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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貝勒(貝勒爺吉祥四之一)》第8章
第七章

  微風徐徐吹來,園中百花盛開,但杜玉簪卻一點欣賞之意也沒有。

  她今日奉父母之命,在自家園中款待謝子遜,說是要讓他們小倆口培養感情,但整個下午,她呵欠連連,注意力完全無法集中。

  一向精力充沛的她,自從那一日在杏花樓與玄祈匆匆照過面後,便一反常態,變得沉默少言。

  她的思緒飄向遠方,耳中傳來陣陣嗡鳴聲,稍拉回思緒,原來謝子遜還聒噪地說個不停。

  謝子遜自顧自地說得口沫橫飛,得意大笑。「……你不曉得,那一日我一個人力戰三人,比詩詞、比對子,哇哈哈……眾人均不是我的對手!」

  「嗯。」杜玉簪心不在焉地應了聲。

  謝子遜比手劃腳,仍滔滔不絕地說著驕傲的事蹟。

  「……後來比試喝酒,哼哼哼,不過盞茶時間,我一個便喝掉了三大碗的白乾,其他人的酒量哪可能有我好?哇哈哈……我呢,當時可說是傲視群倫……」

  這時,謝子遜像是終於注意到她今日特別地沉默,關心地問道:「玉簪妹子,你怎麼了?」

  杜玉簪回過神來,瞪了他一眼。「你說完了?」

  「唉唉……」謝子遜見佳人不捧場,臉色有些尷尬。「玉簪妹子,別這樣子嘛,瞧你心情不好,我還不是想逗你開心!」

  「哼,誰心情不好了?」杜玉簪說得有些心虛。「我、我只不過是頭有些暈罷了。」

  和謝子遜相處的這一個下午,光是聽他說他的那些「豐功偉績」,便聽得她耳朵快長繭,她真恨不得這無聊的約會能早點結束。

  「那……我讓家裡拿些靈芝,來讓你補補……」

  「不、不。」她連忙拒絕。「我休息休息便好,不用麻煩了。」她最怕收了點他的好處,屆時這傢伙又要來討功勞。

  「不、不,怎麼會麻煩呢?你是我未過門的媳婦,我當然要給你最好的。」謝子遜豪氣干雲地說著。

  杜玉簪瞧他說得傻氣,心裡也有一絲小小的感動。

  「玉簪妹子……你看婚事……」謝子遜小心地問起,眼睛不時小心地觀察她臉上的反應。

  玄祈那張始終凝著調笑的俊臉,再次躍進她的腦海,杜玉簪一顆心不斷地往下沉。

  雖明白心裡頭抗拒著與謝子遜的這樁婚事,但又明白自己無法改變父母的決定。

  她沉默不語,因為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這時,謝子遜忽然感性起來,雙眼定定地望著她。「玉簪妹子,你放心,嫁給我,我一定會給你幸福的!」

  「是嗎?」

  「是的、是的。」謝子遜像怕她不相信似地,點頭如搗蒜。「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我一定會好好地照顧你!」

  歎了口氣,杜玉簪心裡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她究竟在期待些什麼?她自己也不明白,總覺得胸口像有個深不可測的大洞,怎麼樣都無法填滿。

  「隨便吧,爹娘做主便是。」說罷,她將臉轉向一邊,不想去面對謝子遜。

  到頭來……她還是逃不了與謝子遜成親的命運!

  算了……也罷、也罷,或許謝子遜這樣的男人才適合她,兩人之間激不起火花,婚後的日子相敬如賓也就算了。

  她忽地又想起玄祈,她不禁猜想,如果今天她答應下嫁的人是他,她會有什麼樣的感覺?

  光是猜想,一股甜滋滋的期待便偷偷地湧上心頭,意識到自己的胡思亂想,她不禁羞紅了臉,暗惱自己花癡的念頭。

  謝子遜當她是因他的提親,與那番「深情告白」而害羞,心裡一陣狂喜,興奮地站了起來,嚷道:「玉簪妹子,你等著,我這就回去請我娘張羅聘禮!」說罷,便迫不及待地轉身跑開。

  打鐵要趁熱,難得他的玉簪妹子這回沒有強烈的抗拒他的提親,他一定要趕緊回去,讓爹娘替他把這婚事早點辦辦,省得夜長夢多!子遜迫不及待,旋風似地離開了。

  「不、不急……」她雖朝著他的背影呼喊,但哪裡還見著他的身影?

  ※   ※   ※

  謝子遜一走,蘭兒揪著眉前來收拾,杜玉簪瞧了她一眼。

  「怎麼了?怎麼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誰欺負你了?」

  「沒人欺負我。」蘭兒癟著嘴,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小姐……我……」說著,蘭兒當真掩面哭了起來。

  「蘭兒,究竟是怎麼回事?」

  「嗚……嗚……人家是為小姐難過啊……」

  「為我?」杜玉簪疑惑地睜大眼。

  蘭兒以袖口抹著淚。「方才蘭兒什麼都看見了,小姐明明不喜歡謝公子……卻礙於老爺夫人,偏偏得嫁給他……嗚嗚……小姐若嫁給了謝公子……這輩子真和玄祈貝勒有緣無分了……」

  杜玉簪聽聞,立即像一隻讓人踩住尾巴的小貓。「你胡說些什麼?」她和玄祈怎麼可能……

  「蘭兒哪有胡說?」蘭兒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蘭兒可不是瞎子,蘭兒看得出來小姐喜歡貝勒爺,貝勒爺也喜歡小姐!」

  杜玉簪慌張地別過頭,心臟快速地跳動。「別胡說,本小姐哪有……哪有喜歡他……」

  話說回來,那傢伙老是愛惹惱她、欺負她、專找她麻煩,她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喜歡他?

  但……為什麼她否認地好心虛?

  還有蘭兒說他也喜歡她?

  不……不可能,水依人說他早有心上人了!

  想到這裡,她的心不禁隱隱作痛,一股莫名的悲傷襲上她的心頭。

  蘭兒睜著一雙迷濛的眼,一臉期待地喃道:「老天若真有眼,應該讓有情人終成眷屬,小姐該配貝勒爺才是啊……」

  「別說了!」杜玉簪忽地吼了一聲,拍桌而起,忿忿地跺向亭柱邊。

  「小姐,蘭兒去和玄祈貝勒說一聲,要他來提親,可好?老爺夫人一定會答應的,這樣一來,小姐和貝勒爺便可永遠地在一起了。」蘭兒天真地道。

  聽聞蘭兒的話,一股羞窘竄上她的頰畔,「胡、胡說什麼,我和貝勒爺才沒有……」

  她的心跳得好快,一股深深的期待漾滿了她的心窩,她驚愕地發現,她竟然不排斥蘭兒這樣的建議。

  「小姐……」

  杜玉簪揮揮手,示意她別再繼續說下去,輕歎了口氣,道:「出去吧,讓我靜靜。」

  蘭兒擔憂地望了小姐一眼,欲言又止,最後只道:「是,小姐。」

  ※   ※   ※

  沒多久,謝家果然遣媒人來提了訂親的日子,杜家兩老很高興地應允了這樁婚事,消息很快地傳遍城內。

  女兒嫁了官家人,成全了杜家兩老多年來的心願,杜家兩老將女兒的婚事當成是莫大的喜事,謝家下聘的隔天,杜母立即拉著女兒上佛寺還願。

  為了祈福,杜母打算聘請僧侶,在女兒成親的七天前,到杜府誦經三日,於是忙著和寺裡住持談論細節。

  杜玉簪閒著無聊,遂一人信步到後院小亭中休憩,打發無聊時光。

  整個杜府裡上至老爺夫人,下至僮僕,為了這個婚事,無人不忙裡忙外,就屬她這準新娘嫁最清閒。

  思緒緊亂間,她注意到一團身影靠近她的身後,心想是母親來催她,於是未細想便回頭道:「娘,要回去了嗎……呃,是你!?」

  望見來人,她狠狠地倒抽口氣。

  在沒有心理準備下遇見這名老是令她心思紊亂的男人,她駭怕得直想逃離。

  玄祈嘴角噙著一股淡淡的笑意。「怎麼了?瞧你嚇成這樣,像見了鬼似的,我有這麼恐怖?」

  暗暗強自壓下受驚的情緒,杜玉簪不斷地在心裡強迫自己鎮定,她努力地維持語調上的平靜。「怎麼會是你?」

  玄祈挑挑眉。「湊巧也到寺裡來上香。」

  「你看起來不像善男信女。」她睨著他,雖然不信他的話,卻也不想太追究他也恰巧在此地的原因。

  「哈哈……」玄祈聞言大笑。

  杜玉簪冷下臉。「笑什麼?」

  玄祈忽地斂起笑容,身子傾向前去,逼近了兩人的距離,一雙黑眸半瞇起,緊緊地瞅著她。

  杜玉簪因他的靠近而下意識倒退了一步,背脊貼在石柱子上。

  玄祈像是不放過她似地又進了一步,她後退無路,不禁倒抽口氣,心頭忽像打鼓般狂跳,手心泛麻,身子甚至微微輕顫。

  「你、你幹什麼?」她顫著聲問。

  「關於我,有一件事你倒是說對了。」他的嗓音低啞。

  兩人近在咫尺,說話時她幾乎能感受到他嘴裡吐出的熱氣。

  他身上的麝香味不斷地蠱惑著她,她不禁一陣暈眩,要不是石柱支撐著她,她恐怕就要在他面前軟倒。

  玄祈黑沉的瞳眸微微上挑,像隻獵豹般盯著她,嗓音透著些許邪氣,卻又十分誘惑人心。

  「我的確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呃……」她的喉裡凜著一股氣,驚懼地望著他。

  玄祈一手搭在她身邊的石柱上,模樣輕佻。「既然我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你我如今有違禮教地單獨相處,難道……」他的語音頓了下,神色複雜地望著她。「不怕我會對你做出什麼毀了你名聲的事來?」

  杜玉簪想逃,雙腳卻不知怎地不聽使喚,在她的心裡有另一股力量,強硬地要她繼續留下,兩股強大的意念在她心裡大肆交戰,她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倉皇的眸子不意間對上他那雙閃露精光的狹眸,讓她的心陡地一震,對於他方才的話,她發現自己竟然羞恥地有一絲的……期待?

  她的膽子忽然間大了起來,深吸口氣後,微微顫道:「你、你又會對我做出什、什麼事?」

  語畢,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像是在鼓勵對方似的話,竟然是出自於她的口中。

  玄祈嘴角笑意漸深,他再傾身,唇幾乎要覆上她的頰畔,她忽地轉過頭去,避開了他的侵略。

  「不是想知道我會對你做些什麼事?怎麼又躲開了?」

  她偏著頭,不敢再去望他,囁囁道:「我……我要成親了……」

  「我知道。」

  「我們之間的賭注……是你贏了……」她的心酸澀不堪。

  她終究逃不開宿命,得與謝子遜成親,一輩子為他相夫教子、生兒育女……想來她便好痛苦!

  「我知道。」他仍是簡單地回答。

  他簡單的回答令她有股受傷的感覺,像是有人正慢慢地撕扯著她的心口,終於,她回過眸來望住他,眼神哀戚。

  「你、你難道沒有什麼話想說?」

  他沉吟了片刻,才道:「你期待我說些什麼?」

  他的話令她一愣。

  是呀,她期待他說些什麼?要她不要嫁到謝家?說他願意娶她?

  荒唐、荒唐!

  杜玉簪讓自己奇怪的念頭給嚇住了!

  到了此刻,杜玉簪也無法再騙自己,蘭兒說得沒錯,她喜歡上他……她真的喜歡上他!

  認清了自己的情感,她猛地抬頭望他,他順勢靠近她的耳邊,低喃道:「那日在杏花樓,見了我,怎麼匆匆地就走了?」

  她的身子在發抖,胸口急喘。

  「我、我那日……」在他濃烈的氣息籠罩下,她幾乎語不成句。

  天,她幾乎快暈了!

  「那日,你去找誰?」他又問。

  杜玉簪眩惑地凝著他那雙極深沉的眸子,心魂幾乎全讓他奪去。

  「嗯?」

  「呃……」

  她逼迫自己由他的注目中抽離,強迫自己不要軟弱地陷入他那雙充滿魔性的眸光中。

  「不關你事。」

  「嗯?」玄祈挑高一道眉,神色複雜,下一刻,他忽地一改先前溫文模樣,稍嫌粗魯地攫住她一臂,並且命令道:「看著我!」

  杜玉簪心頭一震,下意識地依照他的命令望向他,一種無法言喻的複雜情緒襲上心頭。

  下一刻,他猛地覆上她嬌軟的唇,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她睜大著眼,不敢置信他對自己做了什麼!

  她的心在狂跳,他的碰觸似乎點燃了她身體深處的一把火。

  玄祈情不自禁地加深這個吻,她就像蜜一般的甜,讓他捨不得放手。

  震懾過後,她忽地反手推開他,但他卻像山一樣分文未動,反而緊緊地將她鉗在自己的胸膛與石柱之間。

  「唔……」她渾身顫抖不止,再次鼓起全身的力氣來推開他。

  她羞窘且心慌地瞪著他,雙頰似紅透的桃,並且紅得發熱。

  玄祈瞅著她的眼眸幽魅且邪佻,嘴角綻出一抹滿足的笑容。

  「這是你欠我的!」

  「我欠你?」

  「你賭輸這場賭局,活該是你欠我,不過是在你身上討個吻罷了,別那麼緊張。」玄祈理直氣壯地道。

  杜玉簪像是瞪妖怪般地瞪著他,只是討個吻罷了?他把她當成了什麼?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她淒淒地望著眼前這男人,忽覺自己好悲哀,語氣不免苦澀。

  她發現她不僅輸了一場賭局,還失了一顆心。

  「記不記得我們訂下賭局的那日,你說了什麼?」

  杜玉簪只是怔怔地瞪著她,未答話。

  「你說你若賭輸了,就跟我姓!」

  她想起來了,當時不過是賭氣,隨便說說罷了,這傢伙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究竟想怎麼樣?」她痛苦地閉起眸子,雙眉深深地蹙起。

  這下子換玄祈愣住,對於她拋來的問題,他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因為,幾乎是立刻地,一個清淅的念頭在腦海裡冒出……他想要她!

  玄祈被自己的念頭給驚嚇住!

  他一直以為,自己只不過是想逗逗這個易怒且倔強的小女人,從來不曾想過要將這個女人佔為已有。

  「放我走吧!」她睜開眼,唇邊綻出一抹苦澀的笑花。

  她怕這個男人,她好怕,自從認識他之後,她的心便像不再屬於自己一樣,根本無法控制。

  一句話幾乎要從玄祈的唇逸出,強烈地令他喉頭打顫,他驚愕地發現,自己強烈地想喊出,竟是……你既要嫁官家人,不如嫁我吧!

  「如果,我不呢?」他沉沉地吐出這句話。

  她怔怔地盯著他,澀聲道:「為什麼不?」

  「如果……」他頓了一下,捉住混亂意念中一抹清楚的念頭,「如果沒有謝子遜,你仍是誓死不嫁官家人?」

  她低下首,緩緩地搖搖頭,幽幽地歎了口氣。「問這些有什麼用?我還能有什麼改變現狀的能力?」

  玄祈以食指輕輕抬起她小巧的下顎,讓她再次仰望著自己,此時此刻他似有千言萬語,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望著她臉上那抹哀戚的神情,驕傲的他最後仍是選擇將話全數吞回肚裡。

  他不禁猜想,他若是將他的念頭脫口而出,告訴她,他想要她,這女人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會不會譏笑他之後,踩著勝利的步伐離開?

  他還記得他們訂下賭局的那一日,她驕傲得有如一隻漂亮的孔雀,信誓旦旦地宣示,她絕不嫁官家人的決心……

  不!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杜玉簪似也感受到兩人之間似有著什麼,正在滋長,她看得出他似乎欲言又止,讓她的心提得老高,一股無名的興奮與期待,讓她全身發顫,但最後,他什麼都沒說,不禁令她心裡頭湧起一股濃濃的失落感。

  沉重的疲累感深深地襲上杜玉簪的心窩,她低下首,輕輕地歎口氣,為自己未戰先亡的愛情而悲哀。

  她沒有想到自己竟會遲頓到此時此刻,才真正認清自己對他的感覺,但……一切都太晚了!

  她將在不久後出閣,兩人今生今世,也只能算是有緣無分了。

  「我什麼時候能夠再見你?」他忍不住問出口。

  她搖搖頭,心想,既知有緣無分,那麼不如不見。

  於是,她極力壓抑著心中漫無休止的悲傷,強裝堅強地輕聲道:「還見面做什麼?」

  「你不打算再見我?」玄祈懊惱自己聽到這句話出自她的口中時,心裡竟有一股被撕扯的難受感。

  杜玉簪深吸口氣,無聲地凝視他片刻。「下個月初七是我出閣的日子,如果你願意,就來喝杯喜酒吧!」

  玄祈倒抽口氣,身子猛然一震,他不懂,為什麼聽她親口邀請他參加她的喜宴,他竟有一股想殺人的衝動!

  那股激狂的心緒就連自己都無法控制,複雜地連他都無法理解,但一向自負的他,絕對不願承認自己是動了情!

  抑止不住的激狂情緒,令他忍不住再次吻住了她,甚至伸出一手,攬住她細細纖腰,另一掌情不自禁地撫上了她一隻柔軟……

  啪地一聲,玄祈那張俊臉已經印上了五指紅印!

  她不敢置信地瞪著他,聲嘶力竭地吼道:「你、你好大的膽子!」

  這超乎禮教範圍的舉動讓她嚇呆了,這男人怎麼可以用這樣羞死人的方式,這樣觸碰她?

  天!

  在這一瞬間,兩人均靜止不動,彷彿兩尊石雕,許久,玄祈嘴角勾起一抹邪凜的笑意,彷彿魔魅似的。

  他的長指撫上那辣燙的五指印上。「你打我?」

  她勾起了他想要她的強烈欲望,而她卻在他熱情當頭之際,賞了他一巴掌?

  她的心劇烈地狂跳,呼吸短而急促,身子不住地發顫。「你、你怎麼可以這樣非禮我……你、你當我是什麼……」

  她的心痛得無以復加,他怎麼可以如此輕薄她?難道在他的心中,她同杏花樓裡的花娘們沒有兩樣?

  他的喉頭像梗住什麼似地,說不出半句話來,平生頭一回嘗到了被甩巴掌的滋味,更何況還是個女人!

  沉默橫介在兩人之間,他的驕傲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羞辱感令他胸口怒火中燒!

  許久,遠方傳來一陣急速的腳步聲,那人邊跑邊急切地喊道:「簪兒、簪兒……你在哪?咱們快回去,家裡出事啦……」

  玄祈表情複雜地望了她一眼,沒有道別,身影便由另一邊飄然離去。

  她心頭忽地湧上一股強烈的失落之感,沒多久,杜母找到她,緊張地大嚷著:「唉喲,女兒你在這兒呀!咱們快回去,家裡出事啦……」

  「娘,怎麼了?究竟是出了什麼事?」瞧母親緊張的,杜玉簪也不由得跟著緊張了起來。

  杜母又急又惱,哭嚷道:「唉喲,剛才家裡人急急派人上山來告訴我……你大哥他、你大哥他……嗚嗚……」說著,杜母又嗚嗚低泣了起來。

  「娘,大哥究竟怎麼了?你倒是先別哭,快說啊!」

  「嗚……簪兒啊,你大哥他在杏花樓裡和人爭風吃醋,打了起來,錯手打死人啦!」

  「什麼?」杜玉簪大驚失色。

  杜母忍不住怨道:「嗚嗚……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生了這麼個孽子……」

  「大哥打死人?那大哥他現在人呢?」杜玉簪沒想到事情竟然這樣嚴重。

  「嗚嗚……給人關在牢裡……」

  杜玉簪牽起母親的手。「娘,別哭了,咱們現在快回去。」

  「是啊,是啊,咱們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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