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這還是江帆頭一回考進年級前二十。
身邊一眾狐朋狗友抻著腦袋紛紛嘆道:“小帆哥過分了吧?一天天在學校裡跟我們鬧呢,回家淨偷學去了!”
江帆只好回個訕笑,說:“沒有的事兒。”
他把小小的成績條疊起來揣進褲兜裡,心中五味雜陳。
成績是拿到了,也要跟杜君棠回家了。
最後一節課是政治。年輕的女老師站在講台上把一個問題問了八遍,全班沒一個人應,給她氣的,一怒之下拖了所有人的堂,要全班人挨個給她背知識點。
江帆心中惴惴,有意要拖,背過了也當沒背過,在座位上沒滋沒味地把知識點念了十來遍。杜君棠恰巧發來短信說有事要先回去,讓他等下自己回。他便更加肆無忌憚,直等到班裡沒剩幾個了,才慢悠悠給老師背完,背書包走人。
剛下公交,杜君棠的電話就來了,問他到哪兒了。
江帆回他說,剛下車,正往過走。
杜君棠電話剛掛,彭筱煙就從廚房裡伸了個腦袋出來。
“要不要我迴避?”她眨眨眼,促狹一笑。
杜君棠在客廳收拾著彭筱煙折騰出的一堆垃圾,語氣淡淡道:“隨你,無所謂。”
“我還真挺好奇那小孩什麼樣的。是不是得倆鼻子仨眼睛,給你弄得像耗子挨著了粘鼠板似的。”
彭筱煙從廚房款步而出,用手指勾下了隨意束著長發的頭繩,一頭酒紅色長發散開,搭在她肩頭。
彭筱煙心中隱隱有那麼個輪廓,她覺得自己猜得十有八九,卻沒準備把自己認為的告訴杜君棠。
她說不清楚那是怎樣的感覺,唯一可確認的便是自己對那個男孩確實無甚好感。
如果不是他,杜君棠早該走了。
她想起那個慌亂跑開的背影,竟生出了幾分微妙的快意。
有那麼一瞬,彭筱煙甚至想到在今天留下,徹徹底底攆走那人,她不信杜君棠真會為了那樣一個小孩跟她鬧翻。
可她到底沒真的這麼做。杜君棠什麼性子她太清楚,硬拽他走,他十成十要惦記著。他不情願了,那就什麼事兒都幹不成。
那小孩無知,杜君棠盲目。彭筱煙好似誰也怪不成,一併責怪都嫌這一肚子怨氣分不勻。
她可沒打算在杜君棠這做惡人。杜君棠命裡的惡人已經夠多了。
彭筱煙難得大搖大擺出了這家門,還主動交代了只是去對街的茶餐廳吃一頓,晚上會就近找個酒店住下。
她走到馬路沿時交通燈正跳到綠燈,踩著斑馬線抬頭一瞥,簡直忍不住要暗嘆他二人有緣。
穿校服的男孩也看見了她,一雙眼睛望過來,乾淨又透亮,裡面的侷促根本藏不住。可他的胸膛是挺直的,也沒了上回那一身惹人厭煩的慌亂怯懦。
好像也沒那麼草包。
彭筱煙直至眼尾劃過江帆的最後一眼,一張臉都沒給出個什麼好顏色。輕蔑、不屑、倨傲、冷淡,她隨意著來了,一語不發又好像說盡了話——不痛快本來也是真的,另一方面,她只是覺得自己合該“按部就班”地向那小孩示威。
——而後留給杜君棠一個巨大無比的爛攤子。
江帆一路沉默,那麼愛叨逼叨的一張嘴封死了似的。這段時間也總寡言。
他心想往後跟杜君棠在一起時也要少說,好像沒聽人說過誰喜歡養一隻總叫個沒停的狗。
他右手去拿鑰匙開門,左手在衣兜裡摸著那個小巧的盒子——那份上次沒送出去的禮。
他覺得自己想了這麼久,什麼都該想通了才是。
門開了,杜君棠就坐在平常他老坐的位置上抽菸,眼鏡被摘下來擱在了一邊。
跟以前每一次回到這裡都沒什麼差別。仍然是家的感覺。
江帆關上了門,目光不受控地如飢似渴地勾勒著杜君棠的輪廓。一瞬間,氧氣好像也被一併關在了外面。
左胸膛裡的心臟一陣一陣抽痛,他小心翼翼地調整呼吸,仍是覺得自己痛得像缺氧。
江帆嘗到了一肚子的委屈,酸得發苦,卻沒膽量走上前朝杜君棠撒一撒嬌。
他只好更沉默。
裝手鏈的絨布盒子捏在手心裡,江帆慢吞吞換鞋,慢吞吞挪到沙發邊。
杜君棠見他過來,把抽了半截的煙摁滅在了新菸灰缸裡。他問:“你屬烏龜的麼?”
江帆看到新菸灰缸旁整整齊齊碼著三瓶指甲油,哽著喉嚨垂下了頭,他巴望著額前的碎髮能擋一擋自己不知糟糕成什麼樣的眼神。他根本控制不了。
他想杜君棠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愛收拾,他對這些就完全沒有耐心。
他想了許多,繞了一大圈仍是覺得心口悶痛,幾乎要喘不過氣了。
可他不能永遠沉默。
江帆攤開手,將手心裡的絨布盒子小心翼翼地遞到了杜君棠眼前。像一場普通的獻禮。
再開口時,江帆嗓音沙啞,每一個音都沉重無比,像壓下了幾百斤的石頭。
“……給、女主人的。”
話未說完,他眼圈唰的就紅了,肩膀幾不可見地顫抖著,卻不見一滴眼淚落下來,只有牙根還緊緊咬著。
杜君棠看著他手裡的東西,沒說話。
江帆便繼續解釋:“月考那天……我想著、來找您,然後看到了、就……走了,禮物、禮物送遲了,您……”他忍著哭,說話也說不清楚,只有越說越急。
未待江帆交代清楚,他手裡的盒子被杜君棠拿起來狠狠朝牆上扔了過去。
“砰”一聲,屋子裡忽的安靜下來。
杜君棠仍然沒說話,只是緊抿著唇,緩緩抬頭看他,直看到他眼睛裡。
那目光帶了刀子似的,鋒利無比。江帆覺得渾身都疼。
他確認杜君棠生氣了,非常生氣,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得嚴重。他不知所措,膝蓋一軟就要跪下。
杜君棠嚯的站起身拽住了他的胳膊,阻止了他的動作,那指甲用力得隔著衣料都掐疼了他。
長久的寂靜後,江帆才感覺到周身受到的極強的壓迫力在緩緩褪去。
杜君棠的手撫上了他的臉,刻意躲避的視線避無可避。
那是江帆第一次在杜君棠眼裡看到足以稱之為“受傷”的情緒,淡淡的,複雜的,怒意中又牽連著些微示弱。
杜君棠在向他示弱。
似乎是用了很大力氣,才輕輕開口問出了這一句:“臣服我讓你感到低人一等嗎?”
杜君棠捏著江帆的胳膊,溫柔疲憊地低喃,像冬夜裡微弱的一點螢火。
“可你的馴服是我無上的榮光。”
他說得那麼輕,彷彿情人間帶著些許惱怒的一句抱怨。
空氣再度安靜,靜得江帆能聽到彼此紛亂的呼吸聲交錯在一起。
他像被擊中了,也終於成功從那些黏膩厚重的情緒中脫身。有那麼一瞬,他懷疑自己幻聽。
可杜君棠眼裡的痛苦作不了假。
那微熱的情緒在杜君棠眼裡緩緩流動,帶著想要探尋到底的執著,悄無聲息地,不像雷霆暴雨,倒像雨後的寒風,惹人一陣刺骨的疼。
他在等江帆給出一個答案。
江帆知道自己絕不能答錯。
“八六。”江帆啞著嗓子叫杜君棠,這是個他一呼喚就會渾身顫慄的代號。
杜君棠的手仍然抓著他的胳膊,江帆恍惚覺得這隻手在顫抖。
他的神在不安,而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他知道他再也忍不住了。
江帆咬緊的牙根驟然鬆開,他不敢閉眼,眼眶通紅,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滾落。前所未有的疼痛和失落浸透了心臟,他怕哭嚎出聲太狼狽,又慌忙咬緊下唇,將哭聲堵在了口中。
“嗚——”
江帆垂下頭,低低的嗚咽聲好似剎那填滿了整個房子。
他狠狠向前撲去,將杜君棠按在了沙發上,不管不顧地抱緊了他。
發力之後,一身骨頭都軟了,直癱在杜君棠身上。
“你不准這樣!不准這樣!”江帆拉著杜君棠的手摁上自己的胸口,裡頭是一顆瘋狂跳動的心臟,他啞著嗓子喊,“我快疼死了,杜君棠,我這輩子沒這麼疼過!”
杜君棠聽見那帶著哭腔的聲音,心口發悶,把江帆整個兒抱進了懷裡。
“你也太狠了——”江帆被人安撫了,又忍不住開始張牙舞爪,他哆哆嗦嗦地喊道,“我就是喜歡你啊!我能怎麼辦!”
拂過耳邊的呼吸漸沉,連抱著他的雙手都在不斷收緊。江帆聽見杜君棠壓低了嗓音道:“那就喜歡我啊。”
江帆傻了,在杜君棠的懷裡驟然安靜下來。
“你怎麼能讓別人喜歡我?你怎麼能用那種謙卑的語氣叫除我以外的人?”杜君棠將他抱得更緊,箍得他動也不能動,口中追問著。
江帆覺得自己一定是幻聽了,他竟然覺得那話裡有一絲委屈。
“你這是喜歡我嗎?”杜君棠掰著江帆的臉,給他擦眼淚,“——我才不要這種喜歡。”
江帆聞言,顧不上大腦當機後的修復問題,一雙腿都要纏著杜君棠,急道:“你不能不要!”
他似乎感覺到了警報解除,整個人都狂妄起來:“……你們那麼親密,我都看見了!你和她……不然我會撲上去咬她的!還不是因為她是你認可的人……”
杜君棠安靜看著江帆跟唐僧似的一通念,半晌開口:“你看見我和她怎麼了?”
“她捏了你的臉……還抱你了。”江帆的聲音忽然小了下來。
杜君棠眉頭皺緊又鬆開,似乎在思考什麼。他拉起江帆的手擱在自己臉上,抓著那手讓他捏自己的臉頰。
這詭異的畫面維持了片刻,杜君棠忽然開口問:“夠嗎?”
江帆覺得自己過度運轉又即刻當機的腦袋很有可能就要在今天報廢了。他說:“夠……夠了。”
“還有什麼?”
“啊?”
“你還看到我和她做了什麼?”
“也沒……”
江帆霎時僵住,他感覺到杜君棠的手順著上衣下襬鑽了進來,摸上了他的後腰。
“……什麼。”他愣愣地把上半句話補全。
杜君棠忽的扒了他的褲子,連著內褲一起。半邊屁股晾在外面還有點冷颼颼。
“沒有了?”杜君棠問他。
江帆不知所措,忙答:“……沒有了。”
杜君棠看了江帆半晌,才緩緩伸出一隻手擋了他的眼睛,低聲道:“那你要不要跟我做更親密的事?”
他問得很輕,口吻很溫柔,卻無端讓人覺得話裡的份量很重。
江帆又不是傻子,當然聽懂這話在說什麼。
他一顆心登時吊在半空裡,緊張得要命。光從杜君棠的指縫透進來,看不明晰,他乾脆閉上了眼睛。
微微抬起下身,江帆把褪了一半的褲子全扯了下去,褲腰掛在大腿上。重坐回杜君棠身上,光溜溜的屁股挨著牛仔褲粗糙的面料,引得江帆浮起一層雞皮疙瘩。
江帆心中慌亂,伸手去揪杜君棠的衣角,開口說話時呼吸都不穩。
“要做……”江帆緊閉著眼睛,睫毛顫抖,屁股試探著向杜君棠下身蹭,那兒已經起了反應,他的耳朵根霎時熱起來,小聲道,“要你。”
鼻息噴在耳畔是潮熱的,像要滲入皮膚鑽進血管裡,於剎那間點起慾火,又讓這慾火長了腳似的在身體裡四處逃竄。
後頸被一隻大手摁住,掌心的溫度緩緩渡過來,江帆順從本能地抱緊杜君棠,一串濕漉漉的吻徘徊在頸側。
沒有這麼近過,從來都沒有。
江帆的手摸上杜君棠的後背,攥住那塊衣料,像在尋找什麼寄託,以克制自己幾近爆發的慾望。
杜君棠的唇舌游弋在脆弱的皮膚上,皮膚之下是頸動脈,他吮吻得緩慢又輕柔,指腹一下一下地撫弄著江帆的後頸。
越吻越深。捏著後頸的力道驟然加重,杜君棠叼住了江帆的喉結,舌頭惡意地劃過去,以牙尖廝磨。江帆微張開嘴喘息,仰起脖子讓他侵犯得更徹底。
他虔誠得彷彿獻祭,即使下一秒死在他口中,也沒有半點遺憾。
“要做我的小狗嗎?”杜君棠嗓音沉沉。
捏著後頸的手鬆開,摸上了江帆的腦袋,揉弄著他的發——這是他永遠也無法拒絕的誘哄。
做什麼都行,什麼都可以。
“汪。”
江帆應他,還搖了搖自己不存在的尾巴。
“準備好了?”
抱著那人的手漸漸放下,撐在了身體兩側,江帆雙腿大開,撅起屁股。他聽見了自己紛亂的呼吸,卻仍是晃了晃腰身。
“汪。”
他叫得短促,沙沙的,又無端讓人覺得清甜,像冒著氣泡的橘子水。
遮在眼前的大手挪開了,隔著眼皮似乎都能感覺到不同於剛才的光亮,片刻又有陰影蓋上來。
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吻,以及吻裡濃到化不開的柔情。
舌頭鑽進來時,江帆還笨拙地不懂回應。他想起上次吻得這樣激烈而色情時似乎也是在這裡,舌頭和舌頭互相攪弄著,他被狠狠摁倒在沙發上玩弄,杜君棠把他衣服都扒光了,用手玩他。
江帆的慾望來得很凶,身體其他的反應都要變得更遲鈍。親到最後,杜君棠簡直像要吃了他。他口中跟不上杜君棠攪纏的節奏了,舌頭就會被那人捲走狠狠去嘬,彷彿要攫取走他所有的氧氣。
江帆受不了時也不推開杜君棠求饒,只是“嗚嗚”地叫。
杜君棠這才放了他。一雙手去捏江帆撅起的屁股蛋,江帆被親得嘴發麻,別開目光緩著勁兒,屁股沒提防被摑了一掌。
“啊……!”
杜君棠正經打起人來手很黑,這一巴掌一點力也沒收,江帆痛得一抖,快感在下一刻直衝上天靈蓋。
“學長不行了嗎?”杜君棠的手順著那紅巴掌印輕輕撫摸,半晌又把雙臀朝兩邊掰開,指尖有意無意劃過了江帆的肛口,“怎麼辦?我還沒玩夠。”
江帆眼圈紅紅的,似乎才剛從短暫缺氧的狀態中緩過來,倔強和順從矛盾地出現在他眼眸裡,眼裡的水光襯得他十足靈氣。
江帆咬了咬下唇,又緩緩張開嘴,探出了一點粉紅色舌尖。
杜君棠彎著眼睛,語氣輕鬆:“乖了,舌頭再伸出來一點。”
於是又探出了幾分。
杜君棠並不著急吻上去,他伸出手指在那濕軟的舌尖上蹭了一下,指腹蹭到了滑滑的涎液。
“學長的嘴這麼小,能用嗎?”
江帆的舌尖順著杜君棠的食指舔下去,留下一道曖昧的水痕。他被這問題問得羞到了極致,更不會動作。
“學長的舌頭又軟又滑,我真想插進去。”杜君棠把玩玩具似的,用指節撥弄著江帆探出來的那一小截舌尖,“想讓你不能叫,想讓你哭出來。”
唾液腺開始盡職盡責地分泌唾液,江帆忍不住,唾液順著唇角流到了下巴,一併被杜君棠吮走了。那濕軟的舌再度被捲入口腔,挨了一口咬。
杜君棠按著江帆的屁股,把人按到了自己身上,整個抱住了,又緩緩朝前壓去,江帆後仰著身子,只得緊緊扒住杜君棠。杜君棠於是一邊吻他,一邊伸手去矮幾下的抽屜裡取東西。
一吻結束,潤滑被扔在了一邊。
杜君棠摸著了江帆勃起的性器和自己被洇濕的上衣下襬。
他上下套弄著那根粗硬的物件,動作間還能聽見前列腺液弄出的水水噠噠的聲音。
“嗚……啊……”
江帆軟著腰,小腹熱得彷彿要燒起來。
“學長,你出的水弄髒我衣服了。”
杜君棠的手挑逗地捏了捏那小肉頭,前列腺液有感應似的跟著流了出來,在指間拉出色情的銀絲。
“怎麼不聽話啊?”杜君棠的手揉捏起江帆柔軟的臀肉,肛口在這動作的刺激下不住翕張,他看著江帆眼尾的那抹紅,沉著嗓音道,“我要罰你了。”
江帆感到心跳都慌得漏了一拍,下一秒就被摜倒在沙發上。
褲子和內褲全被扒了扔到了地上,江帆下意識去揪沙發麵兒,可惜是皮質的,他一手汗,根本使不上力。
杜君棠連壓在他身上時,下巴都是微揚的,抿著嘴看他的無措,直把江帆看得愣住。
校服外套的拉鏈被緩緩拉開,發出細微的聲響,空氣也跟著這響動徐徐升溫。
杜君棠沒脫他的外套,只是湊到他耳邊輕輕說:“自己轉過去,乖。”耳廓被牙尖咬了一口。
江帆狠狠哆嗦一下,轉過身趴跪著。他把腦袋埋進手臂裡,腰臀只有抬得更高。
後領被扯了扯,露出脖子上戴著的choker,鉚釘尖在頂燈的照耀下閃著光。
杜君棠的食指勾了勾choker的邊沿,他下著命令:“頭抬起來。”
幾乎沒有猶豫,江帆用雙手撐起了上身,臉頰的粉紅一直蔓延到了胸前的一整片肌膚。
江帆覺得自己渾身燙得快要熟了。
“屁股抬高,”杜君棠撥開江帆外套的下襬,單手扶住了他的腰,“十下,自己數。”
話音剛落,臀肉被狠狠摑了一巴掌,“啪”一聲響,嫩白的皮膚登時紅了一片,肛口跟著猛地縮了縮。
“嗚……!”
太疼了!
江帆肩膀抖了抖,嗚咽後用力呼了口氣,睫毛沾了些許濕意。
“……一。”
緊接著,又落下一巴掌。
那脆響在空蕩蕩的客廳裡恍惚都能聽見回音。江帆牙根疼得發軟,陰莖一抖,幾滴透明的液體從頂端的小孔流到沙發上。
“二。”
杜君棠的指尖忽的抵上了江帆的肛口,輕輕戳弄著,並不進去,肛口便不知羞恥地收縮起來。
“小狗被別人打屁股也會發情嗎?”
江帆恍惚聽到了杜君棠的輕笑聲,羽毛似的,搔得他心口發癢。
看到了,起反應的地方全被八六看到了。
江帆急促地換氣,羞恥與慾望抗衡許久,他閉了眼睛又睜開,將被扇得泛紅的屁股撅得更高,朝杜君棠討好地晃了晃。
“小狗發情了……”江帆的聲音又低又軟,指尖死死摳著沙發,彷彿下一秒就要被慾望的浪潮沖翻過去,“要主人、打屁股……嗚——”
又落了一巴掌。
“三——!”
江帆的呻吟似乎都快破音,皮肉上的疼痛惹得他一陣顫慄,快感順著脊椎向上蔓延,頭皮也跟著發麻。
“四——”
眼淚蓄在眼眶裡,遲遲落不下去,江帆仰著頭,覺得自己的靈魂彷彿都輕了幾分。
沒有枷鎖,沒有恐慌,沒有狂躁。
他什麼也不怕,他可以把一切都獻給杜君棠。
“五……!”
江帆仰著頭,喉結鼓動,略一哽咽,熱淚隨之滾落,在臉頰上留下斑駁的痕跡。
分明沒有那麼痛的,他“八六、八六”地喊著,哭得一塌糊塗。
懲罰結束時,兩瓣屁股被打得通紅,江帆的眼淚仍然沒斷,卻始終抬著腰承著打。大哭的餘韻是顫抖,他身子輕微地抖著,股縫沒提防被人掰開,擠了一灘潤滑,他被涼得叫了一聲,又夾緊了屁股,潤滑劑順著腿根流到了囊袋上。
水光襯得那片紅極漂亮。
“腦袋枕在胳膊上,”杜君棠的嗓音偏冷,卻不難聽出其中摻了情慾的沙啞,他用了惑人的誘哄口吻,“對,腰抬高,腿張開。”
杜君棠欺身,握住了江帆的手腕,引著那隻手探到濕噠噠的肛口處。
“我要看小狗自己擴張。”
剎那間,江帆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裡轟地炸開了。
他完全傻掉,卻仍隨著這命令將食指抵在了自己的肛口,那兒一張一縮著,就著潤滑,很容易就滑進了一根指頭。
江帆進得很急,他聽見自己戳弄自己肛口時發出的“撲哧”聲。
房間裡怎麼這麼靜!
江帆把頭埋得更深,用牙咬著另隻手的指骨才能避免自己發出淫蕩的呻吟,探入肛口的那隻手不敢動了。江帆僵在那,只有呼吸牽動著後背緩緩起伏。
江帆的腿分得很開,即使不用手掰開嫩白的臀肉,也能將股縫那處小穴看個大概。只淺淺吃了一根手指,便止不住地收縮著、緊咬著,粘稠的潤滑沾了一屁股一腿。
杜君棠看著縮成鴕鳥的江帆,心火燎原。
想看他更淫蕩,想看他更下流。
杜君棠伸手掰開江帆的屁股,將那被插弄的肛口看了個仔細,小穴一張一縮地像吮吸。
他甚至沒做出其他任何動作,只輕飄飄說一句:“繼續。”
半晌,江帆的手指繼續在自己身體裡抽插起來,水聲不斷,他不怎麼出聲,只有呼吸逐漸急促。
“加一根手指,”杜君棠開口道,“再快一點,小狗。”
江帆的肛口猛地一縮,他順從地插入了第二根手指。
“啊……啊啊……!”再也抑制不住的低吟從口中洩出,江帆快速地抽動著自己的手指,肛口的潤滑劑被插出了情色的白沫。
“小狗的穴被自己插是什麼感覺?”
江帆抖著腰,用力戳了戳腸壁上敏感的那點,他嗚嗚地叫,渾身都在叫囂著“不夠,還不夠”。
彷彿死去活來了無數遍,睜眼時仍然在烈火中煎熬。
“小狗的穴……又熱又緊,”江帆深吸一口氣,啞著嗓子哀求道,“不要自己插,要主人插。”
尾音哆嗦著,是會惹起人施暴欲的哭腔。
杜君棠欺身壓下,一手扶住江帆的腰,另隻手伸了根手指,探進江帆的後穴。和江帆的手指一齊擠在狹窄濕熱的腸壁裡攪弄著,他感覺到江帆縮得更厲害了。
“嗚嗚”聲壓得很低,江帆連哭時都像一隻受傷的幼犬——聽話的、忠誠的、驕傲且勇敢的,獨屬於他一人的。
是非常具有安全感的“已知”,這個可愛的人喜歡他,只喜歡他。
彷彿所有的堅冰都能在此刻融化,冰封數年的長河開始緩緩流淌,流過山澗,流過平原,所到之處,繁花似錦,綠草如茵。灰黑色的世界從無邊無際的天穹開始,湧動著最熱烈的色彩。
杜君棠的手在江帆的裡衣裡一寸寸向上撫摸,像在確認手裡的溫度。
江帆渾身都軟了,在杜君棠的默許下抽出了自己的手指,那上面泛著水光,他沒眼看,把手縮到自己胸前藏著。
腰、小腹、肋骨、胸膛,杜君棠手指碰過的每一處皮膚都開始發燙,不像先前充滿情慾地挑逗,倒像多麼正式的一場身體檢查。杜君棠摸得很慢,連力道都放得很輕。他的心砰砰直跳,卻又意外地有種奇異的安全感。
“怕不怕?”
江帆聽到了杜君棠解褲帶的聲音。
他清楚感覺到自己在慾火的折磨中扯了扯嘴角——近乎本能地,他知道自己笑了,一滴熱淚劃到了嘴角邊,他竟然嘗出了甜味。
“不怕。”江帆費了勁,壓住哆嗦,這話說得一抖不抖,斬釘截鐵。
空氣黏膩得幾乎讓人喘不上氣。
穴裡的手指抽了出來,江帆感應到什麼,腳趾驟然蜷縮。在杜君棠頂入的瞬間,又呻吟著舒張開。
“啊……啊啊——!”江帆抖著肩膀哭叫,卻將雙腿分得更開,擺出完全接納的姿勢。
粗硬的性器緩緩擠進肛口,那處隱秘的地方被破開,一邊焦急地放鬆想讓這大傢伙進來,一邊抗拒不了本能地不斷收縮。
他啞著嗓子說:“求您、進來,用力……操我……求您操小狗……”葷話直說得他紅了臉,說不下去時,又低低地嗚咽起來。
所有的反應都太可愛,所有的反應都讓人沒辦法拒絕。
杜君棠軟著一顆心,閉上了眼,在江帆的臉頰上落下極輕的一吻,而後狠狠將身下的硬物狠狠頂進了那人的身體裡。
“嗚……!八六……八六……!”江帆的嗓子已經叫啞了,外套凌亂地絞在身上,裡衣已經被汗濕了。
他紅著臉,微張開嘴呼吸,像條缺氧的魚,任由人擺弄。英氣的五官完全被情慾與快感侵佔,連往日裡那雙裡清澈的眼都滿載著渴求,下流的渴求。
那是種糟糕的性感,糟糕到讓人想立刻使用他。哭鬧沒用,求饒也沒用。
想讓他壞掉,在自己的身下。
杜君棠掐著江帆的腰,周身散發著強勢的壓迫感。
陰莖在濕軟的腸壁裡抽動起來,這是第一次,身體裡放的不是個嗡嗡震動的死物,那玩意兒又熱又粗,比以往江帆用過的任何一個型號都來得更可怖。
太快了,太快了。
“啊啊……!慢、慢……”
江帆被撞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他想求饒,又絲毫不願拒絕杜君棠對他做的任何事。
那硬熱的性器在腸壁裡變著角度地戳弄,“噗噗”地操出一陣密集而羞恥的水聲,直等到江帆某一瞬喊破了音才略略一頓那抽插的頻率。
江帆在這停頓的間隙大口喘息,身體裡的硬物忽的抽了出去。被操熟的後穴裡一時合不上,又著實難耐不已,江帆扭著屁股低聲道:“嗚、要……”
沒個提防,江帆跟煎餅似的被翻了個面兒,兩個人的目光碰上,濕漉漉的,又有種難以言狀的燥熱。江帆的嘴剛張開,呻吟就從唇齒間洩了出來。
杜君棠準確無誤地在濕軟的腸壁裡找到了剛才那點,他以一種可怕的頻率挺動著下半身,狠狠磨著江帆敏感的腺體。
“啊啊啊……!啊、啊……不、不要了……嗚……不要——”
欲潮近乎瘋狂地沒過頭頂,彷彿下一刻就要將他溺斃。
江帆仰著脖子啜泣,敞開的校服外套鬆垮垮掛在身上,有一邊袖子甚至從肩膀上滑落了。
杜君棠不給江帆任何閃躲的機會,雙手捏住江帆緊實的臀瓣,用力向兩邊掰開,重重地朝那溫暖的腸壁裡操弄,直幹得那人肛口都磨紅了,抽插的速度仍分毫不減。
他那麼強硬,每一下都要戳在江帆最要命的那一點上。
江帆一遍遍神思恍惚地哭著說“不要了不要了”,杜君棠就輕飄飄撂下一句再這樣講話就狠狠罰他。
江帆好半天才拉回意識,軟著腰邊呻吟邊說:“嗚……嗚啊——您慢點、慢點操小狗……小狗才能給主人……嗚……多、多玩一會兒……”
他好努力才措了這樣得體的辭。
不能再快了,再快會直接射出來的,太丟臉了。
後穴是不自覺縮緊的,被杜君棠打了一巴掌,才委委屈屈地放鬆。
杜君棠像能看穿他似的,說:“不准射,我們一起,乖。”
話音未落,腺體又一次被戳弄著刺激著,江帆眼前泛白光,他哭個沒停,抖著腰,硬守著精關。
“啊啊啊!啊……!您……您……嗚——!”江帆一句話也說不出了。所有的慾望都湧上來,所有的慾望都被壓下去,簡直快要了他的命。
杜君棠抱他抱得越來越緊,舌尖隔著T恤的布料舔著他的乳尖。待到乳尖挺立起來,又不斷用舌頭去撥弄。江帆大口喘息著,杜君棠讓他睜眼,看他吮咬他的乳頭。
他摸著江帆的腰,一下一下往深處裡頂,又低沉的嗓音不住地喊江帆“學長”。
不行了,受不了了,會死的。
江帆的臉漲得通紅,連呻吟都沒了力氣,只是哭,連哭也沒有聲音,雙手無力地攀附在杜君棠的身上。
“學長,我想你永遠記住我。”杜君棠操進他身體裡,聲音很低,彷彿喃喃自語。
他抽動得越來越快,摸著江帆頭頂軟軟的發,他的嘴唇停在了江帆的耳畔。
“學長,”他親吻著江帆的鬢髮,嗓音沉沉,“我喜歡你。”
江帆霎時睜大了眼睛,忘了呼吸,似乎怕某個吐息的瞬間會將這個夢驚醒。
可下身不斷操進來的性器又無比明確地向他證明,不是夢,絕不是夢。
——這下絕對沒辦法再忍耐了。
江帆仰起脖子,呻吟聲甜膩無比。
在混亂的嗚咽和喘息中,兩個人混亂地交纏在一處,一起射了。
沙發被精液弄得一塌糊塗。
房間裡忽的安靜下來,只剩下彼此低低的喘息聲。
“江帆。”杜君棠叫出這個名字,口吻極溫柔,甜得像從糖罐裡拎出來的。身下的人緊繃的身體似乎隨著這呼喚逐漸舒展放鬆下來,他低喘著,安靜地等待著下文。
“第一次,我們面對面,你介紹自己時說的話,”杜君棠拉住了江帆的手,小聲道,“我想再聽一遍。”
江帆回握住那隻手,吸了吸鼻涕,湊到杜君棠跟前偷親了一口,親在了嘴唇上,他被幹得沒力氣,還報復似的咬了咬那人柔軟的唇瓣。
那話幾乎是嘴唇貼著嘴唇說出去的。
“嗯,說多少遍都行。”
“——是您的江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