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婚禮～

這麼久時間不見，韓蠡臉上仍是帶著那種虛偽的微笑。以他的修煉水平，這種宇宙旅行顯然很苦，讓他多了分憔悴之色。

韓蠡身後站著一位鷹勾鼻的老者，滿臉傲慢。真正讓魚翔驚訝的正是此人，他居然是原來的天犬座部落聯盟大酋長郝向月！

在絳紗空間城，郝向月被魚翔揭穿了陰謀，狼狽而遁，不知去向。想不到現在重新出現，還與韓蠡攪在了一起，而且個人修為遠超從前，就像換了一個人，以其生命磁場的強度來看，即便比起輝南三傑也不遑多讓！

魚翔不知他是否有什麼奇遇，不過……韓蠡是聖哲的人，這一點他早已知道，那麼郝向月多半也與聖哲搭上了關係，如果郝向月的能力是聖哲提升的，那麼就不奇怪了，畢竟連魚翔也摸不準聖哲的真正實力。

除了郝向月外，韓蠡帶來的其他眾人也都是高手，水平大致與輝南三傑的徒子徒孫相當。

韓蠡首先快步走上前來，給魚翔來了個熊抱，表情親熱之至，然後才笑道：「賢侄，多日未見，你風采如昔啊！哈哈……功夫提升得真快，就像坐天梯一樣，一下子就傲視宇內了，真令人羨慕！」

魚翔表情平靜，淡淡道：「沒想到是代總統閣下駕臨，此處位於星際海嘯的鋒頭上，您冒如此大險來到這裡，有何要事呢？」

韓蠡還未答話，郝向月忽然厲聲叫道：「魚翔！你這小子大膽！韓總統已經是正式總統了，你卻仍叫他『代總統』，真是大不敬！」

「哦？轉正了？不容易啊！」魚翔轉過頭，微笑著對郝向月道：「可是，輝南是共和國，總統只是人民的公僕，就算稱呼錯了，也談不上『大不敬』吧？倒是你這位被廢黜的大酋長，怎麼還敢公然跑來這裡大聲喧嘩呢？」

「混蛋小子！什麼叫廢黜？哼哼，你恐怕不知道吧？在你們被星際海嘯追得如同喪家之犬時，老夫已經在天犬座星域重整旗鼓，嘿嘿！如果黑神風與那個秦家臭丫頭回到天犬座星域，恐怕他們才是真正的叛賊！」

郝向月在說這話時，韓蠡一個勁對他使眼色，顯然是讓他別再說了，可是這位大酋長閣下當年逃離絳紗要塞時，惶惶如喪家之犬，受盡了氣，現在一朝得勢，哪裡還能忍住！

在他得意洋洋說完之後，他身後二十多個高手都隨著他狂笑起來，並以挑釁的眼光看向魚翔與蔡曦儀。看來這些人多半是郝向月的手下，不是輝南之人。

這時，正好有一隊海星軍團的士兵巡邏過來，眼見這些人膽敢嘲笑他們心目中神聖的領袖，不由大怒，立即衝上前來，準備教訓這些外來人。

可是海星官兵低估了這些人的能耐，片刻之間就被他們揍得鼻青臉腫，扔了出去。揍完人後，他們胡亂揮舞兵器，一副耀武揚威的神態，挑釁的目光全部集中到魚翔身上。

「原來你手下的廢物就這點水平？哼哼！好笑啊好笑，居然還要我們跑這一趟！」郝向月望著頭頂五光十色的星際湍流，滿臉囂張。

韓蠡在一邊急得不得了，一張臉已經成了苦瓜臉，但卻不知怎麼攔阻。

魚翔卻又好氣又好笑，他當然不把這些人看在眼裡，不過……這些人到底是為了什麼才跟著韓蠡跑到這裡的呢？

現在看來，郝向月與他的手下顯然是韓蠡的保鏢，只是這群保鏢仗著自己有點力氣，不聽僱主的話，肆意妄為。

這時，那群人中一個鼻孔朝天的傢伙似乎揍得不過癮，意氣風發四處尋找目標，最後居然色迷迷盯住了蔡曦儀。

「嘿嘿！這小妞不錯！跟了哥哥我吧！妳身邊那個是軟腳蝦，沒本事的，只要跟了哥哥我，保證妳每天欲仙欲死……」

此言一出，他的同伴都肆無忌憚狂笑起來。

魚翔轉頭看向此人，心中替他默哀。得罪什麼人不好，為何偏偏要得罪蔡曦儀這頭「人形暴龍」呢？

果然，不幸的事隨即發生了。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這位鼻孔朝天的壯漢已經被蔡曦儀舉過了頭頂！

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迴響在天地之間，然後小女生揮了揮手，壯漢就成了火箭，以四十五度角向斜上方發射，轉眼間飛遠了。以他的飛行速度估算，他恐怕會擺脫要塞星引力，成為要塞星軌道上的一顆人形衛星！

這還得了！其他人頓時眼睛都紅了，不發一言，悶頭就向蔡曦儀衝去。

要是在以前，小女生遇到這群人，肯定會祭出激光巨劍，然後邊戰邊退，畢竟這些人都是異能術士，在外面文明世界中，他們隨便站出一個，都能橫掃八方。

然而現在，少女經歷了這麼多磨練，早非昔日吳下阿蒙。

或許她基礎特別紮實，小時候基因又被改造過了，所以自從開悟後，她一直突飛猛進，現在的實力，即便是顓孫兆赫也不敢小覷，對付這些人自然是手到擒來。

轟轟聲不絕於耳，然則這些聲音並非閃電霹靂的爆響，而是少女拳打腳踢的聲音！

僅僅一轉眼的功夫，郝向月的屬下就全部光榮倒下，大聲哀叫，慘不忍睹！

「停！你們難道昏頭了！她是聖哲的弟子啊……」

直到此時，韓蠡又急又氣的聲音才傳來。

現場頓時寂靜無聲，正在哀叫的人全傻了眼，就連郝向月也愣住了，看著蔡曦儀，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過了好一會兒，韓蠡臉上才重新擠出一絲微笑，道：「一場誤會！哈哈……一場誤會！郝向月，你還不給大小姐賠罪！」

此言一出，魚翔頓時確認，郝向月肯定投靠了聖哲，而且身份地位在韓蠡之下。這下可好，打了也是白打，他們這些被打的傢伙還得給行兇者賠罪。

郝向月臉上的神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可憐的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只能趨步向前，對蔡曦儀一躬身，以蚊子般的音量說道：「對……對不起……」

「哈哈……這就對了！大家本是一家人嘛！」韓蠡笑呵呵道：「不打不相識，在大小姐與我們輝南大元帥手下吃癟，並不丟臉！」

「什麼輝南大元帥？」魚翔心中一動，詫異地詢問道。

「就是賢侄你啊！呵呵，我費了好大的勁兒，向議會申請，議會總算批准了，看！這是任命書！」

韓蠡揮動一份文件，滿臉獻媚之色。

以魚翔現在擁有的勢力，區區輝南的大元帥，已經不放在他眼中。不過驟然聽到這個任命，他還是吃了一驚，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

「跟隨賢侄出征的人，軍銜上也都有晉陞，別艷艷晉陞為上將，齊菲兒晉陞少將，程靖晉陞為少將……」

程靖其實就是程大牙的本名，直到魚翔翻看過文件後才知道。

當初所有追隨他的人，不論是鏗鏘玫瑰社員，還是那些老工兵，都得到了越級提升。現在他們如果還待在飛向未來號上，那麼飛向未來號區區一艘運輸艦，恐怕坐滿了將官與校官，再無一個小兵。

「這是聖哲的意思吧？」魚翔拽過韓蠡，低聲問道。

「賢侄智慧無限！哈哈，聖哲他老人家吩咐，讓我們一定要好好對待賢侄，其實這還用他老人家吩咐嗎？憑叔叔我與賢侄的關係，自然能幫到賢侄多少，就幫多少！」

魚翔沉吟片刻，道：「吳崇天也在這裡……」

「我知道！」韓蠡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道：「那個叛徒！哼哼，總有一天聖哲會收拾他！」

「怎麼？他專門與聖哲作對嗎？」

韓蠡一臉鄙視，道：「就憑他與輝南三傑，還沒有資格與聖哲他老人家叫板，不過……叛徒可不只他一個啊！賢侄，你千萬別加入他們一夥，不然恐怕後悔莫及！」

「這麼說來……聖哲讓你封我官職，就是為了讓我別加入他們？」

「這……」韓蠡的表情轉為凝重，沉聲道：「賢侄，你很聰明，既然如此，叔叔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聖哲確有此意！」

聽到這個答覆，魚翔不由臉一板，淡淡道：「一個大元帥的職位就想收買我，哈哈……我也太不值錢了吧？」

「賢侄，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韓蠡一臉不高興。

不過，當他看見魚翔淡然的神色時，似乎意識到了魚翔現在的實力，急忙道：「賢侄別急！聖哲讓我來此，還為了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

他向背後擺擺手，幾個被蔡曦儀打趴下的傢伙艱難地爬了起來，跑進小飛船。不一會兒，他們抬出一口箱子，在韓蠡示意下打了開來。

本來魚翔還以為裡面是什麼寶貝，看過之後才發現，那裡面什麼寶貝也沒有，都是一些婚嫁用品，其中最顯眼的是一襲華麗的女式唐裝、一襲簡樸的男式漢服，另外還有器皿、嗩吶等等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東西。

魚翔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抬頭看向韓蠡，等他解釋。蔡曦儀小臉上卻出現一抹羞紅，大眼睛中儘是興奮之色。

「哈哈，賢侄，看到這些東西你還不明白？聖哲考慮到你的要求，答應把她許配給你，吩咐我過來，給你做主婚人！」

聞聽此言，蔡曦儀臉上羞意更濃，微微低下頭，嬌軀斜靠在魚翔身上。

不良青年趁勢摟住她，道：「小儀的父母不在這裡，如此完婚，未免有點草率吧？」

「什麼？」韓蠡似乎有點摸不著頭腦，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有點明白過來，搖搖頭，吞吞吐吐說道：「賢侄，你恐怕弄錯了吧？聖哲不是把大小姐……這個不是把她許配……你完婚的對象是神光的任映情！」

「什麼？」魚翔與蔡曦儀同時驚叫出聲。

隨後，斗大的淚珠從少女眼眶中撲簌簌掉落，晶瑩剔透，每一粒都彷彿珍珠……

魚翔腦海中一陣昏厥，耳邊繼續傳來韓蠡的嘮叨聲，「你不是一直叫任映情老婆嗎？真搞不懂……」

「嗚哇……」少女終於按捺不住，悲戚地哭叫一聲，推開魚翔，跌跌撞撞向傳送門的方向奔去……

聖哲是個可怕的存在，這一點魚翔深有感受。儘管從未見過他出手，但魚翔有這種預感，即便自己拿出壓箱底的功夫，恐怕也非聖哲之敵。

當今宇內最厲害、權勢最大的人，既非各國元首，更非什麼騰龍派掌門，而是聖哲！只要明白光照會的龐大，當可確認這一點。

不到萬不得已，魚翔是不願得罪聖哲的，至少不會在婚事方面得罪他。何況，不論任映情對他如何，他確實也有點喜歡任映情，至於蔡曦儀的感受，只有暫時放在一邊，以後慢慢勸解。

他魚翔從來不是一夫一妻的擁戴者，而現在的他，對於男女情慾也看得比較淡了，區區夫妻之名義更是不值一提。

與他完全相反的是，另一位當事人對於此事顯然極其不滿！與蔡曦儀驟聞此事的悲哀相比，任映情顯得出奇憤怒，面對韓蠡這位聖哲的使者，她捏緊了小拳頭，本來清澈的眼睛中儘是熊熊烈焰。

不過，最終她沒有爆發，而是理智地選擇了屈服。

魚翔不得不佩服她的堅忍，面對這種事情都能如此冷靜！聰慧如她，想必完全明白聖哲之意，聖哲只是把她作為一件禮物送給了魚翔，以起安撫之效。她除非選擇造反，不然就得屈從。

這也從另一個側面說明魚翔現在的勢力太大了，成了聖哲不得不安撫的對象。

魚翔已經明白，光照會內部分成了兩大對立陣營，吳崇天一方顯然在與聖哲對抗，聖哲要通過任映情來掌握他，讓他擺明自己的立場。不過……吳崇天等人憑什麼與聖哲鬥呢？難道就憑那輝南三傑嗎？

他心中還有一事未明──面對星際海嘯的危機，吳崇天和韓蠡等大人物，為何都冒死跑來這裡？難道他們不明白，這裡進來就出不去了嗎？吳崇天或許天生喜歡冒險，韓蠡卻是個怕死鬼，正常情況下，他絕對不會選擇跑來此地！這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那顆叫做永恆燈塔的脈衝星有何古怪？

在魚萬分疑惑中，婚禮如期舉行了。

韓蠡理所當然成了主婚人，男方的長輩魚翔選擇了遺忘一族首席元老米清樂，而女方的長輩……旗老趙丹元居然沒有出面，另一位魚翔意想不到的人物登場了，她竟是克麗斯緹！

這位閃爍著聖母光輝的女子，表面上看起來恬淡而平靜，似乎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您前些日子跑哪裡去了？難道回絳紗要塞去見老頭子了？」魚翔抽了個機會偷偷詢問克麗斯緹。

「沒有，我被小情抓了起來，送去聖哲身邊……」

說這話時，克麗斯緹臉帶微笑，似乎被抓的不是她，這讓魚翔更是疑惑。

「那麼妳……妳難道背叛了老頭子，與聖哲有一腿了？」

「臭小子，別亂講！什麼叫那個……有……有一腿？」克麗斯緹臉上難得露出一抹羞紅。

「可是，既然妳被送去聖哲身邊，聖哲怎麼又把妳放了？還派妳來做任映情的主婚人，真是奇怪！」

「這有什麼奇怪？小情他們不懂，那個人……從來不會把我怎麼樣……」克麗斯緹說到後來，低下了頭，似乎不敢與魚翔對視。

「哼！原來妳也有點喜歡他啊！我不管，如果妳對不起老頭子，我……我要……」

「你要怎麼樣？臭小子，別胡思亂想，我可是清白的！不和你聊了，快些去安慰一下蔡家小姑娘，你難道不知她有多傷心嗎？」

「她啊……早已恢復了，哪來的傷心？」

其實，蔡曦儀的傷心是有目共睹的，這幾天魚翔已經安慰過她多次了，可她就是恢復不過來，情緒異常低落，魚翔甚至懷疑她將由此而得憂鬱症。

然而，在所有人的安慰失效後，林星語這位她的「生死大敵」不知何故跑了過去，也許是去看敵人笑話的吧！

兩人在一間小屋子裡說了很久，眾人在屋外聽到一陣爭吵聲。許多人不忍心林星語刺激她，正當他們要採取行動時，小屋子的門開了，林星語優雅地走了出來，而她背後的蔡曦儀卻握緊了小拳頭，目光中如欲噴火，整個人鬥志昂揚，精神煥發，哪有一點點傷心的樣子。

魚翔也不知道她們倆說了些什麼，他自己心中有愧，不敢去偷聽，所以他也覺得奇怪，林星語到底說了什麼話呢？

在魚翔腦海中回憶當天的事情時，婚禮儀式終於開始了。

以前在天訊節目中看別人結婚走紅地毯，魚翔一直有點好奇，現在輪到他親身體會，卻發現非常無聊。身邊的任映情換上了那襲華麗的唐裝，整個人在清麗無儔中，顯出一絲貴氣。

但她行動上卻非常呆板，就像一個木頭人，司儀說什麼，她就跟著照辦，臉上毫無表情，如果換一個時間，換一個地點，魚翔甚至懷疑她正在參加喪禮。

「小情，我知道妳不情願，但這是聖哲的吩咐，沒辦法啊……」拜天地時，魚翔低聲對她說道。

「別找藉口！雖然從今天開始，我們是名義上的夫妻了，但是……今後你是你，我還是我，明白嗎？哼哼……噁心！」

「妳說什麼？」一股怒氣在不良青年心中升騰。

「拜火神！」司儀的聲音繼續響起。

「我說……我結婚，為何要拜妳們神光的火神？這個火神到底是什麼神明？好像不是祝融啊！」不良青年壓下怒氣，低聲詢問。

「神明之所以是神明，僅僅因為人們相信祂而已，管祂是什麼神明，只要信徒們還相信祂，我就會拜……」

「妳……妳也太勢利了吧？原來妳是個徹徹底底的神棍！」

「是嗎？哼哼，那麼你為何要冒認聖火先知？為何又要做牛頭大神的神使？真是可笑啊！這兩種身份竟然集中於一人之身，天底下還有這等荒唐事情嗎？在指責別人之前，先想想自己吧……」

魚翔被問得啞口無言，儀式也草草結束，盛大的婚宴開場了。

要塞內各種族有頭有臉的人幾乎全部到場，而所有聚居點，也成了熱鬧的會場，都在慶祝他們的領袖大婚之喜。

可是經過與任映情的交談，魚翔的心情卻不怎麼高興，甚至還想找個人安慰一下自己。一直以來，他孑然一身，要說親人，他世上唯一的親人，恐怕就是秦晶如了。

感知掃瞄過會場，他發覺秦晶如正與易晴筠待在一起，有說有笑。

本以為自己成婚，易晴筠也會傷心，畢竟他與易晴筠已經有過那麼一次，可今日看起來，易晴筠似乎還算正常，真是沒想到。

在兩女邊上坐下，不良青年不知如何開口，囁嚅道：「小筠，我與任映情的事……」

「我明白！」易晴筠不但不傷心，還一臉同情，道：「讓你受苦啦！這種政治婚姻，真是罪惡的淵藪！」

「哦？是嗎？原來妳是這麼想的，哈哈，不錯！這種婚姻真可惡啊！」

「算了吧！」秦晶如撇撇小嘴，開口道：「我看你現在肯定很得意，還口口聲聲說可惡，你才可惡呢！」

「這……我們不談這個，對了，妳們剛才在聊什麼？這麼起勁？」

「我們在談論宇宙形勢呢！」秦晶如不知他轉移話題，逕自說道：「韓蠡與吳崇天陸續跑來這裡，也帶來了許多外界的消息，知道嗎？現在的文明世界一片亂象，這次星際海嘯規模極大，我們這裡是海嘯前進的方向，最是凶險，但其他地方也受到了波及，許多國家已經處於無政府狀態了……」

「哦，這些我也聽說了，妳們討論這個幹嘛？難道還真有統一銀河系的野心？」

「不是……」易晴筠忽然臉色一正，看向魚翔，道：「阿翔，說句實話，你的政治目標是什麼？」

魚翔不由一愣，這一點他倒是沒想過。最近一段時間，他總感到自己失去了人生方向，更不用提政治目標了。

見他沒有回答，易晴筠也不以為意，繼續侃侃而談，道：「其實，一直以來，宇內有兩種政治思想在爭鬥，一種就是所謂的『天擇派』，代表強者的利益，另一種對弱勢人群比較關懷，曾經提出建立一個宇宙大聯合政府，取消國家這種東西，消除戰爭的隱患……」

「嗯，天擇派？」魚翔想了想，問道：「那想必就是羅倫斯前些日子提出的理念。」

「沒錯啦！」易晴筠道：「不過……我認為，他們的『天擇強者以進化』，完全就是叢林法則那一套東西，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他們學會了彼此妥協，學會了關懷弱者，人不但是自然的人，還是社會的人，天擇派的觀點太偏頗了。」

「好像有些道理……嗯，那麼，妳是支持成立一個宇宙大聯合政府？」

易晴筠點點頭，道：「我深受一個偉人的影響，一直以來，他都堅定不移地抱有這種理念！」

「什麼偉人？這麼厲害！讓妳都受他影響？」

「他就是我曾經和你提過的那個帝國大執政官！在帝國時，我一直受他照顧，沒有他的支持，我也不可能當選最年輕的大執政官。他在帝國影響力極大，受到無數選民擁戴，要是這次能逃出星際海嘯，我會介紹他給你認識。」

「哦，受到無數人擁戴？那麼確實稱得上偉人啊！他叫什麼名字？」

「齊向天！」

魚翔點點頭，還待繼續聊下去，克麗斯緹卻跑來拉住了他，輕聲告訴他，任映情很不開心，讓他去安慰一下。

「她不開心關我什麼事？」魚翔一邊走向「洞房」，一邊不冷不熱說道。

「唉！」克麗斯緹輕歎一口氣，道：「小情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沒有子女，其實一直就把她看成我的孩子，和你一樣，我真的希望你們好……」

「和我一樣？妳也把我看成妳的……孩子？」

克麗斯緹慈愛地看著他，點點頭道：「自從知道你是那個老傢伙的弟子，還和他住在一塊兒，我就在注意你了，唉……要是我能有你這樣優秀的孩子多好。」

「那麼妳怎麼與聖哲勾勾搭搭？哼哼！妳是不是打著主意想背叛老頭子？」

「這……你小孩子不懂！當初我加入神光，是為了調查一件事情，經過這麼多年，這件事情即將水落石出了……」

「什麼事情？」魚翔逼問道。

在他凌厲的眼神下，克麗斯緹有點心虛，欲言又止，最後終於抬起頭，道：「以你現在的實力，得知這件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知道這次星際海嘯的成因嗎？」

「星際海嘯的成因？這……」魚翔大吃一驚，道：「難道除了自然因素，還有……還有其他原因？」

克麗斯緹搖搖頭，道：「是不是人為的我不知道，但多年以前，就有人在行星級的天體上安裝引擎，讓它們去撞擊銀心的巨大黑洞……」

「這……這是真的假的？」魚翔問出口才發覺自己很蠢，克麗斯緹沒必要在這件事情上騙他。

星際海嘯是各個引力中心的制衡力突然失衡造成的，這一點不用問冷曉影他也知道。而用行星級天體去撞擊銀心，很可能引發這種失衡。

一瞬間，許多事情在他腦海中閃過。

直到抵達洞房門口，他才繼續問道：「這件事是不是聖哲弄出來的？」

克麗斯緹再次搖搖頭，目光中透出迷惘之色，道：「我也不知道……當初我和那個老頭子都很喜歡探險，我是在無意中發現此事的，那時正好和他發生爭吵，為了追查此事，我就咬咬牙，加入了神光……」

用行星級天體持續撞擊銀心，這種大手筆，除了聖哲外，魚翔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做到。如果真是聖哲，他這麼幹又是為了什麼？難道他是瘋子，存心製造星際海嘯來殺人？

「聖哲人呢？他對妳好嗎？」他試探著問道。

克麗斯緹一愣，目光中的迷惘更深了，好久才道：「他一直對我很好……不過，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在哪裡，他總是這樣神出鬼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