踹我一腳也夠了吧!我還是重傷患啊!”紅龍很委屈:“看個熱鬧而已嘛!她喝了你的血,還怕被那幫人類欺負!”

  “你本來就不應該袖手旁觀。”瑪利多諾多爾冷冷地說。他回來的時候到處找不到貝莉兒,結果杜維因幸災樂禍告訴他貝莉兒被那個暗戀者帶出去——就算瑪利多諾多爾知道貝莉兒和哈亞德之間沒有什麼,他還是會覺得很氣悶,踢了杜維因一腳都沒用的氣悶。

  “杜維因,你不是說過你不為難女人嗎?”

  “……那也要看是誰吧,她又不是我的誰。”紅龍的臉色立刻僵硬了一下。“等等我才沒有為難她!那怎麼能叫為難!”

  “你自己心知肚明那是不是為難。”瑪利多諾多爾哼。

  倒也不能說誰對誰錯,本來那群傭兵確實不能對貝莉兒造成什麼危險,要是她有什麼危險,杜維因當然會伸手。紅龍罵都罵不出來的瞪著眼,簡直要槽死前面那個戀愛腦一萬遍。只是因為這傢伙自己看不得寶貝受一點委屈而已,杜維因明智的選擇不跟他吵架。結果路上也沒什麼話題,就這麼沉默下來。

  他們一路沉默到了那個據說有亞龍出沒的山谷。瑪利多諾多爾不知道杜維因哪裡來的消息。雖然聽說安特亞會回到城市裡慶祝節日,但鬼知道她要去哪個城市。他們只能選擇這種笨辦法,找到最後一個確定她在的地點,然後順藤摸瓜追過去。“就是這裡嗎?”瑪利多諾多爾問。杜維因看了看地圖:“大概吧,這塊範圍很大,進去看才知道。”

  這時已夕陽西下了,光線暗了很多,山中黑得更晚,面前的樹林已經黑下來,是倦鳥歸巢的時候。杜維因收起地圖,瑪利多諾多爾向前一望,人已經進了林中,龍的眼睛看得清夜色。他在前面查看著樹林中的細節,杜維因在他身後慢慢地跟進來。

  “他們是什麼時候來的?”看了好一會兒銀龍才確定:“這裡沒有人類過路的痕跡。”

  銀龍的天賦是空間,這種空間並非僅指次元的折疊,對瑪利多諾多爾而言,不光是生物的活動,元素的軌跡也在他的視線之內。在一定程度內他可以回溯幾小時內某地曾經波動過的元素跡象。人類和魔獸使用的魔法,當然是不一樣的。

  “有魔獸嗎?”

  “也沒有。”他回答。

  畢竟瑪利多諾多爾算到現在也還是初出茅廬龍,能力沒那麼強,超出固定的時間他就束手無策。杜維因“嘖”了聲嫌棄他沒用:“那我來。”他看著地上往前走了幾步,走到一棵老大的樹根邊突然一歪,瑪利多諾多爾以為他絆了一下,“杜維因……”“怎麼?”紅龍歪頭看他,結果他其實是半蹲下來伸手碰著地上的苔蘚。

  “……沒什麼。”

  杜維因撇了撇嘴回頭繼續幹活。人類的大規模行動也是有痕跡的。狩獵與追捕,這就是紅龍擅長的方面——常年打架得來的珍貴饋贈。他嚴肅地看了一會兒才說:“不在這個方向,我們要繞過去看看。”

  瑪利多諾多爾懷疑地問:“你確定?”以前他都一直鄙棄杜維因這個所謂“天賦”,紅龍的懟人方式從來是泰山壓頂流——比如說,沖上去,或者用火球轟炸。狩獵?才沒點亮見微知著這個技能好不好。“你看見什麼了確定這個方向。”杜維因懂他的點,直接沖他翻了個白眼。

  “所以我都跟你說了搶了精靈的翠葉結晶,你以為我真的搶來玩?”他沒好氣地把手上那塊結晶扔過來,瑪利多諾多爾本能地接在手裡。那一瞬間他好像全身通了電——這是錯覺,是自然的氣息從全身拂過,樹林突然在他耳邊低語。

  雖然和精靈做過朋友,但這東西銀龍確實沒碰過。那不能說是一種很愉快的體驗,遍佈林中的元素爭搶著向瑪利多諾多爾簇擁而來,告知他林中之景,泥中之土,落葉之下的生與死。樹林在他手上活了過來,膨脹脈搏與呼吸。瑪利多諾多爾觸電般地把這東西扔回去。“……杜羅羅,你有病啊!”

  瑪利多諾多爾不能相信這玩意杜維因竟然長年累月地帶在身上,他是火焰的紅龍,於他而言這是比空間的銀龍更痛苦的東西。杜維因冷哼:“這有什麼,有用就行。”他一點都不放在心上,撅著屁股繼續回頭鼓搗。這已經完全證明他內心對法師塔是有多恨之入骨。瑪利多諾多爾停了三秒鐘:“那你指路吧。”

  杜維因站起身來:“往這走。”

  兩頭人形的巨龍如魚得水地在樹林中遊蕩,這就是屬於他們的獵場,嗜血的猛獸正在渴求報償的性命。他們疾奔過夜色下的樹林,躍過潺潺流淌的小溪,一圈圈向裡縮小搜索的範圍。無用的時間耗費得太久,瑪利多諾多爾不由有些焦躁起來。他答應過貝莉兒晚上要回去陪她過節,如果在這裡耽誤了,或許會來不及回去。

  於他而言,這同等地重要。他不知道貝莉兒會不會知道……他來做什麼,杜維因的話並不是沒有在他心上留下痕跡,儘管知道她會包容他,可就是因為太過珍惜了,他才患得患失,希望一切都不起波折。瑪利多諾多爾輕輕撫了一下唇,感受一下他留在她身上的印記。這就是一個安慰,只要印記還在,他與她的空間相連……他呼出一口氣,焦躁的心就立刻平靜地踏實下來。

  就在這時杜維因說:“找到了。”

  他聲音極輕,豎瞳如淬火,燃起狠戾的興奮。眼前豁然開朗,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在他們面前投射下來,映亮這片草地。瑪利多諾多爾站住腳看著。戰鼓平原說是平原,但是多山谷多溪流。面前就是一個很典型的溪谷,他們從丘陵上向下望,小小的山谷裡流淌著帶著花香的溪水,清澈而濕潤的石頭堆在灣流裡,壘成一個落差,叮咚地在泉水上擊響細流。

  眼前的一切都非常細緻而精巧,美麗的林間泉景,符合少女審美的紮營地。溪邊圈出了一大塊地盤,華麗的帳篷搭在草地上,四周遍綴了層疊的蕾絲與花束。杜維因大笑著說:“我們找到地方了!”

  瑪利多諾多爾確實聞到那個氣味,那個在法師塔里,法師塔外,令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氣味。當他將這個氣味和某個人連接起來,那種即將抓住獵物,親手扭斷它的脖子,那種瞬間即將得償所願的快感讓他的眼睛都變得越發尖銳。杜維因已經沖了過去,然而帳篷謹慎地佈置著魔法罩,紅龍沖過去的時候“劈啪”一響。轟!他向後倒飛出去撞到一棵樹才停下來,鮮明的雷擊焦痕從他身上浮現出來,仍有細毛的電流在他身上遊動,將他那頭紅發刺得飛起。

  他還不放棄,滿面戾氣地坐起來呸了一口血,繼續沖上前。瑪利多諾多爾沒來得及拉住他,只能將跳動在杜維因身上的電流儘量折疊到別的地方。“杜維因,你做什麼?!你太莽撞了!”這樣貿然地沖上去觸動魔法罩,若是主人在遠方有警覺……杜維因滿臉狂怒地回過頭來。

  “你來看!”他朝他一指魔法罩裡面,只有那個角度才看得到,瑪利多諾多爾瞬移到他身邊。帳篷與溪水之間,草叢之中,有一隻腳。

  一個死人躺在那裡。是個男人,武者的形象,胸前帶著金獅的徽章。他很年輕,很……英俊的相貌。只是喉嚨被割開了,面目猙獰地躺在那裡,不復鮮活。

  好像一個人身體能流幹的所有血液都全潑灑在了草地裡,一路滾下溪流,血腥隱入水中。這是個護衛,金獅護衛,護衛的屍體在這裡,主人在哪裡?!瑪利多諾多爾的心裡咯噔一聲,他立刻警覺地看著周圍,沒有察覺任何埋伏的跡象。而杜維因已經開始暴躁地砸那個魔法罩!

  雷電纏上他的手,一圈又一圈勒緊,他狂吼出聲,用手硬生生拉開,一片焦煙從他手上騰起,紅龍看起來像是失去了理智,只想不顧一切地闖進去殺人!“她在裡面!”他突然仿佛失去了神智,暴躁得如窮途的困獸!瑪利多諾多爾心驚的拉住他:“杜羅羅!”杜維因完全聽不見他的話。“在裡面!出來!”他撕扯那團雷電,越撕越多,雷電如巨蛇,纏繞上他身體,紅龍終於支撐不住地單膝跪倒在地,他雙手撐在那團防護罩上,徒勞地吼叫,雷鳴聲聲,電光耀眼。

  瑪利多諾多爾咬牙抓住了杜維因想把他拖出來,他已經知道有什麼不對了,帳篷旁的死人,靜置的防護罩,杜維因的失常,這是陷阱!他急急地搜尋座標,一邊分神扯著杜維因,想著先把他拖回雪溪谷——

  從帳篷中走出了一個年輕的少女。

  瑪利多諾多爾不想分神,但他瞬間仍不由自主地將仇恨的目光投向那兒。容貌美麗的少女,雪白的皮膚,有一頭金黃的、濃密的卷髮,淩亂地披在雙肩,碧綠的貓眸媚笑。

  “瑪羅……閣下。”

  安特亞·洛萊恩搖搖擺擺地走出來,沖他露出甜笑。一身雪白華貴的輕甲,上面沿著某種固定紋路鑲滿的魔晶寶石證明這絕不是擺設。……只是衣衫不整,腳步歪歪倒倒,修長的大腿裸露出來,流下來的可疑的痕跡。

  讓人噁心的氣味瞬間飄出來,充斥在空氣中。在她身後跟著走出來的高大的男人是完全裸體的,少女用執著的那把匕首反手一刀捅入了他的心臟。

  噗嗤,她的金髮、白皙的肌膚,還有輕甲上濺上的星點血跡。是由於她拔出得太快了,匕首的灼燒作用沒能發揮完。男人倒下去的時候還在抽搐,血流噴湧,但很快地,從他的心口開始,火燒的痕跡蔓延開來,少女像是恩賜般,輕輕地將目光投向死人一瞬。

  “真沒用的男人。”她居高臨下地,蔑視地說。

  與其說她手上那是匕首,不如說,那是龍爪。已經被煉金術凝練起來了,固化到一個可以錘煉的半成品,套上了簡單的柄與鞘。即使如此也是鋒銳無比的刃,紅龍的殘缺的手臂。執著龍爪的少女愜意地笑出了聲,然後她那雙嫵媚的碧眸才望向他們。

  “啊,是你們啊。”

  魔法罩倏忽靜止,焦煙陣陣,杜維因被卷了進去,瑪利多諾多爾沒能及時鬆手,所以雷蛇躥上他手臂。他硬生生地扯掉它們,帶下來一塊破碎焦黑的皮。鮮紅的血滴在草裡,滴答滴答。而紅龍頭髮散亂,狼狽地落在她白膩的腳邊。他掙扎嘶吼,被雷蛇層層捆繞。

  瑪利多諾多爾的口中已經逸出了咆哮。“安特亞·洛萊恩。”他狂怒地嘶吼:“你敢動手試試!”

  但他忍耐著,沒有變回巨龍。這一切都不對,每一個異常的樣子都讓他緊繃。沒有埋伏,沒有敵人,沒有一點空間的魔法氣息。安特亞·洛萊恩設下陷阱抓住了杜維因,但她還能怎樣?!一個人站在這裡,指望用這個結界與他們相抗?!他再次將手強行伸過去,隨之而來崩裂肌膚的強烈痛苦,雷蛇一視同仁地纏上了破了皮的手腕,層層收緊。

  安特亞·洛萊恩,雄獅公爵之女,備受寵愛的天之驕女,她揚起眉毛,覺得很好笑地咯咯笑起來。“動手試試?你以為我不敢試試嗎?”

  她蹲下身撫摸著杜維因的頭髮,她是雷電的主人,雷蛇不會傷害他。細膩的手指從紅龍的散發中一路穿梭,撫摸他的脖子,直到一路抬起紅龍英俊無神的面孔。瑪利多諾多爾在結界外發出怒吼,安特亞在裡面,好整以暇地撫摸她的所有物。

  “真是完美……”她將手探進杜維因的衣領,來回撫摸,忽而眼神又變得嫌惡:“真是醜陋。”站起身來,朝杜維因的下巴一踢。杜維因俯臥在地,再無聲息,她從空間戒指中掏出一張華麗的躺椅——朝瑪利多諾多爾炫耀地揚了揚手,瑪利多諾多爾瞳孔劇縮,那燦亮的銀色正是他曾經的制作品,他送給了杜維因。

  只有在法師塔時,她砍下紅龍的爪子,拿到他的戒指。仿佛迎面閃亮的一記巴掌。勝利者自得地交叉雙腿,向後靠在躺椅上。“你是……哦,我想起來了,”那種念出名字的聲音絕對是惡意而嘲諷的。“瑪羅,閣下。”

  她似完全不在乎將隱私和髒汙完全暴露他眼前,她懂得自己的魅力在何處,並毫無羞澀地向瑪利多諾多爾展示。但這有什麼用?這張醜惡的皮囊誰都知道無法誘惑巨龍,她愜意地露出放蕩的笑容,似在迷醉她自己。

  “分別了一年多,您仍與我初次見面時分毫不差地美麗呢。”

  聲音比他想像的更噁心。這個人和當初見到的完全不一樣。瑪利多諾多爾記憶裡擁有這個氣味的女人,聲音年輕、尖銳、跋扈、野心勃勃。而一個自詡最高貴的人類貴族在敵人面前袒露身體,一副婊子行徑。

  紅龍在少女腳下輕輕一動,瑪利多諾多爾注意到了,而強忍著怒火,冷靜下來,等著看安特亞要做什麼。少女似乎根本沒發現腳下的異動,她神情飄忽蕩漾,像一次只能注意一件事情,再明顯不過的,磕了藥一樣的一樣。她懶洋洋地道:“別看了,沒有陷阱。正好相反,我聽說您和杜多閣下要來,真是喜出望外,特地在這兒靜候貴客。——我想和您談個條件。”

  瑪利多諾多爾冷冷地問:“你想談什麼?”

  “嗯,這不是很簡單嗎?您看看我?”安特亞微笑著沖他揚了揚手上火紅色的匕首。“我對這個還是不太滿意,紅色不是很配我,我比較喜歡……銀色。”

  呼之欲出的無恥。瑪利多諾多爾的聲音極輕:“你做夢。”

  “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安特亞毫不在乎:“那麼你們要麼滾蛋,要麼等過會兒,我的衛兵回來。”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到那時候,你就隨我挑揀。”

  然後她就不再理他,岔開雙腿開始……□□。瑪利多諾多爾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杜維因開始蠕動。他咳了一口血,還沒撐起身來的時候就直接伸出手,抓住了安特亞的腳踝。

  “哢嚓!”清脆的斷裂聲,椅子翻了過來,杜維因把安特亞·洛萊恩直接拖了下來,折斷她的手腳,控制她的行動。少女從夢幻的迷醉直接過渡到暴突眼球的慘叫,終於清醒過來的杜維因抬起頭來,臉色鐵青。

  “瑪多!”他急著喊他:“快走!去找你的莉莉!”

  半空中隨之掉下的是讓瑪利多諾多爾心膽俱裂的兩具死屍,直接掉在杜維因眼前,濺起的血直接噴濕他的臉。被樹枝一前一後穿透了胸口的屍體,鮮血溫熱,還剛剛死去,而他們身上還染著的那種氣味,是貝莉兒的血。

  覆在花兒身上的那個吻不知何時已消失了,瑪利多諾多爾突然恐懼得顫抖,臉色慘白。“那些衛兵……”他突然明白那些衛兵在“回來”前去了哪裡,他無法抑制地咆哮起來:“去了哪裡!杜維因!”杜維因的神情冷酷而憤恨:“我們中計了,是我的錯!我被操縱了,和這個女人一樣——”他沖他喊:“這裡我解決!我幫你問!快走!回去找莉莉!哈亞德沒准和她在一起!”

  瑪利多諾多爾最後狠厲地看了他一眼,那種神情已經完全不是曾經見過的銀龍瑪利多諾多爾,那是暴虐的巨龍,是恐怖的掠食者,森然的威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他伸出手,在空間的世界中向前擠。在空間中四處閃動,是滾滾的雷,折疊的長蛇。他將爪子生生擠了過去,劈裡啪啦,鱗片掉了下來,被燒成焦黑的腕骨還沒來得及湧出血液。

  他為杜維因做了最後一件事,魔法結界被撕扯開的一瞬間,銀龍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安特亞癱軟在地上,仍在慘叫。杜維因咳出了血,但他將手拂過草地的時候,一片龍焰燒灼,泥土一片焦黑,紅龍喘著氣,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拎著女人的一條扭曲的腿,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這一仗他輸得慘敗。杜維因捂住了胸口,是他的錯,他太貪心。他本來不該打這個賭,明明知道他面對的是個瘋子,是個變態。雪溪谷見蛇人的第一面他就被操縱了,羅蘭的挑撥在他心裡種下了毒。他憎恨貝莉兒,所以偏偏不提醒瑪利多諾多爾羅蘭盯上了她。他只慶幸自己沒有做得太過,哈,他真該慶幸自己就算被蠱惑了也是個好龍。如果哈亞德聽得懂他的暗示——他就會跟著她。

  聊勝於無吧。他閉上眼,貝莉兒一定還活著,羅蘭只會像貓捉耗子一樣玩弄她,正如她同樣這樣玩弄他。但這場戰爭他本來就不該把他們拖下水的,杜維因只後悔這一件事。

  轟地一聲,整個帳篷燒了起來,火光沖天。“梅洛·羅蘭,你給我滾出來,”杜維因將手指插入了自己的胸口,隨著丘陵上那個走下來的人影。他說:

  “我們談談新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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