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象鷗臣服～

不得不說，星雲閃電威力是強，可象鷗的數量太龐大了，分散在宙域中，還有些尚未從星際湍流裡鑽出，因此牠們雖然死傷慘重，但仍然殘存了九成。這九成中差不多有一半因為事發時處於星雲閃電邊緣，才得以奄奄一息倖存下來。

雖然真正死亡的只有一成，但一股巨大的恐懼感已經讓象鷗們失去了反抗之心，在普通象鷗不算發達的大腦中，魚翔簡直就是「魔王」的代名詞。相比魚翔，牠們只是待宰羔羊，數量再多又如何？所以牠們紛紛選擇遠避那個魔王。

此刻，金色小象鷗已經無法繼續躲在後方指揮，所有部下倉皇逃命，牠只得挺身而出，向魚翔飛來。

在尚未完全散去的烏雲中，金色小象鷗忽然仰頭大吼一聲，粒子衝擊波四處散發，聲勢驚人。

眾人不由奇怪，難道牠不怕星雲閃電之威？不過，看牠的樣子似乎又不是，因為牠在距離魚翔三十多米外停下身形，身軀向後挪了挪，蜷縮起來，顯出又害怕又惶恐的樣子，一雙紅色的眼睛緊張地瞪著魚翔，斗大的瞳孔也在不住收縮。

其他逃竄的象鷗眼見首領沒走，也停止飛行，全都扭轉頭看向這裡。

眾人都不知道，魚翔正用腦波與金色小象鷗談判。魚翔此刻才訝然發現，金色小象鷗已經進化出了智慧，成為與飛龍一樣的存在。

「為了帶領同族逃避星際海嘯之危，你居然能一路跑來這裡，已經做得很不錯了，你們也不容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為難你們，向我臣服吧！」魚翔霸氣地說道。

「哼！別以為你有那個大威力閃電術我就會害怕，真人面前不說假話，那個術法是覆蓋型攻擊，對於個體的攻擊力並不強大，我可不是那些傢伙，即便處於你術法的中心位置，我也不一定受傷死亡，憑什麼要我臣服你？」

「哦？你還很倔強啊！嗯，不錯！廢話不多說了，你到底認不認我做你主人？不認的話，小心老子砸扁你腦袋，再把你的同族全部滅了！難道你天真地認為，那個術法我只能使用一次嗎？」魚翔假裝惡狠狠地叫道。

聽他以同族性命相威脅，金色小象鷗不由一陣遲疑，過了一會兒終於低頭道：「要是你真能單打獨鬥贏了我，並且以後不再傷害我的同族，我可以考慮臣服你……」

「打敗你輕而易舉！你準備好挨揍了嗎？看我怎麼教訓你！」

「別說大話！剛才那個恐怖術法並不能傷害我！」金色小象鷗驕傲地說道。

「誰說我要用那個？」

隨著魚翔這句話出口，在場不論是飛龍還是其他宇宙生物全都發覺，金色小象鷗的身軀上出現了點點白光，就像星辰般閃爍。

要塞星中央控制塔內的眾人也看到了，米清樂點點頭，一臉興奮地看向顓孫兆赫，呵呵笑道：「兆赫，你的拿手術法被先知超越了啊！如果我老眼尚未昏花，這應該是星爆術吧？」

「是！」顓孫兆赫艱難地吐出了這個字，臉色煞白。

中央控制塔內識貨的人頓時再度震驚，他們都知道，星爆術是核爆術的晉階術法，威力遠非核爆術可比！

可是按照常理，一位異能術士只能把他本系的術法修煉到高端，剛才魚翔已經使出了驚艷的星雲閃電，那麼他就應該是磁力系的星垣強者，現在怎麼又能使出星爆術呢？

那是強力系星垣強者的終極技能啊！顓孫兆赫雖然已經步入星垣強者境界，但他對於此術也僅是一知半解而已，想不到魚翔卻能使出，他……還是人嗎？

其實魚翔之所以能使用，是得益於打開了道一夢幻第二個亞空間。那個影像儀中錄製了許許多多高端術法，星爆術正是其中之一。這些天忙碌之餘，他一直在練習。以他現在幾無止境的腦波能量，學習這些術法自是手到擒來，現在正好派上了大用場。

星爆術是個單體攻擊術法，能夠在目標體上構築無數微型核爆。這些核爆如同蝕骨之蛆，沾在目標體上，並能破開目標的生命護罩，一路向身體內部炸去，直至目標完全被摧毀。

金色小象鷗身軀無比堅韌，恢復力也驚世駭俗，要是普通皮肉之傷，牠瞬間就能復原。然而星爆術就像鑲嵌在牠體內，甩之不去，傷口新長出的肌肉反而成了新的爆炸元，恢復得越快，爆炸得也越激烈，讓牠痛苦難熬！

牠狂鳴一聲，雙目通紅，漂亮的羽毛一根根豎了起來，在星爆術帶來的「星光」映照下，顯得非常美麗。可是那肉體的痛苦，絕非一個生命體可以忍受。牠此刻把魚翔整個恨透了，大嘴一張，一道猛烈的伽瑪射線飆射而出，直襲魚翔！

伽瑪射線是最高能的宇宙射線，遠非貝塔射線可比，魚翔也吃了一驚，想不到金色小象鷗已經進化成了弱力系高手。

可是即便如此，又能奈魚翔如何？後腦光圈微微一漲，稍稍擋了射線一下，然後他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接下來，不良青年再也不停留在原地，身軀忽隱忽現，一會兒在東，一會兒在西，高超的瞬移術讓小象鷗無法捕捉到他的位置，有力無處使。而小象鷗所中的星爆術繼續在發揮作用，讓牠越來越痛苦，居然吐出了金色的血液，隨後嘔血不止。

小象鷗灰頭土臉，目光中的暴戾之氣漸漸散去。牠進化出了高智慧，已經明白，憑自己的本事，即便再頑強也沒用，在魚翔面前只能光挨打還不了手。

當星光覆蓋全身時，牠終於受不了了，忽然哀鳴了兩聲，目中凶光完全褪去，流露出強烈的怯意，身軀重新蜷縮，並把頭伏了下來，不敢繼續追擊魚翔。

魚翔停下身形，對面前匍匐的小象鷗嚴厲問道：「怎樣？服……還是不服？」

小象鷗又哀鳴了一聲，遲疑片刻，垂頭喪氣道：「我服了……」此時牠目光中只剩下馴服的神色。

過了片刻，牠忽然仰首向四周的空域發出了驚人的鳴叫，粒子衝擊波洪洪發發向外轟傳，周圍所有的象鷗都發出了應和的吼叫。

接著，象鷗群開始波動，所有的象鷗都向牠和魚翔的位置集中。

要塞星中央控制塔中，面對大螢幕的眾人開始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杭昭月一臉緊張地說道：「糟糕啦！那隻小象鷗好像不服氣耶！打不過就想叫部下群毆，阿翔儘管厲害，但如果象鷗全部捨命攻擊，那麼多數量，他累也會累死的。」

「不是，」冷曉影望著大螢幕上的影像冷靜地說道：「據我研究，這恐怕……恐怕是宇宙生物的臣服儀式，許多群居的宇宙生物都有自己的王者，當一位王者臣服於另一位王者時，會集合牠所有部眾，宣佈新的霸主，看來……這個也真奇怪……金色小象鷗應該就是象鷗的王者，但牠似乎要把王位讓給魚翔了。」

眾人聞言不由愕然。

可是，眼前顯示的影像似乎印證了冷曉影的猜測，只見現場所有象鷗在金色小象鷗一聲鳴叫後，同時蜷縮起身軀，而且全都面朝魚翔，就像百鳥朝鳳一般，在星際湍流的光芒映照下，景象蔚為壯觀！

「真是不可思議啊！」齊菲兒感慨地說道。

她臉上帶著無比仰慕的神色，卻引來蔡曦儀一陣白眼。

遺忘一族年輕精英們紛紛讚歎不已。

「我們老大當然無所不能！」九刀驕傲地抬起頭，彷彿是他在接受朝拜似的。

「哼，一個下流胚子只配做野獸的王！」任映情低聲自語，一臉不屑。

「能夠做野獸的王也不錯啊！」吳小胖站得離她比較近，聽到了她的話語，不由羨慕地說道。

空間中黑壓壓一大群象鷗簇擁著魚翔駛向飛龍塔，並迅速在飛龍塔四周佈防，阻止其他宇宙生物的騷擾，此情此景如果說給外人聽，恐怕誰也不會相信。

飛龍一族族長葩嘎看著這一切，心中無限感慨，對魚翔這位「達袈的朋友」，牠是徹底服氣了。

「偉大的強者，歡迎您的到來，我在此宣佈，您以後不但是達袈的朋友，也是我們飛龍一族永遠的朋友！隕石帶飛龍一族，唯您馬首是瞻！」

葩嘎當眾宣佈了這個決定，其他所有飛龍沒有一個提出異議，畢竟牠們的性命可說都是魚翔救的。

不良青年聞言只是微微一笑，心中非常平靜。

如果換在以前，一下子得到這麼大的助力，心中肯定充滿驕傲，飛龍一族是宇宙食物鏈最頂端的生物啊，居然也會對他俯首稱臣，唯他馬首是瞻，他怎能不興奮？

可是現在，隨著修煉水平的不斷晉級，他隱隱覺得世上的一切榮譽、一切權力並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甚至久遠以前的夢想──成為宇內第一高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人生的終極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他把頭轉向了浩瀚的星際湍流，轉向了無盡的星空，久久不語……

此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變故發生了。

整座飛龍塔忽然一陣痙攣抽搐，塔身下探入星際湍流的觸手全部縮了回來，漫空飛舞，似乎飛龍塔這個奇特的宇宙生物正在忍受難熬的痛苦。

緊接著，飛龍塔的大門──它的扁平狀大嘴瞬間張大，一頭碩大無朋的飛龍竄了出來。

這頭飛龍的體型比飛龍一族個頭最大的葩嘎還要大上三五倍！按理說，這麼大的個頭，必定給人強悍無匹的壓迫力，可是牠全身黑白相間的色彩，以及牠貓熊般的眼圈，卻又讓人覺得好笑。

魚翔不用去看也知道，那正是達袈！此刻達袈的生命磁場比起以前要強大了近千倍，在感知中，牠就像一顆恆星般耀眼，即便顓孫兆赫與其相比，也成了一顆不起眼的小星星！看來……達袈終於擺脫了幼生態，正式成年了！

「飛龍王！幾萬年了……想不到我隕石帶飛龍一族，終於再次出現了王者……」葩嘎一時間熱淚盈眶，其他飛龍也激動不已。

「達袈成了飛龍王？」魚翔驚訝地問道。

「是啊！您看，牠頭上的雙角一隻黑一隻白，一個屬陰，一個屬陽，那正是飛龍王的標誌啊！」葩嘎解釋道。

「飛龍王在隕石帶是無敵的存在！」另一隻大體型的飛龍驕傲地說道。

是不是無敵魚翔不知道，但他知道，達袈儘管成了飛龍王，要戰勝他新收的金色小象鷗，恐怕並不容易！

而且，達袈一出飛龍塔，並沒有「仰天長嘯，壯懷激烈」，反而如同驚慌失措的兔子，到處亂飛一陣，直到發現魚翔的位置，才像小白兔尋找到了安全庇護所，在太空中一蹦三跳，滑稽萬分地挪了過來。

「不好啦！完蛋啦……」還沒飛到魚翔面前，達袈就把腦波信號送到了魚翔以及在場每一頭飛龍的腦海中。

「怎麼回事？」葩嘎見牠慌張的神態，隱隱覺得不妙，急忙詢問。

「那裡面……那裡面有另一個傢伙……」達袈顫抖著擺動翅膀，指向飛龍塔。

「塔裡還有其他飛龍在孵化？」葩嘎奇怪地問道。

「不是飛龍，不知道是什麼傢伙！他……他吞噬了所有飛龍蛋！」

「什麼？」聽到飛龍蛋被吞噬，作為一族之長的葩嘎不由大急，差點吐血，「那你怎麼不阻止他？」

「我拿什麼阻止？他太強大了啊，嗚嗚……連我都差點被他吞噬，還好我孵化進度快，迅速破繭，不然我就出不來了啊！」

「既然見到他在吞噬飛龍蛋，你還敢結繭孵化？」

「我進去時，他仍處於結繭狀態啊！只是……那繭大得嚇人，足足比正常的繭大了十多倍！我還以為這麼多年不回來，我族又出了一頭偉大的飛龍，誰知道他是個怪物！」

說到這裡，達袈歎口氣，繼續道：「唉！我那時沒在意他，一心想著自己的進化，於是立即結繭，誰知破繭而出後，就看到那個巨繭不見了，而那個怪物吞噬了最後一枚飛龍蛋，正把大嘴伸向我……感覺上他太強橫了，我絕對無法匹敵，只有逃出來了……」

魚翔心中一動，腦海中浮現出楚大風的身影。楚大風自從逃入凶獸群後，魚翔的感知就找不到他了，難道……

不良青年心中大叫不好，身形一晃，急向飛龍塔撲去。

誰知飛龍塔似乎突然有了靈性，居然以一個詭異莫名的角度輕輕一閃，避開了他的撲擊。那靈敏的動作看得所有飛龍倒抽一口涼氣。牠們從沒想到，飛龍塔這個行動緩慢異常的存在，也能變得如此機敏，都有白日見鬼的感覺。

當魚翔準備施展瞬移時，飛龍塔突然一頭向星際湍流鑽去。

不良青年頓時一愣，他從未以肉身進入過湍流，不知道裡面的凶險，是不是要追進去呢？

這麼一猶豫，飛龍塔巨大的身形已經消失了。

「尊敬的強者，別追了！事情不妙！」葩嘎的腦波傳音出現在魚翔腦海中。

「怎麼？」

「星際海嘯來了！」葩嘎的話語聲中帶著深深的絕望。

魚翔抬頭張望，發現剩餘的象鷗已經全部鑽出湍流，全都慌慌張張，似乎受到了某種驚嚇。而浩瀚無邊的星際湍流變得比剛才更加湍急，內中出現無數耀目的物質團塊，那些團塊翻翻滾滾，每一塊都不比行星小多少，那全是恆星碎片啊！

伴隨著星際湍流衝擊而下的，還有一望無際的宇宙塵，濃密得就像黑墨，很快席捲了半個安全島！

海嘯的大潮正隨著星際湍流長驅直下，這裡已經不能再待下去了……

魚翔悠閒地坐在住所的沙發上，欣賞著大螢幕上顯示的宙域景觀。那天他們算是險死還生，總算在被海嘯吞噬前，全部進入要塞星，並在空間嚴重扭曲的情況下，成功進行了超短程空間跳躍。

這一切都是杭昭月的功勞，要不是她這位特級駕駛員，根本完成不了那種高難度的空間跳躍，要塞星說不定已經流落在某個不知名的亞空間了。

現在移動要塞星已經暫時擺脫危機，正穩穩向那被稱作永恆燈塔的脈衝星航行過去。

室內除了魚翔，還有一大群少女，林星語、杭昭月、蔡曦儀、秦晶如、冷曉影、別艷艷、齊菲兒、易晴筠、任映情等等都到齊了。

這是少女們第一次全部集合在一起，魚翔有一種百花齊放、如入仙境的感覺。當然，如果沒有鍋巴這個大燈泡在，一切肯定會變得更加美好。

女生們聚在一起，即便在如此艱難的困境下，她們的話題依然離不開衣服、首飾、化妝、玩樂等等，讓魚翔聽得氣悶。要是僅僅如此倒還算了，她們居然還談論俊男，這就讓不良青年受不了了。更讓他無法忍受的是，所有談論的俊男當中，唯獨少了他魚翔。

「只要逃離該死的星際海嘯，出了這人間地獄，所有的東西我們都會擁有吧？」杭昭月一臉陶醉，微微閉起了大眼睛。

「嗯，那是當然啦！」齊菲兒接口道：「到那時候，姐姐妳要多少賽艇就有多少！」

杭昭月搖搖頭，笑道：「現在我已經在駕駛乾坤母艦與移動要塞星，再駕駛賽艇就不過癮啦！嗯，我想想……我還要一大群帥哥圍著我……」

林星語含笑斥責道：「月月，妳就亂講話！」

別艷艷卻道：「要一大群帥哥伺候，也沒什麼大不了，憑我們現在的實力，什麼東西弄不到手？就是統一銀河系也不再是夢想！」

此言一出，眾女更加興奮了，就連任映情的目光中都透出興奮之色，不，應該說就數她最興奮！那甚至已經不能稱作興奮，而應該叫做亢奮，是一種赤裸裸的野心，可惜此刻沒人注意到。

在場只有易晴筠對此表示懷疑，插嘴道：「我做過帝國大執政官，深深明白帝國的可怕，我們真有力量戰勝帝國進而統一銀河系？」

別艷艷點頭道：「當然！妳問問她就知道了，她一直負責物資統計與人員安排。」說著，她一指秦晶如。

秦晶如晃了晃兩條小辮子，沉吟片刻，道：「名義上我們都屬於大頭魚領導，已經整合成一個組織，以這個組織的勢力來說，確實獨步宇內！要塞星內原有四個種族，跑去文明世界，不論哪個種族都能攪個天翻地覆，加上傳承異能文明的遺忘一族，統一銀河系應該綽綽有餘！」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何況我們還有強悍的飛龍一族全體來歸，另外有金色小象鷗統帥的無窮無盡的象鷗大軍，小影已經研究過這些變異象鷗，據她分析，這些進化過的象鷗，擁有驚人的繁殖能力，只要能源充足，牠們可以在短時間內無限繁殖，僅僅這支象鷗大軍，就不是帝國可以抗衡的！」

此言一出，眾女都把目光投向冷曉影，少女科學家舔了一口棒棒糖，肯定地點點頭，道：「她說得沒錯……唔，她還沒有把這顆獨一無二的移動要塞星，以及乾坤母艦計算在內。」

冷曉影輕易不開口，但只要她確認的東西，一般都是正確的。一瞬間，眾女心中都充滿了希望與夢想。

只要躲過星際海嘯，他們這一股在文明世界默默無聞的勢力，定能席捲宇內，包裹天下，囊括四海，併吞八荒！

那時……將是何種景象呢？

眾女中唯有蔡曦儀的小臉上露出憂慮之色，卻被魚翔捕捉到了。同一時間，魚翔腦海中出現了聖哲的身影。

要塞星繼續向永恆燈塔前進，而楚大風與大腦怪消失後，一直說魚翔壞話的人也暫時絕跡了，要塞星內重新恢復了秩序。

迫在眉睫的危機使得各族放下長久的積怨，在「魚翔」這面共同旗幟感召下，他們不斷磨合，分工合作，終於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組織。

短短時間內，各族聚居點都已經轉化成了全功能街區，就像以前天宸主星上的鬧市區一般，顯得相當繁榮。

遺忘一族大量人口的移居，雖然在一開始非常混亂，但在林星語的策劃下，所有人都各盡所能，投入到新家園的建設熱潮中。

整體規劃由林星語提出，冷曉影負責技術審核，最終由各族新選出的議會代表表決通過，文件送交魚翔簽字。

物資是現成的，有需要儘管去萬能淵海的物資部申請，秦晶如負責調撥，人力也是免費的，所以整個建設不需要資金。至於個人生活資料方面，則實行按需分配，需要多少，撥給多少。

這樣一來，新形成的秩序就像一個共產主義社會。都說共產主義是烏托邦，但在這裡，在這種特殊情況下，卻意外實現了。

變異一族早已改掉嗜食牛頭人的陋習，改而吃合成食物，雖然合成食物難以下嚥，但總比以前掠奪牛頭人部落好，畢竟掠奪會發生衝突，他們或多或少也會出現死傷。

何況，每隔三五天，他們還是能吃到天然肉食，以改善伙食。那些生肉來源於放養的牲畜，以及捕獵隊打來的變異怪獸。

黃金骷髏則不再掠奪牛頭人的大腦來製造自己的族人，改以採用自願原則，他們以長壽以及能力提升作為誘餌，吸引牛頭人加入他們的行列。

一開始，泥土疙瘩非常反對他們的做法，可有許多牛頭人受其吸引，經常偷跑過去。這種事多了之後，泥土疙瘩也無法阻止，只得讓他們去了。反正相比牛頭人的總人口，願意把自己改造成黃金骷髏的人畢竟還是少數，影響不了族群的繁衍。

而宸星族機器人則成了建設的主力軍，要塞星軍事設施的恢復，以及通信設施的修繕，幾乎都依靠它們的力量。在要塞星各個角落，它們的身影無所不在。這些機器人本就厭惡戰爭，喜好建設，這正遂了它們意，讓它們欣喜不已。

比起要塞星內層四個部落，散居在要塞星幔層的遺忘一族建設速度就有點慢，他們畢竟是外來者，要有一個熟悉的過程。而且他們生來就居住在地表，現在要他們住在地下，無論如何總有點不習慣。

好在人人知道危機迫在眉睫，都卯足勁苦幹，即使有個別的人抱怨，也被眾元老壓下去了。人口決定規模，遺忘一族有幾千萬人，假以時日，他們建成的幾大地下城市，其規模一定非常驚人，遠非內層四族可比。

修繕要塞星的同時，軍隊建設也沒有放下，魚翔規劃的幾大軍團都努力訓練，戰鬥力一天天提升。林星語還刻意挑選出一批管理人才，專門培養他們的管理能力，日後若是真要建立自己的勢力，這些人都能成為管理行政星球的不二人選。

魚翔對這一切卻淡然處之，他現在覺得很迷惘，自己將來到底要幹什麼？統一銀河系，成為人上人？還是繼續修煉，實現小時候的夢想──成為宇內第一高手？

隨著修為的不斷精進，小時候的夢想已經不再是夢想，現在除了那個神秘的聖哲，其他人早已被他遠遠拋在身後，宇內第一高手的位子似乎觸手可及，但成為宇內第一高手又如何呢？

這天，他又在考慮此事，別艷艷突然來報，移動要塞星剛剛完成一次空間跳躍，在躍出點附近發現一艘飛船！

「那是一艘小飛船，長度不超過二十米，式樣和上次吳崇天乘坐的飛船一模一樣，應該是輝南的產品，估計輝南又來人了！」

別艷艷說話的口氣絲毫不把吳崇天放在眼裡，對輝南也不再說「我們輝南」。她已在不知不覺間，把己方勢力與輝南分了開來。

不只她一人這樣，所有第一批跟隨魚翔的人，包括鏗鏘玫瑰與那些老工兵，都像她一樣改了口。不知何時開始，他們已經把自己與魚翔牢牢捆在了一起。

聽到這個消息，魚翔沉思片刻，然後吩咐別艷艷去通知吳崇天，這才站起身，帶著蔡曦儀向傳送門飄去。

當他到達地表時，像上次迎接吳崇天一樣，他放出了自己的強者氣息。不久之後，小飛船果然發現了他，向他和蔡曦儀的位置飛來。

如此看來，船內也有輝南三傑那樣的高手，不然肯定無法發覺他，可是……他們會是誰呢？輝南難道藏龍臥虎不成？

這時別艷艷傳來通訊，說吳崇天藉口身體不適，不來和他一起迎接了。

這更讓魚翔奇怪，吳崇天的反應說明來人與其並非一夥，甚至還可能是敵人，他們到底是誰？

當小飛船艙門打開時，魚翔總算明白過來！

第一個走出艙門的，居然是輝南共和國代總統韓蠡！