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我不懂什麼叫奇門遁甲，只好按照師父的話，坐在一片畫好的符咒和不明圖案中間。這裡是山頂的一塊平地，只是，這會兒被佈置得有些奇異。加上週遭霧氣、浮雲的襯托，頗有了些仙家福地的感覺。

　　解封的儀式很快開始了！

　　通幽只坐在不遠處，面對著我，口中唸唸有詞。

　　因為被囑咐了要專心，所以，我也趕忙收起了心思。

　　……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我開始覺得身體微微發熱，而且有越來越熱的趨勢。師父口中的咒語彷彿近在耳邊，聲音還越來越大！好熱！可現在明明才是早春，並且山中寒冷得很。怎麼會這麼熱呢？

　　"青兒！摒除雜念！專心！"師父的喝聲傳來。

　　我睜眼望瞭望她，緋色衣裙竟如同被觸怒了一般，翻飛得如同烈焰燃燒！當下，我立刻緊閉雙眼，專心起來。

　　……

　　不知過了多久，週遭的一切開始重歸平靜，我的心緒也似被收回。緩緩地，我睜開雙眼，除了額頭還覺得有一絲灼熱，彷彿被燙傷了一般，身體卻已然恢復了正常。

　　再看不遠處的她，神色間充滿疲憊。

　　我緩步走近："師父，您……沒事吧？"

　　她聽我這麼說，似乎很詫異，抬眼望瞭望我，沉吟道："青兒？你從未這樣關心過我。"

　　呃？以前的朝若青絲不關心她的師父嗎？還是，對丞相的怨恨、牴觸連帶著也衝著師父來了？又或者是師父與自己的父親……想到這裡，我再次為自己的八卦感到無奈。

　　她見我不出聲，淡淡地說了句："走吧，我們回去了。"

　　突然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首輕聲道："以後你梳妝怕是要仔細些了。"

　　……

　　當時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回到喋血盟自己的房間裡，攬鏡一照，才發現眉間赫然生出個旖旎的圖案來。那圖案像是三片花瓣，那麼鮮豔妖嬈地紅著，綻放在額上。

　　挺好看的！何必遮掩？

　　"小姐！"霓雲見了我，似乎很驚喜，"三瓣蓮？小姐得到師父的全部功力了！這下可好了！以後小姐定能保自己周全了！且難逢敵手呢！"

　　"全部功力？"我心裡一動。她，會死嗎？

　　霓雲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摸了摸我的額頭，滿含笑意地說："通幽師父不會有事的。只是，從此她與尋常人無異了，況且丞相大人必定會保……"似乎意識到自己嘴快，說漏了什麼，她倏地止住，悄悄觀察著我的神情。

　　我看她這樣，反而坦然，微微笑道："不礙的。他們要怎樣，與我何干呢？"

　　霓雲又那樣看我了！我知道她接下來會說什麼……

　　"小姐，你真的和以前大不相同了！"暈，沒點創意的丫頭！

　　……

　　接下來的時間，我的任務就是背些口訣，熟練些招式。當然沒有說的那麼輕鬆，但對於記憶一向優於常人的我，小Case啦！值得一提的是，在我成功"彈"壞了五具古琴後，師父也不再逼我練那玩意兒了。真是快樂似神仙哪！哈哈！

　　不過誰說的來著？樂極生悲？

　　逍遙的日子，總是那麼短暫。

　　轉眼已是清明後。

　　這兩天淅淅瀝瀝地下著雨，空氣濕濕冷冷的。自從早前受了箭傷，我的咳嗽就沒見好。這下遇到如此氣候，更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於是，我只好躲在房裡，念叨著早已爛熟於胸的那些武功口訣……

　　唉！真無聊。

　　這天氣，讓人不免覺著愁苦、淒涼，總也隱隱感覺到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

　　"咳咳……"想著，輕咳不自覺地逸出。

　　"小姐，要不要請個大夫瞧瞧？您這樣耽擱下去怎麼成呢？"霓雲端了熱茶走過來，一手拍著我的背幫我順氣。

　　"小毛病，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放下手中書卷，接過茶抿了一口，衝她眨眨眼，"咱是江湖兒女！'輕傷不下火線'嘛！"

　　呃……

　　嬉笑間，好像又說了個新名詞。

　　霓雲倒是見怪不怪，只是一副很無奈的表情。這丫頭越來越能適應我的語出驚人了。

　　……

　　"青絲！"

　　呃？誰叫我？我四下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