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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算命,不好惹》第116章
第116章 所謂嫁娶

  當時男風極盛,喜歡男人算不上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可是兩人的身份都太過顯赫,誰也不像是肯於屈就之人,陸嶼身為親王,竟然敢當庭駁回皇上的指婚——駁的還不是他自己的婚事,這就實在是聞所未聞了。

  他這番話發自肺腑,情真意切,周圍的別人或多或少可能還會有點感動,盛家人卻都炸了,陸茉忍不住說道:「淮王,你……你未免也太莽撞了。」

  一個男人,居然敢打他兒子的主意,而且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抖摟出來,要不是陸嶼是皇子,平常對陸茉又足夠恭敬禮貌,她都想上去踹上兩腳。

  白亦陵這個時候卻從震驚當中醒過神來,明白了陸嶼剛才那麼著急搶話的目的。

  這事完全是誰開頭誰倒霉,他剛才要拒絕皇上的指婚,肯定怎麼樣也得說個道理出來,白亦陵自己也不是藏頭露尾的人,已經打算實話實說。

  不過一旦他講明已經和陸嶼在一起了,難免就會讓不了解的人扣上攀附皇子,以色侍人的頭銜,眾口悠悠,縱使權勢滔天,也無法可想。

  反過來,現在陸嶼先說明白了他單方面喜歡白亦陵,不願意讓人給他指婚,這就將白亦陵完全摘了出來。以皇上對他的寵愛和縱容,陸嶼多半能夠得償所願,但是他就成了理虧的那一方了。

  白亦陵總也不能心安理得地站在這裡,看著陸嶼替自己抗下所有的責罵,於是輕輕推開陸茉抓住自己的手,上前跪在陸嶼旁邊,拱手道:「陛下恕罪,其實臣也已經屬意淮王,所以不能接受您的指婚,請您成全。」

  陸嶼沒想到白亦陵會這樣做這樣說,猛地一轉頭看向他,眼睛亮晶晶的,唇角忍不住就翹了起來,幾乎已經忘了是在御前。

  但這話要是白亦陵第一個說的還可以,現在落在了陸嶼的後面,再聯想到他以往的性情為人,難免讓人覺得白亦陵是委曲求全,為了平息皇上和自己父母的怒火才這樣說。

  皇上看他這麼懂事,剛剛由於陸嶼的話萌生出來的些許疑慮和不滿反倒消下去了,他抬手道:「白愛卿不必多言,這事跟你沒關係,你且站到一邊去。」

  白亦陵:「……」

  他這邊還想說點什麼,已經被陸茉一把拽起來,幾乎是拎到了旁邊,那模樣好像陸嶼會突然跳起來意圖不軌似的。

  皇上看著陸嶼,心裡面恨不得從龍椅上跳起來將這個小子狠狠抽一頓,同時他也埋怨自己嘴欠——為什麼想給白亦陵指婚?還不是覺得他受了委屈想補償他!

  為什麼想補償他,其中一半的原因是他是兒子的好朋友!

  結果看看這小子現在辦的那叫什麼事!

  陸茉道:「皇兄,我家這孩子承蒙淮王殿下厚愛,本來十分榮幸。但是他好不容易才能回到我身邊,臣妹還想多留他兩年……」

  皇上:「……」

  陸茉說到這裡,也覺得自己這話不大對味,她抬眼跟自己的皇兄對視兩秒,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這話簡直就好像在說個姑娘家一樣。

  什麼叫「多留他兩年」,他們盛家的兒子可不嫁人!

  陸茉乾咳兩聲,含糊道:「都是為人父母的,還請皇兄體諒吧。」

  雖然兩人不是嫡親的兄妹,但在當年皇上繼位的時候,陸茉也曾鼎力支持,雙方關係很好,再加上有鎮國公府在,皇上總得給盛家一點面子。要是陸嶼所說的意中人是哪個出身平庸一點的青年,他恐怕現在已經點頭同意抬進淮王府去了,但白亦陵,不可能。

  這道理都不知道怎麼講,皇上頭疼,過了半晌揉了揉太陽穴說道:「胡鬧,我晉國從來沒有哪位親王的王妃是男子之身,更沒有堂堂侯爺委身於人的先例,你簡直是異想天開。幸虧白愛卿大度,不與你一般見識,快把你的念頭收收,若是下回再在這裡胡言亂語,別說你姑母,就是朕也饒不了你。」

  陸嶼臉色一變,唇角的笑意沉了下去。皇上這番話恰好觸及到了他的死穴,說什麼也得分說明白。

  陸嶼沉聲道:「回父皇的話,兒臣從來沒想過要白大人成為王妃,甚或是'嫁'入淮王府。嫁娶之事,王妃之位,所指的是男女之間。兒臣心中分的很清楚,白大人雖然容色過人,但英勇善謀,卻是一等一的好男兒,我便是愛他這一點!」

  兩個男人在一起的事情雖然尋常,陸嶼以如此身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卻是前所未有。在場的人誰也沒有想到,當即都是一怔。

  陸嶼眉目不動,看了白亦陵一眼,繼續斬釘截鐵地說道:「男女我分的清楚,要是想娶妻,今天也就用不著這一遭了。兒臣想請父皇暫時不要為白大人賜婚,只因我心中執念就是與他一世相伴,再無他人,什麼王妃之位,什麼迎親納娶,要是沒人說讓我嫁到鎮國公府當侯夫人,便也不能如此辱他!」

  陸嶼話音一落,一時之間滿堂靜寂。他情緒有些激動,後面說話的時候語氣就不大可客氣,不光是沖著皇上說的,也是向在座的每一個人這樣講。

  皇上盯著他,將周圍的人嚇得噤若寒蟬,都以為他會發怒,殊不知聽到兒子的這番話,看見他的眉眼,讓一段往事猛然湧入文宣帝的心頭。

  馬上就要返回京都了,他詢問笑站在原地目送自己的艷麗女子:「你真的不跟我一塊走嗎?我府上還沒有王妃,那個位置……我,我只想讓你來坐。」

  「跟你走幹什麼?」女子歪著頭笑道,「在這裡我是赤狐族的族長,說一不二。到了你們京都,人生地不熟的,更沒有草原和山水,多沒意思。」

  他說道:「可是以後咱們就不容易見面了,我……我會想你。再說嶼兒大了之後,也會要爹的。」

  「小狐狸崽子就應該撒出去滿地跑,送到你們那裡,要是學成個死教條,那我可就要嫌棄他了。」

  赤狐族的族長明妍笑了起來,在他背上推了推,說道:「當初在一塊,便說好露水姻緣,你情我願。瞧瞧,我在這裡受盡男人追捧,你在那邊也可以有後宮佳麗三千,各自都能過的隨心隨意,舒舒坦坦,幹嘛非要一塊膩著呢?大不了以後有空去看你唄。」

  他沒有辦法,只能上了馬,還要回頭髮誓一樣地說道:「我總有一天會讓你願意只看著我一個人過日子的。」

  明妍大聲笑道:「起碼現在不行,等你學會了打動我那一天……再說吧!」

  他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對方的話,更不知道應該如何打動一個女人,後來又當了皇上,只能空懸皇后之位,又盡心盡力地每年派人送東西探望慰問,對方都會大大方方照單全收,有的時候還會給他一些驚喜的回禮。

  後來陸嶼被送了過來,他便認真地照顧好兩個人的孩子——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而此刻,兒子的話卻讓文宣帝隱約間像是明白了什麼,又無法真正地說出來那個答案。

  他眼睛盯著陸嶼久久無言,在別人眼中就是爆發的先兆,白亦陵有點著急,又忍不住說道:「陛下,臣對淮王也是真心實意,並不覺得受辱……」

  陸茉再次劈手將他拽了回來,這下連盛鐸都不贊同了,小聲訓斥道:「看著就行了,總插什麼嘴,你心眼也太實誠了吧!」

  白亦陵哭笑不得:「我沒騙人!」

  陸茉:「好了好了,把嘴閉上!」

  白亦陵的態度正好給了本來就想偏袒兒子的皇上一個台階,他順勢說道:「不論怎樣,看來白愛卿對公主是無心,那指婚的事就先算了吧。嶼兒,朕暫時不干涉你們的婚事,只是不想締結一對怨偶而已,但也不代表你能胡鬧,要守禮慎行,知道嗎?」

  陸嶼知道皇上已經是很給自己面子了,鄭重應道:「是。」

  說完之後,他又恭恭敬敬地沖著盛冕和陸茉作了個揖。盛冕側身不受,淡淡道:「淮王不必如此,臣不敢當。」

  陸茉雖然因為陸嶼剛才那情真意切的一番話有些動容,但這件事實在是有點無法接受,也沒說話。

  陸嶼心裡非常快活,一點都不在意他們的態度。暗暗看了白亦陵一眼,為了不讓自己在盛家人的眼中太可惡,硬是將唇邊的一抹笑意抿了下去。

  雖然事發突然,但這樣也好,事情都已經說開了,以後那些打白亦陵主意的人肯定也不敢在輕易做出什麼來,只要他把盛家人搞定了,一起過日子的美好生活指日可待。

  陸嶼心裡有隻小狐狸在瘋狂地跳舞。

  皇上看見這小子那副眼睛放光的勁就覺得腦殼疼,反正事情說完,立刻就讓他們退下了——這樣一來,盛家人就算是揍他也會出去揍,礙不著自己的眼。

  不管白亦陵怎麼說,盛家人從頭到尾根本就不相信他對陸嶼同樣有意,主要是他們不知道陸嶼就是那隻家裡人人都擼過的小狐狸。

  大家覺得平時也沒見白亦陵記掛他,也沒怎麼跟家裡人提起過他,結果陸嶼跟皇上一說,他接著就立刻表明心意,就是很像為了緩和雙方的矛盾委屈自己。

  白亦陵平時人品太好,簡直冤的沒話說,只能等著回家再分說明白,哭笑不得地跟在自家人後面,忽然聽見不遠處一陣騷亂。

  他回頭一看,卻是七皇子裴王陸翰和高歸烈從另一頭過來,高歸烈一開始的時候沒有在御書房裡面,由侍衛們押在偏殿。本來他雖然臉色陰沉,但好歹也算平靜,結果一聽皇上沒有改變處置他的主意傳出來,立刻就急了。

  他大聲沖著陸翰喊道:「你們不能這樣做,我並非晉國的子民,你們無權將我扣押在這裡!」

  陸翰平心靜氣地說道:「大皇子,這件事你我二人說了都是不算的,真相擺在那裡,請你不要再說這些無謂的話了。在國公和五哥回來之前,我們都依舊會以上賓之禮待之,大皇子稍安勿躁。」

  他的生母只是一名不起眼的宮女,陸翰不受寵愛,性格溫和沈默,在宮裡面很沒有存在感,平時就總是一副軟綿綿的樣子,他這種口氣在此時內心焦灼的高歸烈聽來,更是火燒火燎的。

  他不急?能不急嗎!一旦陸嶼他們過去,徹底將兩國邊境那片模糊地帶的赫赫人掃平,再讓大君知道這件事是因為自己想要對晉國皇帝的外甥意圖不軌而起,他被送回去剝皮抽筋都有可能。

  ——赫赫的懲治一向嚴苛,這個剝皮抽筋是字面意義上的。

  高歸烈急昏了頭,猛地向陸翰撲過去,晃著他的肩膀大聲道:「我說了,你們無權扣押我,去跟你們的皇上說,我要面聖!我不服!」

  因為高歸烈好歹也是外來使臣,所以雖然對他做出了處置,周圍也有人看守,所以並沒有將他綁起來,他情急之下嘶吼的是赫赫語,眾侍衛聽不明白,還以為他是要劫持裴王,立刻緊張起來,紛紛大吼,「放開裴王!」「快,抓住他!」

  高歸烈發現大家拿著刀逼近自己,緊張地勒住陸翰的脖子擋在面前:「你們要幹什麼?」

  陸翰瘦小的身軀被他勒在懷裡,顯得異常無助,高歸烈一步步後退,忽然覺得肩膀被人在後面拍了一下。

  他連忙轉頭,人影卻沒了,緊接著手腕一緊,已經被人大力攥住,跟再向外一掰。

  高歸烈手臂一痛,全身發麻,不由自主地便鬆了勁。白亦陵將他的胳膊往身後反向一擰,同時膝蓋一頂一壓,高歸烈健壯的身軀就被他乾脆利落地按在了地上。

  周圍的侍衛有不少都是白亦陵的熟人,一人見狀立刻拿出繩子,恭恭敬敬地雙手遞過去,白亦陵沖他笑了一下,道:「多謝。」

  他幾下將人捆好,轉身問道:「裴王殿下,您沒事吧?」

  陸翰的臉色煞白煞白的,被人扶著站了起來,衝白亦陵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客氣道:「我沒事,多謝白指揮使相救。」

  白亦陵微微躬身:「殿下客氣了。」

  高歸烈突然道:「你過來,我有話說。」

  出了那件事之後,兩人就從來沒有單獨交談過,白亦陵有點詫異,不過還是很給面子地來到高歸烈面前,高歸烈壓低聲音低聲說道:「我只後悔怎麼沒早點早點下手,先操死你。」

  他的語氣十分惡毒,白亦陵卻不急不惱,微笑著湊近,慢悠悠地道:「大皇子你還不夠我一隻手打的,做這件事怕是有點難。真到了那個時候還不知道咱們兩個誰虧,我怕受不了的是閣下啊。」

  高歸烈設想著白亦陵會惱怒羞憤,但萬萬沒想到他是這個態度,不由怔了怔,而後冷笑起來,看著對方漂亮的眉眼,剛要再說幾句難聽的話侮辱他,目光突然落到了白亦陵的後面,臉色微微一變,硬是將後面的話嚥了回去。

  陸嶼負著手,悠閒地踱過來,手中合攏的折扇在高歸烈的肋下輕輕一拍,好像打了個親暱的招呼,含笑道:「二位說什麼呢?」

  高歸烈前兩天被他活生生打斷了兩根肋骨,這時還沒好,剛才被白亦陵那一下按得已經很是疼痛了,陸嶼缺德,用的力氣又大,傷處碎骨相互一撞,幾乎將他的眼淚都疼了下來,滿頭冷汗,半天沒能出聲。

  陸翰看看他們,走過來笑道:「五哥,白大人,那我就先把他帶走了。」

  陸嶼轉著扇子點了點頭,白亦陵彎腰相送,還沒有直起身,冷不防陸嶼湊過來低笑道:「剛才問你們兩個說什麼,可還沒人告訴我呢?怎麼,我們白大人品味特殊呀。」

  白亦陵知道剛才的話被他聽見了,摸了摸鼻子,低聲道:「隨口一說。」

  陸嶼小聲重複著他的話:「'真到了那個時候還不知道咱們兩個誰吃虧,我只怕你受不了'——我的白大人吶,你沖著他也能把這話說的出來,還真是不挑。」

  白亦陵到底理虧:「好了好了,我下回直接罵。」

  陸嶼笑嘻嘻:「這就是了。就你,親兩口臉都紅了,摸幾下渾身發抖,都不敢睜開眼睛看我,還想讓別人吃虧,我聽在耳中,可真是……哎呀!」

  他剛才在殿上那番表白過於優秀,白亦陵本來想好好待他,可惜溫柔了片刻,對方卻又是正經不過三秒就胡言亂語地撩騷,實在叫人聽不下去了。他沒忍住給了陸嶼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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