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六
六號接在手裡一看,道:“特使的手令,來接替我的……立即啟程……”
臉上微微顯出不豫之色,轉向那少女:“你一樣立即換戶頭。”
少女“唔”了一聲,扭了扭腰肢,朝小龍拋了個媚眼,拉拉衣襟,鼓繃的酥胸更加掩蓋不住。
六號離開座位:“兄弟,一路辛苦了,想來一定餓了,坐下慢慢享用,俺得去收拾上路。”
說完,又向女的道:“快叫人換酒菜,好好侍候二爺。”
女的媚笑著轉身出去。
看樣子這少女是高級弟子的專用之物,所以還沒憔悴的神色,相反地倒像朵盛放的花。
小龍坐下,心裡踏實了許多。
工夫不大那少女帶著兩個女的走來,動手收拾桌面,擦乾淨,重擺杯箸,仍是雙份。
少女靠向小龍身邊,稠膩膩地道:“二爺,您……好像很少到這兒來玩玩?”
小龍漠然地點點頭,心裡卻在想,“這可好,二號平素很少到安樂窩來,此地的人對他印象便不會深刻,自己表演這角色可就輕鬆多了。”
少女又擠近些,半靠小龍肩頭,一個坐,一個站,這一靠,半袒的酥胸幾乎抵上了小龍的下巴,小龍心頭一蕩,忙把她推開,覺得不太妥當,故意指了指脖子。
“噢!”少女先一愣,繼而媚笑著道:“二爺是受了傷,奴家該死!”
小龍一想到這女的是天天陪男人玩的這一點時便覺得噁心,但一方面也同情她們的遭遇,誰願意去做這種出賣靈肉的事,誰甘心受這非人的折磨?
六號收拾好行囊出來。
“兄弟,俺現在就上路,此地交給你啦!”
“唔!”小龍故意逼著喉嚨應了一聲。
“本來應該叫齊各房的管事來當面交代,看你說話不便,兔啦!”順手摸了少女一把,“這小娘們很靈巧,會辦事,更會侍候男人,哈哈,兄弟,你會稱心的。”
少女水蛇般扭了幾下。
“俺去啦!”
小龍站起身,表示相送之意。
六號揚揚手,大步出門面去。
酒菜擺上,女的立即執壺篩酒。
小龍心念疾轉;“自己是偽裝頸子受傷的,如果大吃大喝豈非露了破綻?可是總不能不吃喝,誰知道這一待要多少天……”
想了想,裝模作樣地從身上掏出粒丸子吞下,然後用手指胡點了幾處穴道。
“二爺這是……幹嗎?”
“止……止痛,不然怎麼吃東西?”小龍裝得很像,聲音是瘖啞的,“你叫什麼名字?”
“特三號,這裡不用名字,二爺……”
小龍心頭一凜,自知漏了嘴,由於他是易了容的,所以臉上沒明顯的表情,隨即淡淡地道:“暫時一用也無妨,增加興頭而已。”
特三號緊挨著小龍坐下,嗲聲道:“二爺,只要您高興,奴家就說好了,奴家本名叫胡妹……”
“狐媚,狐狸的狐……”
“不,不,二爺,古月胡,姐妹的妹。”
“哦!”
“二爺,用酒!”胡妹一手端起杯子湊向小龍的嘴,另一手攀在小龍的肩頭,嬌軀半斜在小龍懷裡,呼吸帶動了兩堆白肉巍巍顫動。
小龍是男人不是聖人,雖然邪念不生,但本能上的反應是無法避免的,面對這陣仗,他的心弦起了振顫,身體裡流躥著一股熱。
他喝下了那杯酒。
胡妹立刻又送上一筷子菜。
虛虛地應付著吃喝,小龍不採主動,胡妹便不敢太放肆,主要是小龍受了傷,所以她的動作便有顧慮。
“胡妹,這裡……一共多少女的?”
“原先有五十多,現在四十不到。”
“什麼原因?”
“二爺!”胡妹低了低眉,吐口氣道,“多數是想不開,一條帶子自己結束了。”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她的聲調是淒側的,但臉上仍強掛著笑容。
“管理的人有多少?”小龍又問。
“男女十來個,每棟屋子五間房,一位女管事……二爺……您很少來,所以不太清楚。”
“現在來此地負責,得要弄清楚。”
“是,趕明兒召集所有的人,二爺見見他們。”
“啊!殺了我吧!殺了我……”女人的哭叫聲倏然傳來。
“發生了什麼事?”小龍瞪眼望向門外。
“常有的事,可能又是那位爺……太魯莽,女的受不了,所以……”
小龍心頭湧起了殺機,這簡直是傷天害理,被幽囚在此地供淫樂的全是不幸的良家婦女,逃出去的素花曾經說過,她們的遭遇比花街柳巷的妓女更慘,這罪惡之藪非徹底加以摧毀不可。
“啊……啊……”哭叫聲到了門口。
只見一個披頭散髮的赤裸女人,衝到了門檻邊,隨即趴伏地上,仰臉哭叫道:“殺了我……殺……嗚……”憔悴的面容一片淒厲之色。
一個滿臉橫肉,僅著內褲的大漢隨後奔來,一把揪住那女的頭髮便往回拖。
“住手!”小龍忘了裝喉痛,暴喝出聲。
大漢鬆開手,抬頭,這才發現管理的已換了人,不是原來的六號武士。
“您……二爺!”趕緊行禮。
女的仍在抽咽。
“你是幾號?”小龍抑制住本音,怕露了底。
“外八號弟子!”
“這是做什麼?”
“這……臭娘們拿翹,不肯……”他沒說下去。
“這畜生……說我前面太髒……太鬆……”女的接上話,“要從後面……你們殺了我吧,我也是人生父母養的,受不了這種活罪……”
“你敢罵老子畜生?”那大漢一腳踢了過去。
“哇!”一聲慘叫,女的翻到八尺之外,不動了,似乎已昏迷過去。
小龍的怒氣直衝頂門,沒顧及到任何後果,順手擲出手中筷子,勢如急弩飛矢。
“啊!”又是一聲慘叫,大漢仰面栽倒,筷子已貫穿心窩,兩支筷子一支已完全沒入,一支留三寸在外。
“二爺!”胡妹面目失色。
“一切本人會負責,叫人清理,女的送回房!”
兩男一女聞聲而至,女的是中年婦人,看來是此地的管事之流,小龍當然不會認識。
胡妹搶出去向三人說了幾句,三人朝屋裡深深望了一眼,兩男扛屍,婦人抱起女的轉身離開,胡妹又回到桌前,驚惶地望著小龍。
“二爺……怎地發這大火?”
“心情不好!”
“還是……喝酒吧?”
“不喝了!”
“那奴家服侍二爺上床休息。”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