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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算命,不好惹》第73章
第73章 身世昔人非

  齊驥簡短地說了這麼兩句,大家還都以為傅敏跟胡蓬關係匪淺,但隨後聽了他的解釋,所有的事情才被串連在一起。

  原來當年胡蓬會救傅敏,卻不是出於好心,而是傅敏在逃跑避難的時候自己不小心摔倒在了路邊,為了讓別人救她,她便自己嚷著是永定侯夫人,大司馬的妹妹,許諾只要能把她護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以後升官發財不在話下。

  只是當時人人自顧不暇,管她天皇老子都是自己逃命要緊,更何況傅敏的話還不知道真假,因此並沒有人理會,直到偶然遇見了胡蓬。

  胡蓬當時正是逃竄到晉國不久的時候,無處可去,傅敏的話正好敲中了他的心事。胡蓬武功高強,也不怕這點叛軍,就把人給救了,又替傅敏隨便偷了個孩子頂替。

  其實在此之前,陸嶼也曾經想從胡蓬身為一個異族人卻能夠成為暗衛所掌令的原因入手,調查他的行踪,只是多年過去,資料散佚,他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只能憑感覺推斷,胡蓬很有可能就是靠著傅躍的關係上位——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傅敏和陸茉一起出宮,隨著人流逃走,所以最後生產的地方距離也不算遠,但是當時傅敏卻沒想到會那樣巧,這個孩子居然就是陸茉剛剛生下的盛家公子。

  陸茉想著當時的情景,好好的一個孩子居然就這樣落在了他們手中飽受折磨,恨的連牙齒都要咬碎了,她根本就不想多聽半句傅敏的聲音,只向著陳媽媽喝問:「那她後來又是如何知道的?」

  傅敏狠狠地瞪著陳媽媽,陳媽媽卻根本不敢抬頭看她,跪伏在地上說道:「後來,後來大公子……啊,不是,是白指揮使將近三歲的時候,夫人有一天跟京兆尹夫人小聚,依稀是說了盛家找孩子的事情,具體的奴婢並沒有聽清楚,後來夫人回去之後,就…… 」

  盛家找尋的那個孩子胸口和肩膀上都有胎記的事情並沒有大肆宣揚,但是因為託付了官府找尋,京兆尹肯定是知道的。陸嶼隱約猜出,心中一痛,厲聲道:「回去之後怎麼了,還不說清楚!」

  陳媽媽道:「回去之後,就……把白指揮使身上的兩處胎記用碎瓷片給劃下去了。」

  她還記得,其實傅敏甚至幾次想乾脆把白亦陵給毒死的,只是白亦陵打小就不饞嘴,再加上經常被當時還在世的老夫人帶在身邊,傅敏毒死他容易,想要不留下破綻可就難了。

  就是那次劃掉胎記的事情,傅敏還特意偽造了一個丫頭看管不利,讓大公子摔倒在打碎的碗碟上面劃傷的故事,杖斃了好幾個下人,謝泰飛當時還一直在旁邊安慰她不要動氣。

  白亦陵聽到這裡,忽然站起身來。他沖著在場的人點了個頭,神情平靜地說:「當年舊案與我有關,我理當迴避。諸位聽吧,我出去轉轉。」

  這個藉口找的不太充分,但他不想在這裡聽也是件好事,盛鐸小心翼翼地說道:「大哥陪你去吧?」

  白亦陵沖他一笑,搖了搖頭,離開了大廳。

  盛鐸跟了兩步,又怕他不高興,停下來轉身去看自己的父母。這時陸嶼說道:「還是我去看看他吧。」

  盛冕想起剛才的事,知道這位淮王殿下跟幼子的關係非常好,白亦陵現在大概也不太想見到盛家人,要是他跟去也好放心,於是說道:「有勞殿下了。」

  陸嶼彬彬有禮地說道:「應該的。」

  盛冕一怔,他已經也跟著走了出去。

  他出去的時候,盛知還在惱怒地跟陳媽媽說道:「也就是說,你根本也早就知道小弟的身份了?」

  陳媽媽嚇得連聲道:「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主子做了什麼事,咱們看在眼裡,但原因究竟卻是不敢問的!」

  傅敏何等多疑仔細,那些事就連貼身心腹也沒有告訴,陳媽媽這麼多年把她的作為看在眼裡,倒是猜出了部分真相,但白亦陵居然真的是盛家的幼子,她也是沒有想到。

  傅敏一開始還假充著氣壯,直到現在卻再也撐不住了,眼見陳媽媽將往事字字道出,她的呼吸也跟著粗重起來,似乎不大口地喘氣,就根本就無法呼吸。

  她只覺得四面投來的眼神都對著自己含有無盡的怨恨與敵意,彷彿偶然的噩夢當中一個個前來索命的冤魂,帶著壓逼而來的敵意將她包圍。

  在這一刻,傅敏甚至沒有想到她的兄長,而幾乎是習慣性地向著自己身邊的謝泰飛投去求助的眼神,謝泰飛則一眼也沒有看傅敏,而是立即沖著陸嶼和盛冕等人說道:「殿下,你們都聽見了,這件事與我毫無關係,我也是一直被這個毒婦蒙在鼓裡二十餘年。如今我可以當場寫下休書,跟她斷絕關係。」

  傅敏紅著雙眼瞪向謝泰飛,嘴唇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咬破了,從傷口處滲出的腥紅血液沾染在雪白的牙齒上面,看上去說不出的猙獰可怖。

  她恨聲道:「謝泰飛,你也算是個男人!」

  謝泰飛毫不畏懼,反唇相譏:「你先想想自己都做了什麼吧!這件事明明是你一手策劃而成,剛才卻像把罪名都推到我和那個丫頭身上,蛇蠍心腸的歹毒婦人,我跟你這麼多年的夫妻,真是……瞎了眼!」

  天知道他剛才聽陳媽媽說話的時候,心裡面簡直害怕極了,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不是擔心接下來陸嶼他們會如何責難,而是後怕這個曾經二十多年夜夜躺在他身邊的女人。

  她曾經無數次地吹起枕邊風,不著痕跡地讓自己按照她的心意做事。

  傅敏氣的腦子裡都在轟轟作響,她這輩子算計不少,但對待兩個親生兒子和起初對待謝泰飛,卻偏偏都是真心的,或者可以說,傅敏的算計也大多數都是為了他們,然而現在她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兒子指責她,丈夫要拋棄她!

  傅敏忍不住撲上去,拼著命就要撕扯謝泰飛:「你這個王八蛋,你可對得起我!」

  這邊的問罪還沒有結束,另一頭的夫妻倆居然先就廝打起來了,幾個下人連忙過去要把他們拉開。傅敏被一個婆子抱住,卻還是掙扎不休,硬夠著要去打謝泰飛。

  而就在這時,她的身子忽然被一股大力扯過去,緊接著「啪」地一聲,她耳朵裡面嗡嗡作響,臉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耳光。

  傅敏的頭都被打的側了過去,只覺得暈頭轉向,嘴角一股溫熱的液體流出,竟是被這一巴掌打出了血。

  她氣怒交加,轉頭一看,發現打自己的人居然是陸茉,忍不住尖叫著要上去撕扯:「又是你!你居然敢打我!」

  身後的人幾乎拉不住這個瘋狂的女人,陸茉卻冷聲道:「放開她!」

  傅敏一被放開,就沖著她衝了過去,被陸茉一腳踹到肚子上,痛的摔倒在地,對方卻根本不停手,拽著她的頭髮拎起來,乾脆利落的又是兩個耳光。

  一連串的巴掌下來,別說傅敏這個挨打的人,就是旁邊者看在眼裡,都隱隱覺得臉疼。

  她一開始還倔著不肯在陸茉面前示弱,但是臉上身上都實在太疼了,傅敏的滿臉淚水幾乎是止不住地落下,連滾帶爬地向後躲去,驚惶道: 「別打了!別打了!」

  傅敏做下的這些事情,就算她哥哥傅躍都不完全知曉,當初妹妹要找個男嬰代替親生子,他本身就不贊同,但是木已成舟,傅躍總不能叫她把自己那個殘疾的孩子在弄回來,只好幫著打點,扶持胡蓬上位。

  但是他今天才知道,白亦陵竟然是盛冕的孩子,這麼大的事傅敏都不跟自己這個親生兄長知會一聲,眼看已經徹底將盛家和淮王給得罪了,傅躍的心頭也惱怒異常,再被妻子拉著,剛才就一直遠遠站在一旁沒有開口。

  但他眼下卻是實在看不下去了。

  陸茉那幾巴掌打的不光是傅敏,還有他的面子——居然還有這樣的,自己還站在這裡,陸茉就能親自動手,當面暴打他的親生妹妹,這是絲毫沒有把傅躍當成一回事啊!

  他忍無可忍,走上前去,厲聲道:「端敬公主,請你適可而止!」

  盛冕袖著手擋在了傅躍面前,淡淡地說:「傅司馬,請問這件事你參與了沒有?」

  他這聲音不算高的一句話,頓時把傅躍給問熄火了,連忙道:「鎮國公,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當然……」

  盛冕略略提音,打斷他:「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你參與了,這筆賬算你一份,我盛家跟你沒完。如果你沒參與,此事與你無關,請你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看著,不要干擾我妻子。傅司馬,請。」

  傅躍張口結舌,在盛冕的逼視之下,竟然真的又一步步地退了回去,頹然坐倒。

  傅敏眼看著連兄長都退縮了,簡直感覺自己失去了最後的希望,疼痛幾乎讓她失去了最後一點骨氣,手足並用,一邊哭著向後爬,一邊尖叫道:「別打了!別打了!」

  陸茉朝著她走過去,傅敏眼角的餘光能夠看見她腳上穿著一雙月白色的靴子,靴頭正中綴著一顆明珠,隨著腳步輕晃,折射出五彩華光。

  對方在走,而她在爬,但此時的恐懼已經壓過了往日的不平憤恨,傅敏的全身都在疼,陸茉逼近的一步步彷彿踩在她的心上,讓她心驚膽戰,不住發抖。

  陸茉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傅敏,對方的眼神當中全是恐懼慌亂祈求,這反倒更加激發了她心裡的怒意:「怎麼,你居然這麼快就害怕了,只不過是幾巴掌而已,你覺得很疼嗎?那你對我兒子都做了什麼,剮了你我都嫌輕的!」

  傅敏聽到她最後一句話,身體不由的哆嗦起來,要是以前她可能還覺得陸茉純屬在嚇唬人,可是今天看著她這一副狠勁,傅敏覺得還真沒準。

  陸茉冷笑道:「就憑你這個德性,還想跟誰爭長論短的,你算個什麼東西?以前沒動手,是因為我覺得你不配,早知道你敢這麼對我兒子,我先弄死你。我丈夫和兒子跟你這麼一個婦道人家糾纏不好看,你還就蹬鼻子上臉,真當沒人奈何得了你了是吧?今天我來!」

  她厲聲道:「來人,把我的馬鞭拿過來!」

  傅敏不禁渾身顫抖起來,她看著陸茉的眼神像是見到了這個世間最恐怖的怪物,強烈的恐懼感讓她忍不住尖叫起來:「你還要幹什麼!就算是我對他不好,但是他也沒吃虧,他的官位比我兩個親生兒子都高,而且現在甚至連侯府都是他的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盛鐸在傅敏的尖叫聲中,親手將馬鞭遞給了自己的母親。陸茉接過來之後抖開,說道:「乖,一邊站著去。」

  盛鐸退後,陸茉一鞭子就用力抽了下去,傅敏慘叫一聲,衣服被抽裂了一條口子,露出裡面雪白細嫩的肌膚以及一道鮮紅的傷口。

  陸茉道:「侯府值幾個錢,永定侯算什麼東西?你喜歡的那些破爛,還以為別人也一樣稀罕不成?我這一鞭子就抽你明明自己沒本事,卻硬要怨恨嫉妒他人!」

  她咬著牙,又是狠狠一鞭:「這是為了我兒子被你割去胎記!」

  傅躍怒道:「你怎可濫用私刑!」

  盛知道:「傅司馬,我父親都已經說了,如果不關你的事就不要插嘴。想打群架嗎?盛家可不比傅家人來的少。」

  傅躍氣結,心裡除了對無禮的盛知有氣,更加責怪傅敏,惹什麼事不好,偏偏她就惹上了盛家!盛家人平時護短都是出了名的,何況白亦陵是他們找了多年的親人,人人都覺得心中有虧欠的小兒子,這事能善了才怪了。

  就算陸茉親自上手打人這件事衝動了一些,但是皇上又怎麼可能為了聖寵已失的永定侯府去責怪自己的妹妹?更不用提還有個淮王殿下在呢!

  就算要救傅敏,也不能是現在,絕對不可以再跟盛家正面衝突了。

  傅躍想到這裡,索性藉著盛知的話,做出一副勃然大怒拂袖而去的樣子,轉身走了。

  傅敏大驚,連忙喊道:「大哥,大哥!你不管我了嗎?!」

  回答她的是劈頭下來的又一鞭子,傅敏的髮髻一下子被打散了,披頭散發,十分狼狽: 「這是因為你將我兒子送給胡蓬!」

  「這是將他在暗衛所受的傷,回報給你!」

  一鞭子一鞭子的抽下去,陸茉下手越來越狠,直到傅敏昏過去了,她才將鞭子往地上一扔,說道:「給她梳好頭髮,換一身衣服捆起來,咱們進宮面聖去!」

  盛冕扶住她,輕輕拍了拍陸茉的後背,說道:「你先歇歇,明天再去。」

  陸茉怒道:「歇什麼歇,有什麼可歇的,孩子受了那麼大的罪,我都要瘋了你知不知道!」

  她一邊說,眼淚就一邊掉下來了:「我真沒想到陵兒就是咱們的孩子,我這個當娘得實在是太失敗了。我一刻都不想忍,剛才恨不得活活打死那個女人。我要進宮讓皇兄殺了她……阿冕,你別怪我惡毒,你不許攔 著我,我實在是……」

  她的語速越來越快,盛冕輕輕拍著陸茉的肩膀,柔聲道:「你放心,我都知道。一點都不怪你,我身為男人,讓妻子流淚,孩子受苦,是我的不對。」

  他緩聲說道:「但是現在已經不早了,我知道你心裡急,但是也得想著聖上那邊怎麼個說法。淮王殿下那些證據夠了,但是準備的太急,只能證明永定侯府虧待了陵兒,這個罪名不夠。」

  陸茉抬頭看著自己的丈夫,驚疑道:「所以你……」

  盛冕淡淡地說:「勾結胡蓬,濫用暗衛所職權,其罪一;偷盜孩童,形同拐賣,其罪二;陵兒是你我的孩子,實為皇親,卻被他們如此虐待,等於藐視皇權,其罪三。只有這樣的罪名,才能讓他們付出足夠的代價!」

  他的聲音雖然輕,但是每一個字當中都充斥著凜然的殺意,隱藏在心裡的恨這才隱約洩露出來。陸茉可以當眾抽打傅敏出氣,但盛冕身為父親,身為所有人的支柱,他卻不能歇斯底裡,他一定要保持冷靜,爭取將整件事情處理到最好。

  所謂的「最好」,不求功,不求利,求的就是為他心愛的小兒子狠狠出了這口氣,讓他的人生從此以後再無陰霾。

  陸茉了解自己丈夫的性格,沉默片刻,神色漸漸緩和下來,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柔聲道:「辛苦你了。」

  盛冕道:「這些事,咱們早該做了。這是咱們欠孩子的。」

  這句話提醒了陸茉,她轉頭道:「鐸兒,你弟弟回來了沒有?你也不去看看,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盛鐸道: 「剛才我和二弟都出去看了,小弟在後山那裡跟淮王殿下說話,我們就沒有過去。」

  他頓了頓,低聲道:「娘,您也別太急了,他剛剛知道這些事,總得有些時間緩一緩。畢竟這麼多年……我怕小弟心裡難受。」

  兒子的話有道理,陸茉默然不語。盛知道:「反正能找回來就是好事,咱們以後好好補償他!大哥,咱們不如想想,怎麼給小弟補個風風光光的加冠禮,還有他的住處家裡一直留出來了,不管他願不願意回來,這次都得重新收拾一回呀!」

  盛鐸笑了笑,道:「你說得對。人找回來了,不該再想那麼多,總之咱們對他好就是了。小弟……很不容易。」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其實陸嶼也才剛剛找到白亦陵不久。

  謝家的宗廟四面花木扶疏,景色極美,出門之後就能感覺到一股草木清氣迎面而來,只是陸嶼急著找白亦陵,卻也沒有心情欣賞。

  他對這裡不熟,順著小路繞了好半天也沒找到對方的影子,正著急的時候,忽然聽見一座假山後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陸嶼心念一動,轉過去看了看,就見到白亦陵正背對著自己,獨自坐在席位上。

  這次冠禮上的賓客著實不少,因此考慮到大廳之內坐著局促,因此原本打算在正式典禮結束之後佈置的筵席露天而設,擺在了這個背靠假山,面向花樹的地方。

  只是此刻賓客們都走光了,徒留一排排空著的席位,被漸漸傾斜的金黃日光映著,拖出綿長的影子,幾乎給人一種亙古以始,這副景色就已經存在了的錯覺。

  白亦陵的背影有些單薄,但身姿很美,他正將席上早就擺放好的酒壺提起來,徐徐地倒酒,動作不緊不慢。

  隨著他手腕輕壓,清亮如銀的酒線就自玉制壺口中優雅瀉出,將酒杯填滿,白亦陵將杯子向遠處的日頭遙遙一舉,隨即飲盡,如是再三。

  陸嶼不由搖了搖頭,心中無奈與溫柔交織,就要走出去叫他。

  他剛剛向外邁了一步,白亦陵卻一揚手,將空了的酒壺扔在了桌子上,酒壺轉了幾個圈,自己立住了,他則躍起身來,錦袖凌空一揮一卷,已將旁邊的花枝攀折了一根在手。

  陸嶼駐足,見白亦陵輕輕一抖手,枝上戀戀不捨的花朵四散飛揚,恍惚如夢。

  白亦陵把花枝當成劍,刷刷兩下刺出,口中和著劍招吟道:「江水侵雲影,鴻雁欲南飛。攜壺結客何處?空翠渺煙霏。」

  劍勢如虹,不帶殺意,招式中就比平時多了三分瀟灑:「塵世相逢難一笑,況堪簪花滿頭歸。風景今朝是,身世昔人非。」

  「身世昔人非」五個字出口時,語氣有種莫名的悵惘,他凌空翻轉,身上未曾換下的華服衣擺飛揚,就如同一株在春日裡蓬勃盛放的黑色花朵。

  「酬佳節,須酩酊,莫相違。人生如寄,何事辛苦怨斜暉。」

  白亦陵聲音一提,手中劍招更是意氣揮灑,恣肆淋漓,暖陽劍意與落花交織,將空氣中的三分酒香激至十分:「無盡今來古往,多少秋月春芳,把酒卻問團圓月,獨缺好風光!①」

  他陡然轉身,動作快的出奇,人影晃動之間,花枝一繞,已經虛虛地點在了陸嶼的咽喉之上。

  陸嶼不慌不忙,注視著白亦陵,眼中逐漸帶了笑意,目光慢慢下移,然後就驀然看見這根樹枝的頂部,一朵淺紫色的小花正顫巍巍的開著。

  陸嶼輕輕將那花朵捻下,託在手心裡,問道:「是給我的?」

  白亦陵含笑收回手來,一手撫胸,一手持枝,彬彬有禮地道:「這一回,多謝淮王殿下勞心勞力,幾番奔波。」

作者有話要說:

注:①出自朱熹《水調歌頭》,為了更符合00心境,有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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