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會記得我嗎

　　「小雲，待會我們一起彈琴吧，應該練一會就能恢復，我們以前不經常玩閉眼彈奏的嗎？」

　　秦天吃著女人洗好放到他手邊的水果，彷彿也想給她一個驚喜一般。

　　「不要，我現在想聽阿天彈！阿天，彈吧，彈吧，我想聽！」雖然無數次遠遠的看過，外婆小時候在給富人家的孩子上課的時候也教過她，她自己也特地去找了個琴行打工，可是她能彈奏的卻是最簡單的曲子，以及外婆彈過、他與朱依雲經常合奏的那首曲。

　　一一手撐著琴蓋，看著彈琴的他，雖然剛開始手法僵硬，可是慢慢的他找到了感覺，美妙的音樂從他的指尖流出，就像以前閉目彈琴那般。他身旁空著一個位置，可是此刻的她不想坐上去，她只想站著當一個靜靜的聆聽者。

　　現在的她沒有必要再像以前那般在床上為他擦澡了。雖然他的腿還不方便，但單腳還是能站上一會的。隨著身體的恢復，他慢慢的也少了那份無奈而產生的羞澀。

　　她幫他洗澡的時候，難免他會情動，在熱水的澆淋中，他抱著她，憑著感覺找到那小嘴，剛開始兩次總是淺淺的把唇貼上，然後在水流中平復著彼此的心跳。可是在黑暗中，那雙柔滑的小手擦著他的胸膛，她的呼吸就響在他的身邊，在水流中，他的呼吸失控、他的血流湍急。他帶著急喘的靠近她。也許她想過推拒，可是當他的頭壓下來的那刻，她想推開的手還是變成了輕撫，只是靜謐的貼著，柔軟的唇、快速跳動的心，這種感覺美好的令她想哭。

　　拿掉石膏的那刻，醫生告訴他們，他恢復的很好，只要注意復建，以後基本不會留下什麼問題的。兩人的手興奮的抓緊。

　　秦天已經好久沒有雙腳走路的感覺了，所以當他的腳尖都踏在地上的那刻，他激動的握著她的小手，從相貼的肌膚上體會著彼此的興奮。雖然剛開始做復建的時候，他摔了不少次，甚至都沒有了以前走路的平衡感，可是當那雙小手拿著手帕幫他擦汗時，當每晚那雙小手總是幫他按摩著腿部肌肉，一塊一塊的捏揉時，他覺得那些阻礙瞬間都化成了虛無。為了她，他也要好起來，重新完完整整的站在她的面前。

　　他的腿在一日日的康復中，每日她扶著他在家裡走著，記下每一個地理位置，床到門有多少步，到陽台要怎麼走，哪處有台階，哪處放了桌子，不僅他在記，她也在自己的腦海裡刻畫了這裡的一切。

　　他雖不能健步如飛，但離那刻的時間也不遠了吧，夜晚來臨的時候，兩人有時會在院子裡坐一會，傾聽著蟲鳴蛙叫，遠遠的還能聽到海浪的聲音。他的手有時候會摟著她的腰，而她的腦袋就靠在他的肩上，她也閉著眼，與他一起體會著在黑暗中相擁的感覺。

　　喜歡一個人是不能控制的，而愛上一個人也不需要理由，當年她看著他在綠茵場上流淚，而她也偷偷的陪著他一起掉淚的時候，她已經知道自己喜歡他了，也許在他將自己救上來的那刻，已經在幼小的心裡留下了他的位置。一封封往來的信件，在認識到他的時候，也在慢慢驅使著她在暗戀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阿天，以後的你會察覺到有這麼一個我存在嗎？

　　他的懷抱很溫暖，可看著他一日日的恢復，卻越來越不能安慰她的心，因為她覺得不滿足，她有了奢侈，開始奢侈也許他對自己有感覺，也許她與他能有未來。

　　看著天上的星斗，她在尋找著外婆的那顆星：外婆，你說一一以後會找到一個一心一意對我的人。可是，外婆，一一可能得到的不是別人一心一意的感情，而是一一會對別人付出一心一意的情，外婆…

　　那天的天氣很好，黑色的幕布上佈滿了星斗，它們睜著大眼看著人間，淡淡的花香縈繞在鼻尖，他們站在陽台上，他從後面摟著她，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頸側，她把頭慢慢的靠在他的肩上。

　　「小雲，謝謝你，謝謝你！雖然口頭的言語不足以表達，但我還是要跟你說聲謝謝！」

　　一一扭過臉來，唇碰上他的，他加深了這個吻，就以這樣的姿勢他把他的舌送進了她的口中，與那條羞澀的小舌一起在月光下共舞，他們幾乎是吻著回到了房間。

　　氛圍太好，一切也就自然而然的發生了，她躺在他的身下，在他衝破那層膜真切的融入到她體內的那刻，她哭了。

　　「阿天，你會記得我嗎？」她的手摸著他忍耐到繃緊的臉，眼中有著喜悅、滿足，更有著淡淡的憂傷。

　　他的手撫摸著她的小臉，在她的臉上遊走：「小雲，你的臉，就算我現在看不見，我都知道什麼樣子，她已經在我的心底刻畫了無數無數次，我怎麼會不記得你呢？」他知道她疼，他現在也漲的好難受，可是他應該為她忍耐。

　　「不要，不要，如果我不是我，我不是我，不，如果我不長成這樣，你會知道是我嗎？會知道嗎？」

　　一一覺得她現在變得貪婪了，她不想只是暫時的做個替代品，在他的手褪下她衣服的那刻，她開始想，想他們的未來，也許他愛的是自己，愛的是此刻的自己。

　　「傻丫頭，就聞著味道，我都能辨認出哪個是你！真的，就憑氣味我就能找到你！」

　　「真的？」

　　「真的！阿天會憑著小雲的氣味找到你的，真的！…」他一遍遍說著，一遍遍。

　　她在他的身下完成女孩到女人的蛻變，那動情的呻吟聲從她的嘴角溢出，在到達極致的歡愉之時，她的小嘴張著，可是一串晶瑩的珍珠卻從她的眼角落下：阿天，你說過的，你會憑氣味找到我的，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