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差錢 ...
在安德列宮殿裡面的遭遇就像是異常奇幻的夢境,夢醒之後,依然要回歸到現實生活。所以之後兩天的考試,秦憶兩人的態度都是十分謹慎而且認真的。當最後一門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的時候,秦憶才放下心中的警醒大大喘了一口氣。
將桌子上的用具全部收拾起來,秦憶背著書包向教學樓外面走去。六月的天空,烈陽似火。秦憶眯著眼睛看著正在操場上等待的秦溶。少年上身穿著白色襯衫,□是黑色的校服褲子。一臉平靜沉默的站在操場中央。寧靜中有種不容忽視的氣場。路過的男孩兒女孩兒都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幾眼,有膽子較大的女孩兒還沖著秦溶路出耀眼的笑容。
這樣的情景讓秦憶有種自豪的恍惚。這樣一個優秀完美的男孩子是在自己的注視中長大的。是自己血脈牽連的哥哥。多麼優越多麼驕傲的一件事。
秦溶看著秦憶穿過人群慢慢走到自己的面前,少年精緻的雌雄莫辯的面容上有一種追憶似的恍惚。瞬間將自己和周圍的空間隔離了開來。這種疏遠寧謐的感覺讓秦溶不舒服的皺了皺眉。有些掩飾般的開口打破了這種寧謐。“考試考得怎麼樣?”
秦憶聞言,不可置否的撇了撇嘴。“還好吧!”
好歹也是大學畢業,又有安德列空間的幫助,如果還不及格的話,他也無話可說。
“那就好、”秦溶無意識的回應道。然後看了看校外,開口說道:“爸媽都在外面等著呢!我們快點過去吧!”
“恩!”秦憶點頭應道。然後順著擁擠的人群一起走出了校門。
馬路對面,秦振國夫婦正百無聊賴的盯著人群擁擠的門口。流光似火的炎炎夏日,空氣中的燥熱讓兩人大汗淋漓。灼熱的光線順著柳樹枝杈落下了斑駁的光影。在兩人臉上身上映照出黑白交映的光斑。脖子上面是用涼水透濕的毛巾。是不是用來擦拭淌下來的汗水。
幾乎是秦憶兩人出校門的一瞬間,秦振國就發現了兩人的身影。然後揮舞著手臂大聲喊著兩人的名字。跑過馬路和秦媽試圖穿越這層層疊疊的人群。
“爸媽,你們在外面等著就行,我們馬上就出去了。”秦憶大聲喊道,然後用力擠開前面停滯的人群。等到了週邊的時候,兩人的衣襟髮型都被擠歪了。秦憶的手臂不小心擦過人群裡某個人的書包。在小臂的位置還擦破了皮。一道長長的紅印在白玉般的肌膚下分外矚目。
秦媽有些心疼的拉過秦憶的手臂揉了揉。“小心點兒啊!你看都破皮了,疼不疼?”
“沒事,都沒感覺。”秦憶有些不自在的縮回了手臂。然後對著秦媽說道:“媽,我都餓了。咱們中午吃什麼啊?”
“都訂好了飯店,去吃海鮮。”秦振國開口說道。十幾年前的東北,還是閉塞落後的,能吃到海鮮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一般都是國企招待外賓和港商才能去吃的。這次費勁巴拉的預定了海鮮酒樓,還是看在兩人中考的份上。
秦憶聽完就很是高興的點了點頭,然後迫不及待的鑽進自家車裡,一臉期待的看著秦振國。
“就知道吃。”秦振國笑著抱怨一句,然後示意眾人上車,發車去了酒樓的位置。
等到了酒樓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酒樓裡面熙熙攘攘的人頭攢動。大廳裡面的位置都坐滿了。大概是招商部又領什麼外商吃飯呢!秦振國領著眾人直接到了吧台的位置,然後對著服務員說:“我昨天定了一個小包。”
“是秦廠長吧!”那服務員立刻揚起一抹專業性的笑容。“已經給您留好了。小紀,帶人去包房。”
“是!秦廠長,這邊走。”一邊站著的小紀站起來,用英語說了一句。秦憶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一言不發的跟著小紀後面走。
跟著服務員上了二樓,右拐第一個房間就是。秦憶走進去之後有些好奇的打量了幾眼。稱得上是窗明幾淨,整潔寬敞。不過後世見多了五星級酒店豪華配置的秦憶自然是看不上的。眉宇之間便有了幾分輕視。
本來還有些得意的小紀看著秦憶的神情,有些不舒服的皺了皺眉。不過得意之色倒是收斂了幾分。將功能表放到了遞給了秦振國之後,開口問道:“請問要點些什麼?我們這裡向來接待外賓,所以基本上只要客人點的我們都有。當然價格方面也有些高。秦廠長似乎不怎麼過來啊!”
秦憶回頭看了一眼秦爸身後站著的小紀,然後將視線放在秦爸身上。
秦振國平時不怎麼吃海鮮,翻著功能表也不知道吃什麼好。想了想把菜單遞給了秦媽。秦媽接過功能表之後開口說道:“既然是請孩子們吃飯,還是讓他們自己點吧!”
說完,將菜單遞給了秦溶。然後秦溶又順手遞給了秦憶。秦憶看都沒看對著服務員說道:“二斤的龍蝦四隻,澳洲鮑魚四隻,一人一碗燕窩魚翅。然後還要個大閘蟹。”
小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然後仔細打量了一番秦憶,開口說道:“這個……都沒有。”
“……這個可以有!”秦憶看著小紀,神色認真的說道。
“這個真沒有。”小紀有些羞赧的回答。
“……你儘管上吧!我們不差錢。”秦憶沉吟片刻,然後看了一眼秦爸,異常誠懇的說。
“不是錢的問題,您點的我們這裡真沒有。”小紀終於低下了他的頭,眼神閃躲的說道。
“不是差錢兒,那就是差事兒吧!”秦憶低聲說道。然後沒等小紀回話,又開口說道:“那你們這都有什麼?”
“大閘蟹有。龍蝦有半斤的。”小紀鬆了一口氣,快速答道:“只是鮑魚沒有澳洲的。”
“哦?”秦憶揚了揚眉沒說話。
“廣州的行嗎?”小紀想了想,開口問道。
“行吧!”秦憶看了一眼家人,然後隨口說道。
“那好,我這就去下單。”小紀立刻介面說道。然後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就打開了包廂的門。
“等等!”秦憶腦中靈光一閃,開口問道:“有蘇格蘭打鹵麵嗎?”
“……”小紀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屋內眾人,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北京炸醬麵行嗎?”
“鹵子不要錢吧!”秦憶一臉正色的問道。
“……”
“行了!”秦振國忍俊不禁的伸手揮退已經瀕臨崩潰的服務員小紀,然後對著秦憶說道:“哪來這麼多俏皮嗑。”
“你瞅他那樣!”秦憶不舒服的撇了撇嘴。“眼睛都快長天上去了。”
“那也沒你這麼埋汰人的。”秦媽也笑著斥責了一句。不過嘴邊彎起的笑容讓這句話看起來更像讚揚。
秦溶也側頭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秦憶,不過沒說話。只是唇邊微微彎起的弧度加深了一些。
酒足飯飽之後,秦憶拍著圓滾滾的肚皮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眯著眼睛饜足的模樣像是一隻曬太陽的小貓。看到這一幕的秦溶低下了頭,想來清冷的眸子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都吃飽了吧!”秦振國說著拿出錢包示意結帳。然後帶著幾人下了樓。
剛要開門走出去,身後突然傳出來一道帶著美國腔兒的驚呼——
“哦,秦,真的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