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集

第一章　～活菩薩～

「老師，人類為何要有身體？」

小時候，問題少年曾經這樣詢問遺孤中心的怪叔叔，而怪叔叔給出的答案是：「小傢伙，你問得真奇怪，沒有身體，我們如何嘿喲嘿喲幹活？」

「可是，我們為何要幹活？」

「嘿嘿，你現在還小，長大後就會明白啦！」

直到若干年後，當問題少年變成不良青年時，他才明白怪叔叔說這話時，臉上的神情為何那麼猥瑣，不，是神聖……對於老師的循循善誘，他深感欽佩。

然而現在，他總算真正瞭解，人類漫漫的進化之路自遠古走到現代，最終未捨棄身軀，不像黃金骷髏一般，只剩下生物大腦，這未嘗沒有原因。

魚翔發現，人類的身體與大腦是相輔相成的，沒有身體僅以大腦展現出的磁場，遠不及完整的生命磁場。這次去要塞星內層，他見識過了黃金骷髏的腦部磁場，總覺得帶著一股邪惡的味道，現在他終於知道，那違背了自然的進化之路，並非進化王道！

大腦許許多多功能區都與身體四肢密切相關，精神是建立在物質的基礎上，只有協同前進，和諧互補，才能生生不息。

楚大風以前告訴他的理論知識，正是建立在這一點上，腦波強度與身體素質必須交替增強，才不會有瓶頸。而身體素質……就體現在生命磁場的強大之上。

此次意外感染基因病毒，迫使魚翔不得不關注己身的生命磁場，並依照騰龍派自古相傳的方法，引導它向某個方向自然轉變，這最終使他感悟到了生命磁場的奧義！

當外人驚訝於他的形態時，他正沉浸在生命的喜悅之中，腦波與生命磁場彼此激發，溢出的能量形成了光圈，這正是眾人看見的光圈。

與上次地牢頓悟不同，上次他收功時，光圈變得如同烈陽，光芒萬丈，充滿霸道的氣息，而這一次卻像和煦春日，沒有給予人任何危險的感覺，對外在事物毫無威脅，反而使被光圈波及之眾人，體會到與他一樣的感覺──生命的躍動！

霸道不再，這一次是王道！

所有被光圈波及的生物，都享受著一份恬靜，一份喜悅，一份祥和，一份明悟……

在魚翔的感知中，空間的弧度越來越大，再次彎曲並出現幾百道格子。這些格子無盡延伸，每兩個格子間都有若即若離的聯繫，似乎只要觸動它們，就可以在格子間自由傳遞。

上次地牢頓悟時，魚翔記得自己曾試著觸動，結果卻昏睡過去，所以這一次，他沒敢亂動，只是讓自己的生命磁場散發出去，在它們之間自由穿梭……

他明白，每一個格子其實都代表了一個遼闊無垠的空間區域，也就是說，這一次他生命磁場所散發的空間區域，遠比上次要寬廣得多，好比一個是小島，另一個卻是大陸，他接受到了更多宇宙能量的淬煉！

在此過程中，他生命磁場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改變。漸漸的，身體內外的磁力線由交錯糾結，轉而變成了盤旋環繞……無數磁力線來迴旋轉，形成了一個個圓弧，似乎無始無終。

這一個個圓弧仍在變化，它們漸漸收縮，向一個小點聚集過去……

魚翔發現，按照這趨勢，只要持之以恆，它們最終將收縮成一個能量原點！那或許是人為製造的超微型黑洞。

宇宙大爆炸起源於一個原點，難道生命磁場的磁力線也起源於一點？

磁力線本是由陰至陽，由陽轉陰，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個無始無終的圓弧，進而還原成一個原點，難道……

他腦海中再次出現了那幅字畫中的語句：

觀大千之世界，覺塵埃如丘壑；

見陰陽之終始，原多維之宇宙；

得四力知造化，撥細弦見天道；

察天地之開闢，知萬物所輪迴。

現在看來，「見陰陽之終始」，這個「終始」就是磁力線收縮成的原點吧？

只有感悟多維宇宙，才能使生命磁場跨越遙遠的空間，接受大範圍淬煉，進而使自身的磁力線達到終始狀態？

領悟到這一層之後，魚翔心中更是喜悅。最近一段時間，他面臨修煉瓶頸，沒有多大進步，這個發現讓他重新有了前進的方向。以後只要堅持這樣淬煉，他的生命磁場終將收縮成一個能量原點，那時又是怎樣的光景？

喜悅之中，他腦後的光圈繼續擴大籠罩範圍，漸漸散出室外，光度也逐漸降低……

光圈首先擴散到了冷曉影的生化試驗室，那裡面存在無數暴躁的轉基因生物，在被光圈籠罩後，一隻隻漸漸安靜下來，蜷縮於籠內，似乎正在享受午後的陽光。

緊接著，光圈擴散到了牛頭人戰俘營。戰俘們這段日子過得不錯，一個個養得膘肥體壯，吃飽飯沒事幹，這些脾氣暴躁的牛頭人就會發生爭吵，可是當光圈波及這裡後，兩名正準備幹架的戰俘，都主動抑制了自己的衝動，臉上露出莫名其妙的憨笑，最後雙方來了個大熊抱，握手言和……

光圈繼續擴散，蔓延到了狂暴軍團的駐地。狂暴戰士們似乎都有心靈感應，第一時間單膝下跪，臉上露出堅定的神情，並在淡淡的光芒中發誓，一生一世追隨君上，至死不渝……

光圈再次擴散，進入了天犬座勇士的駐地，崇拜天犬神的勇士們感受到了心中的那份恬靜，他們直覺地認為，那是神之光輝！他們在「聖光」中匍匐在地，一個個熱淚盈眶，高呼神跡再次降臨……

此時的魚翔已經感悟到，自己的生命磁場與其他人存在若有若無的能量牽繫，而牽繫的媒介……就是光圈！

光圈是因為他生命磁場的激烈震盪所形成的，外界磁場的能量與生命磁場不斷發生交換與融合，這其間不可避免有部分能量溢出，就形成了光圈。

說是光圈，其實溢出的能量本質上是以磁場形式存在，只是波頻很寬，其中包括了可見光。也就是說，光圈是由各種頻率的電磁波所組成。可見光不可能穿越牆壁擴散出去，真正擴散到遠方的，是其他穿透力比較強的波，而這些波的頻率能互相轉換，有一部分再次變成了可見光，這才造成光圈不受物質阻擋的假象。

魚翔記得楚大風能用他的生命磁場來影響自己，那麼自己能不能控制光圈來影響別人呢？

這個念頭剛在他腦海中閃過，下一刻，他的神識已經集中到一位少女身上。

在把感知送出後，魚翔很早就發現了林星語的存在。林星語正在閉關修煉，所以他並未前去打擾她。此刻有了這個念頭，他決定在林星語身上試驗一下，頑童心理作祟，他準備跟她開個玩笑，嚇她一跳。

其實林星語之所以吸引他，是因為她湖綠色的生命磁場讓他感覺很安詳，就像午後的湖面，微風過處，波瀾不驚，帶著風輕雲淡的味道。與這樣的生命磁場待在一起，讓他很舒心，有種放鬆的感覺。不過，林星語的生命磁場與以前一樣，並未發生絲毫改變，說明她遭遇了瓶頸，至今沒有開悟。

練習祖師神拳的眾人，在無法進行第二次腦波共振的人中，蔡曦儀第一個開悟，接下來是陳小年，而林星語與杭昭月至今仍無法取得突破。

想想也有道理，魚翔自小修習，也是在經歷了強磁颶風後才開悟的，其他人修習的時間遠沒有他長，短時間內突破不了很正常，畢竟不是人人都能和蔡曦儀那個修煉怪胎比。

一邊想著這些東西，魚翔一邊凝注林星語的生命磁場。此時光圈早已擴散到她的修煉室，她整個人沐浴在淡淡的光芒中，使她看起來就像出塵的仙子。

魚翔看不見這個場景，他只能感受到她美麗的生命磁場。觀察久了，他突然產生一種與其融合的衝動。這個衝動剛剛產生，淡淡的光芒就像潮水洶湧，全部向林星語的生命磁場集中過去！

面對這股海潮奔襲般的狂流，林星語湖水般的生命磁場終於掀起波瀾，起初是微微蕩漾，轉眼間就變成了驚濤駭浪，絢爛繽紛的磁力線激盪融合，不斷吸收這外來的能量！

在魚翔的觀感中，林星語的生命磁場就如同被引爆了的核彈，光芒萬丈！他不知這是怎麼回事，心中忐忑不安，萬一林星語因此出事……他都不敢想像，心中隱隱產生一絲後悔，覺得自己的惡作劇未免太魯莽了……

正在此時，另一個生命磁場撲向了林星語，魚翔不用細辨也知道，那是杭昭月！他不由苦笑，看來林星語真出事了，不然杭昭月不會這樣惶急地撲向她。

令人意外的是，當兩位女生的生命磁場接觸後，杭昭月的磁場也被引爆了！

陽光女孩全身散發出炙熱的光芒，整個人就像一隻燃燒的火鳳凰，暴烈的磁力線如同烈焰般升騰而起，一瞬間魚翔有種錯覺，她生命磁場的強度已然超越了她的師伯楚大風！

「難道是鳳凰涅槃，浴火重生？」魚翔喃喃自語，徹底愣住了。

轉變是突然的，也是迅速的，當不良青年醒悟過來時，兩股磁力線風暴已經過去，兩位少女手牽手站了起來，她們的生命磁場經過這次蛻變，皆煥然一新。

在魚翔的感覺中，如果說林星語以前的磁場如同綠柳盤繞的湖泊，現在則成了初夏黃昏中寧靜的海洋；而杭昭月的磁場原先就充滿活力與生機，現在更進一步，就像青春的火焰在跳躍。

這時他忽然察覺到，兩位女生似乎正在講話，好奇心起，他集中心神去感受，空氣振動所產生的電磁震盪非常微弱，但在他注意力高度集中下，卻漸漸清晰。

「小語，這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忽然間開悟了？」

這是杭昭月的聲音！

魚翔吃了一驚，隨即大喜過望，沒想到經過這次蛻變式修煉，自己居然擁有了傳說中的「順風耳」！

他知道，這不是他感應到微弱的聲波，而是憑借磁力線的特殊變換才做到的。

杭昭月發問後，林星語久久不語，顯然她也搞不清楚狀況。魚翔此時極是得意，心中叫道：「嘿嘿！妳們奇怪了吧？我就不告訴妳們，讓妳們一輩子莫名其妙！」

誰知，古怪的事情發生了，他的話語聲居然在兩位少女的身邊炸了開來！

林星語與杭昭月都愣住了，左張右望，半晌反應不過來。魚翔自己也嚇一跳，但他隨即就發現，這是自己的神識影響了空間的磁力線，微弱的電磁震盪使得空氣發生震動，由此發出了聲音！

「你……你不是正在變人妖嗎？」杭昭月傻傻地說道：「難道人妖沒變成，卻變了鬼魂，來……來嚇我們？」

「胡說！什麼變人妖？」

這一回，魚翔調節了電磁震盪，使得聲音低了一些，比較像是正常聲音。而兩位女生也心中有備，不再害怕。

「弟弟……你是不是修煉成了『千里傳音』？」林星語沉思片刻後問道。

「千里傳音？沒聽說過……」

「那麼現在你待在哪裡？」杭昭月好奇地問道。

「當然還待在那張醫療床上！」

「那你人妖沒變成，變成神仙啦，隔那麼遠也能和我們聊天。」杭昭月興奮地叫道。

「妳……妳能不能別總是提人妖？」魚翔苦笑不迭。

「弟弟，我們突然開悟，是不是你弄出來的？」林星語為了避免他尷尬，趕緊岔開話題，提出了關鍵性問題。

「可以這麼講吧……」魚翔一邊思考一邊說道：「光圈是我生命磁場溢出的能量，沒想到它居然能把這些能量挹注入妳們的生命磁場，從而使得妳們發生轉變。」

「這豈不是說……你能人為提升別人的修煉水平？嗯，原來這些感覺好舒心的光線都是你溢出的能量，就像佛光普照，你……你真成活菩薩啦……」

杭昭月越說越驚訝，轉頭看向林星語，兩女相顧駭然。

過了好一會兒，林星語才喃喃道：「這樣看來，遠古傳說中的神佛菩薩，或許真有其事，他們……他們也許都是修為精湛的異能術士？那麼，弟弟……你以後也能成為佛祖，接受世人的香火吧？」

說到後來，她感覺一陣荒謬，不由苦笑。

魚翔卻心中一動，想起了已被世人神格化的道一，以道一之能，如果生活在佛教創教之初的蒙昧時代，恐怕還真會成了某個宗教所供奉的主神，難道神靈都是修煉有成的人類轉變而成？

傳說中神靈的能力都非常誇張，所謂「舉目遙觀十萬里，通天徹地人難比」。但是，在現在的魚翔看來，「舉目遙觀十萬里」他也行，當他的生命磁場與環境磁場融合後，別說十萬里，就是再遠也能感受到。

至於所謂的移山倒海、通天徹地，以他現在的能力，不借助機寵照樣能弄出點聲勢。然而，他絕對不敢說自己已成了天下第一高手，那麼天下第一高手到底還有何神通？滅世？創世？以人類這副身軀，究竟能修煉到何種地步？

念及至此，他禁不住悠然神往。

過了很久，他才回過神，問起兩女的開悟情況。不出所料，杭昭月與她騰龍派歷代頂尖高手一樣，感悟到了空間磁場，按照遺忘一族的分類法，她應該被稱作「磁力系異能術士」；而林星語居然感悟到了弱力！

這是除去自身外，魚翔所碰到的第一個感悟到弱力的人，他不由大喜過望，詳細詢問林星語的狀態，發現她與自己一樣，也能「看見」力程球。

他這一方的修煉者與遺忘一族及其他人最大的不同是，都能直觀地「看見」場能。其他異能術士只能模糊感覺到重力場、磁力場，而他們這些修習祖師神拳開悟後的人，卻能清晰「看見」重力線、磁力線與力程球，這大大加快了施法的速度。

不過這樣一來，也就沒有現成的招式可學，只能自己摸索，一切都是自創的。

魚翔把自己對於弱力操控的一些心得體會告訴了林星語，這一說就是兩三個小時，直到杭昭月提醒他，大家還聚集在實驗室門口發愣，他才記起，自己的身軀仍被鎖在醫療床上，於是終於回收神識。

實驗室門口聚滿了人，除了魚翔這一方的，還有遺忘之地派來探查的人，易晴筠與王施施赫然也在其中。大家都望著魚翔的方向，議論紛紛。

「小姐，妳說他到底是怎麼了？」怪獸女望著醫療床上頭冒金光的魚翔，驚奇得直挖鼻孔。

「施施，和妳說多少次啦，別做這個動作，妳看人家都在皺眉飄離……」易晴筠感覺到周圍異樣的目光，不由扶了扶大眼鏡框，尷尬地教訓自己的婢女。

「可是，我好緊張……他是仍然存世的人中，第三個從空間殘骸中跑出的呀！何況他還帶了大隊人馬，大部分沒有死傷，這件事把整個元老院都震動了，連米清樂元老也不敢置信……我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子，見到這樣的傳奇人物，能不緊張嗎？」

「別找藉口，反正我不允許妳繼續弄自己的鼻子……」

「好吧……」王施施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挪開腳掌般的肥豬手，在衣襟上擦了擦，看得一邊的吳小胖直欲作嘔。

她狠狠瞪了小胖子一眼，然後轉過頭，繼續對易晴筠道：「小姐，我還是好緊張……我……我想尿尿……」

吳小胖翻了翻白眼，差點一頭栽向地板。

「好啦，妳忍一下，唉……」易晴筠輕歎一聲，望了望醫療床上的魚翔，憂慮道：「妳看他一動不動，萬一出什麼事……我真擔心……」

「他不會有事的啦！」站在不遠處的秦晶如，搖晃著兩條小辮子走過來，一臉不以為意地道：「從小到大，我就沒見他有過事，每次都雷聲大雨點小，何況……」

她忽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這次不就是變人妖嘛，我懷疑他……他以前就是人妖，不然怎麼能進女子軍事學院……」

恰在此時，魚翔終於從特殊狀態清醒，在無數議論聲中，他唯一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胡說！誰說老子以前是人妖？」他一邊睜開雙目，一邊就要跳起來痛斥這謠言，但他身軀還被金鏈鎖著，跳不起來，於是他輕輕一掙……

基因變異前牢不可斷的鎖鏈，此時就像腐朽的木條，不斷發出崩崩聲，居然轉眼間寸裂！而套在他脖頸處的金剛圈則成了豆腐圈，碎成了十七八截。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切，要知道，那鏈條是用來捆綁變異怪物的，竟然就這樣斷裂了！以人類之軀達到如此強悍的程度，魚翔他還是人嗎？

「小影，妳那鏈條與項圈是不是假冒偽劣產品？」秦晶如懷疑地問道。

「不是……硬度經過測試，比天然金剛石更高……嗯，還是太脆了，以後如果再鎖他……該要增加鏈條的韌性才成！」冷曉影想了好半天，認真地做出回答。

儘管魚翔這次沒變人妖，不過大多數人都與秦晶如一樣心存懷疑，要不是冷曉影一力證明他的清白，不良青年恐怕百口莫辯。

少女科學家嚴謹的治學態度還是得到大家首肯的，既然她說魚翔還是雄性動物，大家也就姑且相信了。

一場風波就此過去。魚翔恢復後，第一件事就是接待遺忘一族元老院的特使。特使向他轉達了元老院的慰問，做足官樣文章，稱讚他功夫驚人，充滿樂觀的冒險精神，當為世人楷模。交談中，幾乎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東西，聽得不良青年一頭霧水。

送走特使後，他在一個靜室單獨會見了牛喜順，這才知道自己從空間殘骸出來之事，已在遺忘之地造成了轟動。

牛喜順巴結的向他報告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據這位包打聽海盜說，那些遺忘一族的年輕高手，在得知他出了空間殘骸後，一個個都不敢置信，這些人第一時間聚在一起，互相打聽情況，詢問魚翔團隊的安危。

「哦？他們對我這麼關心？嗯，看來他們開始佩服我了呀……也是，老子能從那個人間地獄出來，他們不得不佩服……」

「這個……」矮個子海盜搓了搓手，一臉尷尬，過了一會兒才結結巴巴說道：「大將軍，您勇敢的行為確實令小的佩服得五體投地，恨不得立即追隨您的腳步建功立業，但是小的不敢在您面前說謊……恕小的直言，他們關心的人……是蔡大小姐，一直在打聽她的安危，都急得要上吊了……」

「什麼？這些該死的色棍！」魚翔惡狠狠罵道。

除了他口中的色棍關心此事外，整個元老院也為此事專門召開了會議，至於遺忘一族的普通民眾，更是口耳相傳，畢竟這是多年來未有的大事。魚翔的大名在短短時間內，傳遍了整個天宸星域。

在魚翔前去空間殘骸探險的這段時間，天宸星域還發生了另外一件大事，就是傳聞進化塔即將重啟。

「那個進化塔是怎麼回事？」

「小的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個能迅速提升修為的地方，不過卻很危險，據說能力不足的人進去，將九死一生，站著進去，躺著出來。多年前遺忘一族制定了規則，必須經過嚴格考核，才能獲得進去的資格。以往都是族裡著名高手才能去，現在他們卻宣稱，只要在成人大典上有所表現，名列比武大賽前茅，就能進入。」

「什麼成人大典？」

「這還不是為那些年輕高手準備的，這些人中的大多數，過去都在天宸星的孤島上獨自修煉，舉行成人大典就是考校他們的修煉成果，讓他們證明自己這些年沒有白活。」

魚翔嗯了一聲，心中卻對此次成人大典有另一番解讀。星際海嘯即將來臨，不管元老院的人信不信，總是要有所準備，而迅速提升一些人的個人修為，在大天災來臨之時，也就多了一份保護族人的力量。

牛喜順臨去前，還報告了另一件怪事，這段時間在天宸星域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到處宣揚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認為不需要特別照顧弱小，在大自然的災難前，人類只有主動進化，才能生存，不能適應新情況的人，只能被大自然淘汰。

「這個人宣揚『天擇至上』的理念，遺忘一族居然還有人支持他！」

「哦？」魚翔想起歷史上每一次大災難的得益者都是宗教，不由詢問道：「那麼，神光的反應呢？」

「據小的這些天來的打探，他們好像態度曖昧，並不特別排斥那個人……大將軍，您知道那個人是誰嗎？其實您也見過的……」

牛喜順所說的人確實讓魚翔大吃一驚，此人竟然是吳小胖身邊的那隻「大白熊」！

大白熊功夫很高，能與任大愚相較，不過來到遺忘之地，也就不怎麼顯眼了，想不到他敢於在災難來臨之前，大模大樣在高手如林的遺忘之地宣傳宗教理念，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

魚翔想起吳小胖今日也跑來看他了，於是立即讓別艷艷去通知小胖子過來相見。

然而，吳小胖還沒出現，一位少女就提著餐盒衝入了靜室。

少女站在魚翔面前，似乎有點靦腆，她扶了扶大大的眼鏡框，把飯盒放在魚翔面前的矮几上。

「與基因病毒抗爭這麼多天，餓了吧？上次誤會你在……在吃便當，十分抱歉，這次我就用這份便當作為賠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