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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險道神》第72章
第72章

  在關捷去樓梯間的時間裏,路榮行這邊已經在瞭解他感興趣的楊詠彬了。

  他問在場的三人:“楊詠彬到底幹什麼了?弄得你們這麼不待見他。”

  舉人和毛子仔細想想,這人也沒把自己怎麼樣過,他們就是聽了孫雨辰的話,然後就厭惡起對方來了。

  孫雨辰倒是實質性地接觸過,他譏笑道:“他啊,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心眼兒太多了,受不了。”

  路榮行心想那就是兩面三刀,八卦道:“說一下具體的事吧,你只來個結論,我沒法評價他。”

  孫雨辰將所剩無幾的煙頭在欄杆上杵滅了,扔進了平臺外面的排水溝,然後他突然轉過頭來說:“你知道我跟劉白的關係吧?”

  路榮行的表情還是那樣:“應該知道,你們好像是一對兒。”

  之前“撬牆角”的時候話說得很直接,孫雨辰高估了大院村人的見識,還以為路榮行和關捷都知道,然後願意跟自己一起玩就是不介意。

  “不是好像,”他較真地說,“我跟他就是一對兒。”

  毛子和舉人齊聲噓他,覺得他只敢背著劉白嘚瑟的行為很挫。

  路榮行善良一點,接受了他的親口認證:“好,我現在知道了。”

  孫雨辰對毛、舉豎完中指,視線轉回來繼續說:“別這麼淡定啊哥,給點兒觀後感,覺得我們惡不噁心,變不變態啥的?”

  “現在啥也沒覺得,”路榮行沒有瞞他,老實地說,“不過之前反應過來的時候,有點震驚。”

  震驚不要緊,是個正常的反應。

  孫雨辰因此想起了一些往事,呵呵地笑了起來:“舉人知道的時候也很震驚,還他媽躲了我一天,怕我看上他,哈哈哈真逗!他也不撒泡……”

  “沃靠!”舉人聽不下去,打斷了這一招人身攻擊,“你嘴瓢了吧!說楊詠彬就說他啊,幹我雞毛事?”

  孫雨辰笑了一會兒,換了一面,從趴著改成背靠欄杆,說:“你看,你們都無所謂,反正我又搞不到你們頭上,對不對?”

  “嗯,”路榮行的感覺確實是事不關己。

  這一陣子,為了厘清心裏的未知面,路榮行想起來了就會去摳一下手機。

  什麼同性戀真的是病嗎、有關同性戀的書籍、歷史上的斷袖有哪些……然後搜來搜去,被他搜到了《左傳》裏的汪錡。

  書裏直言汪錡是嬖童,也就是古代所說的男寵,但他與魯國公子同乘一車死於戰場,國人下葬時以他過於年輕為由,拒絕為他舉行殤禮。

  孔子卻以能執干戈衛社稷的事蹟,誇他“義也”。

  聖人就事論事的態度給了路榮行一個正面的導向,接著沒過幾天,路榮行又從靳滕家借了一本《自深深處》。

  拿走的時候他只是覺得書名別致,回家才發現原來王爾德也是個此道中人,並且還在書裏說惡莫大於膚淺。

  路榮行心說好吧,是他膚淺了。

  有了之前的功課,他一直有意識地在調整自己和劉、孫共處時的態度,到現在基本已經覺得同性戀沒什麼了,但前提還是,這兩人不要在他面前過於親密。

  “可是楊詠彬的反應就可有意思了。”

  孫雨辰翻著翻著舊賬,突然神經病發作,居然回味起來了,於是屁話突然就多了。

  他說:“劉白答應跟我談的時候,他媽剛再婚沒多久,他那會兒還不知道楊詠彬是個啥樣人,跟他媽一起住在楊詠彬家,兩人的關係也還算過得去。”

  “楊詠彬對他和小諳可熱情了,哥啊妹的親密的不行,吃的喝的都讓著他們,孔融見了他都自卑。”

  “劉白以為她媽這回嫁對了,後爸有點錢,繼兄弟也好相處,就放心地在學校裏瞎混,然後被我給盯上了。”

  “我們勾搭上之後呢,有一回打啵兒被楊詠彬給撞到了。”

  “他當時臥槽,跟聖母瑪利亞一樣,說了一堆什麼時代在進步、思想在開放,他不歧視同性戀,會給我倆保密啥的,給我感動得夠嗆。”

  “我說劉白你兄弟真夠意思,他說還可以吧。”

  “確實他媽的很可以!不到一個月,劉白家裏就知道他的性取向了,怎麼知道的你曉得嗎?”

  舉人的嘴角往下撇了撇,覺得怪不得劉白看不上他,半天夠不著重點不說,居然還有臉吊別人胃口。

  路榮行卻是個神人,吃瓜看戲都有耐心,不急不躁地說:“不曉得,你說。”

  孫雨辰確實是個語死早,羅裏吧嗦地繼續道:“就是楊詠彬帶他的同學回家玩,2個女的一個男的,這3人吃飽了撐的,在他家裏說劉白跟我,我尼瑪!我跟劉白跟他們都不是一個班的,認都不認識。”

  “那幾個賤人就聊聊聊,楊詠彬突然說噓,不要這麼說他哥,然後他爸巧的不得了,出來接水了。”

  “那天劉白回了趟家,他那個後爸平時對他還行,錢沒少給,就是當官當中毒了,不許別人跟他對著幹,劉白當天下午就被趕出來了。”

  “之後楊詠彬呢,又幫他說好話,又偷偷給他塞錢花,見了面就說都是他的錯,他不該把同學帶回家,沒想到他們是那樣人啥的。”

  “現在我算是知道了,只要碰上這種出了事,就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的人,十個裏面有九個不是好貨,但那時候真不知道,還當他是自己人,請他幫著勸他爸勸他媽的。”

  “要是我們是好學生,這事大概就翻篇了,但我們是個屁。”

  “我當時差點沒氣死,先把他那個男同學堵了,那男的說,都是那兩女的在聊,他都不知道我跟劉白是同。”

  “我又把那2女堵了,問她們嘴巴怎麼這麼長,結果這兩人說,是楊詠彬拿家裏的相冊給她們看,她們才知道劉白是他的哥哥,然後才說起來的。”

  “另一個男的不是不知道我跟劉白的關係嗎,這就有的聊了。”

  路榮行聽完他的長篇大論,表示還是沒懂:“話是那兩個女生看了相冊自己說的,他爸也是自己走出來聽見的,跟楊詠彬有什麼關係?”

  毛子實在是受夠了孫雨辰稀爛的敍事水準,滿臉嫌棄地插了進來:“……路榮行來,聽我的,說白了,就是他跟劉白這個,不正當男男關係的事,最開始就是楊詠彬這狗逼在班上傳開的。”

  並且他造謠還有點兒技術,從不直接說,他只會突然跑去問a,你為什麼要造我哥的謠,a遂大怒,反問哪個謠?誰污蔑他?

  “謠”就是劉白是個同性戀,而“誰”永遠不會有姓名,楊詠彬會說,誤會誤會我請你吃飯賠罪。

  孫雨辰摸出打火機就砸了過去:“不正當你媽啊!”

  毛子連忙躲到了舉人背後。

  路榮行聽了毛子的話,這才有點感覺到矛盾產生的原因,他說:“你們確定是他傳的嗎?這種小道消息,一般很難找到源頭吧。”

  “確定的不行,”孫雨辰正色道,“他自己說的。”

  “當時他只是拿了個相冊,我們也沒有往他身上想,只是覺得奇怪,這些重點班裏跟我們屁關係的女生,怎麼會知道我跟劉白的事。”

  路榮行看他的眼神裏立刻湧上了質疑,試探地提出了一個可能性:“是不是你初中也堵過他們班的誰,問別人撬沒撬你牆角?”

  孫雨辰臉上有點掛不住:“堵個球,沒有!當時他們班上的男的都醜。”

  反推過來,就是他覺得自己長得還挺帥,被誇了路榮行沒道理還跟他抬杠,點了下頭,擺出了一副聆聽的架勢。

  孫雨辰又說:“然後我就挨個問,反正我很閑,這個說是那個說的,我就去找那個,最後把他們班的人幾乎都問了個遍,最後問了楊詠彬頭上。”

  “我當時不敢信,覺得是最後那個學生在甩鍋,我叫毛子把他往死裏抽,他說別打,他能夠證明給我們看。”

  “那會兒搞學習的人,不是人手一個複讀機嗎,那哥們兒把一版英語磁帶消磁了,拿來錄他跟楊詠彬在寢室裏說的話。”

  “他主動挑事,說又看見劉白跟我在學校的哪哪兒摟摟抱抱,楊詠彬不知道他的複讀機在錄音,說了不少真心話。那複讀機錄音不行,但噁心啊、不要臉啊、讓人作嘔什麼的,還是聽得蠻清楚的。”

  孫雨辰到現在還記得,聽到錄音後他身上突然起來的那陣寒意,他跟楊詠彬關係一般,說不上失望,就是被人的多面和偽裝性給震懾到了。

  他當時莫名其妙地想,如果楊詠彬想弄死劉白,在那之前,劉白可能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萬幸楊詠彬只是愛耍唇槍舌劍。

  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孫雨辰就越來越討厭這個人了。

  比如劉諳好好的,突然得乙肝,沒多久在家裏待出了抑鬱症,不肯回去了。

  然後她初中最要好的朋友,因為這個病跟她徹底鬧掰了。

  再後來,劉白的媽覺得他們只會伸手要錢,還不聽話,威脅性地把他們的生活費也斷了。

  這每一樣都離不開楊詠彬在裏面“善解人意”的摻和。

  “怎麼說呢,”他終於總結道:“反正真誠的不能再真誠地勸你們,離他遠一點,絕對不吃虧。”

  路榮行理解不了楊詠彬的動機,他有點費解:“他為什麼要整這麼多事?他是不想讓劉白的媽媽嫁進他家嗎?”

  那一開始直接拒絕不就可以了嗎?

  這個問題不說孫雨辰,就是劉白兄妹都答不上來,畢竟他們沒法透視楊詠彬的內心。

  他剛想說不知道,關捷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

  “嗎什麼啊?”關捷沖到路榮行身邊停下來,一臉急於融入集體的表情,“你們在說啥?”

  露臺上的幾人循聲抬眼,看見劉白拐彎進了練功房,孫雨辰敷衍了一句“不跟你說”,下去回室內去了。

  “我路上跟你說,”路榮行這麼說完,抓緊時間合鼓點去了。

  關捷跟在他們屁股後頭,走到練功房門口,跟從另外一邊過來的孟買突然相逢了。

  孟買那個事多的媳婦兒,最近奮發圖強,搬著傢伙到省裏考級了。

  沒人給他添堵,孟買每天跟兄弟們打打遊戲吹吹牛皮,小日子過得不錯,對路榮行極其衍生而來的關捷的抵觸也沒那麼強烈了。

  眼下在門口碰到,雖然沒有微笑,但也沒有敵意,將視線水準放在關捷的頭頂上面,像是沒看見他一樣,進屋裏去了。

  只要他不陰陽怪氣,關捷也犯不著上趕著跟他搞敵對陣營,悠哉地回地板上攤下了。

  不到十分鐘路榮行完了事,背上琴和他去坐公車。

  上車站穩之後,路榮行問他:“劉白叫你過去,跟你說什麼了?”

  關捷轉達了一下劉白的朋友論。

  路榮行覺得沒毛病,接著把從孫雨辰這兒聽到的陳芝麻爛谷子概括之後提給他聽,就是才開頭,就被關捷打斷了。

  作為一個沒有手機又不肯博覽群書的土包子,關捷被劉、孫的關係驚得神經元都不好了,懷疑世界地說:“你別忽悠我,我、我會當真的。”

  路榮行看他小表情一堆,不由在想自己意會的那天晚自習,臉上是不是也這麼情緒外露和糾結。

  但這會兒他已經消化完了,就穩得像個人生導師,篤定地說:“當吧,是真的。”

  關捷腦子瞬間想起了那兩人一堆勾肩搭背的畫面,感覺霎時古怪起來,在傳統主流世界觀的薰陶下,他一時完全參不透,男的喜歡男的機理在哪里。

  男生喜歡女生的理由倒是多的數不清,女孩兒漂亮、香軟、曲線好看,皮膚細、會撒嬌,讓人動不動就一腔保護欲。

  男的呢,啥啥都一樣,吃點啥還你爭我搶,十個裏面有九個猥瑣,所以能戀的點在哪兒啊?

  這短短的半分鐘裏,關捷經歷了複雜的心理較量,他腦子裏漿糊滔天,震驚佔據了99%的反應,剩下那點餘額勉強拿來做回應功了。

  他呐呐地說:“哦,好……”

  這種茫然路榮行是親身經歷過的,見狀沒管他,讓他杵在旁邊元神出竅。

  過了大概有2分鐘,關捷的目光才不發直了,眨了眨投到了路榮行身上,看他一派淡定,忍不住比較說:“為什麼你一點反應都沒有?你這樣搞得我好像很沒見識一樣。”

  路榮行白去那麼多趟大都市了,在這方面其實也剛剛才開眼,他實話說:“我比你先知道、半個多月吧,反應在那兩天都釋放完了。”

  關捷覺得他這就有點不夠意思了:“你知道了怎麼不跟我說?我也需要釋放啊哥。”

  “平時事情多,不太能想起這個來,”路榮行確實忘了,說,“你趁著現在趕緊釋放,也一樣的。”

  關捷“切”了一氣,把歪到天邊的話題給扯了回來:“誒,不是在說楊詠彬嗎,你接著說他。”

  這一次路榮行一氣呵成,將事情轉述完了,關捷皺著眉頭,感覺他姐有點危險。

  之後公車到了站,兩人換上回鎮的大巴,一路都在商討,該怎麼把劉白這個事,給關敏說一說。

  然後嘀咕到大院門口也沒想出個兩全之策,因為關敏這周不回家。

  兩人放下東西,相互按著頭寫了會兒作業,接著騎車去了靳滕家裏。

  靳滕正在淘米準備煮飯,整頓好電鍋之後,3人坐在廚房門口的小馬紮上撕韭菜的老葉子,期間關捷說起競賽的事。

  靳滕自己倒是不太懂這個,他是走的大眾高考路線,不過他擦乾淨手,拿著手機打了將近半個小時的電話,掛了坐回來跟關捷逐條解釋。

  “如果只是為了加分或者保送大學,”靳滕說,“那我不建議你去競賽班,不是老師瞧不起你,是世界真的太大了,比你優秀、比你聰明、比你努力的人大有人在,你不一定能得到那個獎。”

  “萬一你得不到,競賽崩了,從競賽上重回高考線,其他的科目落後得一塌糊塗,高考也很有可能會崩,你能接受一無所有的結果嗎?”

  關捷沒想過那麼遠的事,他怔忪地說:“……不知道。”

  “那我問一個你知道的事,”靳滕溫和地笑道,“你喜歡化學嗎?”

  關捷愣了一下,喜歡嗎?他也沒想過。

  他當時沒有說話,回家後一晚上都在翻來覆去地想靳滕說的那些雞飛蛋打的障礙,想到天亮了,還是想試一試。

  等到4月份,要是文化周表演能夠成功,學校會把路榮行的名字寫在大紅色的橫幅上,掛在學校的大門口。

  關捷也想要那種排場,他不跟別人比,但他不想比路榮行差,特別是昨天關敏剛訓斥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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