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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當代皇太子》第75章
第75章

 花慕之睡醒的時候,感覺有輕微的失重感。

 他懷裏的人睡的頗熟,頭上的狐狸耳朵偶爾還抖一下。

 太子有些茫然地支起身子來,看見床單上隱約還有紅酒漬。

 昨天晚上……

 他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畫面也有些模糊的難以辨認。

 越亦晚隱約感覺到了動靜,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打了個哈欠道:“再睡一會兒啊。”

 “昨天……”花慕之左右打量了一眼,隱約看見落地鏡旁邊還扔了一條蓬鬆的尾巴:“我們?”

 越亦晚在被子裏拱了一下,又團了起來,如同一隻圓滾滾的糯米球。

 “你昨天在耍酒瘋。”

 花慕之怔了一下,下意識道:“沒有傷著你吧。”

 他昨晚似乎喝了太多的酒,有些記憶都不知真假。

 越亦晚把腦袋伸了出來,聞了聞他身上還有沒有酒香味,頭上的狐狸耳朵也動來動去。

 “你昨天晚上非要我戴著它。”

 “還打我屁股。”

 “你還逼著我給你表白。”

 “特別特別凶。”

 花慕之哭笑不得,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道:“但看起來,你不光不生氣,還有些小開心。”

 越亦晚試圖皺眉:“有這麼明顯嗎。”

 “有。”

 他們一起去洗了個熱水澡,在用過早餐之後回來拆禮物。

 花慕之有意讓他把那毛絨絨的耳朵摘了,越亦晚反而來了勁,就戴著它打算這麼呆一天。

 說來也是好玩,在他思考和情緒變動的時候,那對耳朵就會跟著扭動搖擺,如同真是長在他頭頂上一樣。

 不知不覺間,越亦晚的頭髮已經漸漸及肩了。

 從前只是綁起來有個小啾啾,現在披下來也頗為好看。

 他原本就五官精緻又立體,又善於搭配衣服和配飾,簡直一天一個樣。

 銀發配上銀狐耳朵,還真像是哪兒跑出來了一隻小妖怪。

 其實越亦晚也考慮過染別的發色,有段時間復古浪潮是粉發或者閃藍色,還可以搭配發膠抹各種髮型。

 但花慕之就喜歡他這副樣子,也就不做什麼改變。

 帝后的禮物是一對玉串,聽說是找過高人開過光的。

 摸著質地和打磨的工藝,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上品。

 等一圈禮物看下來,旁邊負責登記入庫的霍禦侍都寫完了兩張表單。

 花慕之拿起了一副卷軸,忽然看向了越亦晚:“這是你送給我的?”

 越亦晚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

 他當著他的面,把那長長的畫卷舒展開來,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這是一幅《千鳥歸雪圖》。

 懸空之殿上有一幅,掛在供眾人禮拜的高庭之上,是他及冠時親筆畫下的長幅墨畫。

 而他們面前的這一副,是用油畫塗抹刮畫出來的。

 曾經如潑墨一般的風雪山崖,變成了明亮而又華麗的油彩。

 曾經壯闊而又古樸的千般飛鳥,在越亦晚的筆下被賦予了更多妍麗的顏色,連帶著更加的立體和直觀。

 一人畫其骨,一人畫其皮。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構圖,表現出來的視覺效果卻截然不同。

 油彩顏色飽滿,筆觸立體,直接給了這幅畫新的靈魂。

 越亦晚打量著他的神情,小聲解釋道:“時間確實不太夠,所以可能畫的細節不夠好,但大概是這麼個意思……”

 “我很喜歡。”花慕之握緊了卷軸,看向他道:“這是我收過的最珍貴的禮物。”

 “真……真的嗎。”

 “你畫的很好,而且給了這幅畫更多的色彩。”花慕之幾乎有些找不出什麼形容詞出來:“更獨特的是,讓意境從寂寥變得明快,而且整個畫面都充滿了生機。”

 正如你對溯明廷做的事情一樣。

 越亦晚笑著蹭了蹭他的臉:“就等著你誇我呢。”

 他們正在聊著天,一個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您好,是花先生嗎?”

 “我是IUCI這邊的管理師,想麻煩您和越先生在三日內過來一趟。”

 越亦晚有些意外,等他把電話掛了之後,才開口問道:“是……又有新的受精卵了嗎?”

 花慕之意識到一月的那件事還沒有告訴他,想了想直接帶著他坐了私人飛機過去。

 他們再一次來到這個研究基地的時候,整個大廳和貴賓休息室裏都佈置著青綠色的五月節裝飾,到處都顯得生機勃勃。

 先前的培育師和負責人很謹慎地跟他們簽署了保密協定,然後帶著他們去做除塵滅菌的五道工序。

 兩個人換上了無菌服,穿過了好幾道隔障,在那兩位的帶領下進入了最為神秘的培育中心。

 這裏有一種奇異的科幻感。

 牆壁和天花板都如同一個蛋殼,連同地毯一起做了多層隔音處理。

 不僅如此,整個A廳裏,有六十多個如同天鵝蛋一般的白色裝置。

 這是一個被科技完全改變的時代。

 同性伴侶在古老的中世紀,被指控為瀆神一般的存在。

 但事到如今,他們不僅擁有十分鐘就可以達成效果的清潔膠囊,可以讓每一場性事都暢快而又乾淨,而且甚至還可以擁有只屬於他們兩的可愛孩子。

 時國是同性戀合法化最早的亞洲國家之一,在相關的科技上也一直遙遙領先。

 培育師帶著他們走到了一枚培育巢旁,示意他們看看那個螢幕上的小孩子。

 小孩本身沉睡在完全封閉的人造子宮裏,接受著24小時的監控和陪護,營養的攝取也足夠的精准而到位。

 他們看到的,是螢幕類比出來的嬰兒狀態。

 那個孩子睡的很安靜,而且看起來很健康。

 資料顯示著小嬰兒的心跳、營養攝入情況、還有月份等資訊,以及兩個父親的名字。

 等等——居然已經有八個月了?!

 怎麼就已經有八個月了?!那豈不是快要生下來了?

 越亦晚都懵了,腦子裏開始冒出一堆念頭出來。

 宮裏還什麼都沒有準備,育嬰師和營養師也沒有到位,而且還有照顧孩子的保姆和哺乳問題……

 沒有等他開口問出話來,那培育師就帶著他們去看另一顆圓蛋。

 另一個孩子似乎正在伸胳膊,而且狀態也相當不錯。

 那個孩子已經快六個月了,同樣在螢幕的右下角標記著他們兩人的名字。

 越亦晚忽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直到他們兩人被工作人員帶回貴賓室,他都處在大腦宕機的狀態。

 花慕之雖然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但也全程都有些恍然。

 “按照規定,性別不允許透露,其他方面的問題可以諮詢。”培育師觀察了一下這對夫夫的表情,善意地起身道:“這樣,我們先給您兩位一個緩衝和交流的時間,我們等一下再一起談。”

 等那兩位負責人把門關上之後,花慕之才忽然伸手抱緊了他。

 他們兩人靠著彼此,久久的沒有說話。

 “我們……要當爸爸了?”

 “怎麼會,怎麼會這麼突然?”越亦晚任由他抱緊自己,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花慕之伸手撫摸著他的軟發,輕聲解釋道:“我原本在一月的時候,就得到了這個消息,但是當時還不能確定孩子的狀態,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

 一共有兩顆受精卵先後進入人造子宮,一顆比另一顆要大上三個月。

 這也就是說,在一兩個月之後,他們會迎來第一個孩子。

 緊接著是第二個。

 “我其實也很緊張,”花慕之深呼吸道:“我本來以為自己準備好了,可是哪怕現在還有一個月的緩衝期——現在也好像可以瞬間焦慮起來。”

 “我開始恐慌了,”越亦晚抓緊他的手腕道:“我我我們要不然退貨吧。”

 萬一他們不是足夠優秀的爸爸,萬一他們搞砸了教育和陪伴的那些事情……

 “越亦晚,你冷靜一點。”花慕之不得不稱呼他的全名,加重語氣道:“他們還有一個月就要降臨這個世界了,而且非常的健康。”

 越亦晚抬起頭來看了他半天,然後長長的嗚了一聲。

 兩人聽完醫生解釋各種注意事項,連夜坐飛機回了溯明廷。

 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家人都召集過來,和他們談談這兩個孩子。

 帝后兩人反而相當的淡定——他們兩養育了三個孩子,每個都優秀而又獨立,再來兩個小傢伙也不是什麼難事。

 而長公主的注意力,倒是全程都放在越亦晚身上。

 她發現,平日裏從容又成熟的小雍王,在聽帝后交談的時候,一直都在揉著衣角。

 他很焦慮啊。

 她觀察了一會兒,又看向了太子。

 花慕之比晚晚大四歲,應該沉得住氣吧。

 然而太子喝茶都差點把茶喝到鼻孔裏。

 “等一下,先不要談育嬰房的佈置什麼的。”花憶之忽然開口打斷了話題。

 她坐正了一些,看向那兩個有些慌亂的年輕人,清了清嗓子道:“你們是覺得,這是要捧了個豆腐一樣易碎又可憐的小傢伙回來了,是嗎?”

 越亦晚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又趕快搖了搖頭。

 “是不是已經開始計畫著切割你們的工作,甚至打算這五年都陪著他們兩耗著了?”

 兩人默契地選擇保持沉默,但眼神都有些微微的驚訝。

 這兩人還是太年輕了。

 花憶之抿了一口茶,淡定地開口道:“你們兩聽過一句話沒有。”

 “頭胎當寶養,二胎當豬養。”

 小倆口:“……?”

 什麼?!!

 “這兩孩子,將要是嬌生慣養地寵著,那確實是光聽他打個嗝兒都會心疼。”

 “但要是當豬養,糙點照顧著,磕磕碰碰其實也不算什麼大問題。”

 比起所謂的營養,早教,更重要的,大概是給予孩子足夠的陪伴和愛。

 至於智力開發這種事情,宮裏的長輩們閑著也是閑著——父皇沒事還教小世子數蘋果來著,一塊學也是剛好。

 長公主打量著他們的神情,給出頗為中肯的最終建議。

 “所以你們乾脆一開始就當豬養算了。”

 喂——

 等等——

 哪里有這種奇怪的道理!!

 花慕之試圖找父母尋求一些意見。

 張瑉點了點頭:“慶之就是這麼長大的,小時候還摔著額頭好幾次,現在照樣很聰明。”

 花慶之在大洋彼岸猛地打了個噴嚏。

 “你們兩沒必要太緊張,而且餵奶和夜哭的事情都有老保姆幫忙照顧,平時工作忙完了多陪陪他們就好。”長公主握著著溫熱的茶盞,神情與兩年前那個溫柔又內向的女人判若兩人:“事業也好,生活也好,沒必要全都放下來。”

 “可是——”越亦晚下意識道:“我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合格的,或者說是足夠負責任的。”

 “不用苛責自己。”皇后忽然開口道:“而且你們要允許自己犯錯。”

 養孩子這件事情,如果事事都追求盡善盡美,最後只會把自己逼得疲憊不堪。

 “——所以當豬養就對了。”

 太子&晚晚:“……?”

 -2-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他們簡直想把整個沃爾瑪超市都搬到宮裏去。

 紙尿褲和各種嬰幼兒用品全都堆了一個庫房,裏裏外外都做了防火防盜防磕措施。

 越亦晚感覺這個狀態很像是要提一輛超跑。

 他第一次買車的時候,簡直連開關門都跟擦瓷器似的,生怕哪里沒照顧好。

 等到了七月五日,預定的產期來臨,沒等醫生通知,一大家子人就已經全部到場了。

 那個孕育巢被單獨移到一個玻璃隔間裏,玻璃牆上還有動態類比圖。

 這個蛋狀巢雖然看起來像個電飯煲,但實際使用上其實完全模擬了人造子宮。

 分娩這件事原本就是對女性的折磨,嬰兒要通過產道來完成開機啟動,充分開發各個器官的發展。

 也正因如此,他們在人造子宮的旁邊對接了人工產道,用來類比打開骨盆和經過產道的整個過程。

 伴隨著催產素的注入,螢幕上的小嬰兒開始艱難地往外頂。

 牆外的一眾家人全都站了起來,簡直想在旁邊揮舞應援棒給這小孩子打氣。

 越知故本來和父親在巴西那邊處理跨國兼併案,這時候也把事情都全部交給了手下,千里迢迢的提前三天趕了回來。

 他們父子兩特別不放心地買了一堆的東西,甚至考慮過給溯明廷擴建個兒童樂園。

 這個念頭本來有點觸動太子殿下,然而被雍王非常冷靜地否決了。

 你們真是瘋了吧……要什麼兒童樂園!

 越家父子仨手心都是汗,長公主口中說著大家都冷靜一點其實已經開始揉絲巾了,帝后兩也完全沒法安心坐著,就站在螢幕前給這個孩子祈禱。

 越亦晚昂著頭看了兩個小時,終於覺得脖子發酸了。

 “大家都在……要不我們聊聊,這兩孩子分別叫什麼?”

 按照道理,老大應該隨花家姓,老二可以跟姓越。

 一到這個時候,家學淵源就能分出高下了。

 到了花家這幾代,字輩排的是‘莊善弘之,崇德尚良’。

 小孩兒們一出來,前面兩個字都定好了,再挑一個好聽又吉利的字就行。

 “花崇時,怎麼樣?”皇后忽然開口道。

 時間是最好的禮物。

 這個孩子無論男女,在降臨這個世界的一瞬間,就等於人生的時鐘開始往前走。

 越亦晚一聽這個名字就覺得喜歡,其他人也都紛紛應和。

 那第二個孩子呢?

 越品琢磨了一下,忽然開口道:“老二,叫越玟隱怎麼樣?”

 玟琁隱曜,美玉韜光。

 這兩個兒子的名字,當初都是他親手起的。

 人應當如美玉一般,但也應該學會隱藏光芒。

 花慕之顯然也想到了這句詩,笑著點了點頭:“很好。”

 忽然間,那孩子露出了頭,在旁邊忙碌不停的助產士也開始幫助著一點點用力。

 全家人直接趴到了玻璃牆旁邊,連呼吸聲都放輕了許多。

 一個女嬰被捧了出來,下一秒便傳來了響亮的哭泣聲。

 “是個小郡主——”

 “生了生了!!”

 越知故直接蹦了起來,抱著弟弟猛親了一口。

 “我有侄女兒了!!!”

 從開宮頸到完全生下來,一共花了八個小時,孩子也剛好重八斤整。

 趁著洗孩子和做身體檢查的功夫,他們一眾人全去做了清潔程式,進了嬰兒室。

 花慕之當著眾人的面,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在了懷裏,那小姑娘睜開了眼睛,看著越亦晚笑了起來。

 “別笑了。”越亦晚伸手捂住了臉:“你這輩子的裙子都歸我承包了。”

 這孩子怎麼會粉嘟嘟的——這麼可愛!

 長公主頗為可惜地歎了口氣:“這要是沒血緣關係,我都想給她和小光定娃娃親了。”

 孩子被大夥兒輪流抱了一遍,一眾爺爺奶奶都有人紅了眼眶。

 一周之後,孩子確認一切健康,被私人飛機接回了溯明廷。

 到了九月十日,又有個健康的男嬰呱呱墜地,住進了小郡主對面的房間裏。

 越亦晚在那一個月裏,上午去忙完公司品牌的事情,下午就沖回來抱小孩,往往還需要跟花慕之搶。

 “你好好休息,我來照顧就好。”

 “我來——我照顧天使不需要休息——”

 小郡主生得慕之的一雙鳳眸,鼻樑像極了越亦晚,挺翹的恰到好處,笑起來簡直和小仙女一樣。

 然而一哭就能哭半個小時,哭的那叫一個中氣十足不休不止。

 本來安排了三班保姆輪替照顧,因為這小郡主早早地學會爬學會坐,不得不臨時增加到五班——實在是太能折騰了。

 而小世子安安靜靜地,哪怕是聽見姐姐哭都只會好奇地往對面房間看。

 他擁有越家的姓氏,但氣質像極了慕之。

 哪怕在半歲大的時候,都能看出來粉雕玉琢的面容,性子也沉靜又溫和。

 他會安安靜靜地看著越亦晚笑,有時候還主動湊過去親一下他的臉。

 越亦晚連開童裝連鎖店的心都有了。

 他簡直想把自己的一切都送給這兩個孩子。

 花慕之表面上不聲不響地,但其實已經把所有能推的慶典和活動全都推了,連帶著悄悄地給孩子遞長命鎖,給他們每個人寫日記,連小世子今天多吃了一勺蛋羹這種廢話都能記上去。

 長公主雖然認真建議把孩子當豬養,但其實跑朝明殿跑的最勤。

 她常常牽著小世子過來看弟弟妹妹們,教他喚小傢伙的名字。

 這兩年過下來,當真是如同一眨眼的功夫。

 在小孩一塊慶祝滿月宴的時候,幾乎全臨國的權貴政要全部出動,添盆之禮如同金山銀海般的快要堆上天花板,各種翡翠珠寶更是如同驟雨一般送了一波又一波。

 他們兩人是被千萬寵愛環繞著長大的,連喝湯的碗都是幾百年前的琉璃粉盞,身邊的布老虎北極熊抱枕全都是雍王親手縫製的。

 等到了2034年的時候,兩個孩子相繼都說話越來越流利,甚至能跟小世子嘰嘰喳喳吵一下午。

 兩年的時間裏,越亦晚的門店規模直接翻了好幾倍。

 十二個省的省會全部都有了分店,二線城市也開了上十家分店,每個季度的衣服都銷量頗為不錯,漸漸也終於開始給大眾一些模糊的品牌認知。

 而不聲不響停下工作的,是花慕之。

 他的那本《水仙》寫的極慢,從過去的日更六千字變成了日更三千,在完結之後就沉寂了許久。

 比起副業和那些工作,他願意用更多的時間來教兩個孩子認字讀書,睡前也會一個一個的講完故事再離開。

 越亦晚捨不得他這麼辛苦,非常自覺地承擔了睡前夫夫讀書的環節。

 他的聲音輕快而又帶著幾分認真,在讀起詩句的時候咬字也頗為清晰,讓人能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我在這裏愛你——在黑暗的鬆林裏,風解脫了自己。”

 “月亮像磷光在漂浮的水面上發光。白晝,日復一日,彼此追逐”

 花慕之抱著他微微閉眼,凝神聽著那親切而又熟悉的每一個音節。

 “一個吻,你就知道了我所有沉默的心事。”

 越亦晚頓了一下,轉頭看向了他。

 男人微微睜開眼睛,抬手去撫摸他的小胡茬。

 最近小郡主感冒了,他們兩都忙得有些自顧不暇。

 晚晚向來把自己打理的乾淨俐落,這兩年也日子過糙了許多。

 “在想什麼?”

 “在想你的那些故事。”越亦晚放下了聶魯達的詩集,半晌開口道:“我們該從奶爸的身份裏慢慢走出去了。”

 “孩子還很小,太早了。”

 “不,你該放手了。”越亦晚坐直了一些,看向他道:“你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寫過故事了,江導那邊也一直在等你。”

 “我們沒有必要一整天都在忙碌工作,也沒有必要把所有的時間都拿來陪孩子。”

 “你已經是很優秀的父親了。”

 “但是——還記得我們曾經的約定嗎。”

 那些野心,那些熱忱,那些在燃燒的靈感——

 花慕之凝視著他,半晌笑了起來。

 “這三年,你是一點都沒有變。”

 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走出去,往外看。

 一個嶄新的世界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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