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次出發～

魚翔是慌慌張張逃離少女科學家的，原先的勒索計劃自然成空，但是手上有了一億紫晶幣的巨款，區區補給，當然不會有任何問題。

他登上運輸艦，找來程大牙與別艷艷，把金融卡丟向他們，非常乾脆爽快。

「這裡有一億紫晶幣，你們看著辦，這次出航，需要什麼就買什麼，讓大家能吃飽，千萬別餓肚子。」說到這裡，他摸了摸腹部，想起在秦晶如那裡吃的鸛蛋三明治。

「什麼？多少？」程大牙一聽這話，立即張大了嘴，露出那副大暴牙。

「一億，難道不夠？」魚翔自小就沒有金錢觀念，生活與學習都是秦晶如為他打理，也不知一億究竟有多大。

「這太……太……太多了，夠了，夠了……用不了這麼多……」程大牙聲音都顫抖了。這些老工兵不比鏗鏘玫瑰的女生，他們依靠微薄的軍人津貼過活，哪裡見過這麼多錢！

「夠得話，就趕緊去幹活！」魚翔滿不在乎說道。

別艷艷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小長官真大方，姐妹們都要新的內衣褲，是不是也可以一起購買？軍隊中發的東西，質量不合格，說不定還不衛生，而且……姐妹們都討厭那種款式。」

魚翔腦海中出現一大堆花花綠綠的東西，還帶著許多帶子，老臉頓時一紅，揮揮手，道：「要買就買，來問我幹嘛？」

「嘻嘻！就知道小長官大方，為人豪爽，當初決定跟著你，還真沒跟錯！」別艷艷一個勁誇獎，又說了許多感謝的話，讓魚翔有點飄飄然。

但當這件事被蔡曦儀知道後，他就飄不起來了。

五分鐘後，小女生就找到了他，滿臉詫異地看向他，低聲道：「那種東西，也要你掏錢買？這……這……她們太過分啦！這樣下去，以後連……連衛生棉……」

說到這裡，少女自己也小臉通紅，說不下去了。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給她們買了，要買……也只給小儀一個人買……」不良青年急忙向天發誓。

小女生的臉更加紅了，卻露出滿足的神色。

一天的忙碌後，程大牙前來告知，所有東西都準備妥當，只等啟航。補給物資的購置，總共花去兩千多萬，林林總總，已經足夠眾人度過幾個月了。

「星際公會這次小賺了一筆，哼哼，真是奸商！一聽是『飛向未來』號要買，就拚命加價，要不是我人頭熟，找來幾家貿易公司的老闆評理，他們還不願壓價。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要是在大家面前不講理，貿易公會的那個經理，我看他也幹不下去了！」程大牙氣呼呼說道。

「哈哈，辛苦你了！」魚翔急忙出言撫慰。

「這點事談什麼辛苦？倒是那個別艷艷，這女人成天要買這個、要買那個，胡亂花長官您的錢，真是過分！可惜有我老程在，她能得逞嗎？哼哼，她還對我扭腰搖屁股，卻被我在她屁股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接下來總算老實了……」

「啊？你打了她屁股？」這回輪到魚翔張大了嘴巴，腦海中浮現一幅荒謬的畫面──別艷艷為了要買某個東西，對程大牙撒嬌，卻被粗魯的老工兵狠狠揍了一下。

不良青年苦笑搖了搖頭，看著面前滿臉忠厚的老工兵，得出一個結論：這群傢伙不解風情，只配去下等窯子解決慾望。而且……他們多半就是色老頭所描繪的那種人，見到女人，不管美醜，脫了褲子就上……

程大牙離去後，魚翔掂了掂手上的金融卡，裡面還剩七千多萬，這些錢怎麼才能花掉呢？

秦晶如曾經說過，手中有錢後，富人與窮光蛋都會產生煩惱。富人的煩惱是怎樣讓錢增值，而窮光蛋卻會整天想著怎麼花光它。

「知道嗎？這就是富人與窮人骨子裡的區別，你要成為富人還是窮人？」很小的時候，秦晶如就這樣問過他。

那時他想都不想，立即回答：「窮人好，因為窮人有錢花，而我口袋裡每天都只有兩枚毫幣，叮叮噹噹很悅耳，它們倆唯一的用途是買一張廁紙。」

他記得那時秦晶如扭住了他耳朵，大發嬌嗔，說每天給他兩枚毫幣，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像他這種敗家子，恐怕基礎教育還沒念完，就把家產花得一乾二淨，得去街上當小乞丐。

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時光還真是溫馨，可惜他即將與秦晶如分開了。如果……把運輸艦開去天犬座星域呢？據說……隕石帶浩瀚無邊，有一端連接著天犬座國境。

搖搖頭，拋開這個想法，他想到了雷神。隕石帶這麼大，要他去追回雷神，這不啻是個笑話。先不說他僅僅憑著一艘運輸艦，能不能打敗偷盜者，僅僅是發現雷神的蹤跡，這也是不可能的。

話說回來，雷神到底是誰盜走的？難道真是帝國特戰隊？那個眼鏡女又與雷神被盜有無關聯？

當這些問題在魚翔腦海中出現時，他終於找到了花錢的辦法，因為他想到了一個組織──神燈！

當魚翔再次踏入飛車租賃公司的大門時，哈尼滿臉笑容迎接了他，臉上毫無驚訝之色，似乎早就知道他會來，正在等候他。

「您的問題很複雜，基於我們將為此付出非常大的精力，我們要價五千萬！」哈尼習慣性地伸出五根手指。

既然神燈為了得到情報，要付出很大精力，不良青年想了想，覺得五千萬也值，於是爽快答應。

可是不久之後，他就後悔了。因為哈尼輕鬆自如打開那台袖珍通訊器，海藍色的光芒一閃而逝，然後問題的答案就開始下載了，整個過程毫不費力，何來「付出很大精力」？

僅僅如此，他的五千萬泡湯了……

看著那台手掌般大小的通訊器，問題青年真有打劫的衝動，而且即將付諸實施。只要搶到它，以後希望知道什麼秘密，直接讓它下載不就行了？還能幹販賣情報的勾當，像哈尼這樣，每天坐著，紫晶幣就像下雨一樣，自動砸在他頭上。

「尊貴的大英雄，您是不是想以暴力手段得到它？」正在魚翔準備行動時，哈尼忽然抬起頭，滿臉微笑，似乎面對的不是一個強盜，而是紳士。

接下來，讓魚翔打破腦袋也想不到的是，哈尼居然主動把它遞過來，道：「如果您喜歡，我就把它送給您。」

望著哈尼真摯的笑臉，問題青年腦海中首先浮現的單詞卻是──陰謀！打死他也不相信，面前這位奸商會這麼大方。

他耳邊繼續傳來奸商誠懇的聲音：「大英雄要救人濟世，做出豐功偉業，身邊沒有情報管道可不行，我們恰巧在此有所長，自然要貢獻出來，以助大英雄拯救世界。」

「可是……這麼做，對你們有何好處？」魚翔囁嚅著問道。

「哈哈，以往每次大英雄拯救世界，都會留下一連串傳奇故事，我們只要見證這些傳奇，就於願足矣！我們不能改變歷史，但我們能親自見證，這已經令我們分外自豪了！只要您把這台通訊器帶在身邊，它將使您隨時與我們保持聯絡，在您需要時，它立即會給您提供一切情報，方便實用，而它也將見證您拯救世界的偉大歷程！」

「嗯，聽起來不錯哦，那麼……我是不是能隨時使用它下載情報？」

「這是當然的！不過……每一次下載，它都會自動從您的帳戶中扣除相應的款項。」

「啊？」魚翔一陣眩暈，原來搞了半天，送給他這個東西，只是更方便從他身上賺錢罷了。

「哈哈，我對您保證，給您最低廉的價格！然而，我們的許多情報，都是花費了很大的資金，我們也要運作，收取一些費用是不得已的啊！對您所定的價格，我保證是成本價，在成本之上，我們不會增加哪怕一毫紫晶幣！」

「真的？」

「世界上除了神制定的宇宙規則外，沒有比它更真的東西了！」

離開租車公司，不良青年直接從蘭馨大廈的頂樓跳了下來，他也不覺驚世駭俗。本來他可以坐電梯的，但他在大廈電梯中曾經遭遇的慘痛經歷，使他放棄了這個打算。除此之外，能迅速下樓回家的途徑，就只有跳樓一途。

在跳樓時，他還是很興奮的，這不是因為出風頭，可以被無數女生的美目注視，而是他總算知道了眼鏡女的身份。

之前那個走路撞牆的迷糊女，居然是……帝國最年輕的大執政官，帝國特戰隊Ｓ組的組長──易晴筠！

而那位打輸了架哭鼻子的怪獸女王施施，正是這位女執政官的第一助手！

當魚翔得到這個消息時，只覺得這像夢幻泡影般虛幻，似乎神制定的宇宙規則也不真了。要不然，神怎麼會降下如此恐怖的怪獸女？人世間難道真有那麼醜陋的女人？何況，一個迷糊少女也能成為帝國大執政官，更是天方夜譚。仍有甚者，這位大執政官還親入虎穴，盜走敵方的戰略武器，這聽起來絕對就是一個神話故事。

不過，話說回來，他和帝國大執政官說過話，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這要在帝國境內，簡直就是無上榮譽，帝國普通市民做夢都盼望。因此他還是很興奮的，在跳樓時分外賣力，居然跳出了一個大拋物線，直接跳到了某個泳池中。

「我的媽呀！小傢伙搞什麼鬼，弄得我老人家……」

由於不良青年下墜的衝力太大，整整一池水都濺了起來，剎那間，露出了天然生成的池底。在凹凸不平的底部，一大株茂密的水草邊，某個老頭身穿潛水服，扛著特大號潛水攝影機，發出了不滿的嚷嚷聲。

可惜他只罵到一半，因為正在游泳的女生全把目光集中過來，盯著那台攝影機上下打量，目光中所透露的疑惑，傻瓜都能感覺到。

「嘿嘿，最近我發現這個泳池有古怪，為了同學們的安全，我制定了防狼大計，今天真的在池底找到了偷拍工具，這架攝影機就是罪魁禍首，我們砸爛它！」

他一邊解釋，一邊在攝影機的機身上狠狠拍了幾下。然後一拉魚翔的手，準備開溜。

誰知，下一刻女生們忽然蜂擁而上，一把搶過那台攝影機，又砸又踢，僅僅幾秒過後，整個機體已經慘不忍睹，再也看不出它原先是個什麼東西。

「嗚嗚……我可憐的頂級攝影裝置啊，天訊台的都沒有我這架好……」色老頭心痛得想要自殺，女生們每踢一下，他臉部肌肉就牽動一下，似乎踢到了他心窩裡。

「世上之事，亦真亦幻，你當自己看到的皆是虛幻，心裡就好受了。」魚翔如此勸慰他。

「咦？小傢伙怎麼會有這種高見？難道又受什麼刺激了？」

「你才受了刺激吧？哼哼，無聊的老傢伙，這次居然玩新花招──躲在池底，要是還趴在池邊涼亭處，不就沒事了？」

「你不知道，唉……那個涼亭被拆了，有一個叫做別艷艷的畢業生，帶著一群大兵回校，說是為了學妹們有個更好的學習環境，防止色狼當道，氣勢洶洶拆了那個涼亭，說從今以後，再也沒人能在泳池周圍偷窺了，嗚嗚……苦了我老人家……」

「別艷艷？她……她也會做這種無聊事？難不成她被打了屁股，一口氣沒地方出，這才……」

不過，她們不是和老工兵關係很緊張嗎？那些工兵還能聽她指揮拆涼亭？或許……他們的關係其實也沒那麼惡劣？如果真是這樣，倒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對於一個指揮官來說，部下的團結還是很重要的，這樣能避免惡性競爭……

不良青年忽然想起一事，喃喃問道：「對了，老頭子，他們跑來拆涼亭，學園資產管理處難道不罰款？」

「罰了，但是那個別艷艷一下子從包包中掏出一大疊紙幣，都是輝南中央銀行發行的大面額紫晶幣，她狠狠砸在涼亭地基上，管理處的人當場就傻眼了……唉，她剛剛畢業，也不知哪來那麼多錢？哼哼，有錢就神氣了嗎？」

「什麼？天啊！我的錢啊……」

「鬼叫什麼，難不成這是你給她的嫖資？小傢伙這些天忙裡忙外，什麼時候才去充軍發配？」

「你這麼希望我走？真是好沒心肝，一點感情也不講……我後天出發，你送我什麼臨別禮物？」

魚翔只是隨口問問，想不到吳青烈真的找出一件東西給他。

老頭翻箱倒櫃好半天，然後來到他面前，手上拎著一條項鏈。項鏈不知由什麼金屬製成，顯得非常古拙，墜子是一塊心型紅寶石，色澤有點暗淡，並不起眼。

魚翔不由望向自己胸前掛著的項鏈，那是色老頭以前送給他的，為了讓他防備冷曉影的暗算。他驚訝的發現，兩條項鏈款式完全一樣，只不過他胸前的項鏈墜子是藍寶石，而色老頭拿在手上的是紅寶石。

「這兩條項鏈是一對，都有探測危險物的功能，但是僅僅一條項鏈，探測信號較弱，兩條加起來，相輔相成，才能體察入微。要是去星空中某些機體殘骸裡探險，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都不能逃過它們的『眼睛』，發現寶藏只是小菜一碟。」

「嗯，我知道，你以前說過的，危險物與寶藏特性相似，磁場狀態雷同，能被項鏈中的高靈敏探測裝置察覺，不過……我是男性，戴著條項鏈已經很屁精了，要是戴兩條，這……這豈不是要被當成『斷背一族』？」

「你戴兩條沒用！是這樣，人類男性與女性的生命磁場存在陰陽，有顯著區別，而這兩條項鏈對生命磁場很敏感，它們分別對應了男女不同的磁場，所以才說它們是一對。」

「我明白了，我是男性，因此只能戴藍寶石的這一條，戴紅寶石的沒用。」

「這個……嘿嘿，不好意思，男性只能戴紅寶石的……」

「什麼？你……那你當初還送我藍寶石的……」

「那時我看錯了說明書……」

「我讓你看錯！」不良青年惡向膽邊生，惡狠狠一拳黑虎掏心。

沒有意外，拳頭再次被色老頭輕輕鬆鬆抓住，「小傢伙就是不知感恩，這是老頭子我送給你的東西啊，你還挑三揀四。再說了，即便戴錯，如果距離足夠近，還是能發現危險物與寶藏的……對了，你準備把藍色的送給誰？蔡丫頭還是林星語？」

「這……」魚翔頓時陷入沉思，也忘了繼續攻擊這個壞老頭子。

後來，據色老頭說，那兩條項鏈其實是他的信物。他年輕時足跡遍佈銀河系，去過許多偏僻地方，結識了大量朋友，那時候他就一直戴著這項鏈。所以魚翔出去後，如果遭遇敵對勢力，人家只要看到項鏈，就知道魚翔與他有關，或許就會放魚翔一馬。

不良青年卻不這樣想，以老頭子這德性，結識的朋友不懷恨在心已經不錯了，還會賣他面子放過自己？說不定本來無仇無怨，在得知自己與老頭子關係密切後，也把自己往死裡打了。

這些話他沒來得及對色老頭說，因為蔡曦儀來了。小女生看到兩條項鏈，登時露出欣喜之色，大眼睛閃閃發亮看向魚翔，就像等著領禮物的小女孩。

此情此景，魚翔難道還能把項鏈藏起來？於是，藍寶石項鏈理所當然變成了禮物。按照色老頭的話說，這禮物其實就是定情物。

第二天，小女生又跑來找魚翔，還喜滋滋告訴他，「校長說，兩條項鏈的空間距離必須保持在一百米以內，才能發揮最大功效，所以從今天開始，我要把我們的相對位置保持在這個距離裡面，你說好不好？」

不良青年很想說不好，但是望著那清澈的目光，他實在無法拒絕。

「妳……妳真要上船？跑來絳紗學園不唸書，家裡人同意嗎？」

「家裡人？」小女生喃喃念叨一聲，大眼睛中似乎罩上了一層霧氣。

「林星語都要回國了，妳不回家不要緊吧？」

「她是她，我是我！」一提到林星語，小女生的神色迅速轉變。

魚翔微微一笑，道：「對了，她什麼時候走？」

小女生哼了一聲，悻悻地說道：「就是今天，她難道沒告訴你？」

當不良青年趕到太空碼頭時，林星語的歸國船隊早就鴻飛冥冥。她的坐船在悄無聲息中離開，幾乎沒有送別的人，非常低調。

但到了第二天，當魚翔的運輸艦啟航時，卻非常熱鬧。

秦晶如帶著一大批天犬座勇士登船，大箱小箱堆滿碼頭。郝向月來時，由於害怕國內造反，把政府所有貴重東西都帶來了，儘管被海盜打劫，但大部分仍保存下來，這些東西得重新運回國。

好久不見的黑神風過來與魚翔親切握手，感謝他幫忙。因為「飛向未來號」的船艙很大，可以把天犬座那幾艘小船吸入腹中，載著它們航行。

有了這艘運輸艦，隕石帶四個七曜日的航程，將縮短為一個七曜日，加快了他們歸國的速度。

剛剛應付完黑神風，殺手大叔陳小年就抱住了他，哭得稀里嘩啦！

「嗚嗚，就要別了，大叔我捨不得你啊……」

「喂，別哭！還沒有分別呢……快點鬆手，人家都看著我們，肯定在偷笑……」

確實有人偷笑，那位在比武大賽上露過臉的年輕勇士巴巴拉，此時正滿臉憨笑望著他們。

巴巴拉的功夫魚翔看過，相當不錯，加上老資格殺手陳小年，秦晶如去了天犬座星域後，安全應該沒有問題，魚翔稍微放了點心。

除了這些同行的人，送別的也來了不少，連破天帶著好多光明騎士前來相送。大地門傳人話不多，卻緊緊握住魚翔的手，讓他感覺到了真摯的友情。

即將進入艙門時，魚翔發現鄧和居然也來了。光頭孤零零站在後方，一聲不吭，見到魚翔終於發現了他，僅僅點了點頭，仍是那酷酷的模樣。

直到艙門關閉，在導航塔的引導下，運輸艦駛離太空碼頭，魚翔腦海中仍不時泛起鄧和的面容。

光頭是光明騎士團主席，可他又聽命於任映情，這光明騎士團與神光到底是何關係？

在絳紗學園待了這麼久，經歷了如此多的事情，但是這一點，魚翔至今仍覺得糊裡糊塗。同樣糊塗的是，前總統飛船失事，到底哪一方策劃的呢？

他坐在艦橋的指揮椅上沉思半晌，這時面前的顯示器一閃，別艷艷嫵媚的笑臉出現在螢幕上。

「長官，前方有通訊，要不要接過來？」別艷艷笑嘻嘻敬了個軍禮。

「通訊？」魚翔愕然抬頭，透過前舷窗望出去，在一望無際的星空中，有一艘龐大無比的運輸艦正在大模大樣行駛。仔細一看，這不是吳小胖的「橡皮肚號」嗎？他這才想起，吳小胖好像要去修繕一個空間哨卡。

不久，通訊就接通了。

回路中一片嘈雜，除了吳小胖外，似乎還有許多人正在興高采烈的議論。

「看呀，這就是那個所謂『大英雄』的運輸艦！那模樣真好笑，就像一塊破破爛爛的隕石，哈哈……不管從哪一個角度來看，它都不像飛船，更別說戰艦了……」

「笑死人了！這樣的艦船也敢駛出來，還要去追雷神，別在半路上散架就好啦！」

「這樣也好，至少沒有海盜會去打劫，即便有些海盜窮極無聊要幹他，也看不出那是飛船！哈哈哈……」

一片嘲笑聲中，吳小胖得意洋洋開口說話了：「喂，大英雄，你要去哪裡？聽人說你們沒有詳細的星圖，或許會星際迷途，這樣吧，你們跟著『橡皮肚號』，我為你們導航，要知道，我這艘船的星圖，是全輝南最完備的軍用星圖！」

「哦？你那麼好？」魚翔皮笑肉不笑說道。

「這也不是好……嗯，以前你幫過我一回，幫我打了紅鬍子海盜，這次算是報答你吧！」小胖子大方地說道。

「沒關係，我們雖然只有簡陋的星路圖，但還應付得來。」魚翔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回路中頓時傳來一片痛罵聲。

「吳老大，這小子不識好歹，還真以為自己大英雄無所不能呢！哼哼，你好心為他導航，他還不願意，或許以為我們會害他吧？我看算了，不用和這種人囉嗦！」

「就是！走了走了，別理他了，讓他玩迷航遊戲吧……」

嘈雜的聲音戛然而止，這夥人居然切斷了通訊。

魚翔抬頭看向舷窗之外，發現腆著大肚子的「橡皮肚號」陡然加速，轉眼間就去遠了，在視野中成為一個亮晶晶的小點。

「真不懂禮貌！切斷通訊也不打招呼！」一個通訊女兵憤憤不平。

魚翔微微一笑，並不介意，別艷艷卻苦惱地說道：「長官，如果不跟著他們，我們……以我們的導航圖，或許只能在絳紗要塞周圍兜圈子，軍部不知怎麼搞的，給我們的東西這麼爛，就連天犬座的星圖也比我們詳細，他們可是外國人啊……向他們借星圖，好像有點丟臉哦，你不介意吧？」

「不用去借，」魚翔指了指鍋巴，大模大樣道：「讓它把隕石帶星圖拷貝一份給你們就好。」

「可是……它的星圖難道比全輝南最完備的軍用星圖還好用？剛才，其實你真應該……唉……」別艷艷說到一半歎了口氣。

她的意思魚翔明白，她是說，他剛才應該低聲下氣，把吳小胖的星圖騙過來。

可是，鍋巴數據庫中的星圖，當初是從某架老舊變形戰機上拷貝來的，那是幫助程大牙維修戰機後，得到的唯一收穫。魚翔一直不知它有什麼大用，現在總算能派上用場了。對隕石帶宇宙環境的描述上，輝南軍用星圖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絳紗隕石帶全圖》！

他原本和別艷艷一樣，並不相信這一點，但這幾天做準備工作時，鍋巴向他展示了這份全圖，當他第一眼看到時，心境與現在的別艷艷幾乎相同。

女生望著大螢幕上的星星點點，先是滿臉錯愕，接下來就興奮無比，差點跳了起來。

「天啊！這是真的嗎？這份星圖，它……描繪的宙域……已經到達銀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